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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旭散文诗《运粮河》等四章
2009-10-15 01:55:40
马东旭散文诗《运粮河》等四章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运粮河
杨柳岸,诸鸟飞绝。北风呼啸而至,彻骨的冷。
我的运粮河枯瘦如柴,柔软得没有一点声响。美丽的画舫,桨声灯影,搁浅在沙滩,剩下一道无法弥合的伤口。在辽阔而空旷的豫东平原上,瑟瑟地疼,深入泥土。
我在烟雨迷蒙的晚秋,寻觅遗落的斑痕。一条昔日的河流,经睢水,过淮河,入长江。运载布衣商贾,帝王将相和五谷杂粮,承载着葳蕤的辉煌和“民以食为天”的重量。那时的河水一定清澈透亮,滔滔不绝,天穹上长满大片的白云,飘移着,变换着。两岸炊烟飘袅,花朵放肆地展开,祥和而安静。
任思想一涨再涨,而无法追溯到史书里的水声涣涣。
只在衰草离披中,念天地之悠悠,感受历史荒凉的碎片。
或许运粮河并未走远,只是暗了下去。它跨过众生的喧嚣,匍匐在古朴平原的三尺厚土里。
●雪
北风吹得有点轻,申家沟的雪不急不缓,像天空倒落的花朵,细小的白,欲要覆盖复杂的世界,盘根错节的爱与恨隐于素洁。
田野里的麦子打开所有的叶子,迎迓这场酣畅淋漓的雪。麦子是泥土新鲜的部分,是从泥土里长出的农民的骨头,准备在雪褥里储蓄能量,与大地一起回到春暖花开,抽穗,拔节。
母亲备好了香,点燃红色的蜡烛,在烟雾缠绕的菩萨像前,低语,念佛,祈祷瑞雪兆丰年,保佑没有归家的亲人。她在一缕香烟里叙说平平仄仄的一生:旧日子,坏年景和现在的美好。在朴素的乡村,不需要灯红酒绿和咖啡,一杯粗茶,三瓣雪花,足以唤回一远再远的诗情,美丽疯长。
●在海边
一个人走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从一滴水开始,瞬间趋于禅定,不染尘世。
水洗的天空,白云盛开,辽阔而旷远。海鸟在滚动的浪花上犁开条条美丽的弧线,帆点点,在悠然中起伏,穿过灵魂荒芜的彼岸。我脱去枷锁,疲累和红尘中的外衣,跃进大海,触摸发光的水草与贝壳。身前是蓊蓊郁郁的小岛,背后是圣洁的灯塔。
江山如画,大海属于我的,我属于大海。
在浩瀚的海水里激情,涤荡污垢,还自己一个干净的胴体,铜质的光泽。赤裸的身子沾满大海的咸,湿漉漉的腥味儿。作为一条雄性的鱼,无所畏惧,无论大海颤摇,或者旋转。赤条条与海浪搏击,在汹涌中翻飞,水花高涨。
●父亲
申家沟,流淌青草的气息。
古朴的泥土上生长洁白的羊群,袅绕的炊烟,及朴素的言辞。留下父亲平平仄仄的史记,美好或者疼痛。六十来岁的他一头芦苇花,在澄碧的天穹下挥舞锄头,洒下白花花的汗水,为庄稼灌浆,聆听麦子拔节的雅韵。麦忙时,父亲把骨头嫁接于天空,跟随一把镰刀深入二十四节气中的满。夜以继日地抢收大地上葳蕤的金黄。打场,脱粒,把圆润而闪亮的麦子运回粮仓。
憨实的脸上,开出紫铜色的花。
十指翻飞,一种幸福的痉挛的满足。
或许父亲是一根稻草的命,甘愿囿于春天,偏居一隅,与土地相依为命。
闲暇时垂钓捉鱼,不管红尘纷乱,拒绝喧嚣。他硬朗的身骨藏着多年的人生哲学。不读诗,也不写诗,却诗意地栖居,把灵魂呈交给醇美的泥土与不绝的河流。
马东旭,有诗文散见《散文诗世界》《诗选刊》《大河》《东京文学》《牡丹》《江门文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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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马东旭的诗《出站口》等三首
2009-10-10 18:42:19
马东旭的诗《出站口》等三首
●活着
