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梦幻的五月（5，6，7，8，9）

2010-11-14 17:10:34

小溪梦幻的五月（5，6，7，8，9）


胡礼忠

五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小溪
那鱼儿游动和鱼鳞样的波纹
是我杯中诗思的茶引

我想　你没有吞噬房屋
我想　你没有抢掠生命
我想　你源自森林的汁液
已流成我童话里的圣水

我相信　你幻影移形的细齿
你会嚼碎石头
你会汲取天上的彩虹霓衣
你总怀抱捣衣的声音
和仙女的影子
你泡着木楼　桂花　茶花
你眼里奔流一生而
又沉潜恋想的怀中风景

这里没有英雄　只有燃烧的水
你是我梦中斑斓的杯子　我是五彩的鱼
在聆听古老真理返回的声音

六

面临一条清晰而闪光的小溪
怎不让人遐思宿命的水声和颜色
我已受不了　千百支乐队的伴奏
决定飞翔　在云朵下逃跑
带走我欢乐和忧愁

不是鸟　小溪的思想却飞进来
哪怕让脱胎换骨的我变成鱼
又让鱼的翅变回我疲惫的四肢
去寻找树叶　花瓣　穗和茎杆的流动
一个姑娘眼里充满了希望
一只只鸟儿呼唤着吉祥
我多想筑巢于心火尽熄的止水之上　消灭
那尘世中　跃跃欲飞
不安份的辛劳及罪恶

仁者乐山　我心中常常有山的海拔
智者乐水　何时洗濯去多愁善感的牵绊
我不知道　等待真理浮上水面
多少年　在天空宁静处跨越藩篱

七

心中的小溪　多么纯净而悠远的秩序
那欢悦　恬淡　微笑在手中的描写
我祈祷鱼儿　抓住游动头或尾巴

我在氤氲的溪流上跃过
在跳磴石那裸露翅膀上的抒情
风吹过来　掉下我踩下的脚印
感到水的呼吸　我在透明的土地之上
我想邻近了水　又真实走累了水路
我在想　是否在天籁的行走的节奏
是否失落的花瓣以及狂长的种子
以及捣衣的馨香里的五月
是否亲吻柔水的足履
伴奏了水域里一首典雅的歌曲

我会是鱼
随小溪潺潺的源头和终结
岂止倒流三千八百里的苦行与座化
而一幅丹青的悬垂
是我心中栅栏里的翠绿

八

小溪五月　可是骨头缝里的夏娃
小溪五月　可是浪花里的维纳斯

我多想是盐道上　官道上　小溪里
一块静静而生而眠平凡的石头
是一块木楼边石墙上的帮衬
是一颗颗粗犷而诚实的钉子
只为　让一种信念铆在坚实的土地之上
只为了　你已成为我心中土地上的钻戒
你不会让鸟飞了　土地从此留下空巢
你总会戴在时间和季节慈祥的手指之上

在和土地上的思想者合谋时
握紧和摇指　地老天荒里的逝川
小溪的五月　我捞起那把锈蚀的巴刀
看到梯玛的咒语旁走来了幸运的女神


九
（一）

小溪　那水捻子般点燃的乡音
和那宁静的水袖　那闪烁宝蓝的鸟语
那吐气若兰的倩影　你给出了
千万顷相思的根　扦插进记忆的绿地
我只是随意飞进的鸟儿染了绿意
我走出时沾带了一身春光
和放纵了奔腾的脉搏

在山林水泽边　那份无形的流淌
是那南曲的妩媚和妖娆
让我与水和坚硬棱角碰撞
让我难言悲欢离合的嘴唇
呕出一颗长了翅膀的心思

走入渴望了一生仙女嬉戏的小溪
留住我白头到老的船浆
在五月　众神已先我涉水而来
撩拨我古老的信仰　血液　骨骼
形成我孤独的还是痴情的组合
这动人的事件　这油菜汤里生根的声音

鱼儿游动的涟漪打湿我
鱼儿大笑后水脉芬芳醉倒我
捣衣的女子莞尔一笑　想那
三百年罡风　我借夕阳胭脂下水
可否她用民乐的眸子渡我余生
冥想的紫光揉捏成鳃　我想
禅的鳞片空灵　返回森林

（二）
今夜　将心放在小溪
和挂上小溪陈旧的墙壁
让梦呓和雨在瓦砾上走动
让还乡的情愫　塞满空旷的胸腔
我想梦里枕着小溪是人生的福份
谁听见了我胸腔的声音
谁看见了我心事的颜色

今夜　我曾失望的内心充满灵性
相信溪水　交给我纯银的手镯
交给我琴弦　稻田和茶园
交给我松动紧张肋骨的钥匙

今夜　让灵性的绿
约我　邻近不再遥遥相望
今夜　让纯银的手镯　套住一身清白
今夜　让琴弦为庄稼和草本茂胜而奏响
今夜　让琴弦为生殖旺盛和生死自然而歌唱
今夜　让充满灵验的钥匙打开精神的门户
今夜　让我记住曾经磨难的今生
让我来生在看小溪无声的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