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艺术 | 为人不识张伯驹,踏遍故宫也枉然
Original 朗博、肖勇军等 呓艺术 2018-03-15
故宫博物院筹备甚久的“张伯驹捐献文物精品展”或将在2018年春季展出。故宫博物院共计收藏有张伯驹《丛碧书画录》著录的古代书画22件,几乎件件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璀璨明珠。
一代藏家的文人风骨……
本文作者:朗博、肖勇军 等
栏目主编:李昱坤
“要研究中国历史,那么请到日本去。”中国人这么说,也是无奈的。
因为,日本1000多大小博物馆,共收藏中国历代文物近200万件,仅东京国立博物馆一家,就藏有中国文物珍品9万余件。
中国书圣王羲之的珍品真品的摹拓本,诸如《妹至帖》、《定武兰亭序》、《十七帖》、《集王圣教序》全都在日本。
看到这里,国人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过庆幸的是我们手里还是留下几件书画的国宝。这就要感谢一个人,他叫张伯驹,中国第一收藏家。
说他是中国收藏界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高峰,一点也不过分。
成为收藏家就是要有钱和有文化
年轻的张伯驹可是巨有钱! 他的父亲是清末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张镇芳,开了中国最早的官商合办的盐业银行,是当时中国的四大银行之一。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他不用考虑的通过学习谋求个功名,从小就可以发展自己的爱好--------诗词歌赋、戏曲书法。
17岁的他,觉得混仕途没有意思,就丢掉袁世凯给他的“陆军混成模范团”旅长的职位,回家专注自己的爱好。
家庭出身决定一个人的高度,这在张伯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家里什么事都不管,出去做官也不干,唉,随他吧。”其母哀叹。
其父怕他玩物丧志,强行安排他去自己银行挂职。 因为盐业银行的政治背景,清廷的大批文玩都抵押在这里,张伯驹在此上班,挣钱的方法没有学到,但对古玩字画深有研究,见多识广造就了他日后超乎寻常的鉴赏眼光。
也是从这开始,倚靠盐业银行的背景,张伯驹开始步入中国收藏界。
由于出手大方,张伯驹在京沪的古玩界名声很大。 一身长衫,相貌儒雅清秀,低调沉稳,出手豪阔,文化底蕴深厚,满身的艺术细胞,再加上家世显赫,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是个女人都爱。
名列民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张伯驹
不过张伯驹与别的富二代不同是,视金钱如粪土,为了收藏不惜倾家荡产。张伯驹曾说“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
他的话是有由头的,这还要从当时日本人抢购中国文物说起。
流失的《夜照白图》
1936年,一件事情震动了中国的文化艺术界,舆情哗然,张伯驹痛心不已。
《夜照白图》被溥儒仅以一万大洋转卖到了日本人手里。
唐代韩干的《照夜白图》
夜照白是唐玄宗御马,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这幅画为什么是“国宝”,因为图上有南唐后主李煜、美术史家张彦远、宋朝米芾等人题字。
这是我国第一部流传有绪的名迹。
韩幹《照夜白图》上张彦远的亲笔鉴题
古人在收藏字画时候,都要在画上留下自己的墨迹和印章,表示曾经拥有这幅画。 此画从唐朝到民国被收藏的历史脉络清晰,巨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号称无价之宝。
张伯驹听说后,心立即请求北平行政长官宋哲元追回此画。 宋哲元派的人稀里糊涂,也不把这当回事,结果图流到了海外。
张伯驹久久不能释怀,便立志“予所收蓄,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
