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漫长是短暂的（组诗）

[陈思楷]

我们的漫长是短暂的（组诗）

◎秋意浓

寂静越陷越深。叶子纷纷扬扬
触疼大地。
一半的枯黄与地长眠，阳光
就洒满他的脸
他缓缓睁开眼，伸个懒腰
逐渐看清一棵树之大：
傲立于冷风中，捅破天空

路崎岖而漫长。他准备就绪
却从未发觉一片叶子的悲伤

09.11.4上午

◎怀念梵高

麦田金黄。盘旋的乌鸦已经老去
一生的饥饿，一生的贫穷。你总忽略
最黯淡的角落
（许多次，它差点就成为传说）
画笔尖太阳的血滚滚，喷在低垂上
淡化不开。最后凝聚成一颗子弹
你看到也无能为力：这个不老的角落
麦田干枯的黑角落
多少年后，伫立着形单影只
他有着满腹富足的哀伤

09.11.5上午

◎小镇上的时光

蓝色的风吻了吻老榕树，在炊烟袅袅上
逗留片刻。黑白村庄依然
更深的蓝是孩子，脸上粘着黄泥巴
吃完最后一个橘子，不擦嘴
大笑几声，继续打仗
坐在凳子上的老人听着假枪声
像老榕树般擅长沉默。
他们凝视孩子奔跑如风，靠近大海
想起海上夕阳的艳美，眼睛闪光
陷入内心的皱纹动了动，也蓝起来。

09.11.5下午

◎我们的漫长是短暂的

爱一个人，给她苹果和鲜花
说出心中的秘密，看她羞涩的红脸。
“美好的记忆往往长久，在时光之上。”
切肤的漫长在暗夜，在孤城的
悔意、想念或欲望里。
“亲爱的，我无法给予全部
悲伤多么漫长，总如期而至。”

更多的漫长接踵而来。
我们渴望一匹骏马加鞭，抵达心灵深处
带挣扎远离。
渴望在水中荡了荡，我们就白发苍苍
站在风中，我们老泪纵横，竭力高唱：
“面对大理想的疼痛，两个人的幸福
如此卑微；一个人的漫长是可耻的。”

时光荏苒，肺腑之语轻如浮云
无数年轻的我们在我们悲欣交集的垂死前
一笑而过

09.11.5下午

◎绝美之策

站在路边眼光犀利
我们就成了混混，无能的光棍。
使出浑身解数欺骗老百姓糊口
最先的罪恶感渐渐淡去
最后说山是山说水是水，毫无境界。
聚在一起谈论抢劫暴富或意淫某位姑娘
并吐吐劣质烟圈，举劣质酒歌唱
不收敛地大笑，日子腐烂。

我的好兄弟，春天来了，物价
如同奶奶的高血压
破旧的帐篷空间有限，有异味
雨季将近。你看着我的眼呀：
自杀缺乏创意，不如削发为僧
一路化缘。
我说阿弥陀佛，你说善哉善哉

兄弟，为未来咱们认真一次吧——
本科毕业证书有最逼真的

09.11.5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