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土家族诗人胡礼忠诗集《清江流歌》

2010-11-14 17:34:14

以鹰的高度飞翔


——读土家族诗人胡礼忠诗集《清江流歌》随感
甘茂华 邢昊
  
  “看到鹰飞/就看到阳光的翅展/我们是穿行风中的符号/是为了铺展开/抒情的文字……”走进胡礼忠的诗歌世界,我们一开始就体验到了一种飞翔的高度。鹰,是坚毅的,鹰,是凝重而空灵的。鹰,是粘在我们身上的翅膀,就像一个辽阔的梦幻,令我们向往,令我们灵魂骚动,令我们遥望河流和天空。在那里,“水赤裸着,吵着,洞穿石头的心脏/石头又碰着/流浪成砂/清澈如镜的水/成了饮马的河……”不是吗?只有剥去伪装,蜕去画皮,纯洁的碰撞才能够迸射出火焰和光,才能够照亮万物,哺育江山。鹰,坚定而勇猛,顽强而果敢,它比所有的鸟儿更贴近奋斗本身。确实,没有什么能比鹰与天空、鹰与江河、鹰与大地之间这种关系更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振,无比的沉重。痛苦由此生,欢乐由此涅槃。胡礼忠笔下的鹰,也许是他灵魂的放飞和梦想的展翅。鹰在长空的搏击是如此猛烈,如此壮丽。鹰用独有的高度,不断拓展着这过于沉重的世界。鹰在其身体本身有限的力量内,为我们开拓出一个无限美妙的天堂。一个重新找回自由和梦境、光明和天堂的灵物,在其间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自我。胡礼忠诗歌的本质由此确定。
  诗歌,是胡礼忠“超越地平线的拓展和自由个性的弘扬”,是他“存在因外界激情引起的一种必须的飞翔。”胡礼忠用他的灵魂之鹰和诗歌之鹰,开辟出一条穿透非存在的敌对层面的航线。“鹰,峡谷以及清江/他们为什么/从天堂到人间/包容了那么多的内涵/及其历史有那么长的距离/跨越苍凉而凄美的时空……”胡礼忠的鹰,超越了峡谷和河流,从天堂飞临人间,无所不包,无所不在。在胡礼忠的宿命里,这种飞翔的扩张常常只会使释放和痛苦愈加沉重。首先,这种沉重是困境本身的围拢。确实,一旦幻想意识幸运地扩张,它便会碰上一道道无法穿透的屏障。在幻想意识面前,乌云状、闪电状、雷鸣状甚至暴雨状的突发性事物变得异常恐惧和狰狞,这堵恐惧的墙,这墙巨大的墙,是自然本身,没有什么能够平息墙所确定的围困。如果墙有时以它的存在充斥成一个巨大的堵塞,如果诗人能从鹰的心灵一直感觉到他家乡的河流——清江的深处乃至世界的深处,能伸展到“一堵墙的令人窒息的厚度里去”,那么,另一些时候,事物敌意的屏障就会被雄鹰坚定而果敢的翅膀开启。就可以翱翔在诗人之上。这巨大的空间或深刻的表面,恰恰就被胡礼忠轰轰烈烈地撕开了。他的诗歌的触须“清纯的舒展着蜷曲的悲壮”,那“飘渺中滑过的鹰翔啊/抖落的翎羽/是献给绝壁的头饰/每声鹰唳,勾起清江的雾纱/激发攀山者们撞来撞去的号子,直到在壁上撞碎成粉末/又鼓起牛劲/追赶太阳/虎虎生气的握了把山风……”羽毛抖落了,鹰和号子撞碎成了粉末。其实,是我们的诗人胡礼忠不满足于我们灵魂奔跃的终止,不满足于这封闭的大山,不满足于这静止的江河和这四平八稳的存在方式。他用他的诗歌告诉我们,我们心须穿越,并准备好一场血战。然后,壮丽而辉煌地抵达。