划 向 春 天

[haungchun]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当最后一场星星雨
淋透了我们对冬天的迷恋
孩子们就传说着那个美丽的远方
说是壮阔的群山像期待中的骆驼
说是神秘的天空像飞旋着魔方
说是地平线的尽头
出现了与时光同生的太阳




于是有个孩子冷静地预言
“在远方，我们将在一首唐诗里睡去
看不见云朵擦亮整个湛蓝的天空
记不起梦中失落多少晶莹的花朵。”
但是另一个孩子曾经热烈地说过：
“只要嫩绿的小草
扎根赭色的石头
像无数的生命的旗帜
───挥摇
只要温柔的曙光
跨越时空的栏杆
将人们眼里微寒的星空
───抹掉


我们的 足印会像鲜花撒满银色的大地
我们的张望会像闪电牵制隐隐的雷声
────而现在，我们等吧！”


至于对春天的一切猜想
就像儿时争论童话的真实
我必须是不回答
只是稍稍抬头凝视着燕子剪落片片的冬天
再用很看好的皱纹思索
那流向远方的河




这是一条波动着水妖的肌肤
和暗礁狰狞笑靥的河
关于它的记忆
像银月上的环形山一般的坎坷
而命中注定
那做也做不完的梦
即使是属于火焰树和风信子的
都必须在三月二十一日
那张包含着一切又省略着一切的日历上
打上一个漂亮的冒号
因此就踏上那漂泊不定的小船
向着永远接不近的海平线
去寻找我们春天的热恋
───这决不是浪漫！！！


即使祖先劝过；逝者如斯夫
即使河鸥 飞过头顶投下湿淋淋的嘲讽
即使船尾涌起的告别的雪浪
充满了“现在吧”的声音
从河底顽固分割着激流的礁石中
从前方变幻不定的风暴里
从两岸渐绿的柳树
排列着的鲜艳的典故中
我们正愉快地认识着所要求的答案
像哈雷彗星扑向太阳那般狂热啊
────我们扑向醉人的春天


当然前方会不时出现斯芬克斯新编的迷语
流水也会带来充满血光的泪滴
不期而至的人工雨季
迫使我们无法顾及那美妙的千孔魔笛
而一又次一次接近大海
使心灵不得不重复着《老人与海》的故事
梦见狮子，梦见狮子，无数次地梦见狮子吧！
我们这些老人身旁长大的孩子
已经在征服着波澜
为了正直甘受那寂寞、
为了不屈甘受那苦难
······


为了把心事告诉给春天
为了牢记响彻宇宙的宣言
────时刻准备着！
我们从任意一条支流划向举世闻名的黄河
从黄河出发划向大海 划向银河
划向更大的没有见过的波澜
一路我们像纵横捭阖的英雄
划向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