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做爱

[黄靠]

一张午夜的椅子，是不会说话的
此时，喧嚣与人的距离
中间嗝了一页薄薄的纱窗
躁动，像池塘下潜伏已久的氨气
一个个，往上冒出来
车轮滚滚，继续压过沉默的路面
我听到，一些疼痛的呻吟
我也不敢出声，缄默
与这个城市所有不做声的人一样
学会装聋作哑，故作深沉
双手抓紧了双脚，模拟神仙
在椅子上摇晃。辨别风的去向

写诗，一个多么孤独的自淫方式
我最闪亮的青春，精血
被世人的毒素洗髓、像吃了春药
疯狂地叫骂过黑暗，不公
把人间的假象一一戳死
把自己逼进陌生而冷酷的胡同
又被安静的良药煎熬
趋于平静，安详。与世无争
我只是人间的一个假象
我死死抵制的虚伪，同样成实
像所有人一样，要承受生命浪费


滚！流氓，偷儿，妓女，强盗
你们弱小的身躯，要留着去孝敬
生养你的父母。不要
让我有限的子弹，有一颗浪费
在你们无辜的身上。造孽啊
这么违心的事，我怎么会让我去做

滚！贪官，污吏，蠹虫，荡妇
你们腌臜的灵魂，留着去护佑
养大你的孩子。要把亏欠人间的
让他们偿。你们也是有责任的人了
一把年纪。我所以下不了手
不是我很仁慈。我的慈心
留给，被你们糟蹋过的人间角落

滚！布道者，阴谋家，妖言惑众者
下流的政客、文人、宗教徒
不要假装你的高度，要我去仰望
我一向最看不起你们这类东西
帮助过我的神灵，允许你们存在
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我都是
为人间服务。我跟你们一样
也同样索要回报，这并不可耻
我只是不愿，草芥一般随风翻滚
我不必惭愧。你们可去面壁，反省

我仍然藏着爱呵。窗外的月光
永恒不变。墙脚草木的呼吸
成就我的呼吸，我吞吐你们的氧气
从未言谢。也从未对你们大言不惭
假如此刻，我们共住的星球停止旋转
我很荣幸，可跟你们一起坠落
漂流，至黑暗的部落，化作尘土
游荡，让另一个星球的孩子
指手划脚，许愿，当做路过的流星
在无尽的虚妄中，再旋转
回来时，我愿作草木，你们做人
哪怕牛马，直接把我吞噬
拉出来，又是一堆干瘪，不肥的尘土

我深知，我定住的时空，是无效
唯脑里的花朵绽放，血管江河一样流通
我可摸到的，大脑跳动
对其零距离按摩，温柔点
像抚摸年幼的情人，用点心
要防止，欲望随时会像春天一样爆发
盛夏袭击身体内部的小宇宙，洪泛成灾
死亡的兄弟，会来，合上这对无罪的双眼


2009-10-11

[nobody]

说到做到！不带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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