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西子西子]

又是春天 (2009-02-25 20:23:02)
标签：散文 又是春天 分类：散淡小文

《又是春天》

又是春天。偶然听见几只鸟儿的叫声，那些轻柔的风，婉约、和煦，还有盆地的阳光，暖暖扬在身上，我知道春天已经来了。

单位门前的国道上，车辆不停穿梭，在书香和茶味之外，喜欢聆听轮子的转动，以及那360度全方位的与光滑路面的接触，摩擦的声响，在身体之外，我找到了打破宁静的自然和谐的曲调，不是从空气中传来，是从硬却没有凝固的土地和砖石传来，摩擦的温度和热都还保存完好，最贴近最真实的亲吻与痛楚。车子的离去更加轻盈，路面光滑，白色的斑马线，像时光的影子，轻轻地那般容易流逝。在站台等公车，习惯早早地远远地就开始挥手，我的表情、动作，已积蓄得真切饱满，师傅会看得很明眼。那些错过车的人们，表情麻木愤懑，应该是不常等车的人，应该是不常等待的人。

我一直在等，等春天的苏醒，这是第一个，我在汉中农村的春天。春天苏醒了，像走过上个冬天的枯树，我对他们已有了几分熟悉，看出他们的心事，不再跟着风儿晃来荡去。开始镇定，开始沉着，开始思考，思考那一场场或大或小的风，都去了哪里，那些他们摇摆掉的光阴的碎片，不在土里，又去了哪里。那一场场雪，恰是时间老人的催眠，看着纯白的世界，脑子陷入幻想，眼睛也不自觉轻轻地慢慢闭上，省去了过多的细节，看得更清楚了，那些雪掩盖着的世界，有了对现实视线所及的补充，梦，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形式。他们说梦是会醒来的，所以不用担心睡去。眼睛和耳朵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的时候，鸟或者虫们的叫声会唤醒他们。其实，不是在今天，也不是昨天，或者前天，恍惚地记得，那鸟儿的叫声已在脑海里连续叫了好久好久。我说的不是那些树，我说的是我自己，一个常常对着树发呆的人。

同时听着鸟儿的歌声和轮子的呼啸，我是一个生活在农村和城市之间的人。脚已不再冻疮和干裂，乡村的泥土柔软，喜欢踩在上面的感觉，像踩着棉花被或者羽绒。我的耳朵也不再无端鸣响。这个春天，我决心好好回忆一场梦以及梦外的生活。梦中我是个奔跑的孩子，在宽阔没有边界的水泥路上，我看见车辆穿梭，没有一个人影，我感到孤独害怕，虽然四面八方的光照得我的眼睛生疼，我听见光的方向，又或许是光的后面，许许多多的声音在不停呼唤，我却听不清呼唤的什么。我挣扎着醒来，看见铁板的门窗，偌大的房间，无法逃离，寒冷，以及恐惧的窒息。那是在三月，一个春天的夜晚，月光，被街上的霓虹闪烁得失去了光芒。我用力地抱住头，想不起一只鸟或一棵树的形象。在城市，已太久没见了鸟儿的叫声。据说在城市最高的几幢建筑的楼顶，是住有几只志向高远的鸟儿的，只是他们不会轻易下到楼的下面，而我近视的眼睛，又经常蒙上尘，也就难见到了他们踪影。于是我相信城市的水泥路是不事宜他们行走的，太硬，太多泥尘和碎的沙石，难怪我不争气的脚每年的冬天都要裂口，医生说是因为缺水，我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喝水，却不管用。我知道，身体的缺水很容易解决，心灵的缺水，就没有那么容易补充了。只是在春天，伤口才慢慢愈合，这成了我与春天的秘密。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这个秘密放进时间的口袋，悄悄埋在田野的庄稼地里，尽情地迎接春天的来临，却不是一个人，也不是由一双冻脚的愈合开始。我听见了鸟儿们的歌声，看见了枯枝上的芽蕾，嗅到了麦苗的清香。

哦，又是春天！不，这个春天和以前的不同。

[荷梦]

有感染力的文字！

[翎翅]

很细腻优美的文笔，营造出了独特的意境，表现出一种既孤独又渴望，既忧伤又兴奋的情绪。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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