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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狂欢化歌魂的民族性精神文化秘史


2010-11-14 18:06:44


中国狂欢化歌魂的民族性精神文化秘史

——漫话叶梅的乡土小说创作

胡礼忠 



叶梅是一位漂泊在都市,把写作精神立足于故土的“精神还乡者”,她的作品充分体现了她文学写作的激情和人文关怀,她坚守着她在这块奇瑰土地上的爱与恨及放牧她在这片土地上的七情六欲,她坚守着这里地域文化的创新;她是在当今商品文化的冲击下、在追新逐后的潮流中,执着于自己魂缠梦牵的乡土情结,是一位自觉的走在自己的精神家园、在自己精神母土中执着追求和默默耕耘的作家。

叶梅现供职于湖北省作家协会,任专职副主席。她早在1973年就开始文艺创作,1979年就开始在全国公开刊物发表小说、散文及报告文学等作品,迄今已有三百多万字,另著有电影、电视剧本多种。叶梅的小说创作取材广泛,但她大多数作品都坚持了现实主义的乡土小说创作。她的作品,创作成就一直影响和震撼着这块热土,她的创作历程,我以为至为可贵的是她并没有落入到目前流行的写个人或家族命运的寡臼,而是把目光投射到了地域文化和向城市文化融入的生存状态和生存环境。

翻开叶梅的乡土小说,我们可以从她对鄂西乡村社会的人情世态的描述和乡风民俗的展示中,对乡下人或故土历史的生存状态和哀乐得失的关注中,可以深深地感悟到作家那深深的乡土恋情,以人性角度对乡土层面展开的理性思索,以及对理想生命形式的探索。这是在诸多层次上对地域文化的独特体验和艺术表现,这就使得叶梅的乡土小说具有了丰富浓厚的民族文化意蕴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现代文化的融洽。

人之于乡土有一种深入到骨子里面且与生俱来的精神纠葛,作为生长于乡土中国的现代作家们更是如此。随着改革春风的吹拂,大批大批祖居偏远乡村的青年进入了城市。但是,乡土文化养育的思维方式、心理结构和生活习惯,决定了他们难以与都市文化相融合,既不能很好的融入都市文化,又已经疏远了熟悉且传统的乡土伦理、道德、文化。这样,描写人物的身上纠结着新与旧、理想与现实、审美与世俗的矛盾与困惑,就使得这些青年面临着双重的命运悲哀和追求的无奈,他们既想摆脱这种农村文化,但又很难进入都市文化痛苦的精神特征,从而使得他们成了一批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流浪者。对都市人生处境的失望,引发了他们对故土人事模糊或清醒的追忆,因而以一种现代的理念去追溯、反思,农业社会逐步跨入工业社会后人们的折磨、痛苦、阵痛、缺失以及在社会变迁中的失落和憧憬以及铺陈于社会中的幸福和迷惘、观望和期待等种种情结纠缠着,又渐渐的发现那片与都市世界恰成对立的故土正在蒙蒙胧胧的开放着许许多多诱人的期冀和精神的迷惑。所以,试图反映这种社会转型期从方方面面寻找精神家园的乐土,成了乡土作家创作的普遍意义。乡土小说融入本民族地域传统的这种创作特质、写作模式及实践成果。我以为在鄂西作家群中,在叶梅的创作中体现得尤为突出。

就叶梅与恩施地域文化的联系来说,我以为其深层地体现在恩施地域民俗精神对她的熏陶。恩施偏于西南一隅,群山环抱,历史上长期的地理隔绝带来的是与中原儒家正统思想的心理隔绝和融入的阵痛,本土文化相对比较盛兴,“满山此起彼伏的情歌便是见证”(1),在历史上,“蛮夷性”又比较足,于是便形成了自身的人文传统与现实。作为叶梅,我以为她很具自觉地域文化追求,把民间作为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灵魂的栖息地,把自身融入到了民间大地,在恩施民间天地之中寄托着自己的现代追求并再现了历史精神的价值所在。这种个性既保持了知识分子的现代品质,又摒除了民间固有的“藏污纳垢”,与之富有活力、生机勃勃的文化因素联系在了一起,我以为这就使得叶梅的精神更富有了现实意义。因此,叶梅在很大的程度上独立于主流意识话语。她既保持了内心创作与读者内心世界的相通,又保持了创作个性和民族精神的沟通,在她的《五月飞蛾》等系列小说建构中,叙事的主体往往集中到了个人,如《最后的土司》中的伍娘,《山上有洞》中的田土司,《回到恩施》中的九姨太等等这些个体人物,在总体叙述中既有隐含意义的扩散又是非个人的。看起来是个人的命运际遇,其实单个人物赋予了作品更大包容的社会性,从根本上展示了“特定时代”的群体历史命运和生存状况。他在系列的人物成功塑造上延伸和保持了个人的独立性,保持了较为开阔的艺术眼界和非凡的创造力,从而更为灵活的进入了历史沉淀的空间。历史不再仅仅是理念的形象化,它真实地再现了恩施丰富的社会生活,表现出了作家对日常琐碎之事的独特发现与咀嚼。而能够从日常琐碎的东西里嚼出新东西,叶梅通过小说的表象和叙述场景,关注着这里人的品性、人的生存,探索着人们的灵魂;撰写着人的情感冲突、社会变迁,她追怀一种永远不古的东西,给人一种悲情色彩和喜剧色彩冲斥的时空,让人在较轻松的语境中,给人以悟,让人品味她作品的独特艺术魅力。著名作家蒋子龙说“表现生活起初,艺术真实和人性永恒的文字都能够穿透时空”。叶梅在《五月飞蛾》中用六个作品魔幻般的艺术链条,把一串串人物从历史到现实,让虚拟的人物和实存的精神辉映,体现了作家一种精神安慰和对这些人物的悲悯和关怀,即使轻描淡写,也充分展示了人物个性,《最后的土司》中之头置场境的民族重大祭祀活动,牛祭、舍巴日、铜铃午、舞茅古斯中引出“酣畅之时,不知那里突然跳出一个黑衣的年轻女子……将火焰撒遍了全场”。在文章的结尾“那女子果然象一颗火星,飞到了舍巴堂的中央,舍巴堂的人都热烈地跳起来。”注重“伍娘”这个人物的悲剧性、神秘性的色彩,伍娘的灵魂归宿只能归结于他的民族,这也是作家创作思想的最终归属。伍娘的美丽、聪慧、纯朴、野性,这是一个太过纷繁的属性,作者选择了李安的固执、狡黠、自私;也选择了土司覃尧这样一个神化、开明,因嫉妒、加剧爱而痛苦,因能占有而自娱的角色。覃尧失去伍娘的极度精神痛苦是从神坠入平凡人的轨迹佐证,而李安失去伍娘则是平凡人情感在惶恐中丢失的加剧,小说结尾继续运用了人性悲剧的描写,但系列悲剧人物又突出了各自不同程度的悲剧心理,加剧了人物的悲剧效果。



可星星依然在头上闪烁,还真切的听到船夫在叫喊:“天都黑了,还不快些”,子弹确实擦肩而过,没有伤着他。他知道覃尧的枪法,回首看看那里黑糊的人群,两行热泪一涌而下。

龙船河的舍巴日照例有三天三夜,在次日的舍巴日里,人们看到土司覃尧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而他的膝上,坐着一个面如满月、乌黑眼珠的男孩儿。覃老二告诉全寨子民,土司有了儿子。

——《最后的土司》     



《五月飞蛾》中神秘文化、神秘伦理、道德观念的契合所演示的只是“初夜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及祭祀等部分内容,但文章的魅力足以点燃读者心里爆破的引线。



李安恨道:“……你何必这样?你我是即要成亲的夫妻,有什么事做不得?你差点没咬坏我的……”

伍娘双手指天,脸上一派虔诚。

李安不懂。……

覃尧像被重器猛击了一下,他明白了在伍娘心里,他是一个神。伍娘夜里对他的爱,只是对神的奉献,而他,竟痴迷了。

他禁不住热泪双流。



——《最后的土司》    



作家的艺术匠心独具,给伍娘一个丰富的内心,而又恰好是不能言语的哑巴,她又能用灿烂的肢体语言体现她独具的秉性,从而让她周旋于两个男人及这个神秘的民族之间,这种烘托神秘、平中见奇的艺术匠心,使作品效果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合理评价,这种让残缺美和悲剧美的碰撞,给人制造至善、至真、至诚、至美的意象效果不能不说、这只能是大家手笔才能酿造这种且醇且浓的风味。叶梅在《山上有洞》构建中,通过历史和现实的交替,土司和现代农民生存的对比、田土司也是个历史悲剧人物,他主动选择的生命终结伴随着改土归流必然,他选择的固守是一种难以泯灭的观念。而现代农民田快活和村长从洞中挖空,从死到生说明了社会转型时期“二元化”格局中农民个性乃至群体的弱点,反映了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魁星楼》中的一群文化人的喜、乐、哀、怨,是在社会变革中的奋斗和无奈。《城市寂寞》中通过苏杰描写的反映了从民族乡土融入城市造成心理隔阂及造成的精神失落。《五月飞蛾》反映二妹等到城市打工族的命运挣扎,融入都市的艰难,社会迁陟中人际关系的淡化,复杂的故土情节等。叶梅写她熟悉的地域,写她熟悉地域里的底层人物,她通过地理边缘、社会边缘、心理边缘,体现她最大的人文关怀,反映历史和现实再生的矛盾,写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期盼和困惑,她的写作成功,在于她提炼出了典型民族并撰写民族精神的一种超越,这种写作的虚拟与真实笔触的精神境界,是民族历史文化与民族精神内蕴在时间与空间的交汇、是观念和整个社会文化的融合,乃至与世界文化历史的融洽,我们以为这才能算得大家。叶梅拟应是这种追求天人合一、走向天籁之韵的成功探索者。

