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邮资不足》

[yinxiaoyuan]

梅雨，邮资不足
文/殷晓媛

恃着一脉连山支承，夜透过帘帏
在她枕上摆成迷局。南国幽竹的声
弹破空间，忽然逼近。她惊疑间
犹豫如何一举拆开这哑禅。墨色奔马陷没，路旁
早熟的鬼脸花朵令人生疑，一场灰色的雨
飙着火舌，无常一般
守在月冷星枯的门外。如果将密钥拱手奉上
门或许将被光与烈风举起，推着她
一同坠入消亡。弦按兵不动。这是来自

某个熟识时节的试探，撩开一角
封皮，放家犬咬一口，缭绕成结的血红野菜
和芥末绿的椰汁，便会从它的利齿
开始反攻倒算，水漉漉，冷光四射，让眼睛
因亢奋而衰竭。她的手有些惊悸。也许高积云下面
藏着一个玩笑的邮戳，又或者
只是一股危言耸听的威风，挟着一场
将至未至的雨，凝滞在半空
准备从她神情中读出弱点。昨夜，信使翠鸟

敲响油灯外仅存的光，隔着窗棂递过来
关于雨的信息单。她签来签去，删了又删
那个名字不像自己，似乎属于某个
有着水灵记忆的婴儿，于是拒收。
她给那个地址，寄去两公分的积雪，附言道：
雨是徒劳，我们的冬天
皎皎不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