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赫斯菲尔德诗27首（原野 译）
期待
留下来吧，我对
切花说。
花儿弯腰
低下了头。
留下来吧，我对蜘蛛说，
蜘蛛逃之夭夭。
留下来吧，叶子。
叶子涨红脸，
为我和自己尴尬。
留下来吧，我对我的身体说。
它像犬一样坐着，
顺从了一会儿，
很快便开始颤抖。
留下来吧，我对大地的
河畔的低谷草地，
化石悬崖，
石灰石和砂岩说道。
大地表情异样
回头顾盼，沉默不语。
留下来吧，我对我的爱说。
每一个都回答，
永远。
The Promise
Stay, I said
to the cut flowers.
They bowed
their heads lower.
Stay, I said to the spider,
who fled.
Stay, leaf.
It reddened,
embarrassed for me and itself.
Stay, I said to my body.
It sat as a dog does,
obedient for a moment,
soon starting to tremble.
Stay, to the earth
of riverine valley meadows,
of fossiled escarpments,
of limestone and sandstone.
It looked back
with a changing expression, in silence.
Stay, I said to my loves.
Each answered,
Always.
目的地
我曾渴望得到某种东西，非常渴望。我却得不到它。
不可补救的拒绝的石头，这世界充满鸟的歌声，
海星和苹果的温柔。
多么平静地说一句“在下一个拐角处右转”
谁都明白，
而且看到事情到达他们应该抵达的目的地。
然而我们却用谜语讲话——
“在寂静处转身”，”把山递给我”。
到头来，我们每个人都点头，假装明白。
我的疑虑
我醒来，疑虑，在你身边，
像窗帘半开。
我穿上疑虑，
像一只杯子
尚未决定是否已掉落。
我吃疑虑，
工作疑虑，
与多疑的朋友去一个犹疑的咖啡馆。
我睡觉的时候，怀疑自己，
像一群山羊
睡在一个突然安静的卡车上。
疑虑，我梦到你，
夜间——
如果不是我们都在里面
是短暂的，无形的，疑问的
那么，何为梦的意义？
左手和右手，
疑虑，你在我的身上，
打篮球，指导我的刀和叉。
左膝和右膝，
我们匆匆赶公共汽车，
要参加的会议，肯定会在我们到来之前结束。
疑虑，我想要
在你身上成长满足，
像一扇双层窗
将顺从置入其隐藏的滑轮和绳索。
我怀疑我是否可以这样做：
你自己的平衡力支配着我的日日夜夜。
像悬挂的旋钮固定
一扇窗户张开的嘴，
你抓住我，
我跪在你面前，抗拒，倔强，
表达这些愤怒的赞美
并禁不住怀疑你是否能听得到。
二月二十九
多余的一天——
就如画里的第五头牛，
从它黑白相间的斑点，
径直看出来，
直截了当地看着你。
多余的一天——
一个偶然，确定无疑:
人造的日历被真实绊倒
像个醉鬼碰到门槛滑倒
太低了，看不见。
多余的一天——
第二杯不加乳酪的黑咖啡。
一通友好却例行公事的电话。
一个寄回家的包裹。
一些额外的工作，不多——
恰好是一天的活儿。
多余的一天——
并非不像
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
一个房间亮了，另一个就不然，
在女人换头巾的一刻
它就变成了另一个。
多余的一天——
和其它的每一天一样不同凡响。
并且还有着
自己的某些慷慨，
仿佛是一封信在写信人死后
越发通俗易懂。
在太空
在太空中
（应两个五年级学生建议的
实验），
一个加拿大宇航员
将毛巾拧出水。
水停留在毛巾上，
纵向
透明的胶囊，
清澈的柱体。
然后开始覆盖他的手，
他的手腕，
停留在他们上面
直到他把它传递给另一条毛巾。
在地球上
有些人看到这些
认识到这种拧，非理性的灵魂。
它是如何不脱离
而且保持密不可分，
在清淳挤拧命运之外，但密不可分——
恐惧渴望愤怒
喜悦刺激
哀悼
湿的东西
它闪光，对我们不离不弃，
除了跌落无处可去。
唯一
在宋朝
两个僧人朋友六十年
看大雁一次次飞过。
他们要去哪里？
一个试探，另一个不能作答。
那一刻，沉默在继续。
没有人会用禅宗公案
去研究他们的友谊。
没有人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有时我在想他们，
忧伤地站在那里，
雁绒缝在秋天的长袍里。
几乎被山之宏伟吞噬，
