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明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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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明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9-01-13 04:14:26 发表主题: 用灵魂打探生命的真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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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灵魂打探生命的真音
——霜儿诗《一个女人的站牌》赏析
李有明/文
最近反映女人题材的作品比较多《老娘泪》《家有九凤》《我的丑娘》等。我们的诗歌也兴起一种关注,从晓音的《女子诗报》到现在各个论坛的“红颜诗国”,大家都在关注。她们是我们人生中的母亲群体,也是我们生命中的美丽。一个成熟的女人就是一部诗经。霜清,在写诗上已经达到很女人的地步了,这就是所谓女人的味道。经过人事的变故,社会的沧桑,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这里是指她的思想,现实中她是一个很年轻漂亮很有内蕴的女人)已经超越了小家碧玉,她代表着成熟,带有着自信,更多的是思想。霜清的博客以“一路风霜”命名,可以看出她大女人的气质。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从男性的阴影里走出,活出自我的价值,“巾帼不让须眉”,她更给我们男性朋友带来危机感,窘迫感。从她的“一路风霜”走来,霜清姐已开始从女娲的创世纪中开始塑造自己的历史了。
《一个女人的站牌》这是一种昭示,一种旗帜。我们:不管是男人和女人,老人和长大后的孩子,我们都要读到此处,刻下自己的座右铭和处世的哲理。
“公交车吐着尾气开过去/抛下你和这只空箱子”。我们经常遭受着一次次抛弃,自己期望的眼神、掌声与我们擦肩而过,人啊,更多的时候仅仅是时间的一个过客。我们为什么要有思想,却不如一个空箱子,我们形影相依,而那该死的人哪,还有我们的风景,此刻不知了去向。“下一站 医院/胚芽扼死在子宫里/衬衫干净的男子无意间露出肮脏的体毛/病例毫无新意/你在一支烟头的灰烬里想心事/那些夜晚有点肿”。这一节写的隐蔽而有深思。有多少像负心汉一样的时间,在我们的生命里种下前因后果。面对我们的坠胎啜泣,又有多少时间在那里停留在一时的快感而忘乎所以。时光就是这样征服着我们,它会肆无忌惮的在我们熟睡时窥视,意淫、占有我们,满足成功,而后颓废后悔,自报自弃。当一个人平静的时候,一些有毒的气息会与我们思想的毒瘤里应外合,接竿而起。遏止它,让它顺其自流,让它埋愿,让它做梦,内心又愤愤不平。任其它,又会无法截止,惶惶不可终日。这一节的语言很形象,它始终与一种潜意识在明争暗斗,我想起了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里的意识描写,这些都是我们生命的写真。寒星子写过一首《妓女》诗歌,剖析的也很深刻。最后一句“那些夜晚有点肿”,是最传神的,有时,我们为一桩心事直到天明,脸色苍白或鲇红。