执着精诚地构筑地域物质和现实追求及实现市井和民俗风情的传奇,我以为这是叶梅苦心孤诣的艺术追求。这种艺术追求的终极指向我以为很会落脚于整个中国民族,乃至整个人类的最终归宿。作家希望读者能“从一个乡下人的作品中,发现一种燃烧的感情,对于人类智慧与美的永远倾心,康健诚实的赞颂,以及对愚蠢怎么极端憎恶的感情。这种感情居然能刺激你们,引起你们对人生向上的憧憬,对当前一切腐烂现实的怀疑”(2)。以实现民族品德和灵魂的拯救与再造。关于这一点,我们以为在《最后的土司》中体现得比较明显,美丽、心地善良的伍娘自与四川男人李安相恋到伍娘在舍巴堂撒手尘寰,以及龙船河人集中在河口与李安的冲突描写,无一不体现出地域文化中人们复杂的品性和他们那种“多情”而专一、嫉恶如仇、纯朴正义的性格,平凡人物的命运演绎又是那样的震撼着读者。

叶梅在营造人物精神家园的探索中,我以为是以健全的生命形式作为其评价、选择的价值尺度的,注重于生命本能的追寻;叶梅把家园意识引入到了更深层面的家庭意识。在对生命本能的追寻中,叶梅又是以远古鄂西的美好人性开始的,到关注这一人生形式在近现代社会变迁中的多重变奏,无形之中完成了对于这一命题的思考,并表述自己的生命理想。

张文杰说:“一个没有自己风格的作家是不成熟的,一个表达方式与他人设计上异同的作家是悲哀的,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一切都在变革的时代”。(3)

就叙事方式而言,叶梅的小说自觉不自觉地体现了鄂西土家文化传承的随意性。说其自觉,是因为这种非理性化的叙事是作家审美创造的主观追求,说其不自觉则是其作家非理性的民族文化心理的自然外化。这种写作特点是与土家人的的思维特点相契合的。土家先民非逻辑化的心理活动使历代的土苗巴人后裔养成了依靠表现而少逻辑判断的思维方式,叶梅是让土家文化熏陶出来的作家。在小说叙事创作中,叶梅成功的一次次沿袭了非理性化的思维发展,强调了头脑中不断涌现出来的主观表象和情感思绪。她的小说叙事打破了叙事结构的匀称、打破了叙事的流畅与连贯、偏离那种所谓一般意义的叙事形式的“理性”。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散文的散漫叙述和空白的零缺。关于这一点我以为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叶梅小说散漫的非理性叙事首先表现的小说的形式布局,在她的一些小说中,几乎每一节都可以看作一个独立的篇章,一个独立的单位,而合起来又是一个整体;二是叶梅小说的非理性化叙事还表现在小说叙事内容的散漫,作家内心的那种自由与小说叙事理性规则的矛盾我以为是相抵触的。由此,我又以为自由的心灵占据了主动,因为作家已成功的打破了叙事理性对她创作困扰的尝试。她的创作临界是以《花树》为点、为线,跨越了她创作一度徘徊的低谷,使她文本的艺术和精神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提升,这在《五月飞蛾》中让人为之兴奋而震撼。

在文本的建构之上,叶梅成功地将传统小说结构方式与大众普遍接受的审美习惯融合了起来,从而使文本成为了传统与新潮共存的自由体。就拿她最近的一本小说集《五月飞蛾》来说,所入集的六篇小说,一篇一个样子,就读者而言,阅读毫无疲惫之感;就文本铺陈而言,是一种创新的大胆尝试。这样,这本集子就突显出了它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性价值结合意义。

与文本相联的还有语言,我以为叶梅之于传统的语言是反叛的。因为语言并非简单的交流工具,因为它是一种纯粹思想的载体,它规定了世界和人的存在。这样,生命存在状态的虚无与语言表现形式的虚无得到了呼应。从话语的形态之上切入人的生存困境,表达了人类要从语言的不自由、存在的不自由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心愿,又是一种全新的叙述策略,它在对当代生存的探索性表现中达到了新的深度。我想这绝对是传统的叙述模式难以企及的。

在写作的角度上,我以为叶梅做到了一种创造性的处理,她用外地人的眼光对这个地域文化作剖析性的分解,同时不忘使用一些浓郁风俗性的方言和场景,从而使读者对神秘土家民俗有种向往之情。涉目《最后的土司》文中的首尾幕景让读者产生一种庄穆、神秘的气氛。

“德国社会学家麦克斯·韦伯在解释人的行为规范时提出了两个著名的范畴,一个是信念伦理,一个是责任伦理。前者坚持一个行为的伦理价值在于行为者所认定的信念的价值,并将此奉为唯一的标准,从而拒绝对行为的后果负责,这就是价值理性。而后者则认为,评价一个行为的伦理价值只能是该行为的后果,行为者必须对自己行为的后果承担责任。因此,它更关注对客观世界及其规律性的认识乃至屈从,并认定为达到这一目的,可以采取一切手段,因为善的后果可以补偿不善的手段所带来的负面作用,这就是工具理性。”(4)乡土和地域在叶梅的笔下,就已不再像许钦文、彭家柏那样,是感伤的回忆逃不出的故乡;也不再像赵树理那样运用明白无误的语言讲叙明白无误的事理;也不像刘绍棠那样用原始温馨的语言对原始温馨的现实加以再现。

乡土创作的核心,我以为就在于以中国农民灵魂和命运的理解深度,以及能不能在农民与外部世界的碰撞中深刻探索农民内在的心灵变化。我们常说,农民是国民性的负载者,把农民写透了,也就抓住了民族性格的秘密,市场化、商品化的步步深入,早已使农村的面貌大变,先前那有关于农村和农民的概念已经难以涵盖现实了。农村与城市的相互交融、渗透,因而必须在发展中去研究农民性。叶梅乡土小说创作的主旨,我以为就是表现特定阶段、特定环境下中国土家农民的生存状态和文化状态,侧重表现文化传统的惰力和封闭地缘的沉滞,深入地探索中国土家农民从物质到精神,从思想到行为,从道德到审美的变化。

我以为,叶梅是有丰富生活积累的,有鲜活多趣的语言功夫的。因为,我发现她是善于从人的具体生存条件和生存环境中刻画人的性格心理,既展示被现实扭曲的一面,又不忘表现他们本质上闪光的亮点。这样,她写出了人物性格的多重复杂性,甚至有时将互相对立的两组性格置于一个人物身上,使之互相映照、相互交融,既对立矛盾又综合统一,《最后土司》中的李安,我以为就是她所塑造的典型形象。叶梅一方面专注于描绘这些个体生命的本色和原状,表现他们在社会转型期的热情和追求,苦闷和忧虑、自私和卑劣、艰辛和无奈,写出了他们庸常人生的生存本相、生存困顿;另一方面,她又追求人物性格的复杂多样性,力图在人物的独特命运、丰富的精神世界的展示中融注丰富深邃的社会历史意蕴,使人物在历史、在地域、在民族间具有独特的生命意义和美学价值。

中国的农民应该说历来就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他们忠厚而狡诈、朴实而精明、勤劳而懒惰、倔强而顺从、懦弱而蛮横。这一方面来自世代因袭的劣根性,另一方面来自商品经济冲击下的异化。他们的精神追求总是与历史惰性纠结,他们的审美理想总是和社会的陋习并存。叶梅以人物形象的塑造可以说是不加掩饰的,对他们不溢美、不掩恶、不粉饰、不丑化,在“美丑并举”中裸露他们的崇高和平庸,在瑕瑜互见中袒示他们的内心和外形。从她笔下走出来的地域农民形象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从外形到内质无一不呈现出深入骨髓的民族、农民精神和做派,既不同于梁斌笔下的“燕赵豪侠”朱老忠,也不像周立波的“吴东硬汉”赵玉枝,更有别于中原的李双双或是秦川的梁生宝。因为,叶梅善于把人物的活动历程与山乡的背景形式紧密融合,对环境对人物的影响和人物深层心理结构中挖掘出人物性格形成的历史文化根源。

在当代文学斑斓的背景下,叶梅继承了传统,又推动了社会转型期乡土文学的发展,使乡土文学这枝山花吐露出朴实的芬芳。她的作品在当代文坛上肯定会留下独特的印痕。

新文学的现实主义巨匠茅盾曾说:“关于‘乡土文学’,我以为单有了特殊的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是一幅异域的图画,虽然引起我们的惊奇,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餍足。因此,在独特的风土人情之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命运的挣扎。一个只有游离家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予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给予我们。”(5)可见,茅盾把具有广泛的时代冲突、时代意识作为了决定乡土文学质地的重要因素。而叶梅,通过乡村的人物、风情与传统伦理、神秘文化、传统尊严的冲突描写揭示民族地域乡村社会的时代变动、燥动和不安特征,表现出了对乡土社会新的印象、感受,同时也显示出了新的精神追求。在叶梅的乡土小说集《五月飞蛾》中,可以说这是一根贯穿全书的引线。