他还知道溥儒准备出售西晋陆机的《平复帖》,为了避免重蹈的覆辙,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收藏这一珍品。这就是中华收藏界尊为“中华第一帖”的《平复帖》。
三购《平复帖》
西晋 陆机《平复帖》 故宫博物院馆藏
《平复帖》为西晋大文人陆机手书真迹,距今已有近1700年,比王羲之的手迹还早七八十年,是现今传世墨迹中的“开篇鼻祖”。它长不足一尺,只有9行字,却盖满了历代名家的收藏章记,朱印累累,满纸生辉,被收藏界尊为 “中华第一帖”。帖右侧前隔水黄绢的绢签上的痩金体“晋陆机平复帖”六个字是宋徽宗赵佶所题。
此贴只有巴掌大,共80字,按现在市值估算近20亿,真是一字千万金。
此帖历史最古老,是西晋朝陆机写给朋友的信件,谈到另一友人的病情有“恐难平复”之句,故被后人尊称为《平复帖》。 它体现出书法由隶变草、从章草向今草过渡的原生态,具有珍贵学术价值,号称“镇国之宝”。
乾隆时期,乾隆母亲钮钴禄氏得到《平复帖》据为己有,乾隆虽也想占有,只能作罢。 太后辞世,将这一古帖赠与儿子永睲,传至溥儒。
这”皇孙“溥儒当时是北方画家的代表,与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 作为一名中国艺术家,溥儒心向日本,毕竟日本扶植溥仪建立”满洲国“,他曾以3万大洋将《聚猿图》卖与日本人,又1万大洋转卖《照夜白》给日本人,很难说其中没有政治目的。
张伯驹一定要把这《平复帖》留在中国,也因此倍遭磨难。
第一次,张请古斋老板韩某向溥儒表示,愿收购此帖,溥儒开口 20万大洋。 20万大洋,在当时相当于普通公务员三百年的收入,显然溥儒想以高价吓退张伯驹。
《平复帖》中骑缝为为宋徽宗的双龙小玺
下骑缝为“宣龢”连珠印
第二次,张伯驹又请张大千出面向溥儒求购,愿以6万大洋求让,但溥仍然要价20万,未成。
1938年1月28日,张伯驹由天津回北平过年,在火车上与故宫博物院院长傅增湘相遇。 傅增湘告诉张伯驹,溥太夫人去世了,溥儒办丧事急需用款。
于是,张伯驹就准备借溥儒一万大洋,条件是以《平复贴》作抵押。 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傅增湘就把《平复帖》抱来了,说要价4大洋,张伯驹立刻买下。
张伯驹才把《平复帖》拿到手里,有人就找到了溥儒,愿意以20万大洋求购,无奈晚了一步。
张伯驹识
日本人然后派人找到张伯驹愿以20万求购,如果真是这样,张伯驹翻手就可以白得16万。但张伯驹断然拒绝,说:“黄金易得,绝品难求。”
张伯驹当时写到:“在昔欲阻《照夜白图》出国而未能,此则终了夙愿,亦吾生之一大事。而沅叔先生之功(傅增湘),则为更不可泯没者也。”宝物是收藏了,夙愿已了,却因此给自己埋了个“雷”。
《平复帖》唐人题签与宋徽宗泥金题签
平复帖引来的绑架案
1941年6月6日,一条新闻轰动了上海滩:文物收藏家、民国盐业银行的总稽核兼常任董事张伯驹被绑架了!下落不明!
6月5日,张伯驹准备去银行上班,汽车刚出弄堂口,路旁突然冲出三名手持短枪的黑衣人,将车强行拦住,拖出司机,将张伯驹挟持而去。
张伯驹的妻子潘素接到电话,要赎金300万元。 潘素立刻跑到了孙曜东面前哭诉。孙曜东是张伯驹的把兄弟,他的可是伪政府财物总长兼特务总管周佛海的机要秘书。孙一调查,绑架案的背景真不简单,居然有76号的影子。
在上海的极司非尔路中段的76号一座花园洋房,设有日伪特工总部,76号背后其实就是日本军方。
孙耀东只能将此事向周佛海汇报,听后,周佛海皱着眉头说:“简直胡闹!叫76号赶紧把此事了掉!”
76号的特务接到周的命令,才知道惹上了大麻烦,不到羊肉反惹腥臊。就转让了“肉票”,把张伯驹交给了别的绑匪,关在上海郊区的一家农户家。绑匪也深知张伯驹的背景,没有难为他,耐心的与张家讨价还价,并允许妻子潘素来看望他。
张伯驹对前来探望妻子说:“家里那些字画千万不能动,尤其是《平复帖》。万一将国宝流到洋人手里,我张伯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经过八个月讨价还价,绑票从300万讲到40万,除了字画,张妻把能卖的东西都卖干净了,凑足了40万元送了过去。张伯驹回到家中,立刻携妻回北平后,一病三个月。
