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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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中国河南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大一
柿子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9-03-20 19:50:37 发表主题: <<红布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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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狱了。
- 十年前,一起交通事故让他住进监狱.走时,女儿七岁,儿子五岁.妻子哭了,很伤心.他没有说话,只留下一张条:我要很久才会回来,如果你自己过不
下去.那就放弃我吧!我会理解你的.......
- 就这样,他走了.没哭,头也没回,随着那刺耳的警车声,地上多了一条伸向远方的单拐印.
- 今夜,秋雨依旧.突突的火车冒着黑烟奔驰在夜色中的雨帘里,和草原上脱缰了的野马一样狂野.
- 他衣衫褴褛,满脸灰尘.不合身的衣服紧紧贴在那包着骨头的皮肉上.旁边依旧放着那把单拐,只是它已少了走时那种光亮的漆色,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 他一动不动,望着窗外黑蒙蒙的天,望着窗上急促落下的雨滴,他心里没底.不知道妻子是否在等他,会不会再次接受他.
- 走前,他告诉她,不必为他牵挂.她真的很听话.十年间,她没有去看过他,也没有给他来信.他欣慰,但更茫然.
获释前的一个月,他给她写了封信:如果你还在等我,就在村口的柳树上系块红布.有,我就下车.没有的话,我就一直坐下去......
- 一声长鸣,打断了这深沉的寂寞.微明的天还在雨中摇曳着.再有两个小时,他就要到家了,就要见到久别了十年的妻儿了.他激动地双手趴在车窗上,寻望着窗外的寸寸土地和棵棵柳树,尽管它们是那样模糊地闪过,他依然有一种强烈自慰的亲切感.
- 又一声长鸣,才终于叫住了跑了二十六小时的这野马似的火车.
- 他吃力地撑着单拐,随着高低不齐的敲击钢板声.他拐出了停在村头的火车.
- 他愣住了.
- 远处哪一棵柳树上也没有什么红布啊!天啊!怎么啦?他疯似地向前拐着跑了几步,在溪边的桥上停了下来.百米之外有村庄,有家,有柳树.可,就是没有红布啊!
- 他单膝跪在桥头,凝视着村庄和柳树.雨很大,早已淋透了他的衣服和头发.灰色了的雨水在他脸上夹杂着涩涩的泪水,在他脸上慢慢滑下,一滴,一滴......
- 突然,他猛地爬了起来,架着双拐急促而又艰难地奔向缓缓启动了的车......
- 风雨依旧,村庄依旧,柳树依旧.只是路上多了两排单拐印,只是树上的红布今天被换成了白布,而他却没发现.
- 五年后,他又在他村旁会停下的那列火车上出现了.他依旧坐在那个位子.只是,他又多架了一条拐.
- 他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脸.白了一半还多的头发,蓬乱地交错着.几道深深的皱纹里挤满了灰尘.浮肿龟裂的双唇掩着几颗发黄的牙齿,在那苍白的脸上显的是那样的不相称.可,他的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
- 他吃力地下了车,可是他又愣住了-----每棵柳树上都挂着一条一米左右长的红布!
-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架着双拐向家奔去.
- 秋雨藏寒,秋风带刺.几次,他摔倒了,又再爬起来.弄的湿淋淋的一身全是泥水.
- 很快,他就吃力地来到了村头外的柳树下.可是,他又一次愣住了-----在柳树下,他看到了一座坟墓,一座属于他妻子的坟墓.旁边的墓碑上写着他妻子的名字和病死的日期.那天正是五年前他回来又走了的那天!
- 他颤抖着站起来,颤抖着拐进村子,拐向家.村子里锣鼓喧天,喜气盈盈的.原来,今天是儿子结婚的日子.啊,是啊!十五年了,儿子二十岁了,也该成家了啊!远远地,他看见儿子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发型很酷,笑得很甜.儿子很帅,还和小时侯一样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刹是好看.女儿也在,还是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眉上的小痣,更加显的漂亮.显然,他们现在过的很幸福.
- 他笑了,然后悄悄地转身,默默地离开,和他悄悄地回来一样,没有人发现.什么也没留下,除了四行深深浅浅的双拐印.
- 第二天,村里人在那柳树下的坟边发现了他的尸体和他手中紧紧握着的肝癌化验单和那张书信的原稿,只是冰冷冰冷的,再也没有了温度.他身下还压着一块红布.
- 后来,那些柳树上挂起了许多白布,只是红布这回却没有取下,一直没有,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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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到、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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