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空

[yinxiaoyuan]

领空
文/殷晓媛

他们撬开他的胸腔，撕下带雨痕的
泛白墙纸，卷起蒙尘的波斯地毯
开始彻底粉刷。百里之内，他心室内的炉火
是唯一飘摇的光源，麋鹿与知更鸟
风雨兼程向此奔袭。他们熟练而麻利，手中

金色的缎带，像从古老图书上
拆下，将用于缝合这座椭圆形古宅
斑驳的裂口。医生、牧师，神色冰冷
手法狠辣的修女。绕着院子外洒下的一圈灰烬
迅速长成开牵牛花的篱笆。两个人终日

在边界巡行，手持猎枪
对朝圣而来的象群、猕猴和山雀，施放
示警的火花。热闹与孤独，他们唱起
故国民谣。西风如此凌乱。夜半，老宅的两三个住户

在草坪上摆桌子，餐石榴，饮酒。
他们的嗓子，白绢衣衫口的手和双足
都保持着纯正的寂静。但当人们将他缝合
并将他定义为墓地而非古宅，他们转瞬间流离
并消失，灯光一圈圈往内
缩小，碑文之下，他的心脏冷却为一块
小而黑的燧石。

[山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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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