病好之后,张伯驹把包括《平复帖》在内的所有字画一一缝入衣被里,与家人一同逃往西安,一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当时西安没有被日本占领,中华第一帖得以保存下来。
第一古画《游春图》
1946年,张伯驹得知马霁川要《游春图》卖给外国人的消息后,提出要收购《游春图》。如果说《平复帖》的收得是终了张伯驹一个宿愿,那么购藏《游春图》则是他最为振奋的事情。
隋代 展子虔《游春图》 故宫博物院馆藏
《游春图》为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画面题签为宋徽宗所书。因此,自宣和以迄元明清,流传有绪。又证以敦煌石室,六朝壁画山水,与此卷画法相同。此画民国初为北京古董商人马霁川所得。张伯驹得知后,立刻前往探询。不料,马霁川要价八百两黄金。对于这样珍贵的文物,张伯驹认为不宜私人收藏,更不能使其流失海外,应归故宫博物院。于是找到当时留守北京的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表示故宫应该将此画买下。而得到马衡的回复是“故宫博物院经费困难,难以周转。”无奈之下,张伯驹自己去找马霁川,向他讲了此卷流传历史及其重要价值,并警告:“此卷不能出境,以免流失海外。”马霁川此时并不一定听张伯驹的,但也心存顾虑,不敢轻易让出此卷。后经张伯驹的好友墨宝斋主人马宝山出面洽商,最终以二百两黄金谈定。
马霁川知道张伯驹有“永存国宝于吾土”的志向,提出800两黄金的高价。张伯驹当时已负债累累,无力筹措,无奈之下火速通知故宫博物院,建议院方致函古玩商会,不准此卷出境。可故宫博物院因经费不足,无力收购。张伯驹只好先赶往北平,将此事公之于众。
《游春图》一事闹得满城风雨,马霁川不敢卖给洋人,于是,同意“降价”让给张伯驹。
但1945年的张伯驹屡收宋元巨迹,手头拮据,哪里还有这二百两黄金。情急之下,只好忍痛将弓弦胡同原购李莲英的一处占地十三亩的房院出售,凑足二百二十两黄金。
为什么是二百二十两?是因为在交易过程中,马霁川借口黄金成色不对,又追加二十两黄金。但金额依然不够。最后,画卷还是归张伯驹所有,剩下的金额分期再付。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也没有再支付。
虽说降价,《游春图》要价220两黄金。 为了凑足这些黄金张伯驹变卖了自己的宅院,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这是李莲英的旧宅,占地15亩,要是搁到现在,光拆迁费就得一个亿,地皮价值上百个亿!
右上角印章——“太上皇帝之宝”
张伯驹将卖得220两黄金去找马霁川购画,不料马霁川借口张伯驹的金子成色不好,需“追加20两”。当时,张伯驹无奈只好卖掉了夫人的首饰,凑足20两黄金,交给了马霁川。
张伯驹穷尽家产,保存了中国一批名古画字帖,经张伯驹之手收藏的中国历代顶级书画名迹,仅在册收录的就有118件之多。在动荡的年代,中国一批瑰宝能够得以保存下来,全都归于张伯驹。
解放以后的1952年,他将《平复帖》《游春图》等八件顶级的国宝全部捐献给了故宫和吉林博物馆,件件价值数以亿计。最后连国家给的20万元奖励也不要,换来了一纸褒奖令。
晚年如此不堪
一次,张伯驹看上了一幅古画,痴心不改意欲得之,可却是囊中羞涩。此时,他虽担任了众多理事、委员之类的职务,但工资只能应付日常开支。妻子潘素考虑家庭开销紧张,没有答应。 张伯驹索性躺倒在地,任潘素劝哄,也不起来。
无奈,潘素只能答应说将不多的最后首饰再次卖掉,换钱买画。听到此话,张伯驹才翻身爬起,用手拍拍沾在身上的泥土,自己心满意足的回屋睡觉去了。
徐邦达与张伯驹
恐怕年青的张伯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晚年竟然为钱如此不堪。
后来,因为历史原因,遭受到了不公正的批斗,不平等的待遇,因无工作、无户口,只能写字卖画、亲友接济度日。
1980年,张伯驹恢复名誉,但他一贫如洗,友人见他西郊莫斯科餐厅,点两片面包,吃完一片,另一片取腐乳如黄油细细涂抹,然后小手绢一方,四角包好扎起,提着缓缓隐去......