做一名山中的隐者,像虫子
遁入空门
与低处的草,窃窃细语,不屑于凡间
焚香,泡茶,读外来的经书
不需要平仄
香客们一茬接着一茬
像喂不饱的羔羊,眼睛里一片荒凉的海
作为虫子,继续打坐,对生命中庸
对罪恶的世界向淡
●八月十七
祖母走了,小小的棺木
带去她的旧时代,和白花花的冥钱
空荡荡的院子里,剩下土坯房,长满皱纹
剩下墙上的一把谷穗,颗粒饱满
剩下大片的菊花,孤独地白
剩下她的灰布衫,活着时没有穿
剩下老纺车,再也抽不出暖
剩下剪窗花的刀子和祖传的铜钱
剩下活着的人,陷入秋天
枯叶卷,雨水连绵
●出站口
黄昏陷落,一个男子倒下
指间上的酒和水涌起
他抱紧身子,像轻微的疼
开始反胃,自谴,絮絮叨叨
眼睛里备好了泪水,找不到
发泄的春天。诗酒年华,他需要
一杯醒酒的茶,一个叙说的白衣女子
一个藏身的江山,或者一支笔
和写诗的碎纸片。而夜色汹涌
出站口安静下来,剩下一个肉体
孤零零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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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马东旭的诗《我多么原意活着》等三首
2009-09-29 14:55:10
马东旭的诗《我多么原意活着》等三首
马东旭,出生于豫东,曾在《诗选刊》《大河》《东京文学》《牡丹》《江门文艺》等刊物发表诗歌,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诗刊社编)。疼痛,而我拒绝喧嚣。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春天
几丛小草,藏着春天
申家沟渐渐醒来,回到一个温暖的壳
免去皇粮时,紫气从东而来
父亲的十指翻飞,把骨头伸向天空
母亲的泪一涌再涌
活着,春天就是我们的支柱
它为百姓开一处科技方
无论养殖,无论种田
阳光就坐在身旁,像桃花指引方向
●写给姐姐
姐姐,你是母亲身上的叶子
还不能完全打开,就提前掉落
远遁他乡,成为孤独的瓷
寂寞来袭时,花天酒地属于别人
一小片忧伤属于自己,像母亲藏于
佛经之后,指尖上烟火流转
水土不服的你青春落第,被雨水纠缠
手指上二十八块骨节,找不到一粒细小的红
回到平原上的村庄,瘦若蒲草,无法
握住申家沟的水,和五谷中闪亮的镰刀
姐姐,我们的命是一粒露珠的轻,远离了大海
●我多么愿意活着
申家沟的沙子,丢进眼里
我疾病丛生。退到一首词里,像狗尾草
比宋朝瘦了一圈,是前世的忧伤
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贫瘠的潮湿里
潜水,翻来覆去,缺少氧,和丁香花开
不沾染烟火,任刀法零乱
姐姐,我多么愿意活下去,到田垄走走
收藏秋天的庄稼与粮食。回望祖坟上的草
草尖上的露珠,露珠里的光,归于自然
挑选最小的矢车菊陪我去远方
拽刀北上,饮马河洛,进入水调歌头的
流浪生活。直到飞雪连天,寂寞成灾
一头栽下去,不再醒来,不再喊生命中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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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马东旭的诗《与古茶对坐》等五首
2009-09-13 15:28:10
马东旭的诗《与古茶对坐》等五首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路遇
我和子愚都不是庄子,而喜欢去洛河观水
路上遇见一个写诗的人,身子暗淡,没有光泽
他与子愚握手,寒暄,谈诗,借钱,毛发凌乱
