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竦斯之城》

[yinxiaoyuan]

竦斯之城
文/殷晓媛

又北三百二十里，曰灌题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雌雉而人面，见人则跃，名曰竦斯，其鸣自呼也。
——《山海经•卷三•北山经》

她的酣眠，终于在星河边触礁。赤足踏上
河滩之后，清醒之光像红色的砂粒
塞满她提着的鞋。扇尾形的裙裾划过
积了清水的脚印——她是一滴即将
消失在燃烧中的水。今天，在众人之间有一个
艳丽的代号，叫除夕。抱紧烟火
将满天五色的灰烬拾入篮中，旱季在不远处
山脊上袅袅挥手。但其实她在地面

陌生的仰望的面孔之间，握着一束
有限的姹紫嫣红，仰望并等待
它飞得最高的种子，像鸟羽掠过脸庞。这时她将
看到自己奔放的影像，从轩辕十四旁
拖着紫光翩然而去。一如月大如榖之夜
在月光深处所见。“看见了吗？”她喃喃自语，
“那，是我。”这似乎是来自一只鸟儿
被禁闭的思索，在广场的欢声中
冷僻飘落。“我看到那道光了，不过我看到的
似乎是我自己的形容。”旁边的男孩
在幻象的光中看不清脸，“相信吗？有时候
也能在彩虹里，在书页上看到
自己的名字。我叫他，他用我听不见的声音
作答……”周遭的欢呼雀跃淹没了

他的话音，高高扬起的手里
有DV，卡片机和一些他们所不知晓的器械。
她想起铜镜，想起进化。孤独的人群
一起欢腾，一群人，互不相爱，也不为敌，
各自把自己的名字，落寞地写在
一切的中缝，不轻易炫耀
但更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