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梨花躲闪在雨里》

[yinxiaoyuan]

一枝梨花躲闪在雨里
文/殷晓媛

烟霞茫茫，有人粉紫的眼泪，从根系深处
把春天染出渐变。鸟羽织就
雪白的漩涡，捕获离群索居的风
和初现雏形的虹彩。若干年后的新闻称
这是一场古典的溺亡。无人倾听的季节
给情绪插上门闩。此时数公里外

忙碌的人群，在天幕上绘出楼阁
囚禁自己的身体，在别人的侧身绘出微笑
囚禁自己的灵魂。他们抱着稀奇古怪的现实
在梦里漂流，有时放下笔，面对一叶芭蕉的绿
缓缓开启听觉。他们听到她的哭泣
像一种海螺中的潮声，堆花似地叠起
又没入遥远。“该是梨花乱舞的季节了。”须发微白的粉刷工

对梯子上的工友们说。当前面的一排排
开始被自己画出的、被称为“灰”的色块
逐次淹没，他开始画圆形的笑脸，举得很高很高
像一只绝望的网球。而他们，不以为然地
嘲笑哭泣的女人，把她当做虚拟或讽刺。一个说：
“这叫什么？梨花带雨？”另一个说：“故事将在大雾中
终结。虽然有人说雾后晴，也有人说
雾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