子愚说,他把青春献给了缪斯,身子即将老去
化为尘埃。一个写诗的人在暮晚沉陷
没有菊花,和南山,没有对影成三人的酒杯
没有自己的炊烟和食物。然后,与他告别
道一声珍重。他转过身,孤独而冰凉的身影远去
●停止
离开申家沟,再也听不到掷地有声的
瓷。飞雪连天,我独自一隅,屈从于冬天
任身上开满冰花。灯红酒绿的都市里
与爱,和温暖无关,骨骼像申家沟越来越瘦
细小的寂寞爬上衣袖,我的笔尖沾满霜
写下的词:上阕与下阕之间隔着深夜的黑
落满尘烟。父亲送给我的银器,在异乡碎裂
笔尖停止歌唱。让我饮下祖传的毒,死去
昏倒,不省人事。不再相信春天,或传说
●罪恶
飑线来袭时,夹杂着罪恶
与申家沟发生冲突,过于血腥
子民正处于黑暗,麦子率先倒下
麻油灯黯淡,父亲以一根勒骨支撑村庄
我的河流掏空水,与营养,抵御暴匪
以身殉亡,而无人收尸。桃花落后
村庄坚硬而冷。申家沟不长烟火
对它的爱,刷新千次,依然是传统的民族唱法
●父亲
父亲瘦小的命,被秋天流放
回到家乡让被阳光收录
作为党员,坚持走春天的道路
有光在手掌上舞蹈,六畜兴旺
零下一度的申家沟回到暖
丢掉烟,不再将身子弯向天空
父亲的一壶小酒灌醉整个申家沟
水草丰美,岸上的桃花妖娆
●与古茶对坐
从青花瓷里醒来,拒绝腐烂
茶叶开成俳句,像历史,和春天交谈
血液倒流,我看见江山如画
神仙居住的地方,香气如兰
从清明到谷雨,一树一树的花开
千山之上,“雾里青”与众花草打坐
灵气氤氲。它长出细小的戟,沾满花香
泡在清朝的锅里,占据江山
有扩张的趋势。从三月登陆欧洲
历史丢失的部分,在舌底歌唱
深入胃,以鲜爽,击中他们的魂灵
被黄山老人的三十七道工序找回
万水之下,“哥德堡号”藏着的神话
像多年前的爱情,在指尖缠绕:
一个小家的女子,一个潮流的皇上
以一杯古茶对坐,任凭天荒地老
我端坐廊前,小壶斟满句子,配合桃花
从第一粒鸟鸣,老去的光阴退回春天
马东旭,出生于豫东,有诗文散见《大河报》、《现代生活报》、《京九晚报》、《漯河日报》、《诗选刊》、《东京文学》、《大河》、《牡丹》、《江门文艺》、《当代职校生》、《黄河诗报》及香港、美国、澳大利亚、卢森堡、加拿大等海外华文期刊,入选《中国打工诗歌精选》、《汶川地震诗歌漫谈》、《中国当代诗库》(诗刊社编)等多种公开选本。疼痛:而我拒绝喧嚣。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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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马东旭的诗《马东旭只是个传说》等新作五首
2009-09-04 22:23:55
《马东旭只是个传说》等新作五首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邮箱 943500646@qq.com
●马东旭只是个传说
江湖上的马东旭,只是个传说
像一道暗,或闪烁的桃花,保持沉默
飑线突袭时,整个豫东平原晃了晃
所有的房屋断裂,炊烟停止飘袅
一群亡灵在天堂口回望
的姿势,足以让申家沟的疼汩汩不绝
女人处于梦魇。他穿上黑衣,配上
淬了剧毒的针,充当侠客
把喂养生灵的庄稼托付于春天
把自己托付于水,救赎申家沟
他带领诗歌里的十万个句子,风起云涌
头上长满大片的雪。河流回到春天,与爱
流落他乡的桃花,像灾民,撤回春天
他的脸上烟火明灭,隐于梵音
而国家拒绝发言,返回低音区
●写下
他的声音低下来,在申家沟
成为隐喻的一部分,不能被
阳光照亮。他以狼毫蘸着泪水
写下三百年的疾苦,和幻想
写下一涌再涌的阵痛,趾骨上露出的
红与白。写下明月,瓦当,笃定的荷
写下一行行圣洁的光,支撑肉体
写下寒露,霜降,二十四节气中的冷
写下麦子扬花,抽穗,大地上的
五谷喂养生灵。写下“逆”,美好
或温暖。最后他拨开雾,写下
一枚橘子的内部的真,及蚂蚁