一切又一切的险阻,一切又一切的奇妙幻景,就这样通过诗人的灵魂和幻想,从鹰的高度上散发出理想者和欲望者双重的魔力。风暴和闪电,云雨和雾岚,这些困难本身是客观存在的,也是遭诗人抗击的。对诗人来讲,穿越和撞击,再穿越,再撞击,比胜利本身更为重要。尽管如此,非凡的阻力却无时无刻不在骚动,无时无刻不在考验我们的诗人。“向上,面对山的悲壮/目光和天意相融/向下,还要再次面对被土地挟持的永恒,那就是四十公里的地缝……”鹰,因此而动摇,鹰的翅膀,也因此而犹豫了一下。那孤傲的绝境,只有午时正浓的阳光才能够穿透。但这样的动摇是暂时的,这样的犹豫也是暂时的。远古的牛角号嘹亮的吹响,粗犷的篝火也熊熊烧起来,“就如圣火燃烧”。在这一刻,诗人的灵魂终于得到了盛大的洗礼,鹰的翅膀也终于鼓舞起来。它高高地飞起来了,它的形象巨大地覆盖着长空,迅速穿越一切的一切,向它渴望的目的地飞去。而胡礼忠的这个自我,从那时刻起,便穿透了事物的表面,超越时空而不断升腾。灵魂的翅膀,诗歌的翅膀,越过清江,越过山峦,越过田野,越过神话和传说,历史和现在,越过我们,远离我们……最终,使我们看到了一场隆重的升华。一个无尽地奋力展翅并逐渐吞没下迷雾和雷电的黑色幽灵,它那既痛苦又欢乐的精彩和狂热的搏击,伴随着一座瑰丽的彩虹桥,像一座不朽的丰碑,定格在诗人心中,也定格在读者心中。
  胡礼忠这本诗集里的许多诗歌,都证实着灵魂放飞过程的沉重和不凡,他的诗歌凭借鹰的形象和伟力,充满活力地发展着,每一首诗歌都像是一次“强行军”。在前进中,我们的诗人永远都体味着刺激和惊险,穿越和超脱。这就是胡礼忠的诗歌征途,这就是胡礼忠的灵魂历程。当然,要飞翔,要升华,就要付出代价和牺牲,就像他家乡那条滚滚向前的清江一样,从一开始它的唯一选择就是向前。喝清江水长大的胡礼忠,他的许多诗歌迫使我们鼓起了足够的勇气,让我们伴随着雄鹰的动作,开始,起飞,上升,落下,停留片刻,再上升。在这个上升的螺旋里,有一种本能的魅力,这也许就是胡礼忠诗歌的真正魅力。而天空本身,诗人的精神世界本身,一直在灵魂的操纵下真实地、猛烈地经验着。它超凡脱俗,它常常伴随着梦幻和想象。这便是诗人胡礼忠的路径。我们的诗人,他正像一只展翅的雄鹰,沉重而神圣地飞起来,置身于广阔的艺术天空,一次次的穿越,一次次的历险,一次次和灿烂的阳光拥吻,使他愈来愈加成熟,从原来的“小我”中完全脱离出来,升华为一个“大我”。
  “请给我,给我历史的天梯,
  我要去,诠释……”
  在胡礼忠这里,这个诠释的渴求和他超越现实的渴求,差不多同样的强烈。他用诗歌的翅膀,逐步煸动着现实的大地,使它逐渐震动起来。诗歌的翅膀已高高张开,清江在颤动,五峰山在颤动,树叶在颤动,空气在颤动,生命在颤动,诗人的灵魂在颤动……诗歌的飞翔激起一种浩荡的回音。我殷切希望胡礼忠的诗歌,能够以鹰的高度飞翔,因为,艺术的天空没有极顶。

甘茂华: 湖北省宜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散文作家
邢 昊:(山西) 当代知名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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