“如果写人不写情,是不能全面表现人的,也不能写到人的核心,如果你是一个严肃的、有深度的作家,性这个问题就是无法逃避的。”(6)是的,“爱情,一直是女作家最青睐的母题。”(7)在传统的写作之中,女性的身体是性的对象,也是美的承载者,要么供男人欣赏,要么供男人玩弄,要么居为男人的私有财产,也是男性手中任意摆布的性工具,而女性对自己的身体中蕴藏的情爱能力一直没有发现,并且一直受到压抑。正如西苏所说:“这身体曾经被从她身上收缴了去,而且更糟的是这身体经曾经被变成陈列的神秘的怪异的病态或死亡的陌生意象,这身体常常成了她被压制的原因和场所。身体被压抑的同时,呼吸和言论也被压抑了。”(8)曾经,女性用来反抗压在她们身上的男权,第一个武器便是自己的身体。女性的身体是一切反抗的内驱力。《回到恩施》中的九姨在遭人强奸之后也是一种臆态,曾两次对谭驼子说的一句话就是“沈家的太太,日了也白日!”九姨的这句话我想不仅仅是对沈昌舜赶她回老家读书的一种心理上寄托,可能有着一种更为深广、让读者内心不断隐痛的内涵扩散。

生活无所谓正常与反常,生理性的控制下的常态不见得比种理性操纵的非常态生活更正常。有时,非理性的放纵恰恰以其反道而行之的方式将习性的真相、生活的本质从隐藏的幕后揪出来,推到你面前。人们在理性的控制下反而会造成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真正的非常态。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作家日记》中写道:“人们不能用禁闭自己的邻人来确认自己种志健全。”如果是选择的话,我们谁也没有理由理直气壮地宣称自己是正常健全的,因为这只能或可能的就是我们最终会不能容忍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与我们相反或相对的人的言行。用帕斯卡的话说:“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



那女子在他的怀抱里摸索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她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强烈的渴望。她毫无羞涩地指着自己袒露的胸脯,然后朝他伸开双手,似将一颗心捧给了他,覃尧在她的伸展之中俯下身子,与她紧紧融为了一体。

于是他进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奇特境界,在他曾有过的夫妻交合中从未感受到的强烈的美妙一阵阵激荡着。伍娘像一团火,不断地燃烧着他,伍娘又像舞蹈中的精灵,将他从一个巅峰带至另一个巅峰。有几次他感到似乎已虚脱升空,不知自己真的是人还是神。



——《最后的土司》   



农村自然人的爱欲不像文明人那样讲究和斯文,他们充满疯狂的野性与粗鲁,又毫不做作。他们的粗犷和放纵,又让人感到不是猥亵,让人感到而是一个特定地域环境中原汁原味生命激流的飞溅和生命强力的张扬。一般而言,女性作家涉及性叙述对象,往往是从女性的个人体验出发。叶梅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写作中难免会带有女性的特殊视角,例如《五月飞蛾》中的二妹给表哥邢斯文在发廊洗头后,喝醉了啤酒歪倒在地上,邢斯文去扶她起来时的描写“一双热热的手扶起她的腰来,她舒坦地出了口长气,她有些耍赖地故意不直起身子来,让那双手停留的时间可以长一些。”(9)但是,从主观上来说,叶梅始终是以中性的态度来对待“性”的;因为她的小说大都采用了全知全能的角度(上面节选于《最后的土司》中的两段即是例子),从这一点上我们完全可以看出作家的良苦用心。她从传统和先锋的意识状态中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创新而不流俗,我想这与她个人的严谨生活态度影响有关的。

作为文学,我以为是以表现各种错综复杂的社会生活和自然世界为已任的,它可以渗透到社会生活和自然世界的方方面面。而作为恩施这块特殊地域上所存在的神秘现实,则成了鄂西作家们得天独厚的创作资源和素材。而叶梅,就是以“本民族文学作为自己的支撑点,把创作思想和文化价值取向深入地指向土家族文化传统所蕴含的美德,通过对土家人生活的挖掘和人生意义的揭示,讴歌了新时代新生活,展现了民族的人情美和人性美,也传达着土家人在同社会命运、个人命运搏斗中的力量和坚强。”(10)我以为这是叶梅对土家历史的一种创新和叙写。

历史是什么呢?曾有戏谑说:“历史是一位任人涂抹的小姑娘。”姑且不论这话是否具有学理上的严肃性,能否经得起逻辑上的推敲,本就其对历史本体的开掘来讲,它戳穿了一个为历来的史家有意或无意埋没了而又鲜为人察的真象:历史的主观性。正如克罗齐所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11)历史从来就是对“过往人事”的一种当下言说。但它无法的言说者的主观立场相剥离,而成为一种纯客观性的“过去”。这样,历史的确定性(或确定历史的内容)理所当然地允许后人予以质疑和追问,存在着被解构和重新解构的可能。

历史的抒写历来为官方所把持。民间虽自古就一直存在所谓“稗官野史”的写作,但终因其不具有权威或话语的特质,难得社会认可而影响面小。因而“身为”官方(统治阶级)意识形态产物的历史即通常所说的“正史”以历史的特殊形态换代了历史的应有形态而一直葆有“真史”的地位。“正史”作为对“过往人事”的官方言说形式注重纳载外在的社会宏大事件,而漠视和忽略作为历史主体的个体的命运沉睡和心灵的变迁。叶梅在这一点上却表现出对“正史”精神的背离和拆散,从这几部作品中我们所触摸到的历史不仅有别于正统的史学著作,而且是互不相同。独特的历史表述构建出了极富内蕴的历史世界的奇诡凌乱的苍茫人生,表达了作家对民族文化、历史生活、人性及其前景的思考和禅悟。

叶梅“对故乡恩施与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土家族父老乡亲有着难以割舍的深厚感情。叶梅的小说既近距离地描摹土家人的现实生活、时代变迁、思想与情感起伏,又远距离、多角度地书写土家人远古时代、土司时期、改土归流、新中国成立前后等不同阶段的历史、文化生活,特别是大量地楔入对土家人生存背景、生存方式、历史传说、英雄故事、民族心理与民族风俗的描写,立体地展示出土家人独特的民族精神与性格特质,凸显了土家族独特的生存方式、情感世界、道德观念与生命意识。所以,读叶梅的小说,既能观赏到土家人面对大山水险的艰苦处然环境而坚韧不拔的生活勇气以及随之形成的强悍、勇武的民族性格,也能觉察到土家男女推崇自然情感、张扬生命激情的情感方式与体验;既能触摸到土家人在与人交往中形成的轻财重义、守信重诺等民族道德品质,也能感受到土家人豪放豁达、乐观自信的生命观念以及独特的生命意识;既能看到土家人面对城市化生活挑战表现出的复杂心理,也能感受到土家乡村文化的特有魅力及其融入新型文化城市的可能性。”(12)

《五月飞蛾》,应该是一部土家族的近现代史,故事随着时间发展,人物也随着时间发展。历史性,应该说是这本书最显著的文化价值。它让我们看到了这个民族的历程。人们对于历史的言说总是伴着一定的价值预设进行的。在这种预设的“价值”眼光之下,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是有通常那种正义与罪恶、伟大和平庸、美好与丑陋等性质的。而叶梅对恩施历史的言说有着民族历史的浓重投影。

叶梅乡土小说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一些瑕庇也是难以掩饰。本文试图说点浅显的看法,希望能与叶梅本人及其他文艺批评家商榷。

首先是当我们掩卷完她的小说之后,我们仍感到还不满足,感到它必须还要整合,而且仅仅整合在现实主义乃至现代主义的深度也还远远不够,还必须要有提升,要有超拔,要在向上的纬度上,设定一个终极界限,以一种更高、更圣洁的光辉来予以感悟。换句话说,那就是叶梅的小说还缺少诗意的升华和美的光照。

其次就是叶梅的小说呈现出前紧后松的“半部好作品”状态。这里大致就存在着故事过度戏剧化等问题。我想,作家在这里很可能受到了市场销路和改编影视剧的利益诱惑。我想,作为一名真正的作家是万不可让市场之狗逗着跑的。

再就是理论认识系统的拥有。我建议叶梅应当有自己的理论的认识系统,因为这是人们对世界指导创作的共识的进一步明确和发展,是对个体生命无限关爱的艺术本质认识的把握,而且也是已有成例的总结性证明。

巴尔扎尔说:“小说被认为是一部民族的秘史”。叶梅描蓦乡风民俗的意义与其说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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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的乡愁 ——胡礼忠诗歌赏析


2010-11-14 18:04:04


n 如画的乡愁



——胡礼忠诗歌赏析



          姚 承



胡礼忠先生43岁才开始写诗,这使很多人感到惊讶。我也不解:为什么人到中年的胡礼忠,在诗歌日益边缘化的今天,毅然选择了诗歌写作呢?

