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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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
傅雷(1908年4月7日-1966年9月3日),字怒安,号怒庵,江苏省南汇县(现上海市浦东新区)人,中国翻译家、作家、教育家、美术评论家。早年留学法国巴黎大学。他翻译了大量的法文作品,其中包括巴尔扎克、罗曼·罗兰、伏尔泰等名家著作。文革当中,被红卫兵逼于家中自缢而死。
傅雷一生嫉恶如仇,其翻译作品也是多以揭露社会弊病、描述人物奋斗抗争为主,比如《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约翰·克里斯朵夫》等。傅雷对其子家教极严,而又父爱至深,其家书后由傅敏整理成《傅雷家书》,至今影响深远、广为流传。傅雷有两子傅聪、傅敏,傅聪为世界范围内享有盛誉的钢琴家,傅敏为英语教师。
生平
早年留学
1908年4月7日,傅雷生于中国江苏省南汇县傅家宅(今上海市浦东新区航头镇王楼村五组)。1912年时其父傅鹏飞因冤狱病故,由母亲抚养成人。1920年(12岁)考入上海南洋公学附属小学,次年考入上海徐汇公学,1924年因批评宗教而被开除,同年考入上海大同大学附属中学。1925年参加五卅运动,1926年,参加反学阀运动。秋后考入上海持志大学读一年级。1928年,傅雷留学法国巴黎大学,学习艺术理论。开始受罗曼·罗兰影响,热爱音乐。
教学生涯
1931年,傅雷回国任教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现南京艺术学院),任校办公室主任,兼教美术史及法文,致力于法国文学的翻译与介绍工作。次年与庞薰琹和倪贻德结成“决澜社”。中日战争时期,留在上海,此后参加中国民主促进会,曾发表亲美言论。抗战期间,他也曾应滕固之邀在迁往昆明的国立艺专短期任教,后离职。吴冠中对此有一番解释:“这时候,滕固校长宣布,请来了傅雷先生当教务长,大家感到十分欣喜,因为都对傅雷很崇敬。傅雷先生从上海转道香港来到昆明,实在很不容易,他是下了决心来办好惟一的国立高等艺术学府的吧!他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对教师要甄别,不合格的要解聘;二是对学生要重新考试编级。当时教师多,学生杂,从某一角度看,也近乎战时收容所。但滕校长不能同意傅雷的主张,傅便又返回上海去了。师生中公开在传告傅雷离校的这一原因,我当时是学生,不能断言情况是否完全确切,但傅雷先生确实并未上任视事便回去了,大家觉得非常惋惜。”(吴冠中《烽火艺程·出了象牙之塔》) 郑重《林风眠传》中则记载:“此时教务主任空缺,滕固聘傅雷为教务主任。傅雷不受学生欢迎,加之与滕固的意见不合,到任月余就辞职离校了。” 朱德群说:“滕固请了翻译法国文学的大翻译家傅雷当教务主任。我们都很爱读傅雷翻译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对他本有崇敬之情,可是他在一次讲话中把他的好友刘海粟说成是大师,我们当时认为刘是‘海派’,专业水准不高,根本称不上大师,就对傅雷心生反感了。” 后来,钱锺书曾邀请他去清华任教,傅雷表示,愿在清华教美术史,不愿在清华教法语,清华没有美术史教席,故未成。1949年之后,曾任上海市政协委员、中国作协上海分会理事及书记处书记等职。傅雷学养精深,对美术及音乐理论与欣赏等方面有很高的造诣。
陷入政治旋涡
1958年,在上海“反右补课”中,傅被上海市作协划为戴帽“右派分子”。上海市中共领导柯庆施执意要划傅雷为右派,时任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上海作协党组书记周而复则认为傅雷属于“可划可不划”的范围,恰逢周扬赴上海听取意见,柯庆施同意了周而复、周扬的意见,事后上海市中共委员会派柯灵通知傅雷该消息。但正当傅雷做了检讨,准备放下包袱时,阴谋家柯庆施却变卦拍板把傅雷定为“右派”[1]。
1958年12月,留学波兰的傅雷长子傅聪坐飞机出逃英国。此后,傅雷闭门不出。1961年9月,傅雷“摘掉帽子”。1966年8月底,文革初期,傅雷遭到红卫兵抄家,受到连续四天三夜批斗,罚跪、戴高帽等各种形式的凌辱,被搜出所谓“反党罪证”(一面小镜子和一张褪色的蒋介石旧画报)。9月3日上午,女佣周菊娣发现傅雷夫妇已在江苏路284弄5号住所“疾风迅雨楼”双双系在窗框上自缢而亡,傅雷享年58岁[2][3],而服毒自杀之说实为保姆误传。傅聪收到父亲的最后赠言是:“第一做人,第二做艺术家,第三做音乐家,最后才是钢琴家。”
其死后骨灰原被安葬于永安公墓,后归并到万国公墓,之后由于文化大革命时期红卫兵的破坏后遗失。幸有一陌生女子原为傅雷作品的爱好者,故私藏其骨灰盒,幸免遭毁[4]。该女子名为江小燕,为基督徒,后在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工作,1994年退休[5]。