“下一站 交易所/你把自己当进去/换来一座空旷的房子一个人呼吸/阳台的高度有点晕眩/你一走近,就生出跳下去的欲望”。我们在试验着抛弃和被抛弃。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我们只能选择其一。这时一个人感觉麻木与战栗。我们就是这样矛盾着,彷徨着,谁也不会说出正确的答案。“下一站 郊外的一条小路/另一头和子宫相连/某一天,在这里下车时/你和所有人都会忘记恐惧”。这一节很有现场感。我们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作别。我们惊恐一些事物,当我们正在面临一个更大的惊喜,我们会超越恐惧。而有时,我们也不会注意,一次次的分娩,一次次的结局。死亡不可抗拒,不忘记又能怎样了,我们只有好好地生,活在坚强的思想里。时光在做着蒙太奇。霜姐写的诗总透出一些哲理,它是普遍的,越读心越疼,我想我每天都要读她的诗歌,直到幸福的丧心病而死。《一个女人的站牌》隐隐的却发人深省,叙述的沉稳,逐渐渗透,这如同在沼泽,我们为救一只丹顶鹤或寻求一朵花,陷入而永不能自拔。
附:霜儿《一个女人的站牌》
公交车吐着尾气开过去
抛下你和这只空箱子
下一站 医院
胚芽扼死在子宫里
衬衫干净的男子无意间露出肮脏的体毛
病例毫无新意
你在一支烟头的灰烬里想心事
那些夜晚有点肿
下一站 交易所
你把自己当进去
换来一座空旷的房子一个人呼吸
阳台的高度有点晕眩
你一走近,就生出跳下去的欲望
下一站 郊外的一条小路
另一头和子宫相连
某一天,在这里下车时
你和所有人都会忘记恐惧
《雨中裸露的灯泡》这里主要写一种邂逅前的孤独,以及相遇后的失望和选择离去。“天突然就黑了”。没有在我的期望之中,可我知道,我期待的故事即将上演。“停车场上方的灯罩掉了两只”。预示一种开始或者降临,这样幕布即将开始,我已经开始酝酿我肚肤中的管弦。 “这么多年,窗子后面的你”。你仍然忘记不了羞涩。“和突然裸露的灯泡一样/面容晦暗、模糊”。曾经的光亮,在一个秋天有雾的黄昏骤然消失,歌声也开始沙哑,模糊。“身后的楼宇道貌岸然”。周围的那些事物,它们开始重整它们的衣着,对抗你的颓废,曾经的光亮曾叫它们几十年的眩晕。“多年来,你一直对它们敛眉顺眼”。曾经的温柔细语也不会锁尽他们永久的停顿。“一年中总有一些时候,雨水会撕开天空的面具”。这里非常形象,当夜幕降临,我们经常拿下面具,如同黑暗一同升起。“你像一个获释的人,泪流满面”。情感决堤,放纵一切欲望。黎明在一旁演练开始,我们才肯拿起地上的面具。“干净的、污浊的、细流和大片的水”。前面的这些对“水”的定义可考虑删去,水是包容的,无法定义。“在街道上肆意交汇/你儿时的双脚停在那里/像两尾活泼的鱼/而现在的你患了脚疾”,世界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你梦中与她飞,而现实就是另一个你。“我已经见过大海”你喃喃着/转瞬被一阵风刮走。曾经铸造永恒。为了永恒,我继续曾经。这个的切入,比兴的运用比第一个有些刻意,没有完全打开。句子的呼应间,也有些零乱和生硬.写得时候就状态不如想法多。但表达的道理依然很深刻。语句多的是一种大气。而且进入很快。
附:霜儿《雨中裸露的灯泡》
天突然就黑了
停车场上方的灯罩掉了两只
这么多年,窗子后面的你
和突然裸露的灯泡一样
面容晦暗、模糊
身后的楼宇道貌岸然
多年来,你一直对它们敛眉顺眼
一年中总有一些时候
雨水会撕开天空的面具
你像一个获释的人,泪流满面
干净的、污浊的、细流和大片的水
在街道上肆意交汇
你儿时的双脚停在那里
像两尾活泼的鱼
而现在的你患了脚疾
“我已经见过大海”你喃喃着
转瞬被一阵风刮走
《火车、那夜的火车》,强调着,加深着留恋着记忆。“在背后的火车站/你错过了一场哭泣”,这里不仅有了分别的苦楚,更添了一种若即若离的离愁。瞬间发生的,它将注定永远无法存在。“夜深得没有行人了,你间或听见/探照灯在高处咝咝响”。人是有思想的,就容易害怕安静,死亡一样的安静。“铁轨无端又分出几条岔路/之后,你整个身体开始摇晃/火车红红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喘息着逼向你/你拥抱了它,身体里也有一列火车/正开出去”。生命中有无数的路口,等待选择,你没有回旋的余地。霜儿曾经写过一组《火车》的诗歌,这一首在词语运用和意境创设上显得有点弱了,不过当时的情形展现的还是很逼真的。“事实上却是,你一直薄薄的站在相框里/多少年也未能取下身上的钉子”。结句的震颤力是很强的,普罗米修斯能够想象到自己带给人间的火种在传播,自己面对着啄食也是一种幸福。
