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 《急诊室》

[雪泥]

急诊室
叶雨（加拿大）


雪很大，刚好在平安夜给加拿大的一个城市披上了一件美丽的白纱。
谁也想不到早上还风和日丽的天气到了傍晚会这么冷！
"老兄，你可幸运了！"麦克拍着汤姆的肩膀说。"去年你风光过了啊，今年当然是我潇洒一回了。"汤姆得意洋洋地说道。
麦克耸耸肩，说："不过去年倒是挺难为你的。你老婆那时候快要生了，不是吗？"汤姆笑道："呵呵，幸亏没出啥事儿。要不然我可要把你从牙买加揪回来狠揍一把！"麦克愁眉苦脸说道："是啊，好怀念去年我在牙买加度假时光呢。今儿可真冷啊！"
汤姆的妻子今年回了欧洲，看望生病的父母。当警察的，工作时间总是不固定，和自己老婆见面反而少了。
汤姆说到："到了！"。
警车开到了汤姆家门口。汤姆打开车门，一只脚迫不及待迈了出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不怀好意地调侃："保重啊，兄弟！好好巡逻。听说你的新拍档大维刚入行，有你受的！圣诞快乐！"麦克苦笑道："圣诞快乐！开心的混蛋！"
汤姆关上车门，送走了老伙计麦克，转身进了自己家。
女儿还差几天就一周岁了。汤姆刚进房门就大叫，“珍妮花宝贝儿，爸爸回来了！”里面的人似乎没听见喊声。

客厅里有一棵很漂亮的圣诞树。按照传统习惯，树顶上要有个小天使布娃娃。女儿吵着要个粉红衣服的天使。不过市面上常见的只有红色和金色，总也找不到粉红色的。汤姆买了个白色红点的小天使拿来凑数，心里有些对女儿的内疚。
“珍妮花！”汤姆又喊上了。楼上乓乓乓跑下来一个人，是小孩的看护朗文太太。郎文太太叫道：“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汤姆意识到事情不妙，跑向二楼女儿的房间，一面说道：“出啥事了？”郎文太太跟着他，喋喋不休地说道：“可能是傍晚变天了，珍妮花小姐来不及换衣服，受凉了。还有点发烧。这不是我的错阿，她趁我不注意跑到后院玩去了，说要给松鼠弄个小窝。”珍妮花躺在床上，看见汤姆，笑了，轻声说道：“爸爸抱！”汤姆赶紧探探女儿的额头，很烫。汤姆发急了，对郎文太太吼道：“你干什么吃的！孩子发烧成这样还不赶紧通知我！”郎文太太受到了惊吓，口吃道：“你，你的手机，没开…”汤姆把女儿一把抱起，裹上几层厚衣服。推开吓呆的郎文太太冲到楼下，很快就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晚上九点的圣诞夜，除了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哪里都不开门。

汤姆的私家车停在医院的门口，抱着女儿冲进急诊室。急诊室里面早挤满了病人，连排队登记都排了半小时。珍妮花躺在汤姆的怀里睡着了，但这决不是好兆头！汤姆知道女儿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汤姆觉得不能再等了，抱着女儿上去找护士。总共只有两名护士，一个长得挺高，另一个有点痴肥。她们已经在忙着给其他病人做登记、量血压和体温。汤姆尽量友好而礼貌地打断了高个子护士的工作，小心地说：“小姐您好，我的女儿病的不轻，您看能不能先让大夫给她看看？”护士小姐头也不回，冷言说道：“来这儿了，都是病人。请排队！”

汤姆没有办法，又抱着女儿回去等。由于刚才离开了座位，现在连空位置都找不到了，只好站着。珍妮花很乖，一直没有哭闹。这反而让汤姆更不安。
两名护士一面干着活，一面相互抱怨着。医院本来人手就少，圣诞节谁都想回家和亲人团聚，所以留下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就更少了。护士的收入本来就不高，今天病人却多极了，所以这两个护士的心情可算是及其恶劣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排在汤姆前面的人才走了一半，而后面继续排队的人却越来越多。汤姆跑到自动饮料售卖机买了罐冰镇可乐，放在珍妮花的额头上帮助女儿降温。女儿的脸颊却越来越红，还是昏睡不醒。汤姆心急如焚，刚好看见胖护士也跑过来买饮料，希望能让她帮忙通融一下。胖护士却更不耐烦，冷言相讥道：“享受免费医疗就是这样的了。你有钱去美国看病啊！没钱却在这里装蒜！”（注：加拿大居民在加拿大看病通常不用花钱，医疗费由政府给。）

汤姆一肚子火，忍不住骂道：“就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还配治病救人！这里护士都死绝了吗！”

胖护士冷笑一下，走回去找高个子护士，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她们都不怀好意地看了汤姆一眼。
汤姆回到座位，又等了两个小时。听见护士叫：“杰夫。汤沐生”。汤姆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应声上去了，那小伙子偶尔咳嗽，看来病情却不严重。汤姆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伙子原本是排在自己后面的，现在却轮到他了！汤姆铁青着脸，跑上去趁高个子护士接待那个小伙子的时候翻开了登记卡轮候本，却发现自己的登记卡被排在了最后。

汤姆上去揪住高个子护士的手臂，厉声叫道：“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高个子护士吓了一跳，大叫：“放开！！你想干嘛！”汤姆一把把那个小伙子推开，揪着高个子护士说：“本来应该排到我了，不是吗？这混球来的比我晚，我知道！你现在就让医生给我女儿看病！！”

高个子护士缓过劲来，用力甩开汤姆的手，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我说了算！你敢袭击我？保安！！”

周围的病人都围上来看热闹。没有人同情汤姆，大家都七嘴八舌说汤姆应该滚蛋，让医生护士继续工作，背后的意思是好尽快排到自己看上病。
纠缠中，汤姆听到了警车笛声。汤姆怒不可遏，拔出手枪对着高个子护士，叫道：“快给我女儿看病！！不然我杀了你！”高个子护士这下可不敢放肆了，接过汤姆的女儿。汤姆继续用枪指着高个子护士，要跟着她进去找医生。围观的病人都躲了开去，抱头蹲在远处的地上。
“乒！”
汤姆心口血流如注。
“大维！”麦克叫道：“这是我的老伙计汤姆!!”
大维开的枪。大维喃喃道：“根据条例53款，如果攻击者对被攻击者有生命威胁，警员在危急情况下可以选择击毙攻击者。”麦克满眼怒火，狠狠一个耳光打在新拍档大维的脸上：“狗娘养的书呆子！！”
珍妮花被发生的事情吓哭了。高个子护士早躲在角落里。
汤姆躺在地上，对着女儿笑：“心肝儿，没事了，医生很快就给你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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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云]

　出其不意的结尾，凸现了可敬的父爱。好文，欣赏了！

[张祖文]

文章可以更精练,完全可以写成一篇1500以内的小小说.特别是开头,有些话语可以不要.以最少的文字,烘托在医院的气氛,可能效果会更好!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