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中的河流

[花中搂月]

小城中的河流
题记：我没有心情仰望/缺少鸟儿飞翔的天空/我害怕认出 /没有鱼儿出没的河流
作者：江苏/花中搂月
在小城中待久了，便会特别想念故乡那童年的河流。记忆中的河流像水草一样摇曳，若鱼儿一样游动，诗意得质朴、清新，像早春三月杨柳的梦。可爱的模样时常在我梦中闪亮，日子里便多了一份怀想和感慨。每当想起这些，我总会深情而感伤地吟诵自己写的诗歌：没有鱼儿的河流不算河流/没有鸟巢的鸟儿常被风雨并购/河流正在失去鱼儿/天空正在失去鸟儿。
现在家乡的河流也面目皆非了，清新的河水没有了，明亮的水波也成了昨日的记忆，墨鸭潜水捉鱼的情景，变成了绝唱。满河黄色的臭水，鱼虾早已绝迹，河两岸的百姓癌症发病率陡升。回老家，我再也没有心情在河畔散步，偶尔走过时，内心就会涌起莫名的酸楚。小时候，我可以很好地与河流亲近：天气热了，可以到河里游泳；实在渴了，可以用双手掬一捧清澈的河水仰起脖子痛快地喝上一口；自己馋了，可以下河捞鱼摸虾。种种快乐真是不一而足。我原先记恨麻鱼器在水中灭绝性地取鱼，后来记恨渔政管理所的不作为。逮着谁麻鱼就罚谁的款，甚至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尽情地麻鱼，将鱼虾赶尽杀绝。现在想起来，比他们还可恨的是非法办厂的人，将污水排到河流里的人。当然，最最可恨的人是那些非法办厂人的保护伞。他们真是富了我一个、坑死千万人，这与谋财害命有什么两样？河流两岸的老百姓上访过，抗争过，但最后总是无果而终。
小城中也不是没有河流，离我家住的小区不远处便是文渠。文渠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中间随意地穿越，在周恩来总理故居门前绕过，流淌了千百年。刚调进城那段时期，我几乎不敢看文渠，水面上不时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垃圾，臭气冲天，河里几乎没有水草，更不见鱼虾的踪影；枯水季节河床裸露时，更不能目睹，几乎成了垃圾的填埋场，蚊虫的乐园。后来，听说几个新安小学的几个孩子提出好建议，引古运河水净化文渠，把文渠救活过来。同时，再派专人打捞水面上的垃圾。这样一来，这条河流就像一位逢头垢面的流浪汉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了新衣，一下子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然而这只能是权宜之计。
我到过安徽宏村，那里家家户户可以在河流中淘米、洗衣等，像世外桃源；我去过苏州吴江，羡慕人家的河流穿城而过，没有臭气冲天的异味，水面上不时地有红鲤鱼游过，河两旁站着一排排茂盛的垂柳，叫人想起 “空山新雨后”这样的唐诗，叫人赏心悦目；我到周庄去过两次，周庄的河流里时常游动着小鱼，偶尔可见乌蓬船赶着一群墨鸭，在水中不断地翻找着鱼虾，一切世俗的东西仿佛和他们无关，他们可以乐而忘忧。这些大概都是我家乡七、八十年代时的情景。我想真正的河流一定会鱼虾跳跃，鹅鸭来回游玩奔走、嬉戏打闹，白天渔歌不断，夜晚渔火闪烁。然而，这些已经成为我们一种痛苦的奢望。
每到夏日，少数城里老人也会坐在小桥上纳凉，他们摇动着芭蕉扇。有的谈古论今，有的品茶下棋，有的打牌掼蛋，有的还在小桥摆摊设点，卖点水果和冰棍之类的东西。其实，小时候，小桥上纳凉听大人讲故事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偶尔还会欣赏到在二胡伴奏下的淮剧。我想他们应该珍惜河流，试想如果河流被过度污染了，河流恶浊不堪了，他们能轻松地坐在桥上纳凉？还会有这好心情吗？
早晨，我每次去新世纪广场锻炼时，就时常见到住在文渠附近的居民把粪便往河里倒，她们的动作很利索、程序很机械、神态很坦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其情景恶心得叫人心痛。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们已经习惯了！已经多少年如一日了，我多想走过去教育他们几句啊！可是我不敢出这个头，我恨自己没那个勇气。每当我想起2009年感动中国的人物之一的张正祥时，我就惭愧无比。他不是一个什么大人物，甚至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26年来在义务保护滇池的工作中，他与山贼、矿场主及各种老板进行了长期斗争。妻儿离开后，无半文收入的他不顾年老多病，时至今日依然坚守着他的“义务环保”工作。他的努力换来了滇池自然保护区的33个大中型采矿、采石场和所有取沙挖土点顺利进行了封停的战果。他是一个孤独的战斗者，又是一个幸福的献身者。看了他的故事，除了感动，还有震憾和惭愧。在他面前，我们更显得卑微和渺小。唉！面对文渠，我只能轻叹一声。有时，我也突然天真地想文渠附近的居民们要是泛神论者该多好！他们会认为河流有神，横跨在河面上的桥有神，那么他们就会有所顾忌，害怕冒犯神灵，从此不敢胡作非为。心无畏惧的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啊！
我经常忧心如焚地想，文渠总不能永远让古运河无休止地输血啊！假如有一天连古运河也被污染了！那结局是什么样呢？我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我常常为自己、为子孙的未来莫名地担忧。我再一次吟诵起自己写的诗句：一波又一波的浪涛/匆忙地朝前挤/梦想进入大海时/那脱胎换骨的/痛苦和快乐/我从无数奔跑的浪花中/发现家乡的柳絮在飞翔/我从无数消逝的帆影里/发现行云流水在缠绵。
邮编：223200
地址：江苏省淮安市楚州教育局
原名：陈秀荣

[William Zhou周道模]

大海已开始污染了。人类的未来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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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