附:霜儿《火车、那夜的火车》
在背后的火车站
你错过了一场哭泣
夜深得没有行人了,你间或听见
探照灯在高处咝咝响
铁轨无端又分出几条岔路
之后,你整个身体开始摇晃
火车红红的眼睛、红红的嘴唇
喘息着逼向你
你拥抱了它,身体里也有一列火车
正开出去
事实上却是,你一直薄薄的站在相框里
多少年也未能取下身上的钉子
《行路的女人》虽然短小,虽然是一个长长的镜头。可是已经覆盖了一切,又繁衍了一切也许 "爱"比死更冷破碎的,单纯的,空虚的,幻灭的,浑浊的,狰狞的,寂寞的,虚假的,可笑的,荒芜的,痴呆的,迷茫的,窒息的,反复的.继续活着。确实这个没有太多华丽的修饰,也没有尖刻的隐喻,但它写出了一种普遍的真实。
悟饭:“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流氓,请告诉别人,我纯真过”,他这句话说的很混帐却很有道理啊。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这就是我们,每天都要背着思想上路的人。霜儿的诗歌被自己的程序化限制了,有强加之意。对待词语总那么苛刻对待词语总那么苛刻,不发光的总没有出场的机会。中间段弱了些。其他拿捏的很好,切入的准。成功的诗歌是一种差感语流,诗歌是一种人类灵魂的能力!诗歌,很多时候就是心灵的自言自语,喃喃完了,也就安静了。是的,你像叶芝的《当你老了》,他就是害了相思病而喃喃自语的。人更多的时候应该抽空自己的肉体,让灵魂与自然对答真音。也许 "爱"比死更冷,有一种思想叫忧郁,它有没有社会价值,起码没有人在宣布不允许。一直在回忆和行走之间打量自己和别人的心灵世界,然后用文字涂涂抹抹,无论夸还是批,都会用心记取。第一个算尝试吧,其实批评多了才是好的作品。像李雪健的“宋江”形象和其他一些影片中的人物形象,观众忍不住去捶击屏幕,这时,我说,他们演活了生活与形象。
附:霜儿《行路的女人》
每次遇见
她总在急急的走路
偶尔手边牵个孩子
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
靠近学校的街道车水马龙
树苗落满阳光
她操异地口音,在人行道上总是
靠右、再靠右
几年后看见她,衣服的颜色
有点老旧,儿子已高出她一头
厚厚遮住她头顶的天空
人不能只是一副表情,诗歌也如此,霜姐的一直就这样,深邃是她一惯的风格,当然,她的诗歌中也有一些慢抒情,但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后抒情。第一首,诗歌的片段感觉不错。最后一个抓的很稳。欣赏你能离开一些惯性,给自己更多尝试。诗歌是一种自我放逐。第一个揣测的空间很大。最后一个苍凉。整体感觉阴冷了点,黑色调强烈和以前风格变了,也许诗歌和死亡一样,走向越来越想像。潘美辰被称为“冷门歌手”,李贺的诗歌“冷、艳、奇、绝”也别有一番味道。第一个,有一种剧情感,很能让人入戏,冰冷中显露凄沧。第三个是我最喜欢的,特别是首尾,棒极了。第四个也还好,一种过程的表述,不动声色.诗歌的写作一直跌跌撞撞的,就像心情一样,入诗、出诗、冷观、最终还是要吞这把毒药。除了生活的暗,也有亮,有飞扬。霜儿姐可以尝试更多,既然一直是跌撞的,那就有更多可能.。相信你,我现在对一些皮毛的诗歌已经读不进去了,霜姐的诗歌总在挖掘,个人感觉很好!
霜姐,我已经为你的诗歌魅力所折服,你现在在哪里,等等我啊!(哈!)
霜 儿,另有网名寒雨丝,本名边彦双,六十年代末生人,一直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上,八十年代偶有豆腐块出现在报端,之后沉寂。2003年触网,05年接触网络诗歌,有诗作偶见《诗选刊》《绿风》《燕赵诗刊》等报刊。在命运的车轮下,我们都是默默承受的钢轨,以为诗歌就是灵魂在倾轧中的呼吸和飞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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