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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

艾叶诗歌（四首）
文∕云南 艾叶
壹:《天亮了，睡醒时我们不说再见》
一到春天，姐姐和花朵就偎依在唇边
柔软的长发弥漫着细微和妖娆，别在腰间。
姐姐，今夜我又梦到你了。走的很慢很慢
像二十年前的一本过时的书，远离了
遍布的荆棘和候鸟的嘶鸣。任泪水逼近体内
肆意生长。让口含糖果的童年镀成金色
让小小少年盛开在野百合的春天
　　　　　　　
天亮了，我和姐姐拨开晨曦中的微光
把年少的贫穷和瘦弱埋进泥土里压的很低
只看到缝制新衣的影子，摇曳在烛光中。
那件大年夜前缝制的新衣，二十年后
重逢在婚姻的殿堂，比风暴和爱情
还要远，比野果还要甜
从太阳的另一半寻找一个圆

姐姐，今夜我又梦到你了。
我看到年少的自行车载满铃声和云霞
我看到苍凉在时光的指缝中断裂
一只纸船在河流中阅读家谱和密码
让灯火和家乡哑语在枝桠间，打捞精美和碎片
让无法割裂的脐带重温秋日的露水和朗朗读书声
像小呀么小二郎 背上书包上学堂的童年
多么幸福的时光，胎记在日渐清晰的影像中
仿佛是我余生唯一重要的事情

爱我和我爱的姐姐，今夜我又梦到你了
你睁开眼睛，把心结和祈福放在苇岸之上
姐姐，天亮了，睡醒时我们不说再见
（2013年3月28日）

贰:《低处行走的诗人，心在高端》
——致昌耀
现在谁还能将苍凉的西部安放在静美的语言里
现在谁还能把辽阔当成一本厚重的书雕刻岁月
如同生命的化石，卓然独立于高原之上
蒋荒原和荆棘当成琴弦，回响在青海湖畔
二十年前我就阅读一张青铜般凝重而朴拙的脸
二十年前的饥饿和二十年后爱的繁衍与生殖
我知道万物之灵总是关照呵护命运之书
我知道地球这壁，一人无语独坐★
我还知道一个人宽阔的额际是如诉如泣的长笛
让马匹和我们的子民驰骋在哑语的草原

现在让我们用良知敬畏一位异类的诗人
他是一位真正的诗人，用良心和苦难
点亮诗歌的凝重和壮美。用深重的困境
眺望众神之上微笑的明月★
让肉体的苦难和精神的忧患完成一次凤凰涅槃
清洗世俗的污浊，朝圣净土的圣洁。
在极乐界里和谜语中完成众神的歌唱
（2013年3月29日）
备注：1、选自昌耀诗选《斯人》
静极——谁的叹嘘？
密西西比河此刻风雨，在那边攀援而走。
地球这壁，一人无语独坐。
2、选自昌耀诗选《众神》

叁:《关于对零的解读》
这是个平行的视角
从一个点出发到达最初的原点
在海面的地平线看升起的朝阳
如同薄雾中透过扇形的光亮
抑或沿着椭圆形的弧线运动
一如生命中的起点和谢幕

这是个没有被放大和变形的圆
他中规中矩，无需附加太多感情
圆规在纸质的歌唱中行走如飞
我们可以通过睁开的心灵观望世界
看世间纷杂多变的动态和静态之美

通过对零的解读，我们也可以这样
观察细微的事物和世界的高度
人们平静如水 静默守望
用良知消解冷漠，用无语留住凝望
在钢铁与水泥架构的城市，极力
挽留泥土最初的芳香。在风暴来临之时
看站在塔顶的人们，如何认识一个圆心
从零的另一端间或仰望星空
间或俯视人间
（2013年4月7日）

肆:《乌 鸦》
据说，乌鸦的两只眼睛，一只用来看光明，另一只用来看黑暗。
——题记
通常情况下，人们把乌鸦叫做晦鸟
除了日常的谷物 果实和昆虫之外
乌鸦还喜欢腐肉，包括动物和人的
乌鸦的嗅觉很敏锐地捕捉到腐尸的异味
并预言和见证了一个人死亡的过程
这种不祥的留鸟，时常介入乡间
常年遭受人们厌恶驱赶和躲避

相对于喜爱的喜鹊和燕子，乌鸦备受冷落
它盘旋在村庄上空或栖息在树枝间
还经常以步行的方式出现于耕田者之后
适时清理从泥土中翻出的虫子与地鼠
为春天萌动的种子做好准备
除此之外，乌鸦在乡间牧场清理腐尸烂肉
清除牛马身上的虱虫蚊蝇。
对于这样的选择，乌鸦从不远离和缺席

乌鸦是无辜的。它常年蒙受冤屈不能清白
它不能像其他鸟类那样可以作一介“平民”
它连作“平民”的身份和资格都没有
乌鸦最大的不幸就是亲近人类，以至于
让人太熟悉它，成为共同的天敌
有时只能游离和隐居起来，生怕守青的村民
发现它的叫声暴露自己并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乌鸦的命名，我们是艰难的。
它不是巫鸟更不是圣鸟
它的预言和坚守呈现着民俗和传说
乌鸦再多也无法挽救一个时代必然的没落和消亡
没有乌鸦的年代，谁也不能阻止人类自然地消失
对于乌鸦的生存状态和生存前景
我们心怀忧虑和不安。无论怎样
乌鸦总是以或飞或栖的方式出现在人的视野
还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的来了。一身黑羽
自由的飞翔自由的鸣叫，以神秘的化身进入内心
而后归入到乡间日常的生活场景
（2013年4月9日）

（作者简历：艾叶，本名杨锋，祖籍山东省齐河县，蛰居云南滇中，生于70年代，90年代参军，1996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2004年转业。中学时期开始发表作品，至今有诗歌、散文、小说等500余件作品在全国、全军、省级刊物发表，出版诗集三部、影视剧（片）四部。获《诗刊》社、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全军文艺等十多项奖项。现生活在精神与世俗的边缘。）
诗观：诗歌是生命的解构和灵魂的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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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把年少的贫穷和瘦弱埋进泥土里压的很低

把年少的贫穷和瘦弱埋进泥土里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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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