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杂文] 也谈“食色性也”

[大侠仙子]

孟子步着孔子的车辄，一年四季王宫侯府四处游说。他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对梁惠王掏肝掏肺，苦口婆心，曰：“君子远离庖厨。”告子听了嗤之以鼻。曰：“人者，食色性也。”孟子陪梁惠王吃完御膳（皇帝的餐厅离厨房很远），气冲冲找告子理论。专著《告子》一文，集中精力攻击告子的人性论。孟子何许人也，皇帝之座上宾、桌上客。告子虽不服气，却也一边“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一边悄悄隐退于孟子的纸页片章之中，后人不读《孟子》，便难知有告子其人。 ­

其实，孟子的君子之道，多用于科考笔试，是达官显贵之登第之道。而告子的“食色性也”却是不用科考，无论君子、小人皆一言一蔽之。自古以来，帝王将相、争权夺位；佞臣小人，拍马逢迎，无不深谙此道： ­

秦穆公时，戎人持强跋扈。为了打败它，穆公送来两队女子歌舞和些许高明厨师，戎王陶醉于美女、美味之中昼夜狂欢。结果被秦军生生活捉。 ­

大唐太监高力士，持宠帝王，权倾天下，其一招一式，皆因了自己不男不女的阉人身份和对皇帝侍寝奉食的小心缜密。 ­

高力士曰：“大家不食，是饭菜做得不好吗？” ­

皇帝曰：“吾老也，该怎么办？” ­

高力士曰：“推选长子而立，谁敢争？” ­

储位便确定了。 ­

知道齐恒公“好味”，易牙一咬牙把儿子烹了给皇帝吃。 ­

大臣介之推把大腿上的肉割下给逃亡中的主公解饥。 ­

刘邦知道项羽要攻打他，急得一边为项羽的叔父递酒祝寿，一边和人家结儿女亲家。而一心想称霸天下的项羽，也是心怀满腹杀机，却大摆鸿门宴席。 ­

随着人类的进化，文明的进步，人们对“食色”的理解渐渐分化为一明一暗。“食”被颂之为“食文化”，“色”则被贬之为“伤风败俗”。设若一男一女在大街上拥抱接吻，大饱情欲，满大街的过客必定嗤之以鼻。但设若你在大街上大吞狗肉，猛吃珍禽大饱食欲，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们骂某男女靠床上功夫平步青云，却极少理会某男女靠嘴上功夫飞黄腾达。 ­

中国号称“食文明”，文人雅士们一边剔着牙缝里血淋淋的肉丝，一边和权贵者大谈食文化，自诩“美食家”。什么“活吃猴脑”、“清蒸熊掌”，什么“蛇肉馆”、“狗肉店”。国人大饱食欲的宴席上，哪一桌不是一部血淋淋灭绝动物史？人们面对满厨腾腾的杀气，品味着一桌子飞禽走兽，可以吃得满嘴油垢、满面红光、遍地尸骨、一屋子狼藉。如此暴殄天物美其名曰：食文明，曾经有文摘报转载：仅就湖北钟祥市一位民农，一年捉蛇达500条。人们为捉冬眠蛇，挖田埂，掘坟墓，江河岸边留下千疮百孔，引起山洪暴发，泥石横流，老鼠成灾。人类竭尽其嗜杀动物的原始冲动。但当人类不得不以整体的代价偿还对动物犯下的滔天大罪时，人类最后嗜杀的也许是人类自己。 ­

“食”这玩意，说文明也真文明。不管你刚才在餐桌上饕餮了一只“国宝”，还是品味了一只“珍禽”，现代文明之餐巾纸把油嘴一抹，胃功能帮你销声匿迹，一桌子的血腥盛馔眨眼间烟销云散。你大可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地登上演讲台，畅谈反腐倡廉，高呼保护动物。但“色”就不太好玩，现代科技再发达，也无法将个大活人给隐形，弄不好东窗事发，家里“河东狮吼”，单位里沸沸扬扬。一不留神女人肚子里长出人虫，说不定从此身败名裂，仕途无望。故为“食”者堂而皇之，大街上餐厅林立，日日生意兴隆；为“色”者暗渡陈仓，小巷里按摩、桑拿、夜夜通宵达旦。 ­

说起“食文明”，谁人不想文明？看着别人每日里一桌子文明的“山珍海味”，岂忍自个儿蛮野的粗茶淡饭，眼瞅着人家锦衣玉食，谁不觉自惭形秽？有人暗地里搞“文明积累”，千方百计陪吃陪喝，以侍权贵。君不见某人吃红了鼻子吃出一身囊膪，还真吃出个什么官儿干干。更有急功近利者，毅然断了小儿吃食，把老婆的奶水送给上司养体。当然，比起“易牙烹子献上”，可就文明多了。但“爽口之味，皆烂肠腐骨之药，快心之事，悉败事丧德之媒。”如此恶性循环，一桌桌的山珍海味，吃出一个个腐败分子，滋养出一批批贪官污吏。 ­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远。”从陶渊明的这首千古绝唱中可以体味，真正的文人于清寒之中超群拔俗；于困顿之时豪放豁达。设若孟子当初被梁惠王一脚从御膳桌上踢了出去。孟子也许会出落成一位伟大的诗人，何须低声下气规劝人家“远离庖厨也。” ­

[William Zhou周道模]

老话题，新写法，谈古论今自说话。如果遇见李银河，谈性烂出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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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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