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不能熄灭？

[舒中]

还有什么不能熄灭？

——《安娜.卡列尼娜》读后



舒中



我读的《安娜.卡列尼娜》是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出版的繁体竖排版本，周扬等人翻译的。之所以选择这个版本，是我曾听业内人士透漏，受商业利益驱使，如今很多外国文学在翻译过程中“走样”，与原著大相径庭，难免误人子弟。再有，我先前对外国文学是不大感兴趣的，是诗人朋友的力荐，让我拿出时日到外国文学里去。读完这本书，对外国文学尤其世界名著有了新的认识，可以说茅塞顿开。

先从安娜之死谈起。安娜惨烈的卧轨身亡，这种了却生命的方式，是我始料不及又在情理之中的。心中一阵痛楚，说不清是悲悯还是同情或者惋惜。她的美丽、纯真又历历在目，安娜能从产褥热的魔爪下死里逃生，渥伦斯奇试图为心爱的安娜以死殉情，究竟是什么让这对爱得刻骨铭心、死去活来的恋人由隔膜而愁怨，一步步走到悲剧的尽头呢？上流社会的虚伪冷酷固然难逃其咎，安娜灵魂深处的追寻完美和无望空洞才是致其死因的罪魁祸首。坐火车去赴死的安娜，已经茫然不知所措。她唯一清晰的是世界的丑陋和虚伪，她唯一明确的是她的行为对情人的惩罚。那些曾经的幸福与美好毕竟烟消云散，我们更清楚地看见她楚楚动人的身体里，人性的扭曲和意志的沦陷。安娜的死亡，是否象征了当时一个俄国贵族时代的终结？起码，也是警示了当时俄国社会生活中信仰空虚者的不得善终。安娜短暂的生命历程里，充满温柔与偏执，挚爱与仇怨。这个只相信爱情心中充满爱的女人，忽视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爱情生长的土壤。爱的土壤在美貌和肉体的深处，那是灵魂中的境界和信仰。她和渥伦斯奇的爱情，毕竟没能超越出男欢女爱的卿卿我我，而没有升华到对彼此人性的赏识与灵魂的相悦这样的大爱里去。或者，安娜即便真的失去了与情人的爱情，如果她还有感情和精神上更坚实的依托，她还会很从容地活下去。

这就说到了宗教和列文。列文这个无信仰的人，历经情感世事，千百次追寻之后，皈依到十字架下，终于找到他自己满意的精神和灵魂归宿。一个崭新的列文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这部长篇小说停下笔墨，让我们去想或者说了。我不敢说宗教信仰是人生的必须归宿，但是确信人生必须有宗教一样的信仰才是美好和充实的。拿列文的信仰和安娜的爱情比照，只有信仰不会熄灭。

再有，书中细致的心理描写也很精彩。写下这些，算作读后感。

[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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