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大兄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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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大兄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7-04-19 19:08:21 发表主题: 旧作十八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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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十八首
《钉子的反光》
钉子，深入墙或木内
它隐藏着孤独，不叫，不松动
绝不绝望
该做的它都做了。在一个秋雨
绵绵的雨夜，我们要写出
刀锋的嚎叫或狼牙的锋芒，
以及一个世界密不透风的忧伤
洁白的纸上，必有一行行
长短不一的钉子的反光。
钉帽，仍漂浮在墙或木纹上
2004/1/5
《黄昏暗淡下来》
许多东西身上的光，已开始枯萎。
而体内的光，暂时还在壳内
还没冒嫩嫩的芽
我不是树上的黑木耳，我被爱过
不能随随便便不回家
2004/1/7
《云驮着什么在移动》
蚂蚁成群结队，勿忙的往树上搬运
食物，我们有所预感，蚂蚁让智慧
在一棵树上，上下往返数次。落叶飘下
风中一片片不安分的动词，我们早已习惯。
风黑下来。不要问回家倾听的鸽子
看见了什么。天黑下来，漂泊的人
与心爱的姑娘一起，转移牛羊和谷物。
闪电像一条条扭动的银蛇，从空中
窜下来，在脸色苍白的河面上消失。
云驮着什么在移动，出了那么多的汗。
天上那个喊号子的人嗓门真大，他
喊的号子，像地上的人在炸山，一声巨响
之后，沿坡滚下许多巨石。
大地在颤动，许多人关上了窗子
2004/1/1
《看不见的风突然来临》
这样已有多次了，每次无太大的差别
有人站在楼顶向下，向远处眺望，观察
事人纷乱的足迹。也有人，向上飞的愿望
不可遏止。他们的目光在半空相撞，扑打
嘶咬，细碎的纸屑，在空中飞舞，随后
同讥笑自嘲一起，落了一地。
相对的寂静，深沉如探讨的哲学。椅子
棕色的靠背，随脊背弯曲，已形成逻辑
纸屑随着人们的脚，欲向另一个方向。
看不见的风突然来临，纸屑又被轻轻
托起，只是离题太远，风分叉
纸屑又渐渐失去动力，又跌了下去。
2004/1/3
《在另一个省份》
我知道，勿忙，失眠，惊讶，成熟
一切的一切，都将从流汗开始。
在另一个省份，也许，我不是一个贵族
但它的天空，不久，必将飘着我善良的俯视。
我的家乡无法与之混为一团，可细看
月光，仍有相同之处，孤独，正直
熟悉每一个人的姓氏
2004/1/8
《灵魂休憩的地方》
我是它倔强的名字，正年轻，还不是
一个年迈的老者。
如果，草是夜色，草尖上的一滴露珠
还不曾被夜的刺刺破，灵魂就可以
在露珠中休憩，一个浑圆透明的肺
比一个有缺陷的月亮，呼吸环顾的时光更多。
如果，要许下一个诺言，又不让碎玻璃的尖叫道破
灵魂会化做一道闪电，在雨中飞翔，睡着。
何况我还有一只笔，灵魂可以在不眠时
诉说。无数的纸，会随它一起呼吸，漂泊
笔尖，它的小脚，在岁月宽阔的背上
柔软的踩来踩去，多次为生活按摩。
我的嘴里，哼着它并不轻快的歌
2004/1/10
《嬗变的钟声》
从寺院里，智慧的菩提树上
落叶一样飘然而下，弧线变幻着
舞步一样优美。
落在风与水的交汇处，上游为风
下游为水。一群钟声，有幸
一群蝌蚪一样，顺流上岸为蛙。
夏夜，它们的合唱，清凉优美
以河流的方式，在自然的月光下
轻绕着大地，缠绵低回。
2004/1/11
《花开在脸上》
在云的空隙间，我盯着她，绿叶
也和我一样，在她的衣领上辗转不眠
喜悦从她的臀，腰，漫过双肩。她的周围
一片目光的呓语。
花开在她的脸上，为她修成正果，她不是佛
也是仙。可我是个凡人，不敢轻易去碰
她胸前那对高耸的门环。她门前的几株
桃树上，也挤满了前来取经的红颜
2004/1/11
《虚词》
露珠站在小草的芒上，等黎明来读，虚词的腰
也是有神经的，我无法腾出粗糙的双手。
年轻的蝉，还在地下，还无法蜕下，透明的壳。
蚂蚁如一缕细小的风，正在搬家，搬词语的卵
蚁后，暂时还没有产下虚词。
虚词不多，可它是蚁巢的洞口
蚂蚁不需弯腰，可以自由的进进出出。
2004/1/17
《永远是一种颜色》
夜来临之前，我什么也不说，走自己的路
经过世俗低矮的小屋时，我的腰
也如风中的小树，会弯曲的。
我虽用一只笔作拐杖，可无法苍穹一样永远。
是的，河流还在体内流动，向东，闪电还在冒险
只在此刻，光才体验到屈折，打了一个趔趄。
如果，我倒在大地之上，尝试仍是一条虚线。
谁会更加难过？我到底又想留下些什么？
脸，只有溶入泥土，或组成泥土，才会永远。
永远是一种颜色。
我不否认，我的脚，曾在我的脸上走过
2004/1/14
<<事隔多年>>
居住的环境，已渐渐变的陌生。
我的童年，大地上的绿，油绿宽广，面积大于
现在灰白的楼顶。细雨贴着裸露的肌肤急流
雨伞只不过是一擎荷叶，一叶翠翠的快乐与自信
那时，心在蓝天下，离大地只一个田埂的高度
知名的小花小草，和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在躯体内相处的十分融洽
事隔多年，那些和我一同生长的小花小草
虽被一些人和事物践踏，可它们都能替我忍
命运之神，也不忍让一只脚
在一株草或一朵花上度一生
现在，我轻松了，可它们许多
为我，落下腰痛的毛病
