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杂谈】谁来为杨元元自杀之死担责

[漂泊诗人]

应某网站论坛的版主要求，答应写篇杨元元自杀事件的时评，但总提不起这沉重的笔，因为身为研究生的杨元元自杀之死太悲怆太令人感伤。

1979年生于湖北宜昌的杨元元，6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之后，她和弟弟长期生活在这个贫困而单身的家庭，所幸的是，杨元元和弟弟都争气，一个成了研究生、一个成了博士生。杨元元于1998年考取武汉大学经济学系，2002年7月毕业，之后的几年她曾担任过某培养机构的教师、做过保险、合伙办过杂志社。今年，杨元元考上上海海事大学研究生，并带母亲到沪求学，本是一个前景充满光明的她，却于11月26日在自己宿舍盥洗室选择了半蹲自缢，一个三十岁鲜活的女性，无情地选择了自缢，乍然将生命之火扼灭，给亲人留下无尽悲伤，让人唏嘘惋惜的同时，也让普天下怜悯之人为之扼腕叹息。

虽是贫寒但仍生活在象牙塔内的女研究生杨元元自缢之死不知触动了国人的哪根神经，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顿时，责备社会保障机制不健全者有之，痛斥学校太漠情者有之，怜惜杨元元个性内向、毅志脆弱者有之。而杨元元死前一天的那句喃喃自语“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我学了那么多知识，也没见有什么改变”的疑惑却像雷电一般在震撼着众人的心灵，触使我们对当前社会和教育体制进行反思和争鸣……

当“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成就未来”成为教育界一个诱人成才或是触人上进的座标时，整个教育体系蔓延的是追求高分数，使得不少学子臆想重寻“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旧梦，妄想通过求学获得高学历来改变命运、摆脱贫穷、步入梦寐以求的富贵殿堂。从而使教书树人成为空谈，让教育偏离“读书是充实自己，读书是愉悦人生”的本意，杨元元的死无不与这种思潮侵袭有关。

当今社会，到处流行泛物质的拜金主义，是人居却如殖于兽林，弱肉强食，尔争汝诈，缺乏人性，毫无悲怜。“诉不完穷人苦”的杨元元也很想“打尽毡上的土”，杨元元不堪负荷也甘愿获得一纸高文凭，想给未来一个希冀，给自己一份好前景。然而，心智成熟并不代表社会资源富足，她有着高学历，充当起精神的高贵者，而现实中她身陷贫寒，是物质的贫穷者，她的心理何以能承受这种双面心理交夹和摧残。过去贫富均等时的问候“吃过没”，早被香车、别墅所代替，这种物欲横流、利欲薰心风习正蔓延并吞噬着我们善良朴质的人性。当权贵大谈“有钱能使鬼推磨”时，当富二代世袭着祖荫不用拚搏、不思进取同样获得辉煌时，当大款身拥众美女、花天酒地、吃喝奢华，我们的杨元元当然纠结了“知识不能改变命运”的困惑。而在美国，一位总统的母亲能面对别人的赞许其有个总统儿子时却也能自豪坦言“我还有个骄傲的农民儿子”。人性平等，生活中从不藐视劳动，社会里从不歧视贫寒，这并不是期盼的柏拉图或桃花源，应是社会常理。而我们时下风习，追求物质富有同时却丧尽精神。

杨元元的死让人悲怜，我们同情并惋惜，但我们同样要告诫生存者：遇事要坚强，无论遇到任何艰险，我们都得坚强面对。这话送给仍在人生路上困惑和傍徨的人！为此，心理学家分析道：“高学历看待问题有着比普通人更高的心理预期，遇到逆境和挫折，他们在情绪上也就更容易出现压抑、抑郁的心态，这种负面心态如果不经调节，很可能衍变为抑郁症”。事实上，中国权威机构给予的调查结果显示：26%受访的大学生有过自杀想法。仅今年上半年，北京共发生14例大学生自杀身亡惨剧。笔者还曾获知广东某校一位女大学生就因一顿饭没吃好就跳楼寻死，而悲痛的母亲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愕然，“早知道如此，我再怎么样也要做好饭菜给她送去”。母亲的泪虽令我们同情，但是溺爱和孩子受宠过当，加上孩子从小缺乏挫折遭遇是导致其跳楼寻死的主因。因而以笔者之管见，杨元元的死再纠缠在谁是谁非谁细担其责已意义不大，加强挫折教育和吁呼高校尽快建立心理咨询机制倒是刻不容缓。

杨元元的死令人扼腕长叹。当人们在网络上无休无止地纷争时，一位教育咨询家的一席话让明事理者眼前为之一亮，他说“我甚至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作为一个教育咨询者，我甚至觉得元元的死与我有关”。正是这位徐小平先生的自我担责和剖析教育现状才让我们看到教育的一线希望，他与别的专家和学者不同的是，他不是一味指责元元脆弱而是敢于担当，那怕他并不认识杨元元。他用自己的职场经验和资历，在为元元规划人生及日后的职场，他的这份迟来的规划也能让人感到一分温暖和受益，他并恳切希望学子或即将步入社会的新族担当一份家庭和社会责任，这样的话，我们的学子就会远离自杀亦能端正人生观。

杨元元是贫困缠身自缢也好，是住无所居自缢也好，是诉求无门自缢也罢，总之，她到了天国，我们都在暗自祝福：她去天国的路上再没风雨。而作为女研究生之死应给全社会敲响警钟，健全社会保障机制、改变教育模式、建立学生心理咨询制度和摈弃“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腐蚀思想，才能避免更多的李元元、张元元等重蹈杨元元之路。

凯洛夫说：“劳动使一个人道德变为高尚，使他习惯于小心地对待劳动底工具、器械和产品，重视书籍及其他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底物品，尊重任保一种职业底劳动者，仇视那寄生虫和剥削者、二流子、怯懦者和懒汉”。愿所有生存者都生活在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之中，这才是我们所期望的人生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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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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