近日,读了著名女诗人李明月的一篇文章,我才找到答案:“写小说和写散文可以后天培养,但是写诗一定要有先天的因缘,就是骨子里要与生俱来有这种诗元素,也可以说成是一种暗物质。当这种暗物质和外界的客观产生偶合——……一个里应外合,就把潜伏在身体里的诗元素激活了。”(李明月:《超越诗才能写好诗》)

从这句话来理解,就可以说,胡礼忠之所以写起诗来,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诗人,只是在中年的时候,才遇到让他突然执笔的外部条件。



成为诗人之前的胡礼忠,是一个热情开朗的朋友;成为诗人之后的胡礼忠,仍然诚挚坦荡,心地像孩童一样纯真无邪。我和胡礼忠分别多年,远隔千山,但是在一次次的电话聊天中,他都能给我以深深的感染。他每每向我倾诉着城市的拥挤和浮躁,描述着故乡田园的静谧和优美。他有一个打算:以后把老家的房子好好休整一下,用来接待各路文朋诗友:几杯薄酒,几只土鸡;几层山水,几番畅谈……好一个现代版的世外桃源!

我这个离乡多年的人,思乡情切,最能被胡礼忠的乡情所打动。而这种乡情,在诗人的笔下,是十分形象和立体的,就像画面一般色彩斑斓。对于我这个以画为生的人来说,读他的诗,就更能感受到其中精妙的画意。比如——



在这里做一张阳光烫金的名片

内容上写道 我最好是头黄牛

去拉动身后那满铧乡土(《我犁铧翻动的乡土》)



这样的诗句,给人的感觉,像一段鲜活的动画,动感极强。诗歌把“黄牛”嵌入“名片”里面,可谓奇思妙想。这长方形的名片,无疑又正是动画的边框。画框中,健壮勤奋的黄牛,拉动满铧乡土不断前行,那样子显得非常憨厚。

且让我们来看看诗歌中的颜色:“阳光烫金”——金黄色的;“黄牛”——棕黄色的;犁“铧”,银灰色的;乡土,深褐色的,或者是黑色的。

诗人是多么善于捕捉色彩。他不是画家,胜似画家。

在这些艳丽的色彩渲染之下,纵是乡愁,也少了一份悲伤,多了几分温暖。



我特别喜欢胡礼忠那首《沾满奶酪的日子》——



木屋里 每声酒歌 每件农事

天天动人

每声笑 都把土地砸成 快乐的窟窿

山垭上 一挂挂翠绿

村子里或浓 或淡的犬吠

布谷 或是阳雀

或是斑鸠

都是乡村 发光的物事

……

在这里 炊烟时紧时松

挽留每个日子

在这里 让霜染过的青春

找到 返青的信息

在这里

虽是一只老迈的蜜蜂

也只需在乡村花蕊一吻

就年轻了



乡村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啊。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活在城市,在钢筋水泥的夹缝里,在勾心斗角的战场上,在五花八门的时尚前,在甚嚣尘上的庸俗中,那一天不觉得身体的疲惫和才思的枯竭?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乡村,能够以它原生态的纯净和美丽慰藉我们渴望的心灵。

乡村,和自然融合在一起的乡村,在恬静中蕴含着无边的力量,所以,“让霜染过的青春”,在这里可以“找到返青的信息”;甚至“一只老迈的蜜蜂,也只需在乡村花蕊一吻,就年轻了”。

读着这样的诗歌,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这首诗,写到了视觉:“一挂挂翠绿”,“或浓,或淡”;写到了听觉:“每声笑,都把土地砸成快乐的窟窿”;写到了嗅觉,但对嗅觉的描写在这里是曲折的,婉转的:既有“炊烟”,想必就有饭菜的香味隐隐传来;也写到了触觉:炊烟的“时紧时松”和蜜蜂的“一吻”。

短短的诗行,从各个方面来描写,足见作者行走在田间垄上时,是用自己的全身心来感受乡村,并从骨子里透出喜悦,从血液中发出慨叹。

我们彷佛随着诗人的脚步前行,看到一组光鲜亮丽的水粉画写生,每一幅画面都不大,而且是袅袅数笔,但却十分传神。



诗人深邃的目光,不仅仅关照现实的乡村,还悠悠地望向乡村的过去和土地的历史。而他心中的故乡,又不仅是自己出生和生长的那一小块土地,而是整个鄂西南的高天厚土,是整个莽莽苍苍的武陵大地。

想起昭君离开故乡的那个夜晚,诗人心都碎了:



此刻 双膝触地

泪水盈盈

可是最后一眼香溪

今晚家乡

可是最贵一晚明月(《昭君之跪》)



“香溪”,“明月”,两者形成奇异的映照。一个“香”字,溪水活了起来,动了起来,那一波波荡漾的风情,缭乱了多少平民和帝王的心。

平时普通的明月,在这里,因为一个“贵”字,质感倍增。它不再那么单薄地贴在天上,而是带着几分凝重的沉思,为一个美丽的故乡女子送行。

美丽的故乡生长美丽的人,但美人此去,永不回乡。香溪,明月,跪拜故乡的美女侧影,这一份凄婉的离别,构成了一幅水墨淋漓的国画。



诗人把历史的褶皱渐次打开,又看见神奇的悬棺群——



是先人 羽化后登高望远的诺言

让山水 举重若轻的手臂

托着(《悬棺群》)



大片灰色石壁,小片黑色悬棺,以及亮爽的天空和水面,这黑白灰三色搭配的画面,尽显简练和大气的构图。诗人的笔触宛如刻刀一般,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往来穿凿,石屑纷飞之后,呈现出沧桑、神秘的版画效果。

至于对施南城的描写,诗人的笔调又不相同——



战马 走进了画面

传说 骑上了马背

风还在流浪 

诗歌正在游走(《施南城 在这里》)



这是关于施南城的一幅大型壁画。在古色古香的壁画中,一切都是运动的。那是活的历史。“风”在这里,既是连接历史和现实的无形纽带,又是古往今来具有思想的人物的象征。“还在流浪”,意味着这种流浪从过去就已开始。流浪的目的,既是逃离,又是寻找;既是辛酸,又是豪迈。

“诗歌正在游走”——这个正在进行时,显然已经证明,诗人从历史走回了现实。这种游走,实际上是诗人在努力寻找着一种最最准确,最最优美的文字状态,来展示自己对历史的反思。

诗人的游走和寻找无疑是成功的,在这里,一系列的短句,构成音乐的节律,读起来,让人有歌唱的冲动。

诗歌、画、音乐,这三者本来就息息相通。诗人像一个统帅,把所有的艺术手段运用上来,组成千军万马的文字,进行了一场完美的战争。



因为历史的厚重,现实更加鲜活;富有传说的故乡,魅力更加永久。而在这个时代,不得不离开故乡的人太多了,于是乡愁更容易“成群结队”。且看一个老人,是如何拜别他的故乡——



老人 请毛主席搬家

面对香火 他跪下了

他看见了神龛上的神

他一生 只跪父母

只跪圣者

……毛主席望着他笑

是安慰

他怕惊扰了主席

轻轻的说主席啊

请您住进我的新居 《三峡恋情》



这里出现的毛主席像,显然是诗歌的“画中之画”。至于把毛主席当做神,这不是所谓的个人崇拜,而是中国老人朴素情感的升华。古代人相信天帝、玉皇、如来佛,西方人相信上帝,中东人相信释迦摩尼,那么现在的中国人为什么不可以有着自己心灵的依托呢?对于从毛泽东时代走过来的人,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人民啊。这个普通的老人,心中有神。心中有神的人,平凡也变得高贵。

从胡礼忠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是怀有对神的敬畏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理解老人的虔诚。正如李明月所说:“诗歌是接近于神的载体……诗人的脚站在大地上,但努力使自己的灵魂接近于神明。”(李明月:《超越诗才能写好诗》)

这里的神明,似乎没有具体的指向,但它存在着。它是一种最高道德的化身,无形无相,又无处不在,引导着高尚的人们趋向于精神的完美和生命的尊贵。

在诗歌《三峡恋情》中,那个离开故乡的老人流泪了。但是,离开了小家,还有大家;离开了故土,还有祖国。移民们所去的新居,不也在伟大祖国的怀抱之中吗?

人民,有这个胸怀;诗人,更有这个气魄。诗人对故乡的爱,归根到底,还是源于对祖国的爱——



小到家园的土粒

大到祖国的版块

那是共同律动的辉煌



而在这样的祖国,在每一片可以称为故乡的土地上生活着,都是幸福的——



这一天 一个老人说

有福的人 活着才有意思

有福 就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并穿上 黄土的服饰

静静地陪着土地

慢慢地诉说 

没有讲完的情话

如今 老有所养 不是神话



这些朴素的句子,体现了诗歌的散文韵味。这个时代,诗歌、小说和散文,已经越来越体现出一种互参效应。这种互参效应,使得诗歌走下了高高的殿堂,接近了民众。有人说:要成为一个大诗人,成为一个在民众中有影响的诗人,是不能和底层形成隔断的。胡礼忠不仅没有和底层隔断,而且深深融入到乡土生活之中,以他对农村和农民的理解和关注,体现了自己的人性良知和社会责任感。

诗歌写的是一种“老有所养”的幸福。从这里,我们彷佛看见故乡老人脸上的皱纹和风霜,但并不惨淡,而是在夕阳的光晕里透出几分安详的意味。这样的画面,无疑是黑白两色、栩栩如生的素描。

也正是因为故乡一天比一天幸福和美好,所以,一切暂时离开故乡的人,都在绵绵的乡愁里怀想和感动。这种乡愁的涌出,有时是因为一句乡音,有时是因为一首儿歌。那乡音是独特的——

方言中蛮子腔和搬家子 在这里

如河流交融(《冬天 我心中的土镇》)