2013年10月27日傅雷及夫人朱梅馥骨灰由龙华烈士陵园迁葬于上海浦东福寿园海港陵园的如茵园内。墓碑上题有傅雷名言:“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
昭雪平反
1979年4月,由上海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主办傅雷朱梅馥追悼会,柯灵致悼词,宣布1958年划为右派分子是错误的,应予改正;文革中所受诬陷迫害,一律平反昭雪,彻底恢复政治名誉。骨灰移葬上海革命烈士公墓。
傅雷与傅聪
傅聪是傅雷的长子,也是知名的钢琴家,傅雷是个身教言教并重的权威式家长,与当时颇算开明的家长教育格格不入,傅雷甚至会对傅聪施以暴力教育,让傅聪在儿时和求学时苦不堪言,身上经常带着不只一处二处的伤痕去学校上课。据傅聪的回忆,在傅聪约十岁时,当时他已正式学琴约三年。傅聪在傅宅楼下琴房练琴,傅雷在楼上翻译《高老头》,只要没听见琴声,或是琴声错误,傅雷马上下楼痛揍傅聪,甚至把傅聪的头抓向墙壁撞!长大以后,傅聪去欧洲留学,收到父亲傅雷亲笔写的家书,傅雷在家书中对傅聪幼时的暴力教育感到后悔,希望儿子(傅聪)能原谅他。傅聪其实心里深深明白当时的暴力教育只是为了要磨砺他,所以原谅了父亲傅雷,父子和好如初。
评论
傅雷的译作多为法国文豪巴尔扎克和罗曼·罗兰的名著。15卷《傅雷译文集》,共五百多万字,是中国翻译史上空前的巨著。此外,傅雷还是一位杰出的美术批评家[6]。24岁的他就译出了《罗丹艺术论》这样不朽的名著。26岁的傅雷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讲课时,写出了《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文章不仅分析了一些绘画、雕塑名作,更触及了哲学、文学、音乐、社会经济和历史背景等等,足见其知识之渊博,多艺兼通。在《贝多芬传》里,傅雷以一位音乐鉴赏家的角度用“自己的笔与贝多芬心灵相通,在与命运的搏斗中彼此呼应”[7]。其翻译的作品强调“神似”,即“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8],认为“理想的译文仿佛是原作者的中文写作”,并要求文字“译文必须为纯粹的中文,无生硬拗口的毛病”[9]。(此即翻译三原则:“信”、“达”、“雅”,也就是“让阅读者信服”、“文笔要练达而流畅”和“字句要通俗而文雅,但忌粗俗之字句”。)
主要著作
译作
巴尔扎克
- 《亚尔培萨伐尤》,上海骆驼书店,1946年,1949年;
- 《欧也妮·葛朗台》,三联书店出版,上海,1949年;
- 《高老头》,骆驼书店,1946年;三联书店,上海,1950年。
- 《贝姨》,平明出版社,上海,1951年,1954年;
- 《邦斯舅舅》,平明出版社,上海,1952年,1953年;
- 《夏倍上校》,平明出版社,上海,1954年;
- 《于絮尔·弥罗埃》,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56年,1958年;
- 《搅水女人》,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62年,1979年;
- 《都尔的本堂神甫》、《比哀兰德》,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
- 《幻灭》,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78年;
- 《妇女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长沙,1987年;
- 《赛查·皮罗多盛衰记》,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78年,1989年;
- 《巴尔扎克全集》(第五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私人生活场景5),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6年);
- 《巴尔扎克全集》(第六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外省生活场景1),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6年);
- 《巴尔扎克全集》(第七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外省生活场景2),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6年);
- 《巴尔扎克全集》(第十一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巴黎生活场景21),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8年 );