但却没有。
犹如依稀可闻的
雁叫没有被吞没；
正如我们，我的爱，也不会完全失去。
一个婚礼的祝福
今天，当柿子成熟
今天，当狐狸离开自己的窝走到雪地
今天，当有斑点的鸡蛋释放出鹩歌
今天，当枫树红叶飘落
今天，当窗子信守诺言开放
今天，当火信守诺言而温暖
今天，当你爱的人已经死去
或者你从未见过的人已经死去
今天，当你爱的人已经出生
或者你会不邂逅的人已经出生
今天，当雨跳到等待他们的干渴的根
今天，当星光弯向饥饿疲惫者的屋顶
今天，当有人久久坐在他挥之不去的忧伤里
今天，当有人步入她的第一个拥抱的热烈中
今天，让这光祝福你们
和这些朋友们一道，让它保佑你们
让雪香、薰衣草祝福你们
让今天的婚礼誓言保持其广泛和完整
言语和沉默，让它惊喜在你们的耳中
睡去与醒来，让它展现在你们的眼前
让它的猛烈和温柔拥抱你们
让它的浩瀚在你们所有的日子展露无遗
赞美绿叶
没有哲学，
悲剧，
和历史，
一只灰色的松鼠
看起来
忙得不可开交。
轻若灵魂
从博斯（1）的油画
释出，
上面的绿
和红已脱落。
他爬上一棵
有同样历史的树。
他的心更加努力。
注：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英语发音：/ˌhaɪ.əˈrɒnɨməs ˈbɒʃ/；荷蘭語：Jheronimus Bosch），原名耶罗恩·安东尼松·范·阿肯（Jeroen Anthoniszoon van Aken；荷蘭語：jeˈɾoːnimʏs vɑn ˈaːkə(n)），另名耶罗恩·博斯（Jeroen Bosch）；西元1450年－西元1516年八月）是一位十五至十六世紀的多產荷蘭畫家。他多數的畫作多在描繪罪惡與人類道德的沉淪。博斯以惡魔、半人半獸甚至是機械的形象來表現人的邪惡。他的圖畫複雜，有高度的原創性、想像力，並大量使用各式的象徵與符號，其中有些甚至在他的時代中也非常晦澀難解。博斯被認為是20世紀的超現實主義的啟發者之一。
我的物种
即使
一只紫色的小洋蓟
煮后
在自己苦味
和暗色
汤水里也
变得温柔，
变得温柔而甜美
耐心，我认为，
我的物种
不断测试多刺的叶子
多刺的心
纪念品
我想
带走什么东西
但即使是一把椅子
也太笨
太沉重了
油漆脱落
在一个手提箱
铰链的声音出卖盗窃
奶酪不能长留
衣服夹子
没有它的环境
将变得平庸
巨大的雷声在别处滚动
伞在出售
但在沙漠中你要的是浸泡湿透的感觉
“请勿打扰牌”已经破烂
我有很多次
在一些咖啡馆带走小糖包
所以，在土耳其的时候
我会让我的咖啡与中国混合加糖，
在意大利记住立陶宛的糕点
但咖啡在哪里
左手右手无用
膝盖嗒嗒作响
心终于平静
因为英雄们在电影结束时
静静地在阳光下眯缝着眼睛
无论如何，你不能打着雨伞
在晒衣夹下他会挂什么呢
问题
你试图解决一个问题。
你肯定做了一半，
也许更多。
你取了一些盐，一些明矾，
并把它放入问题里。
于是它的颜色从黄色变成皇家蓝色。
你打个皇家蓝的结系到问题上，
就像系在秘鲁彩色字串奇普上一样。
你走进问题的酒窖，
它的跳蚤市场，露天市场。
在那些小巷里有海绵和甜食，
珠宝，香料，和梳子，
你思考那个货摊，那个南瓜或香水，是你的。
你走进问题的钢琴。
你选择了三把钥匙。
一个肯定可以打开问题之门，
只是你要知道：
窘境是食用还是医疗，
是推理或者悲伤的问题？
现在它在回头看你
用一双年轻疑惑，明亮的狗眼睛。
她的全身都是为“抛出取回"游戏而成就，
狗想取悦于人。
只要她能确定哪个方向，
什么东西，这个谜是那种气味，
问题的轨道是圆形还是椭圆形，
它是以磅-英尺，还是记忆，或者肉来测量。
热
我的马，她在热的时候，
就会沿着栅栏走上几小时，
把脚上的不耐烦
踩到土地里。
千里无壮马，我会告诉她，
劝她放弃。
她会张大鼻孔，
在风中筛选消息，又要行动，
她的腹部因为汗水变黑，
然后她在门边停留片刻，等待着
看到我会怎样做。
哦，我知道
她是怎样想的，很容易
意识到自己宽阔的欲望中：
走过来站在牧场上
看它如何演绎出来。
伸出一只手，一桶料——
分散一分钟的激情
我力所能及最多的给予。
然后她会回到灼烤她的事情：
栅栏，栅栏，
那样希望我会看见，让她自由。
于是我会羡慕她，
是如此不确定
对热，和需求，以及用什么来
满足我们的希望——
只有一个缺口
可以打开一匹马的宽度，
其余的自己会迎刃而解。
当然，当然，我知道，
是谁拥有桶
和缰绳的威力——
她会恳求我，小心翼翼地，
离开，正如生命一样短暂。
而欲望，欲望却很长。
我的骨骼
我的骨骼，
你曾历经疼痛
随之越长越大
现在，
年复一年
却不知不觉越来越小，
越来越轻，
被你自己的浓缩
所吸收。
我跳舞，
你也跳。
你受伤，
我.