通过两种乡音,也能写出“河流交融”的水彩画意境来,我真是佩服诗人的语言功力。这种语言功力,也就是诗人的诗性智慧吧。

而那好听的儿歌,则可以让乡愁猛烈地燃烧——



爱听的儿歌

时时把我 乡愁的灯捻点燃

我的内心那盏玲珑剔透的灯盏

为谁 轰轰烈烈的亮着



这闪亮的灯盏,进一步让作者领悟——



找到了 思想的犁铧

就找到了 满山遍野里乡愁的庄稼



“思想的犁铧”,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说法。既是“犁铧”,就是很有力量的;既是“犁铧”,也就必须翻动一点什么。

在茫茫的故乡土地上,厚重坚挺的犁铧不断地插进肥沃的土地,一道道地深翻,卷起一层层的泥浪。这是诗人喜欢的工作。这种工作,也是所有怀着乡愁的人,最能安慰自己的方式。

因为只有在故乡的土地上,犁铧才能越磨越锋利;因为只有在深深的翻动中,才能释放满心的激情;也只有这艰苦而快乐的劳动,才能使土地更加松软肥沃,从而播种希望的种子,收获人生的硕果。

故乡的土地里,营养丰富。找到了自己身体和心灵的故乡,那就找到了灵感的源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说,城市是现代人高贵的养母,那么,乡村才是写作者文化的血亲。



因为工作关系,我即将再次出发,离开故乡更远一些。注定,我是一个永远被乡愁笼罩的人,而在胡礼忠用诗歌点燃的灯盏里,我感到了温暖和慰藉。这古朴的灯盏,就像一幅温馨的油画;我把它悬挂在心灵的视窗,走遍天涯,也能看到它发出的橘色光芒。

这宁谧的光芒,照亮我每一个旅行的夜晚。在静静的夜晚里,在灯光的笼罩下,隐隐传来一支歌,来自我遥远的故乡,深情地,唤我回归……

这就是胡礼忠诗歌的魅力。读了他的诗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能成为谁,这不在于你的能力,而在于你的选择。”(《哈利·波特》)中年胡礼忠对于诗歌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其实,如果胡礼忠突然选择了绘画,他也会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画家——我深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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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胡礼忠诗集《巴地荡千觞》


2010-11-14 17:57:48


唱响探寻生命原乡的诗歌

——读胡礼忠诗集《巴地荡千觞》

菊子



人生在世,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政治家、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都要经历对生命的探寻过程。就普通老百姓而言,他们生长、成熟、衰老,经历婚丧嫁娶,经历喜怒哀乐,对于生命的理解、体悟、态度,或表现在言语中,或潜藏于内心里,随生命的消亡而消亡。政治家致力于社会的改造或管理,其对生命意义的探寻,体现在理想的实现及社会的进步上。思想家致力于宏观思维的拖延,其对生命意义的探寻,体现在他的思维成果上。科学家对生命意义的探寻,体现在他对自然真理的认识上。艺术家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则体现于他钟爱的艺术形式上,如绘画、书法、雕塑、音乐、诗歌等。

有一点是相同的。这就是:人生都要经历严酷现实生活的历练。人的愿望、理想和现实间的矛盾冲突带来人的困惑、烦恼甚至愤怒,要解决这些矛盾,求得内心的平衡,这便是人类自我提升的过程。于是政治家为社会理想而献身,思想家为闪光的思想而劳神,科学家为自然的真理而狂奔,艺术家为艺术的精湛而发奋。

于是,老子有《道德经》,孔子有《春秋》,屈原有《离骚》,司马迁有《史记》,李白有《蜀道难》,杜甫有《三吏》,苏轼有《大江东去》,李清照有《寻寻觅觅》;于是,但丁有《神曲》,歌德有《浮士德》,巴尔扎克有《人间喜剧》;于是,哥白尼有《天体运行论》,牛顿有《自然科学的数学原理》。于是,后来的人们,有了可以仰望的群峰和星座。

今人胡礼忠,土家族后裔,处鄂西风水宝地,群山巍峨,清江奔涌,茂林修竹,得天独厚;荆楚文化、巴渝文化,土家风情,涵养品格;博览群书,才情奔放,佳作迭出,成绩斐然。继诗集《清江流歌》后,短短几年的时间,又成诗集《巴地荡千觞》,把抒情的诗歌唱得高亢嘹亮。

胡礼忠于不惑之年开始,执着于诗歌,绝不是偶然的。在他人生探寻的路上,文化的传承,生活的积淀,传统与现代交织,理想与现实碰撞,使他有感于中,他要抒发,他要歌唱,他要前进,他要飞翔,这便是他诗歌创作的原动力。于是,浓浓的乡情,清纯的爱情,远古的探寻,文化的传承,激荡心胸,便有了诗人“沉寂而悠长的诗歌”。

谁不爱自己的故乡与乡亲?而胡礼忠的爱尤为深情。“这是我 诗中生命的土地/充满了粮食、草香和爱情的诱惑/不知 接纳了多少/我们阳光下的体温/有了那哭着、唱着、笑着内涵/这里 又掩埋了/多少悲壮的往事/我的祖训、我的族人、我的祖先/在风雨的洗涤中/又褪尽了 多少传说中的神秘/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噙着忧伤的泪水/我们去寻找 那把故土/把故土 摆成烙手的骨头/在我抒情的诗歌里/成为摔不碎的情节”,“土镇是/月光镀亮的宝石/喊山的歌/在浓绿的山里/清江 涨潮的爱情/在唢呐声里/阳光在 谷穗的睫毛上/月亮在 酒碗里/在男儿女儿情歌里/山里人的洒脱/在摆手舞的狂欢里/土镇人的粗犷/在雪花翩翩里舞蹈”(《冬天 我心中的土镇》);“你迎送了多少炊烟/多少 春花雪月/老迈而千秋的精神/石化为 武陵桃源盛景/土家人风风雨雨的伞盖/是阳光镀的金顶/那欲飞的龙凤搬爪/是借月轮 绣织的花边”(《鄂西吊脚楼》);“面对/故土熟悉的民歌/是灵魂土地里/最抒情的故事/是山的朴实,溪水的音质/掳着我走出/沮丧和幽深的巷子/记忆的身旁/站立着撮箕口的老屋/和默默无闻/躺在土堆里的亲人”(《乡土里的恋歌》);“抚摸木耳山的头颅/周身是碧蓝碧蓝的伤口/毛茸茸点燃的火苗/都是山的精血风吹不灭/山或站或卧/都是美人的姿势/是木耳山的风景/是茶马古道上的悠闲/一声甜美的采茶歌儿/歇在我的心上”,“看木耳山茶女采茶/茶女的纤手在巧织/三月的经纬/茶女的手是春燕的翅/剪裁碧绿的春/看茶女采茶/就有了十二分诗意呢喃/化成狂醉的蝶舞”(《木耳山茶歌》);“六口茶饮了/油菜汤喝了/喊山歌听了/古盐道看了/清江啊/你流成我心中的河流/你有 多少顷连天碧水/就有我/心中多少顷雄浑豪情”(《满江桨橹和渔歌》); “他知道/这是和故土/最后的一面/憋了/很久的泪/象爆竹一样胀出来/象个孩子/哭出了声/他明白/其实/他抱在胸边的土/为什么越抱越紧”(《三峡恋情》);“问声思接千古的傩神/可有旷古寂寞的神歌/咒语何等利器/让石化肉身有亘古刀痕/喊山号子/喊了多久/嘶哑的高音迭成千山万壑”,“何时 在巴地的岩前/响起祭山的鞭炮和弥漫烈酒/曾沸腾过我/血液中的雄性/回乡或远游/我不能不向它叩拜/这是 抒发一个子民的心中祭祀”(《巴地荡千觞》)。

谁不向往纯洁的爱情?而胡礼忠的爱尤为感人。“在二月 把我泪流满面的诗歌/写上玉质纯洁的笺纸/并画一棵树/像鸟儿/啄着 啄着/那是我放飞的心音/在你咫尺心中/垒一个/属于二月的暖巢”;“二月啊 在苦恋的海拔期待粉红/粉红的杜鹃听到了/那啼血的鸣叫/在春风中断肠/啊 季节的新娘/就嫁给了/恩恩怨怨的二月”(《苦痛和灿烂的二月》);“我只愿你不要忧愁/我要在/圣洁的湖边陪你/我再也/不愿离开你妩媚身影/我要等待秋风的红唇/吐出那火焰般的箫声/开成灿灿玫瑰后/献给你”(《秋风之箫》);“你说/你喜欢秋阴/我记住了/去吻红的枫叶深处寻你”(《秋风之诗》);“我耽心/你冷痛交替里/无法入睡这个季节/以及今夜相距的千山万水/我找不到芳香的花草/做你驱寒的衾被/我怕盖着/你多情仗义的眸子”(《雪花中你说远行》)。

谁不喜爱阳春三月?而胡礼忠的爱分外别致。“是谁/设计了三月快活的光阴/和三月/圣诗一般的微笑/让我/顽石般的思想/在桃李芬芳中沸腾 燃烧/在三月被挤压的乡愁/总踩痛我回乡的弯弯小路/这积攒了一年多似一年的芽苞/在春风中荡漾/在花落中疼痛”,“三月/你可以 默想和酝酿诗歌/在三月的阳光下/你可以读懂爱情/在春天狂热拥抱的技巧/这时 我们不会选择远行/我们的肉体/需要阳光/和春风的穿透/我们需要诗歌灵魂的种子/长出 一垅垅庄稼/结满一树树果子”(《三月 我春风中的诗吟》)

