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组诗）

[王晓辉]

■初见大草原

天蓝，云白，草青
第一次投入这
一望无垠的原野
像七月的风
站立也是一种躺倒
肉身向着四个方向融化
草莽深处，云雀声起
仿佛等了我一千年

四肢着地，悄悄嚼几根鲜草
反刍一口呑下的大碗下马酒
乖如天边的马群
任由阳光的鞭子，轻轻抽打

■祭敖包

更多的草，锋芒向外
踩平石头的棱角
铺开千里草甸
一场不知对手的战争

风来风去，火起火灭
不能揭示一生的幸与不幸
无来由的抉择错乱季节的色彩
空茫填塞孤鹰的惊叫

莫日格勒，天下第一曲水
一百五十公里的河
抻直了有一千五百公里
蜿蜒多少祈祷的泪

而我仿佛久未饮水的公牛
角挂经幡，踏云而来
顺时针绕敖包三遭
沉默，如天地合一的祖先

■凝望训词柱

依帐耸立的石柱
把成吉思汗的训词
凝固成蒙文汉字
我分明嗅到字里行间血和奶的膻香

闲暇的时候，要像牛犊
嬉戏的时候，要像婴儿、马驹
攻击敌人的时候，要像雄鹰
高兴的时候，要像三岁的牛犊一样欢快
......
白天，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
暗夜，像乌鸦一样有坚韧耐力

当年横扫亚欧大陆的铁蹄弯刀
一定铭刻了这些口诀
八百年烟尘落定,死在六盘山的铁木真
不知葬身何处

在二十一世纪的阳光下
不是战士的我
目光像训词柱上下的红布条
猎猎飘扬

■奶牛穿越公路

穿越草原的高速公路
没有封闭，没有立交
在上面飞驰，我怀疑
它存在的必要
在大雕的眼下
它是否一把切割绿波的刀

当汽车甲虫一般突然刹住
看见一头黑白分明的奶牛
走到路中间，回身哞了两声
牛犊跟上来
不紧不慢地过了柏油路
埋首湖水。整个过程，没看我们一眼

■呼伦贝尔

呼伦是雌水獭，贝尔是雄水獭
我爱呼伦，我爱贝尔
我爱水草丰茂的呼伦贝尔
呼伦是一个湖，贝尔是一个湖
乌尔逊河，把两颗年轻的心连通
我爱呼伦，我爱贝尔
我爱纯洁多情的呼伦贝尔

呼伦是美丽的蒙古族姑娘
走在草原，百花都羞涩地低下头
贝尔是英勇的蒙古族小伙
跃上骏马，所有的马愿伴他飞奔
妖魔莽古斯祸害草原，抢走呼伦
贝尔纵马驰骋，挽救草原和爱情
呼伦和贝尔战胜了邪恶
双双化作清澈的湖水
生生世世滋养着忠贞和富饶
我爱呼伦，我爱贝尔
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原

■告别大草原

百灵鸟
以另一种姿势呼唤我
牧草的诤言
一再通过流连的眉睫
盘旋在云端
一只羊就要退守城市枯寂的灯

大风追逐南下的脚跟
羊群如翡翠上的飞絮伸手可及
多彩的蹄音是否准备好
迎接第一场霜

相拥愈加温暖起来
此时才觉悟到
短暂是我与草原之间的内伤
满眼起伏的绿中
时时闪现野韭菜花
拒绝挥舞紫色的泪珠

再见，呼伦贝尔
在你的怀中我真正醉了一次
再见，呼伦贝尔
离开你后的梦不再真实

2009-07-24

[白水]

草莽深处，云雀声起

[博弈]

这样写诗，太糟塌了。改写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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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王晓辉]

[王晓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