1982年2月,因“不够级别”而进不了单人病房,只好躺在医院的集体病房,离开了人间。
张伯驹喜收藏,所藏法书名画甚众,多为旷世绝品。新中国成立后,他将藏品捐献给国家,这些藏品大部分入藏故宫博物院。如晋代陆机《平复帖》是我国传世文物中最早的一件名人手迹;隋代展子虔《游春图》为传世最早的一幅独立山水画。其余如唐代杜牧《张好好诗》、唐代李白《上阳台帖》、宋代黄庭坚《诸上座帖》、宋代赵佶《雪江归棹图》等,都是我国艺术史上的重要文物。这其中,陆机《平复帖》、唐代杜牧《张好好诗》、宋代范仲淹《道服赞》、宋代黄庭坚《诸上座帖》等8件古代法书精品是1956年由张伯驹、潘素夫妇捐赠国家的,国家文物局后调拨故宫博物院;隋·展子虔《游春图》、宋代赵佶《雪江归棹图》、明代唐寅《王蜀宫妓图》等是张伯驹让与国家,国家文物局收购后陆续调拨故宫博物院的;唐·李白《上阳台帖》则系张伯驹赠与毛泽东主席,1958年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办公室将其调拨故宫博物院。另外,故宫博物院还于1959年购买了张伯驹曾收藏的宋·赵孟坚《行书自书诗》。现在,故宫里面的顶级书画有一半都是张伯驹捐献的。
张伯驹的旷世绝品
近年来,中国古代字画的拍卖市场,动辄拍出数千万甚至过亿元的“天价”。在这些传世珍品演绎的荣耀和财富传奇之外,张伯驹的名字似乎显得遥远而落寞。
有人评价,即使是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故宫博物馆收藏的字画中,无论是艺术价值,还是市场价格,都“罕有能超过1956年张伯驹无偿捐献之物”,“他捐献的任何一件东西,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它的价值,都不为过。”以下是部分张伯驹捐献给故宫博物院的古代书画作品。
1、《平复帖》同上文
2、隋代展子虔《游春图》
张伯驹220两黄金购得
隋代 展子虔《游春图》 故宫博物院馆藏
为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距今1400多年,被认为中国现存最早的一幅画作,历代书画界都将其奉为绝无仅有的极品,有人称它是“国宝中的国宝”。《游春图》画卷长二尺有余,运笔精到,意趣无限,素有“天下第一画卷”的美称。
3、五代南唐董源《潇湘图》
五代南唐 董源《潇湘图》 故宫博物院馆藏
本幅无款印。引首有董其昌行书题记,后隔水有王铎跋,后幅有董其昌跋二则及袁枢跋。钤有明“典礼纪察司印”朱文半方,清卞永誉、安岐、嘉庆、宣统内府等鉴藏印记。
此图经明代董其昌鉴定,认为是董源的真迹。作者以江南的平缓山峦为题材,取平远之景,江上有一轻舟飘来,江边的迎候者纷纷向前。中景坡脚画有大片密林,掩映着几家农舍;坡脚至江水间有数人拉网捕鱼,生机盎然。
董源是隋唐五代时期著名画家,在中国艺术史上影响深远。他的存世真迹极少,目前国内仅有三件,分别收藏于北京故宫、上海博物馆和辽宁省博物馆。这件受损的《潇湘图卷》是故宫收藏的唯一一件董源真迹,属于一级甲等文物,极为珍贵。
2008年5月,正在故宫武英殿书画馆进行的“故宫藏历代书画展”突然闭馆一天,对外宣称是因为内部装修,而真实原因却是因为其中展出的一件国宝级文物——五代董源的《潇湘图卷》原迹,被展柜上部的滴水淋湿,致使受损处裱纸开粘。受损部位正好在画幅核心部位的舟船上。可悲可叹!!!
4、五代 方从义《武夷山放棹图》
五代 方从义《武夷山放棹图》 故宫博物院藏
方从义,字无隅,号方壶,不芒道人,鬼谷山人等,贵溪(今江西贵溪)人。道士,居江西信州(今上饶)龙虎山上清宫。工诗文,善古隶、章草。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米芾父子,后自成一家。所作云山,大笔泼墨,苍润浑厚,取势奇险。生卒年不详。
此图表现福建武夷山勝景。奇峰突起,山下层林断岸,溪涧幽深,一叶轻舟飘流游览。以草书笔法勾勒,兼以淡墨轻染,与常见水墨云山画法不同。全幅布局奇特,得武武夷九曲之险。虽自谓仿巨然笔意,但更多的是方氏自己的风格。本幅右上自识[武夷放棹]隶书四字。左方又题[敬堇签宪周公,近采蘭武夷,放棹九曲,相别一年,令人翘企。因仿巨然笔意图此,奉寄仲宣幸达之。至正已亥冬方壶寓乌石山识]。