2004/1/1
<<稍纵即逝>>
开水浸泡的绿茶，美丽，和谐
泛着微小的光
仿佛一些往事从梦中醒来
对尘世不口若悬河，只静静的观望
我所追寻的光芒沉静在水底
一生总有那么几回，平淡的热爱
会从有羁绊的沸水中抽身上扬。
子夜的寂静已开始模糊空旷
面壁的茶苦涩短暂怀抱清凉
我闭上眼，热腾腾的与之隔水相望
2003/12/25
<<下午>>
一个人悠闲恬静，自己温暖自己时
体内也会溢出燃烧的光
我带着这种光，在路上行走阅读
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兄弟和朋友
过立交桥时，我比许多人高，比许多
事物高。带着风一起飞的鸽群
远离人群的尖叫和楼群的沉默
闪着纯银的光。让少女和生活
仰起的脸，面色潮红，眯着眼
被阳光无遮拦的抚摸或端详
2003/12/26
<<平淡的生活>>
纸流向高处，用月光注视着我
在风雪中我紧裹着大衣，竖起衣领
雪，公路上的月光。已被行人车轮
踩压的灰暗，潮湿，阴冷。上了黑釉的
瓷一样。带铁链的汽车睁大眼睛，小心行驶
不少人已在路上失去了平衡
我也跌倒过，然后又树一样站起
不同的是，树顺风而行，而我
此刻，必需逆风。头时低时抬
小心路面，又要避免与人车相撞
冷冷的雪花，扑面而来，落在脸上
仍是含泪的月光，我虽略带忧伤
仍小声哼唱，平淡的生活中
歌也是一种温暖的无形的力量
我捕捉的雪花，渐渐变成流萤飞翔
冬夜变成夏夜，只短短的一瞬。
2003/12/26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夜色消遁。幼小的黎明聚集为露珠
清亮透明，鸟群飞来，青草渐深
四面行人，一天又一天，早出晚归
对生活的理解，远比牛拉的犁，更
锋利，深入泥土更深。野花阻拦嘈杂
垂柳卸下风，音乐在弯弯的柳枝上
睁开了期待一冬的眼睛。水静之又静
同一时间，云结伴旅行。低矮的茶树
晃了几晃，仍不愿长高，它的眉呀
始终与年轻的采茶女的胸齐平
它和我们一样，喜欢美近在眼前
或头顶 那茶一定好喝，因为它
也有激情
山的那一边，是另一个省，也有茶
不与我省的同名。羊在山坡上吃草
草为草祈祷，兰草花，我孤独的象征
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小块石头，我的名利
隐入山涧，让野花惊讶的张开嘴唇，但
并没有出声
为了让两个省，都能听见，我胸中的春
红日当头时，山顶上的我
忍不住叫了一声
2003/12/27
《飞翔的光》
风暴远去。树叶，泪水打湿的眼睛，泪
还在流淌。没有什么比痛苦，更孤独倔强
痛苦驶过刀锋，痛苦随风，丢下刀，去了远方
趁着乌云收拢翅膀，一些植物头颅内的水
涌向低处，汲取光。大风成群的走过高速公路
我的小路，依旧泥泞弯弯细长
夜环绕着夜，夜交织着夜，夜，一口
黑色的大缸。在夜里腌的久了，身上的
每一粒盐，用舌舔舔，皆是咸咸的月光
笔内有叮当的马蹄声和露珠闪烁的村庄
有骨骼内不可缺少的金银铜铁锡矿
此刻，一切真实皆又茫然，唯有光，
能飞渡夜的苍茫。
2003/12/28
《雅乐：夜色》
今夜两手空空的夜色，手什么也不拿
城市的上空一样空着。星星在饮水
月亮里白玉兰的香气，每一个倾听的人
都可以闻到。钢琴在你的体内，你无法
弹奏，音符领着音符，不执灯，音色亮着。
你什么也不说，麦地一样听着。
麦穗的芒和着野花的烛和雅乐。
你在田野里站久了，你和田野会互相
珍藏。哲学的村庄和城市
在麦芒上奔跑，你不是大地，你只是
一截站着，暂时不愿移动的夜色
你两手空空，仍和来时一样
2003/12/31
《没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黑暗是刻薄的。它的五官合拢，它的背影
湿草叶上摇曳的没有缝隙的深处
它不喜欢光，`这个文盲，它和别的黑暗
做爱时，也从不睁开眼睛，它喜欢
黑黝黝的铁，称铁为兄弟，视铁屑铁锈
为另一个文盲的尘埃
对于它们，我们的情绪是抵触的
许多事物，被它们愚昧，欺压
被迫挤出自己虚弱的光，在黑暗中久了
眼睛里的事物，会和眼睛一起举着火把起义
200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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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树上的黑木耳，我被爱过
不能随随便便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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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
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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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山东济宁
金金北美枫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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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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