谁不仰慕正值的品格?而胡礼忠的仰慕尤为虔诚。“读罢端阳之雨/诗的触角伸向千年风骚的忠骨/听罢五月之水呜咽/是楚地丝弦还是苗鼓声声/总是惊天恸地的哀哭/今夜一颗星子凌波蹁跹/是他青瘦的背影/是那粼粼哭诉的汩罗/浪漫而忐忑”(《五月 蚀骨穿心》)

谁不向往自由地飞翔?而胡礼忠的向往尤为执着。“鹰是天空中的石头/鹰的心中/是雷电/鹰的翅下/是巴地的圣洁”(《巴岩 姊妹树》);“峡谷中/鹰的遨翔/是我们古老的信仰/鹰的双翅/只能遗传和承载/一代代的风云雷电搏击/是他滚烫的血液飞翔/是他洒脱的骨骼”(《鹰 飞翔的地方》)

谁不追求光明?而胡礼忠的追求撼人心魄。“是多少亿年/炽烈的火轮滚动/可是 宇宙大泽轰鸣的高车/从悠远洪荒而来/亘古的遂道/兀自晃动/可否摔痛日冕/可否摔碎耀斑/可否 抛弃长路热恋后/夜浮的烟尘/我们在痛苦和欢乐期待/因为这五百年凝眸”(《我们拥抱太阳》)”

谁不忧虑环境的恶化?胡礼忠的忧虑最深切。“我们找到了/囚禁肉体的篱笆/明白/有了疏离自然的一些原因/在一块净土上/占卜风景时/那些 只熟悉城市的眼睛/有关部族的记忆/击倒目光后/就找到了美丽的归宿”,“五月里圣洁的雨水/很多很多城市没有的/给你救赎/那些尘世喧嚣/竞争的苦闷还有/和灵魂中的痛/这里的青山绿水/才是 最好的药引”(《散开你心头的硬茧》);“土地面临干涸/水样柔质的诗歌/正被污染/孤行的河岸旁/我不能象童年那样/忘情的让脸埋在水中/心情享受那翡翠甜冽的水质”,“我们 最忠诚的叶蔟/和膜拜圣洁的高程/舒展那挥洒天空的海之泪/回到生命的故乡/我们耳旁的戈壁沙漠有多少/生命的碎裂象酸雨声/在绿洲环绕/浸湿一滴一滴的乡愁/从土地上唱着圣歌/寻找回故乡的路/从鬓角/我就用淡淡的水/洗净沧桑的躯体/然后 静静的听美丽的时间和流水的声音/祈祷着/这轮永恒燃烧的绿焰”(《水 永恒燃烧的绿焰》)

胡礼忠对诗的执着,融进了血液和灵魂,体现在他的诗歌里:“在这个/躁动的世纪/我想 借山里山水的情操/把自己铸成/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一个土家人/一个土得象陶罐一样的爬涉者/正试图用/山样敦厚的文字/拿捏山里情节的诗歌/当逶迤大巴山的余脉/横亘向山外眺望的时候/挡回我一眼/又一眼目光/我憋的 久远久远的一种恋情/就汇成了/水花飞溅的深潭/在激荡中/逼迫我寻找诗思的源头”(《走进巴人河》)

胡礼忠没有局限于自我的情感宣泄,他把自己的命运与本民族及祖国相联系,与时代发展相联系,因而成就了大气象。伴随着生命探寻的痛苦和炼狱,他与山水对话,与岩石对话,与花草树木对话,与飞鹰对话,上天入地,沟通古今,其情真,其志坚,终于回归于他挚爱的诗歌。

我没有读过胡礼忠的前一部诗集《清江流歌》,只是从有关评论中了解了一些。这部诗集《巴地荡千觞》,可以肯定地说,是在《清江流歌》基础上的又一次飞越。《巴地荡千觞》构建出宏大的篇章,有着丰富的内涵,生态学、人文学、历史学、社会学、哲学、美学,包罗万象,浩浩汤汤,使读者进入一座宏伟的文化殿堂,得到酣畅淋漓的精神享受。

胡礼忠的诗歌语言是活泼灵动的,而且有着丰富的创新句式和词汇,令人耳目一新。古老的汉字在他心中、手上被激活,那些他所熟稔于心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飞鸟鱼虫,人间万象,被他的才情玩转。他指挥着文字的千军万马,纵横驰骋,无往不胜。宋代文学家欧阳修说:“道胜者文不难而自胜也”,以此观之,便知晓诗人胡礼忠在对自然、社会及人生的感悟上,已经达到的高度。没有固有的天赋,没有生活的积淀,没有文化的涵养,没有心灵的炼狱,是无缘达到这种高度的。

回溯几千年诗歌历史的长河,“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诗人、诗歌毕竟是极少数。“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被后人记住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被后人记住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被后人记住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被后人记住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被后人记住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被后人记住了;“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被今人记住而来;“为什么我的眼泪含有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被今人记住了;所以记住了,是因为它们道出了人间的真理,并有着完美的表达形式。

我个人认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新诗,无论从内涵上,还是在表达形式上,没有出现成熟的明显标志。这给新诗作者带来极大的挑战和发展空间。唐诗、宋词作为中国诗歌的高峰,不但体现在数量的庞大上,更体现在内涵质量和形式的成熟上。读胡礼忠的诗歌,也能反映出这一点。有个别的篇章,大量断句的应用,使得诗意的朗读不易发挥,会给诗歌的普及、传播带来影响。

这让我想起《离骚》中的“兮”字。“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这个“兮”字,绝不是可有可无的。它调节语气,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还可以拿李白的《蜀道难》作对比。《蜀道难》气势宏伟,结构严谨,长短句并用,一气呵成。李白的情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这首流传了一千多年的诗歌,是内容与形式高度统一的典范。胡礼忠的诗歌,情感充沛,气势高峻,词章华美,但仍有个别的篇章在韵律流畅方面,还有提高的空间,这对诗歌的普及与传播是有益的。

一般认为,诗歌的最高境界是“朴素天真”。在上文中列出了几首被后人记住的诗歌,是符合“朴素天真”这一标准的。它们无需作更多的阐释,明白如话,一目了然,但有着极其丰富的内涵。“朴素天真”与思想的境界相连,与文字的表达相连。老聃曰:“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是说悟道的境界需不断地提升,以至于明白了天、地、人的道理,顺应自然而减弱了“执著心”,“无为而无不为”了。对于抒情诗歌来说,这一原则也应成立。随着思想境界的提高,随着语言表达水平的提高,将接近“朴素天真”的境界。胡礼忠的许多优秀诗歌,都是近乎“朴素天真”这一标准的,因而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感染力。

我有幸最早地读到了诗人胡礼忠诗集《巴地荡千觞》,随着诗人奔放的诗情,领略了鄂西雄峻的山,清澈的水,空旷的峡谷,飞流的瀑布,高飞的雄鹰,诱人的竹海,听喊山的号子,看吊脚楼,领略土家族的风土人情,随着具有魔力的诗句,鼓舞前行的勇气,经受了一次灵魂的洗礼。遂写下这点感想,以表达对诗人成就的由衷钦佩。衷心祝愿诗人在生命探寻的路上,越加成熟和超拔;用他生花的妙笔,把诗歌艺术的殿堂装扮得金碧辉煌!









2010年2月5日于山东凤城怡心斋

(菊子:原名付廷红,作家、当家诗人、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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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卜亨享文学评论)胡礼忠诗歌的醉意生命


2010-11-14 17:42:52


(转卜亨享文学评论)胡礼忠诗歌的醉意生命情态





把故土 捏成烙手的骨头

在我抒情的诗歌里

成为摔不碎的情节

——《东乡故土》

胡礼忠诗歌醉意的生命情态,是最贴近胡礼忠诗歌本质的艺术特征。它具体地体现为胡礼忠诗歌对生命故土朝圣式的匍匐跪拜与醉呓般的巅峰痴狂,其恣意张扬的诗意狂欢对传统生命意义的颠覆,使胡礼忠诗歌有了一种神性的时光岁月的沧桑,触痛着时代的世道人心。如果我们把胡礼忠诗歌的这种醉意的生命情态当作一种诗歌现象,在瞬间神奇化腐朽娱乐至死的文化消费时代,胡礼忠诗歌力图完成一种诗歌对生命本身的超越。“醉倒后的脚步/逐渐走远的地方/又走来了 一群虔诚的诗人/寻找 那壶千年老酒/今在何处而醇”《施南城 在这里》,从这个意义上看,胡礼忠诗歌已抵达一种无我之境的诗意狂欢,有着一种叫人无法消解的时代感伤。

捧读胡礼忠诗歌新作集《巴地荡千觞》,其恣意张扬的醉意的诗歌生命情态,其飘逸、诡异、雄奇而又无处不闪现着中原文化的那种厚重、端庄与大器的巴楚文风,其深情呵护着本民族精神文化的酒性、根性、神性的温情的诗歌文学话语,交媾着胡礼忠诗歌恣意张扬的诗意狂欢,我们似乎看见胡礼忠诗歌精魂在巴地上空以鹰的姿态翱翔,在清江两岸如山风一样徜徉,在红花绿叶间如五月阳光一样婆娑,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它阳光般的诗歌语言质感。