钤[方壶清隐]白文印。按已亥为公元一三五九年。曾经清安岐和清内府收藏。《大观录》、《式古堂书画汇考》、《宝迂阁书画录》著录。
5、唐杜牧《张好好诗》
唐 杜牧《张好好诗》故宫博物院藏
美人迟暮,难免令人唏嘘伤感。一千二百年前,唐代诗人杜牧为歌妓张好好挥笔赋诗一首,成为了我们能见到的这位著名诗人留存于世的唯一墨迹。大诗人杜牧留存于世的唯一墨迹——《张好好诗》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张伯驹5000多大洋收之。
《张好好诗》卷由宋徽宗赵佶题名,见于《宣和书谱》卷九,并钤有宋徽宗诸玺印,保存着当时内府装潢式样。后曾递藏于宋代贾似道、明代项元汴、张孝思、清代梁清标等人,乾隆年间入藏内府。1924年,逊帝溥仪将此卷携出宫外,流散于东北。
1950年,琉璃厂论文斋老板靳伯声的弟弟在东北得到此卷,带来北京,转手持往上海。著名大收藏家张伯驹先生得知此消息后,急托墨宝斋马保山先生追寻此卷,以免此卷流失海外。幸得上天眷顾,诗卷寻得,张伯驹先生以重金购回,内心狂喜,每晚睡觉都置于枕边,如此数日,爱不释手。1956年,张伯驹先生将此杜牧所书《张好好诗》卷捐赠政府,珍贵文物重为故宫博物院收藏。
6、宋范仲淹《道服赞》卷
张伯驹花费黄金110多两购得。
宋 范仲淹《道服赞》卷 故宫博物院藏
此帖是范仲淹为同年友人“平海书记许兄”所制道服撰写的一篇赞文,称友人制道服乃“清其意而洁其身”之举。宋代文人士大夫喜与道士交往,“道家者流,衣裳楚楚。君子服之,逍遥是与。”穿着道服,遂成一时风气。此卷行笔清劲瘦硬,结字方正端谨,风骨峭拔,颇具王羲之《乐毅论》遗意。
时人称此帖“文醇笔劲,既美且箴。”据考证此帖作于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年)以前。此赞经《铁网珊瑚》、《清河书画舫》、《清河见闻表》、《式古堂书画汇考》、《平生壮观》、《大观录》、《墨缘汇观》、《石渠宝笈初编》等书著录。刻入明文徵明《停云馆帖》、乾隆朝《三希堂法帖》等法帖。曾经宋范氏义庄,清安岐、清内府,近人张伯驹等收藏。1956年张伯驹先生将其捐献故宫博物院。
7、唐李白的《上阳台帖》
唐 李白《上阳台帖》 故宫博物院馆藏
《上阳台帖》笔势较为豪放、雄浑、又含飘逸之气,倒颇符合李白诗歌风格。引首清高宗弘历楷书题“青莲逸翰”四字,正文右上宋徽宗赵佶瘦金书题签:“ 唐李太白上阳台”一行。后纸有宋徽宗赵佶,元张晏、杜本、欧阳玄、王馀庆、危素、驺鲁,清乾隆皇帝题跋和观款。卷前后及隔水上钤有宋赵孟坚“子固”、“彜斋”、贾似道“秋壑图书”,元“张晏私印”、“欧阳玄印”以及明项元汴,清梁清标、安岐、清内府,近代张伯驹等鉴藏印。
伯驹非常喜爱此帖。李白狂放不羁,开一代浪漫主义的诗风,其书法被诗名所掩。《宣和画谱》载:“白尝作行书,字画尤飘逸。”他的这幅墨迹诗文为:“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太白。”帖面苍劲雄伟之中,见姿媚挺秀,一如李白豪放、俊逸的诗风。真是诗如其人,书亦如其人。
伯驹割爱,通过统战部徐冰同志将此帖转呈毛主席,并在附信中写到:“现将李白仅存于世的书法墨迹《上阳台帖》呈献毛主席,仅供观赏……”
毛主席收到此帖,观赏数日,也十分爱惜,后嘱中共中央办公厅转交故宫博物院珍藏。毛主席亲嘱中办给这位收藏家代写感谢信一封,并附寄一万元人民币。
8、宋黄庭坚《诸上座帖》
北宋 黄庭坚《诸上座帖》 故宫博物院馆藏
北宋黄庭坚书。纸本。草书。此帖系写给其友李任道的信札,内容为介绍五代时金陵禅宗僧文益的语录。笔法圆劲,气势苍浑雄伟,学怀素而有自己风格,为晚年代表作。款署“山谷老人书”,朱文铃“山谷道人”一印。后纸有明吴宽,清梁清标题跋。《清河书画舫》、《庚子销夏记》、《式古堂书画汇考》、《石渠宝岌初编》等二十九部书著录。现藏故宫博物院。
9.赵佶《雪江归棹图卷》
北宋 赵佶《雪江归棹图卷》 故宫博物院馆藏
10、东晋 王羲之 《姨母帖》
东晋 王羲之 《姨母帖》辽宁省博物馆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