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绣阁间的丹朱狐影》：浅谈家园北望诗歌中“狐”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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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台绣阁间的丹朱狐影
——浅谈家园北望诗歌中“狐”的意象
文/殷晓媛

初次接触家园北望的诗歌，是几年前在北美枫论坛，浓郁、古韵氤氲的字句，犹如丹青娓娓，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不断在各大论坛读到他的力作，每首诗都会有新的韵味，随季节推移渐次绽开，而他在写作上的精益求精，也使后来的诗歌越来越具有自己的特色，不用看作者名，只需浅浅斟酌一番意蕴，就会发现，这些或柳眉轻颦，或绛唇微启，或浅墨半搁，或狐影婀娜的诗歌中，仿佛盖着一枚“家园北望”的篆刻印章。诗句清婉、妩媚、风情万种，用古典的描眉点唇之笔写就，在莲榭绣阁间，一只代表慧黠诗歌之风的狐影，正眨眼掠过。
家园北望的诗歌中，“狐”的意象出现频率很高。其叙述描写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富有独特的艺术内蕴。比如他的一首名为《狐》的诗歌，是这样写的：

《狐》

昨日木鱼声声，你还是割不断红尘
在芦苇荡里孤嗥，心事盘桓
也罢，且让我化身为一女子
在河边结庐，有小幽窗便于你偷窥,描摩
夜夜看我描眉、画凤，点上朱砂痣
剥开淅淅沥沥的雨声
只是啊,你点的痣是烟花痣
且让你去那烟花场中繁华地里
去走一遭

全诗画感丰富，笔触浓酽，“木鱼”“庐”“小幽窗”“朱砂痣”“烟花场”等意象，颇显丰盈饱满之美，“红尘”的虚与“芦苇荡”“河边”的实，如、“木鱼声声”悱恻的听觉与“夜夜看我描眉、画凤”的妖娆婉约的视觉，“烟花痣”的微与“烟花场”的博，“朱砂痣”的暖色与“芦苇荡”的冷色相呼应，远近高低，层次叠出，使此诗犹如一幅古典仕女图，情致玲珑，光韵斐然。
家园北望的诗歌中，“狐”是古灵精怪、柔媚清丽、徘徊于凡尘与仙界之间的冰雪聪明之物。他的另外一首《无处不炊烟 》写道：“你莫哭，莫祭拜，莫吞食成灰烬的诗句/吾本狐类，就应不理人事 /打开门，拉开窗，你有明鲜的裙裾，黑发鬓 /我们昨日入都市”一句开门开窗，“狐”的幽怨、自赏的形象，从古典水墨中走出来，触摸到了真实的人间的门扉。外面的世界春光明媚，何必闭门悲伤。狐的慧心、风韵，开启了通向人间烟火的小径，不再是孤独的悲伤、内省和凄凉。
家园北望“狐”题材的诗歌，下面一首也很有代表性：

《北地·狐未遇》

此时，大地雪净，诗歌窜出柴门
屋檐上流下尘世悲悯的泪水
思念流光溢散，病患的北风独守码头
呜呜哭泣

天空的画皮昭然若揭。苦守一方的星辰
早已隐去，把明朝一些灿如明珠的书生带走
你来我未往
一些寺庙的尽头藏着永世的轮回图
古朴无言

你伤感的年龄轻若流水
轻若一封枝节蔓生的家书
灵台无路，终结的宿命怅惘无度
骨格清奇的日子啊
隐着刀锋，隐着懦弱，隐着卑微的倔强

安坐如莲，少年的烛火在壁厨里一往多年
风雪过后，坚强地明灭
开放的种子，在模糊的行走里
剥落尘埃，剥落经文里那些呼风唤雨的文字
离别的街口，水影清丽。让我忘了
一个冬季的手势雪藏


这首诗第一段里，一个“窜”字，不言悲而悲自来。出了“柴门”，一切皆在身后屋檐潸然低垂，“码头”上只有“北风”在“呜呜哭泣”，一种决绝、悲怆的感觉从短短的四行句子里溢出。接着后面写道“苦守一方的星辰/早已隐去，把明朝一些灿如明珠的书生带走/你来我未往/一些寺庙的尽头藏着永世的轮回图/古朴无言”，被带走的书生、被留在尘世的轮回图，仿佛如花美眷轮转，世间沧桑频移，尚未提到“狐”，而读者心中淡淡一抹哀伤的狐影却已经娉婷立于眼前叹息。接下来第三段，果然“狐”的伤感和灵性正式登场了：“你伤感的年龄轻若流水/轻若一封枝节蔓生的家书/灵台无路，终结的宿命怅惘无度”，轻飘、单薄的生命，在“宿命”这扇巨大的门面前，只有“怅惘无度”的份，但诗中那“卑微”而“倔强”的狐，却如此兰心蕙质，如同一个不卑不亢、富有内蕴的女子，把“日子”精心经营得“骨格清奇”。她有“刀锋”，也有“懦弱”，不是奇女子大英雄，更不是任凭生活摧折的弱者，她把关于生活的主张，如同当垆卖酒一般，静静地晾晒在大好阳光之下。这“狐”何等明艳、何等睿智、何等灵性、何等可人！就宛如诗结尾的段落那般“离别的街口，水影清丽”，给人留下广阔的遐想空间，去追溯这只“狐”的传奇故事。
正如家园北望的专栏名“狐栖瘐岭”，在他的字里行间，“狐”往往以千姿百态的女子形象出现，但更深层次也许是一种岁月、文字、美与哀伤汇合而成的影像，代表着一位诗人高洁而偶尔为世间沧桑踌躇的内心世界，一种内敛、别致而灿烂的人生，和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慧”的象征。再此，我祝福这位擅写“狐”的诗人，在花满蹊的诗歌之园中，走出一条独树一帜之路！

[白水]

谢谢晓媛推介，更喜欢这首，特别是结尾部分，耐人寻味

《狐》

昨日木鱼声声，你还是割不断红尘
在芦苇荡里孤嗥，心事盘桓
也罢，且让我化身为一女子
在河边结庐，有小幽窗便于你偷窥,描摩
夜夜看我描眉、画凤，点上朱砂痣
剥开淅淅沥沥的雨声
只是啊,你点的痣是烟花痣
且让你去那烟花场中繁华地里
去走一遭

[yinxiao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