- 《巴尔扎克全集》(第十三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外省生活场景4),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8年);
- 《巴尔扎克全集》(第十四卷:人间喜剧:风俗研究,外省生活场景5),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89年);
梅里美
罗曼·罗兰
- 《约翰·克里斯朵夫》,商务印书馆,上海,第1卷1937年;第2~4卷,1941年。平明出版社,重译本第1册,1951年;第2~4册,1953年。
- 《贝多芬传》,刊于《译报》1934年第1期;重译本:上海骆驼书店,1946年,附《贝多芬的作品及其精神》一文。
- 《米开朗基罗传》,商务印书馆,1935年。
- 《托尔斯泰传》,商务印书馆,1935年。
- 《论莫扎特》,刊于《外国名作曲家研究》第2集。
伏尔泰
丹纳
- 《艺术哲学》,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
莫罗阿
- 《人生五大问题》,商务印书馆,1936年
- 《恋爱与牺牲》,商务印书馆,1936年
- 《服尔德传》,商务印书馆,1936年
其他译作
- 《圣扬乔而夫的传说》,《华胥社文艺论集》1930年
- 丹纳《艺术论》第1编第1章,《华胥社文艺论集》
- 屠格涅夫等散文诗四首,《艺术旬刊》,1932年10月至1933年1月
- George Lecomte《世纪病》,1932年《晨报》
- 《高尔基文学生涯四十周年》、《精神被威胁了》和《一个意想不到的美国》,1932年
- 拉洛倏夫谷格言二十六则;1932年
- 斐列浦·苏卜《夏洛外传》,“自己出版社”,1933年
- 幸福之路(罗素)
创作
- 短篇小说《梦中》,1926年1月《北新周刊》第13、14期。
- 短篇小说《回忆的一幕》,1927年1月《小说世界》第15卷第4期
- 《法行通信》15篇,1928年《贡献旬刊》第1、2卷各期。
- 《塞尚》,1930年10月《东方杂志》第27卷,第19号
- 《薰琹的梦》,《艺术旬刊》第1卷第3期,1932年。
- 《现代法国文艺思潮》、《研究文学史的新趋向》、《乔治·萧伯纳评传》、《从“工部局中国音乐会”说到中国音乐与戏剧底前途》、《现代青年的烦闷》,《时事新报》“星期学灯”专栏,1932年10月至次年5月
- 《现代中国艺术之恐慌》、《文学对于外界现实底追求》等文章四篇,《艺术旬刊》,1932年;
- 《雨果的少年时代》,《中法大学月刊》第8卷第2期,1935年12月
- 《论张爱玲小说》,《万象》5月号,1944年
- 《所谓反美亲苏》,《观察》第2卷第24期,1947年
- 《独一无二的艺术家莫扎特》,1956年《文艺报》第14期
- 《与傅聪谈音乐》,连载于《文汇报》,1956年。
- 《评<春种秋收>》,1957年《文艺月报》1月号。
- 《闲话新年》,《文汇报》,1957年1月1日。
- 《翻译经验点滴》,《文艺报》第10期,1957年
- 《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香港三联书店,1985年。
整理作品
- 《傅雷家书》
参考文献
- ^ 散木. 陈铭枢、张奚若说毛泽东“好大喜功”. 同舟共进. 2008-05-15 [2009-06-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8-07-20) (中文(简体)).
- ^ 《傅雷家书》傅敏:“傅雷是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心灵,他同样不能违反自己的逻辑,不能忍受自己的思想被霸占,更不能让自己的灵魂被否定,所以他选择了死。”,1981-4-26
- ^ 谢泳. 《中国现代知识份子的困境》. 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2008年: 30页、54页. ISBN 9789862210253 (中文(繁体)).
- ^ 魏绍昌. 晚淸四大小说家. 台湾商务印书馆. 1993年: 第100页. ISBN 9789570507324 (中文(繁体)).
- ^ 余开伟. 我为什么收藏傅雷的骨灰?. 1998年 (中文(简体)).
- ^ 杨绛 《傅译传记五种》,北京三联书店,1983年,“在上海的时候,我们曾经陪傅雷招待一位法国朋友,钟书注意到傅雷名片背面的一行法文:Critique d'Art(美术批评家)。他对美术批评始终很有兴趣。”
- ^ 《名人传》之《贝多芬传》译者序 一九四二年三月
- ^ 彭镜禧. 《细说莎士比亚论文集》. 国立台湾大学出版中心. : XIII. ISBN 9789570180077 (中文(简体)).
- ^ 叶子南. 《高级英汉翻译理论与实践》.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1年: 149页. ISBN 9787302048060 (中文(简体)).
外部链接
- 狄马:二闲堂文库─傅雷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