他的诗有一种苦涩之香,更有一种羁傲不驯的感伤与无奈之味。在一些充满苦恼的意境中,他试图恬然地处理自己尚未肥硕的思维。因此,常常表现出一种成熟诗人的醉意。

——王月圣 《且听蛙鼓看月明》

正如著名苗族作家王月圣先生的评说,捧读《巴地荡千觞》,扑面给我的,就是胡礼忠诗歌那醉意的生命情态彰显出来的诗歌成熟感。这位四十三岁才开始写诗歌的土家汉子,其诗歌创作正处于一种叫人拍手称奇的 “在状态”。 胡礼忠诗歌,随手拈来,涉笔成趣,往往是一挥而就,如有神助。而且诗意狂欢,生命的醉态跃然纸上。在鄂西诗坛,独步一方。所以,捧读胡礼忠诗歌,诗人那喷薄如火的诗歌才情,诗人那荡气回肠的人生感伤,总叫你唏吁长叹,释卷难忘。

我曾苦苦地思索,如果说胡礼忠诗歌真有一种苦涩之香,那么,这苦涩之香代表着什么样的精神语指?它又来自何方?如果说王月圣先生的评说是说胡礼忠诗歌语言的文学味,那么它显然来源于诗人生命的原乡意识,来源于他生命本土的泥土芳香。这说明胡礼忠诗歌有着异常坚实的社会生活基础,胡礼忠诗歌深深地扎根于巴地清江两岸独特的人文历史内涵中。在胡礼忠诗歌中,故土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诗歌生命,都牵扯着他的诗歌精魂。“五月/我千百次抛出的钓竿/每次都误伤南方的鱼鳞/连回忆/都垒起绿色的伤疤”《五月,南方的鱼鳞》。所以,胡礼忠诗歌有一种生命本真的艺术疼痛,每一次品读,它都牵扯着我们的心,牵扯着我们生命中的那些疼与痛。

胡礼忠诗歌并不矫情。胡礼忠诗歌羁傲不驯的感伤与无奈之味,来源于他生命原乡意识里的醉意生命情态。在胡礼忠诗歌中,生命原乡的一切物象都有一种酒性,如甘冽醇美的烈酒,令人沉醉。从这个意义上讲,是生命原乡物事的酒性催生了胡礼忠诗歌生命的醉意。当然,也是胡礼忠诗歌生命醉意的笼罩,赋予了故土的物事以诗意的酒性,生命故土的酒性与胡礼忠诗歌生命的醉意,它们互为交媾,它们交相辉映,胡礼忠的诗歌才“摆脱了语词传统表达的束羁”(杜李语)。胡礼忠诗歌表达才跟人的呼吸一样,成了人的另一种生命体征,人的第二生命体征——艺术生命体征。也就是说,胡礼忠诗歌表达的语词的吐纳就跟他的呼吸一样,来自他艺术生命维系的本真。其对语词的切割、穿凿、爆破,则必然成其为艺术生命追求摆脱语言羁拌的诗意解脱。



胡礼忠以鹰入诗,以本民族的文化根性和时代的悲悯情怀展示着他诗歌领地的独白与倾诉。

——卜一 《鹰是天空的石头》

著名评论家卜一先生十分钟情胡礼忠诗歌里的鹰的形象。在巴地,在清江两岸乃至现代城市的上空,不经意你就能看到鹰高飞的影子。巴地与清江是胡礼忠诗歌生命的原乡,跪拜人类的乡土是胡礼忠诗歌生命的诗行,鹰是胡礼忠诗歌的精神翅膀。对生命本土的敬畏、礼拜,其本质原本就是对本民族文化根性的一种追寻和守望。胡礼忠的诗歌生命钟情于此,痴迷于此,癫狂于此。胡礼忠诗歌以鹰的姿态在这片故土上空飞翔,但我们总能品读到胡礼忠诗歌的那种横亘沉潜于现实的精神回望。胡礼忠诗歌在此完成着其对传统生命意义的颠覆。“在峡谷/我不能像鹰/像太阳一样轻松逾越/但我的思想/可随水穿壁而过/知道 历史痛过后/鱼儿和水带给了/我伤疤的消息”《走进大峡谷》。

读《巴地荡千觞》,我觉得胡礼忠诗歌还有更轻灵的心灵向度。意象纷至踏来的左右逢源和诗意恣意流淌的荡气回肠代表着胡礼忠诗歌的醉意生命情态。同时,胡礼忠诗歌中那些宁静飘逸的诗歌意象代表着胡礼忠诗歌决不仅仅只有放浪的形骸。“大碗喝酒 想起某些事情/季节随桔红走了 枫叶为谁私奔/我的土镇 写进洁白的信笺/在风中 让我走冬月邮路/莫让清江 望瘦思乡的颈子/知道回程苍白 哪能触摸到/晚上的清凜与寂寞 何时到达/我土镇圣洁的素妝/想到梅花描摹 山茶烘托/是我土镇最性感的口红”《冬天 我心中的土镇》。它说明本民族文化的根性给予了诗人诗歌语言神性的创造力量。我们都知道有时鹰可以借助上升气流,不扇动翅膀就能上升到某种高度俯瞰大地、自由翱翔。胡礼忠诗歌舒展的姿态和这种上升的鹰的姿态很有些相象。如果不是诗人在与天地精神息息相通的交流中获得天人融合的醉意,如果不是深谙历史文化与时代精神的契合与冲撞,胡礼忠诗歌就不会达到这种无我的超然境界,胡礼忠诗歌也就不会有如此飘逸和神性的语言翅膀。



他的诗歌的翅膀,逐步煽动着现实的大地,使它逐渐震动起来。

——甘茂华、邢昊 《以鹰的高度飞翔》

著名散文家甘茂华和著名诗人邢昊亦盛赞胡礼忠诗歌气势宏大的精神气场。从文化的根性来讲,胡礼忠诗歌在很大层面上继承了楚风骚体文化精神外势形变的诡异、乖张,其目的是期冀宏大的精神气场笼罩住个体生命的精神感伤,以此抵达无我之境的精神狂欢。楚风骚体文化主张消解人外在的形骸来达到人的精神浪漫,北师大童庆炳教授把楚风骚体文化的这种主张定义为诗意浪漫主义。童教授认为 在“天人合一”的心境下实现的物我冥一的境界,是诗歌的最高境界,其超越了物,也超越了我,出现事物本然状。是热烈之后的冷静,是凄凉之后的平和,是投入之后的超脱,是入世之后的出世(童庆炳《诗的三重境界》)。但我觉得诗歌的这种事物本然状必须有一个精神映射铺垫,那就是诗歌的醉意生命情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虽然是诗人经过了生活的磨难之后所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但如果我们读不出诗人这种醉意生命情态,我们也很难感受其寓含的深邃的诗意。“悠然见南山”从本质上讲,就是一种醉意生命情态。读李白,“举杯邀明月”,我们一下子就读到了李白诗歌月光般的诗歌语言质感,但我们依然要在“对影成三人”的醉意生命情态中抵达现事物本然状。“要去爬遍已有的角落/也许 在黑暗的洞中/萌动一种温暖的漂泊”《相约春天》。“一个月明之夜 我终于/抵挡不住成群结队的乡愁/我逃出失眠的故乡《秋天的声音》。从势宏大的精神气场笼罩到消解形骸的精神浪漫,再到在“天人合一”的心境下实现的物我冥一的境界,因为有了诗歌的醉意生命情态的精神映射铺垫,胡礼忠诗歌才有了极大的精神提升空间。



他在生活中极容易获得生命冲动的营养和灵感,极容易以己之心体合“天地之心”而形成“天人合一”的诗性精神。

——杜李 《中国强劲的民族歌手》

著名青年评论家杜李特别喟叹胡礼忠诗歌惊人的诗歌才情。著名老诗人阿红说“礼忠的诗有意境、有深度。”这给了我们一种启迪和思考。“是沧海桑田的沉思/是日月精华的灌溉/该长的都长了/历史再未发出新芽”《梭布石林》。胡礼忠诗歌在巴楚文化精神外势的诡异雄奇中获得生命冲动的营养。在体合“天地之心”而形成“天人合一”的诗性精神中找到了自己时代悲悯情怀的突围的方向。“在巴地 我活着/无论悲苦 还是欢乐/我活得真实 和津津有味/是土地和人 让我/躯壳托负 巴地不死的灵魂”《巴岩 姊妹树》。“今夜一颗星子/凌波蹁跹/是他清瘦的背影/是那粼粼哭诉的汨罗/浪漫而忐忑”《五月蚀骨穿心》。“五行之土 这激荡/千觞酒里的酒歌/高亢豪迈的巴歌里 有了/铮铮骨质……”“太阳 为巴地/缀幅金织的丝帛/天上月圆 水中月圆的圣洁/让巴地的双眼璀璨如炬/看透 我们的内心”《巴地荡千觞》。著名诗评家朱先树先生二00五年评价胡礼忠诗歌“长于抒情,语言运用不错,有一些精彩的句子,诗的感觉好”。希望胡礼忠坚持“写自己熟悉的,写故乡,写自然山水、事物,以及深藏于中的人文历史内涵”。短短几年,胡礼忠诗歌取得如此大的进步,跟众多名家的关怀指导分不开,跟胡礼忠对诗歌的不懈追求分不开。特别是胡礼忠诗歌对生命故土宗教般情怀的精神托付,表现出胡礼忠诗歌生命原乡意识在时代悲悯情怀下的神性担当。胡礼忠诗歌的醉意生命情态作为一种文学现象,必然有更为广大的时代精神气场。

胡先生为人更是宽人严己、大气爽朗,待人更是念旧念人好。为人为文,高度地拍合,高度地一致,堪称榜样。带起鄂西诗坛好一阵清风。欣逢社会贤达人士乐超先生关注家乡的文学创作,斥资资助红土作家文库的出版,能使《巴地荡千觞》作为其中付梓,倍感欣慰与感激。在此亦向一直关注胡礼忠文学创作的著名作家阿红、朱先树、王月圣、卜一、甘茂华、邢昊、杨秀武、田平、徐峙、邓斌、菊子、杜李、吕金华、董祖斌、朱述耀等众名家一并致以最真诚的感谢!

