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浆水]

[鲁齐]

[灌浆水]

鲁齐

龙沟在上/水往低处流/就流进了麦田......序

一滴水一颗麦粒。多像
父亲攥拳手心的汗珠
那些被放牧的水，来自
山阴，河源，潺潺有声

像人一样瘦弱，龙钟迟缓
父亲锨把横放腰际，有
骨节的病灶，治疗小麦干涸样
治疗自己。自己和小麦的医生

那些软软麦芒，灯笼样小花
就有倒影。而，双肘背锨人
飘动的云，盘旋的鹰，以及山
树们，全部印痕大地，照片样留影

可那位老人，攥拳一粒麦的长者
正用身体引领泉水。高度集中。仿佛
把麦捆入场，麦粒入囷，就有母亲
侍弄厨房新粮的香，经年不散……

牧水比牧羊谁更重要？
父亲把锨取下，划动土块
与干狗石；将军引领士兵样
指挥着水，抵达粮食

生命窠臼。一位农民的腰
是怎样弯的？桥一样行走大地
麦苗稀疏的山田。啁啾雀跃的鸟儿
鸭篮雀，早已是当地百灵。
* *


《父亲的新囤》



胡取禾兮三百囷
仲秋为新粮，棉槐织新囤！
柔软的枝条条状细绳，幽灵般
绕过父亲的手，镶嵌囤壁

那双从山田刨出红薯的手
用劳动迎来玉米和高粱的手
割足槐条编织筐篓和筛子的手
筋脉凸起，认真对付山村最大的器皿

山村家庭不可或缺的粮食库房
外观平滑，没半个枝节，条疤
一寸寸升高。高过孙子额头
与山顶持平，对峙。囤圈多像彩虹

祖传的知识刻进记忆的诗
父亲一行行编进粮仓，打磨囤顶
囤底用粪泥抹平，晾干防鼠
新囤就会盛满干透的饱腹食粮

未脱粒的玉米，多像不能剥开的桔梗花
母亲像观众，流着泪感受幸福的到来
收藏土地馈赠，全家人的生命之源
山村收藏过多少上好的诗歌作品；已经消失
* * （首句引自诗经）



[丰年的粮食愈来愈高。。。。。。]



父亲一生的梦。往往
从囤沿做起。叫做折子部分
一圈圈升高，高过岳阳山云霭
雾岚，祖坟上边那棵硕壮的树！
粮食被折子捧着。金子样粮食
就会流过父亲掌心，哗哗响！

折子，成为父亲一缕向往
苇片编织的精灵，盘旋向上
盘旋的过堂风，围绕
一个农家全部财富，和盈余
可折子，并不总是升高
丰年的粮食才有声音

溢出，荡远，愈来愈高
金子样玉米，雪白的瓜干
澄红的高粱，从山田来到新囤
上边位置，被折子捧着，捧高
与梁接壤。一个农家
秋天过后最美的风景，和期冀

父亲两个折子：为粮作后事
而母亲，只有簸箩，靠折子旁边
感受折子的容量，富有和伟大
父亲这时踌躇满志，烟斗叭叭响
耸动肩胛，一座山的晃动
与风光。父亲一直向往

把大山收进折子，成为永久
炫耀的风景，两个折子高度！
可往往，一个折子闲置，就轻易打破
一位农民憧憬多年的梦。那些薄田
与父亲叫着劲歉收。只有丰年
折子才会愈升愈高，装下整整一座山！
（09.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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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浓郁的乡情

[一品红]

丰年的粮食愈来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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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山东，女诗人

[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