●打工
在刀刃上碎裂,灵魂失重
从申家沟出发,有说不出的词语
落在潮湿里。车间外,粗壮的雨水
在哭泣。时间生锈,疲乏攻占黑夜
零件铣过后的毛刺划破黎明
手掌上血液汹涌。每天一个新鲜的
伤口,流出青草的气息。我的疼
像啤酒一样醒来。一个写诗的人
趋向倒伏,四周坚硬,黑暗沉默不语
●日全食这天
白昼熄灭,巨大的黑覆盖腐烂的
夏天,与罪恶。白炽灯下的流年
低到尘埃,继续喂养身子里的奢望
高速旋转的铣刀,飞落铁屑
细腻的疼划过手掌。溢出伤口的血
像寂寞,占据大片时间。在车间里
所有的人异化为机器,孤独颤动
我拒绝带上面具,邂逅五百年的美丽
日全食这天,我像一株麦子,再次
营养不良。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
流入血液,没有声响。手腕上挂着桃木
是母亲旧年的爱。天狗吞日,我看到
这个世界的黑,和明亮
●出走的妹妹
妹妹,你是母亲衣襟下的一朵
离开申家沟,一天天瘦了下来
暑热不退,你的汗水以桃花的姿势落下
线切割露出犬牙,那些锋锐的线
切割春天、黑夜,淬火后的钢
和你的手指,流出暗红的血,一闪而过的
疼像细小的电占据身子。夜晚打开
没有新鲜的骨头,没有原初的爱与恨
孤独成灾,黑色寂寞从生命的底部上升
一缕风吹过,挡不住的忧伤袭来,风向不明
离开母亲,你再也退回不了明亮的一朵
附近作五首
●作为一个王
天空很小,我的子民像羔羊
对祖国的恨,在体内住了多年
而爱大于春天。飑风来袭时
宋朝的江山不稳,它走过,众生死去
整个版图比清明黯淡,像一个词
瘦了下来 。我喝下大碗的酒
骑上马,与金兵,刀光剑影
魂魄散去,肉身还给了大海
●关于爱情
申家沟,是体内的佛
或一根肋骨,支撑我的黑夜
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声色犬马
所有的男人,低过红唇
没有人间的炊烟,与暖
河流在血管里走失
性药泛滥,他们开始萎缩,干涸
身上的枝叶大片掉落
我转过身,抖下细软的尘
回到水草一样的年华,在双手
合十的缝隙里,放牧故乡走远的爱情
●民工
豫东平原上,申家沟的水来去汹涌
像九月的祸。他,一枚宋朝的谷穗
营养不良。把骨骼嫁给天空,让楼盘
先富起来。一个农民工,他的骨子里有铁
有电流,有炊烟的暖,和稻草的空
白花花的盐渗出,结出的泪,碎成石子
比易水要寒。一个肉体,从脚手架上飘落
那些新鲜的伤口,开满欲望。最后,像没有
尾巴的鱼,拖着秋夜的黑,撤回乡村
留下一张白纸的厚度,无力喷薄
●麦子熟了
说到五月,体内的河流开始涌动
“芒种忙,乱打场”的句子,丢进了字典
镰刀生锈。我不再触摸往日的伤口
风过申家沟,黎明晃了一下,收割机醒来
缤纷的夏天打开金黄,我打开骨头里
所有的希望。对庄稼,像燕子的爱情
用汗水点缀苍空。麦粒在血液里
歌唱,像乡村人的美好。穰穰归仓
我不想轻易说出这些幸福,或尖锐的芒
●走访洛阳白园
伊水绕指柔,一首唐诗从雨中
醒来。像春天的鸟鸣,落在肩上
游人如织,一个个梦回大唐
寻找丢失的自己。乐天堂,静坐无语
一扇门睁开世俗的眼,看着我们
袖子里的红尘,上下翻滚
白公素衣鸠杖,脸上的烟火若隐若现
沿着石阶,深入唐诗的腹部
一曲《琵琶行》,将众人灌醉
少傅墓前,左三圈,右三圈
体内所有的桃花在一瞬绽放,袍子里风声一片
马东旭,出生于豫东,有诗文散见《大河报》、《现代生活报》、《京九晚报》、《漯河日报》、《大河》、《东京文学》、《诗选刊》、《牡丹》、《江门文艺》、《当代职校生》、《黄河诗报》及香港、美国、澳大利亚、卢森堡、加拿大等海外华文期刊,入选《中国打工诗歌精选》、《汶川地震诗歌漫谈》、《中国当代诗库》(诗刊社编)等多种公开选本。疼痛:而我拒绝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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