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章诒和<最后的贵族>有感

[慈林]

读章诒和<最后的贵族>有感

----摘自<慈林的诗和他写诗的日子>243页


最近看了『最后的贵族」和『君子之交』二本书，分别由大右派章伯钧的女儿章诒和与章乃器的儿子章立凡所写。二个大右派的后代以感人的细腻笔触描写了他们的父辈及父辈的一批「民主人士」朋友在毛政权下的生活及遭遇。
听说反响很大，我则有些不以为然。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相比起在动荡的大时代中千百万死於非命的人来说，「二章」们所受的苦难已算轻微，只是小「二章」有文化，有能力用感性的笔触娓娓道出，打动人心。
而那些处於底层众多的受苦难至冤死的人的后辈，无能力无文化为前辈诉苦伸冤，同时社会亦鲜有义士侠士挺身而出为这些小人物仗义执言鸣不平。
另一原因我对小「二章」的诉说不以为然，是因为看了小「二章」的书，我倒认为，相比而言，共产党待「二章」及「民主人士」们已算不错。
我觉得这批「民主人士」功利心较重且心态有些投机。以他们的知识和智慧，应该知道未末毛泽东治下的社会将会是一个什样的社会将会是一个专制的社会。因为当时同类的「苏联」已专制了近三十年，而斯大林也已独裁了整整二十五年。如果他们真是「民主人士」，应远离中共，或随老蒋出走台湾，或远赴国外「避秦」，最不济亦可定居自由香港。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西瓜偎大边」，他们凭自己在「国统区」闹民主的那些本钱，选择投靠共产党，以谋求分一杯羹。毛泽东刚取政权，根基未稳，也需要这些人帮他抬轿子吹喇叭，同时亦需要一些人才为新政权效力。所以，这些「二章」们都能如愿以尝捞得一官半职。官还不算小，如章伯钧就当了「交通部长」，章乃器当了「粮食部长」。
他们能坐此高位，是共产党抬举了他们。
陈毅以元帅之尊才当了个外交部长，许多冒枪林弹雨历出生入死几十年的老革命的官位都不如「二章」们。所以我说，从「解放」至1957年他们被打成「右派」丢官为止，「二章」们是被共产党厚待了的。
戴「右帽」丢官后，「二章」们仍居豪宅，出有车，入有服务员厨师警卫，政治虽失意，生活仍算优渥。而政治失意，则是必然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共产党用血打下的江山，岂容他人分享。当「二章」们的价值已被用完,已成为了拌脚石时，被扫地出门是必然的事。
「反右」只是借口，凭此借口，出师有名，好将这些「异已分子」清除出局，以除杂音，以利统一指挥统一行动，以顺利实现毛泽东「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宏图伟略」。
「反右」是「莫须有」。
「二章」们如有智慧，早应「洞察其奸」，早应自动鞠躬下台，隐退山林。但可惜，他们并未看破。投机错误，自吞苦果，也是必然的事。
及至「文革」风暴卷起，席卷全国，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元帅主席」无不受其冲击。风暴过处，哀鸿遍地。「二章」们当然也不例外。但相比於在风暴中死於非命的共产党内的「功勋元老」如刘少奇、彭德怀、贺龙、林彪；相比於在风暴中死於非命的千百万无辜的人，「二章」们的遭遇已算幸运，起码他们还有工资拿，有饭吃，还可「死於自然」。
「远亲近疏」，是毛泽东一贯的处世哲学。对「二章」、「民主人士」、前朝「遗老遗少」则已算客气优待。君不见，在斯大林治下，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惨遭灭门虐杀；而在毛泽东治下，中国末代皇帝傅仪先生可当「公民」、可娶妻、可颐养天年。
因此，那些「最后的贵族」们，请不要再呻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