2010年2月3日

卜亨享,青年作家、评论家,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94届作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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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蛙鼓看月明


2010-11-14 17:39:34


且聽蛙鼓看月明

王月圣

八月,一个时晴时雨的季节,晴时热得汗流浃背,雨时淋得浑身湿透。我站在五峰山上,抬头凝望高悬的太阳,又扬手擦拭急淋的雨滴,在这种鄂西南特别的季节里,心中忽然滋生一种写诗的激情。我试着呤颂几行,终因不伦不类,摇头叹息作罢。诗歌是生命的情语,诗人是日月的使者,能够写诗做诗人是一种幸运,能够写诗做诗人的人是做人的一种至高境界。我羡慕诗人,我热爱诗歌,虽然写不成诗,但我喜欢读诗,而且还能读出一种人生意境。每遇好诗,我常常大读出声,完全进入"虎啸风声远"的豪放状态。许多诗作,都能让读者遭遇"大地有灵鹤起舞"之景象,或进入鱼目常醒之态,或感觉秋信渐高之味,悲时看日光忽暮,喜时数青峰层出......拥有这种感觉的诗歌读者不多,和一位朋友掐指一算,接近万分之一,可见比较珍贵。说归说,笑归笑,近日读新诗集<<清江流歌>>,三千多行,宛若攀行在一个风光壮丽的生态保护区里,一连遭遇喜怒哀乐各种情绪,这种情绪和这种状态,真好象多情诗人进入精彩八月一一八月,是一个听蛙鼓、看明月的绝妙季节,遥想当年在家乡小溪边,听阡陌田野蛙声如鼓阵阵起,看漫天繁星数吴刚嫦娥,绝对一幅做诗的场景,而诗人胡礼忠,用其充满乡音乡思乡愁乡忧之情的诗行,将我融入回忆的幻梦一一
清江有歌,清江的歌呤唱传扬了几千年。清江有梦,清江的梦缔结风化了八百里。诗人胡礼忠是清江边赤条条戏水长大的孩子,他的个头象是岸边结实的青岩,他的性格象是横眺竖望的急风,他的情怀象是扦插岁月激情的浪花,他的语言象是雄浑豪荡的旗幔。他在江边寻梦,他说清江睿智而又柔情地诠释着一个民族的历史,他说清江与飞鹰接吻与雄风握手弯弯曲曲不倦地遥呤一支情歌,他把清江枕在身下在梦里时常跌入伟昂的涛声中,他把清江时急时缓的流韵藏在怀里让心跳永远拥有动听的节奏旋律。他说清江水喂大的男人用"撒尔嗬"凝聚苍桑与粗犷,他说清江风抚熟的女人用"油茶汤"浇灌温柔与水灵,他在江岸的根部采撷碧绿袒露的民族相思之叶,他在河石的皱褶里剥离古老的乡村情结之瓣。沿清江走着攀着,诗人让无法厌烦的脚步总是轻轻地抬轻轻地放,象是怕癫癫狂狂搅扰了母亲刚歇下的睡梦;顺河岸唱着哼着,诗人一回回捡拾悠悠杵声一次次捡拾丝丝喘息,都在布置清风明月似的雅静让千年古树不再做枯荣的路标。五辑五种状态,五辑五样意境:诗人在清江跨越苍凉的凄美时空里寻梦,体验着一种从天堂到人间的梦境折磨,他忍不住骄傲而又酣畅淋漓地叫喊起来,"狗日的风景啊"!诗人在清江记忆的时空里击节而歌踢哒而舞,憧憬着相思之痛、临产之苦、哺育之幸、放逐之福;诗人在清江愤怒的波涛尖上举起火枪还击邪恶,用诗行作白药去安抚人民流血的心伤;诗人在清江被父老乡亲吻熟的红叶丛中,踩着如水的刀锋,在红尘的弧线里飞跃旋转;诗人在清江沉甸甸的醉乡里采撷风情,头顶太蓝太蓝的秋日,享受历史与现实共同养育的国色天香。这是一个完美而且宽泛的呤诗平台,更是一个思维的经典整体。
诗人把自巳的灵魂拴在生命的影子上,让文学的历史去自省回归的民族。从充满哲学韵味的诗行里,我领悟到诗人认真而且倔犟的文学思考:他的目光是经过自然沉淀的,他的寻觅掠过了时空的篱笆,他的思索充满血管里的腥味,他的抒情在默默地和残存的苍凉对话。他的诗有一种苦涩之香,更有一种羁傲不驯的感伤与无奈之味。在一些充满苦恼的意境中,他试图恬淡地处理自巳尚未肥硕的思维,因此常常表现出一种成熟诗人的醉意。其实,这种表现形式也许是他一一诗人的意外收获而巳,因为我从本书诗的整体意境里找到了一种恼人的缺失:在特别注重民族特色的同时,诗人淡漠了父老乡亲的整体关照,他有点象塞万提斯笔下大战风车的唐吉诃德,在拼尽全力伤痕累累的时候还在一丝不苟虔诚祈祷。诗人的思考很累很苦,他太缺少诙谐和幽默意识了。如果他在某些诗作的隼口处楔进一些益智原素的话,他一定会把今后的诗写得更加自由,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已装扮成一个时刻都在冲锋陷阵的战士,他需要做的是一位勇敢而且敏捷的乡村歌手,他需要把撞酥在彼岸的灵魂回归今夜的新房,伸长双臂去迎接神灵正在编织准备放飞在鄂西南生态花园里的生命风筝。
胡礼忠是近几年兴起的恩施诗人,其起点比较高,才一年多,就在<<诗刊>>等刊发表了几个组诗。他每次参加州里组织的笔会,都能在较短的时间里创作出质量较高的作品。他待人热情,极少虚伪的寒喧与假意的亲近。他的出现,使得恩施市的诗歌创作出现了难得的春意。陈航的死使恩施的文学沉寂了一段时日,但文学的感召力无穷无尽,己经又有了一班后来者让州府的蓝天现出一片七彩之云。胡礼忠似乎并不注重写诗,他正在和朋友鼓捣文学评论,而且弄出几篇有头有脑的批评文章。我读惯了他的诗作,忽一日又捧读他的评论,感觉上很有些"那个",就象正在餐馆就餐却走进一间布疋店中喊服务生添茶一般。其实这是我的少见多怪,他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干这干那。我真想让他多写几年诗,专注而且全身心地投身诗海,因为他的诗常常让我心潮难平。记得在今年五月的巴东莲峡河,他在经过下涧爬岭的艰辛后一脸轻松地对我说,"我看见鹰飞就看到了阳光的翅展,我听见风声就听到了峡谷的箫声!"这两句话本身就是诗。我看着他蹒踌满志的模样,心里在赞叹他对诗的痴迷与爱恋,我当然相信他可以成为一名真正成功的诗人,我更渴望他继续创作无愧于民族时代、无愧于父老乡亲、无愧于山水精灵的绝妙好诗。当然,我不怀疑他可以写出高质量的文艺评论文章,但是,我以为业余创作者的最初时段,还是用一段比较完整的时间来完成相对单纯的文学功课才能把作业做出质量,因为对于胡礼忠来说,他创作诗歌的激情难能可贵,而激情确是诗歌的咏叹底线。
\'\' 向上/面对了/山的悲壮/目光和天意相融\'\',胡礼忠的目光洞穿天地。\'\'向上/是南方雨季的轻纱/是南方土地动情的接纳\'\',胡礼忠的柔情似水。\'\'为什么/秋色里/我看了一眼妃子泉/青春就返老还童了\'\',胡礼忠对大自然的忠诚清晰可见。\'\'在凭吊历史的流感中/我感冒了/我醒来/竟沉甸甸的醉了\'\',胡礼忠作为诗人的社会责任感令人慨叹。我真诚祝愿他成为鄂西南的八月诗人,用他充满丰收意蕴的激情去点燃诗的清江,用他准确把握的对诗的理解完成对诗歌的精神煅造。八月,我在静静流淌的清江岸边,细细地品读<<清江流歌>>,蛙鼓声声,明月正圆。我为胡礼忠高兴,我期待他写出更新更美的作品,因为,我还想呤哦着他的诗作回归田园,让鄂西南和恩施市的文学创作事业和各民族父老乡亲的生活向往紧紧联系成一个整体,让恩施文学大踏步朝清江源头前进,去流歌源头享受创造的最幸福风情(王月圣: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著名鄉土、苗族作家,州文聯主席、州政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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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礼忠
2010-11-19 07:48:41

我在中国诗人栏目传了本人摄影拙作、请文友们教正!祝冬祺

胡礼忠
2010-11-15 04:52:08

我来自中国湖北恩施,恩施是祖国四大后花园之一,恩施独有的生态环境、民俗风情……希望朋友们喜欢! s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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