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孩伊万

给我圆葱
我不换

给我铁桶儿
我不换

只要姐姐和鸟夹

娜达莎 谢辽咖
甜果酱 黑列巴

还有母亲第聂瓦
美丽的故事洒泪花
伊万脚掌踩着她

二

美丽柳芭

莺儿在枝上
高声歌唱

明媚春光哎
就会来——就会来——

游骑兵丢了马蹄铁
迷路在深山高加索

美丽柳芭化晚霞
日日来看老妈妈

微笑母亲心底痛
面容坐在灵魂中

三

瓦西里

毛皮靴 皮外套
风雪高加索阔边帽

走失战友的游骑兵
孤独饥饿心烦忧

不是发狂
就是死掉

把自己装进枪膛
把柳巴揣在心上

寒冷中就看到篝火
饥饿中就看到青麦

篝火闪闪 金发飘飘
青麦闪闪 长长的睫毛 闪闪


注：人名只是代号，和我们自己没什么区别，也可作为意象——儿童代表可爱、男子代表英俊、勇敢、英雄，姑娘代表美丽、爱情。第聂瓦是诗人自己设计的家园。

爱情奥丽娅

她要挖出
谢寥嘎屋后的那块铁
它是她的祖父所埋

他埋下了布琼尼的命令
和游骑兵的呐喊
埋下了暴风的马蹄

奥丽娅，单身的母亲
她希望挖出深埋的书信
没有

她挖出来了
一支碎裂的号角
再也敲不出声响

谢寥嘎~~~~
把你的风琴拿来

第聂瓦天象

一弯新月
半片少女美丽的口唇
倒挂乌云崖壁
星小姐们迷离的眼睛
顷刻化为蓝蜘蛛

猎户
患了风湿的失恋者
舞动月光的衣袂
舀起北斗
苍凉广漠

边缘之外
大熊的鼾声
陨石般闪烁

天狼碎裂
惊动了母亲和她的
第聂瓦河

森林远处
游骑兵隐约掠过

南斗花开，启明花开
太阳花开，少女花开

（这种写法是意识流吗？自己说不准。请指教。）

蜘 蛛

最早失去母爱
在最最贫寒的角落
学会结网
露珠和灰尘
养大丑陋的面容
整个童年
寄于墙缝、草丛和屋檐之下
目睹平静、争吵或硝烟
我穿针引线的本领
目臻成熟
世界上
满腹经纶又无盔甲在身的族类
也被异已厌恶的同时
也为你浮获蚊蝇
这些个轻微的劳作
耗尽我毕生的精力

我们的那点毒
尚不够自救

风打雨淋
我仅存的丝丝节奏
很少被你视为韵律
至于爱情，哦！
终我一生
不过一次性地成为
你药房中的琥珀

蛇

冬季里
我光滑的身子无法打开
岩缝中，一冬的凉气
让异类们骂我冷血动物
还有我的子女
恰如鞭绳，抽打着梦靥深层的恐惧
可是，你应该知道
我的、那个、小小的雌性的美人
正向你
循序渐进

她美丽的、致使的一小口
让你滴下美丽的鲜血
终生难忘
让你妻儿的伤口
成为一朵小巧的笑容

当我在鲜亮的阳光下
从枝头之上伸下柔软的手臂
那些个胆小的尖叫
多么美丽
多么动听
直碰得阳光乱颤
象个挂满露珠的美人
于惊悸之中完成美丽的一生
蝎

也作母亲，并且胎生
请看我的柔情
全在孕育之中
御敌或捕食
理由充分因爱而为
请看我那雄性的爱人
怎样地，在无家可归的情况下
挥舞金钩
那些衣着零乱的异族
大难临头般地惊叫、奔跑
而我，只是个单衣素食的淑女
斜倚一棵草茎
倾听夫君凯旋的歌声
哦，那蜇皮万家灯火的绝唱
象一粒简单的叹息
在吐出疼者赞美的同时
也吐出秘密的心事

此时，我就蛰伏于你的门槛
或草帘之间
等待你著鞋远行的同时
送你一声惊叫
[color=red] 蜈 蚣

一路风摆
你这扬柳细腰的
节腰美女
用千只脚去追你的爱人
很少看到你
与自己的孩子嘻戏

你的美名和体态
让异族的雄性
骨软筋麻
石板下那些水汪汪的往事
压皱了你新婚的裙裾
使你出嫁之时
潜行篱下，只为祖母
换取微量的细碎的阳光
然后搬进潮湿的屋宇
过一段宁静的时尚

身段无骨
你棕红色的美貌
乍出时，惊散一群婴鸟
你还有众多的娇艳的姊妹
在拌落满身脂粉的同时
被习习的暖风吹干
挂在了秋天
老中医长满胡须的窗口
壁 虎

这调皮的儿郎
早已爬上你新婚的帷幕
把你小心翼翼的爱情
看得一清二楚

他咬伤你的窃窃私语
在一片沉寂之后
乘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摇曳而去

然后
去找他邻家的女孩儿
靠在墙角的月影里
谈情说爱

壁虎，常常顾影自怜
恨自己的一点点毒素
不能征服足够的敬畏
黎明时分
他从情人的寓所回归
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天敌

也就留下了一段
无尾的故事，让你
百思不解 （1996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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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琼尼游骑兵的诗



娜塔莎

月光哎，昨夜
我打马路过

带走你的花园
带走你花蕊中的小女孩
但留下了蚂蚁和蜥蜴

在第聂瓦河明媚的岸边
娜塔莎
游骑兵把你做女儿养
当情人看

好心肠的老妈妈
我把月光留给你

你可别流泪
更不要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