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诗意日记——读蓝蓓的组诗《病房内外》

[山城子]

青睐诗意日记——读蓝蓓的组诗《病房内外》
文/ 山城子

大约在两三个论坛，断续地与蓝蓓文字照面，也有几年了。但她的诗歌作品我读的不多，近日到她的新浪博客拜访，读到了前不久她写的组诗《病房内外》。哦！应当叫做“诗意日记”，虽然她没有标明年月日，但所记叙的内容，实质上就是日记体的诗歌。我曾经连续写过整整三个月的诗意日记，后来是断续地写，尽管人家批评为散文，或散文化，我也情有独钟。所以见到这同一体裁的诗作，就很青睐。
青睐之一是真实，真实得原原本本、实实在在、客客观观。它就是个人、家庭及社会生活的特写镜头，却简洁成最干净的文字了。
青睐之二是真情。所记必然是个人的、家庭的、也是社会的真实。这个基础之上抒发的思想感情，也必然是真情实感。没有真情实感的诗作，技艺上再高超，也是伪作，是赝品。
青睐之三是通俗。文字通俗晓畅，读起来毫不费力。这比那些艰涩难懂，自以为高深的作品，不知要强多少倍。艰涩难懂是自绝于读者，而通俗晓畅才是诗歌通向大众的桥梁。
基于上述的原因，我觉得“诗意日记”完全应当成为一种诗歌的现代体裁之一。不要排斥这种体裁，它应当有着广阔的未来。

蓝蓓的这组诗由五首构成。
第一首《“12加0”》，记述了父病急打120的镜头。尽管没有一个字的心情描写，但女儿的焦急，已经力透纸背了。第一节中的“为什么不是……而是”就是一种焦急心情的铺垫了。到第二节，120急救中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电话询问（虽然那是当问的），就把作者的那种急切、迫不及待合盘托出了。自然，心情的背后，立起来的是女儿对父亲深深的爱！
就这么排列成十行文字，才一百零几个字，就表达了这样深刻的情感。这当然是诗，而散文就不知道要写上几百字了。同时，诗人也未忘记用词的诗意点染。例如第二节的“电话”与“电”，就是名词活用为动词，遂使语言简洁而有灵性。
第二首《爸爸踩“棉花”》，记述父亲的主要病状（晕眩）和憔悴的病态，自然是表达了女儿的心疼。诗人用比喻的手法写来，那种晕眩、脚软、无力，就像踩棉花一样。同时连续用了反复与复沓的修辞格，使文本呈现诗性。“晕晕晕”“晕”，这是反复；那个“苍白”“雪白雪白”（叠词）“白的”“白的”“白色”，都是对“白”字的复沓。而“悬挂”是动词的移就活用。
第三首《老何的嗓门》，则写出了一个很乐观的病友的形象。仅十行，八、九十字，就把甚至可以说一部中篇的题材给概括了。这就是诗的功夫！
第四首《误入重症室》，采用白描的手法，写出了父亲入院急救和儿女陪护的过程，反映出儿女对父亲的深情，也反映出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手足情感。同时也客观地反映了我国医疗事业的某些窘境。尽管白描，但现场感很强，特别是前两节“快”字的多次复沓，衬托了医务工作者的职业本分。
第五首《“孩子她妈，生日快乐”》，依然采用白描，写的是女婿车接岳父从医院回来，为岳母过生日的几个镜头。不仅反映出诗人的父母之间的真挚的爱情，也反映出了一个和睦和谐的中国老百姓普通家庭的幸福。诗人没有忘记细节的描写，只用了一个“彩云”的比喻，就把父辈的爱情，给画龙点睛了。这比那些编制的爱情诗（毕竟虚假），要感人啊！

最后，遥祝蓝蓓父母健康长寿，慢慢地继续和睦和谐幸福的生活！同时希望能看到蓝蓓记述欢乐生活的“诗意日记”的新作品。
2010-12-8于黔中文化村。

附：
病房内外（组诗）

☆“12加0”

这三个数字，从来避之莫及
为什么不是12加3，而是12加0
某个清晨，我来不及思考
一个字不差，拨通了12加0

接线生说马上到，可爸爸吐了
一轮又一轮，救护的人还在电话：
病人多大年龄？
接着又电一次：某某花园怎么去？
最后电话又响起：18楼——
有电梯吗？


☆爸爸踩“棉花”

晕晕晕，无论用什么药
爸爸依然说晕。他从来都刚毅的脸
这个周末，却悬挂上了苍白
和无比的痛楚

爸爸不爱棉花，他不喜欢
它雪白雪白的衣裳
这一次，他躺在棉花丛中
偶尔起来小解，依然踩着一块硕大的
棉花，颤悠悠，我们两姐妹
合上妈妈，几乎扶不动他

爸爸不喜欢白色，可是
病房是白的，床单是白的，他的脸
也染了层白色


☆老何的嗓门

隔床老何，退休前
当过大律师
嗓门大，喊我的时候
尤其响亮

他高血压，一个人住院
在病房洗澡，洗衣，窗台晾着
短裤，背心，还有他的故事

他喜欢讲过去，当兵，打官司
一桩桩的情节，仿佛这个夜晚的月儿
特别的清晰明亮


☆误入重症室

心跳加快，快过149！慢不下来
不下来，爸爸捂着心口说光阴太快
我握着他的手，说幸福很慢
它永远离不开我们。

从九楼到八楼，由脑内抵达心内
病魔太快，医生、护士动作加快
病床，爆满，最后跨进了一个诺大
病房，呻吟声、询问声
还有每个人脸色的凝重。诺！
大哥悄悄告诉我：轻点，这是重症室！

爸爸留了下来，我和大哥退了出来
护士说只能留一人，抢着陪爸爸的姐姐
无所畏惧站在病床前
后来，她目睹了旁边的一场急救
仿佛电视上出现的镜头，快速地闪过

夜晚十一点，陪护的大哥发来信息：
爸爸已出重症室，没有病房
暂时住在走廊的病床上。我终于
吁口气，双手合十——
深深祈祷！


☆“孩子她妈，生日快乐”

农历七月二十七，妈妈生日
爸爸早早惦记着
而这天，他还躺在病床上
妈妈也唠叨着，吃不上团圆饭了

我们不让她去医院
她的生日，牵挂她的男人

窗外阳光很猛，姐夫的车子
下来了一个走路颤悠的男人
那是我的爸爸，他要回来，陪
他的女人过生日

妈妈微弱的目光，扫进一片彩云
爸爸挽着她布满老茧的手，轻说：
“孩子她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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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

[白水]

老师的园丁精神让人感动

[山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