所以躺下来，
步行，
爬乏人的楼梯。
你的下颚。我的面包。
总有一天你，
你的所剩，
将从这段婚姻中削去。
角腕骨，
胸腔破裂的竖琴，
粗钝的鞋跟，
开颅的碗骨，
双盘——骨盆
你们每个都要离开我，
最后安宁。
我知道多少你的白昼，
多少你的夜晚？
我一生拥有你
把握在我的手里
却以为双手空空？
你将我的一生
掌握在你的手心上
像一个新母亲抱着
她自己没有包上毯子的孩子，
毫无顾忌。
不可名状的心
那只陪我
三天的蟋蟀声
沉寂下来
我不知道在哪里。
世上有诸多如此的
生命我都一无所知。
即使连我自己的亦如此。现在它
通过我的手指移向你的手指
没有任何语言
可以言表其心。
山下的小河上，
一条小船漂远
而河下
那条鱼，那条大鱼
那条在船上的人为之而来的鱼，
在隐影里游动。
也许蟋蟀还在，在鱼腹中。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已经寻找了所有其它地方
寻找我失去的同伴。
从这里看阴影微小，
而鱼巨大。
一段段山脉之后，
仍然是那些老画家们
找个地方，在那里
其中两人可以一起散步，肩并着肩。
Unnameable Heart
The cricket who
kept me company three days
has fallen silent
I don't know where.
There are so many
lives of which I know nothing.
Even my own. It moves now
through my fingers toward yours
and I know nothing
I can say that will name its heart.
A boat drifts far out
on the river below the mountains,
and below it
the fish, the great fish
that the one in the boat has come for,
swims in the shadow.
Perhaps the cricket is there, inside the fish.
Stranger things have happened.
I have looked everywhere else
for my lost companion.
From here the shadow looks small,
but to the fish it is huge.
Range after range of mountains,
and still the old painters
found a place
where two could walk together, side by side.
~ Jane Hirshfield
from Lives of the Heart
王国
有时
心脏
走出来站在身后
审视着身体，
审视着心灵，
象一个狮子
静静地注视
这个不完全的自己，
也不完全的他人，
影移草动。
小心翼翼，却又兴致勃勃地，
思考它的王国。
然后看到
所有既将发生之事，
心脏再次进入 ——
饥饿进入，悲伤进入，
最后进入的是失去一切。
要知道，如果没有其它的，
它曾经拥有什么
厨艺
每天晚上你回家时你的手握有五大洲：
大蒜，橄榄油，红花，茴香，香菜，茶叶，
你的指甲因马郁兰和百里香而变黑。
西葫芦的肉有时仿佛像一块鱼排，
切成整齐的鱼片，或擦盐茄子
产生的不是苦水，而是黑暗的秘密。
你把所有的东西切成小丁。
没有核，没有芯，没有籽的是神圣的：你切
几小时洋葱不流泪，
切成薄薄透明片，红色的
在你眼前伸展象缤纷落英;
你切葱花从白到绿，
你切萝卜，苹果，西兰花，橘子，西洋菜，
生菜，你把你的手指也切了，你切呀，切
超出那些东西的心脏，那里
再也没有什么留下，你把那里也切了，在菜板上
成功得分，留下你的印记，
当你离开时
你的脚下烂得如奶油面团。
像两个负数乘以雨
躺下来，你是平的。
站起来，你则不然。
我希望我的命运富于人性。
像香水
不选择它行进的方向，
不能被修直或曲弯，放弃或留存。
是，不是，或者
--一天，一条生命，磕绊滑过它们，
剥下第三层皮肤，
剥下第四层。
而鞋子的逻辑最后变得简单，
动物的问题，划痕。
旧鞋，老路
问题不断翻新。
象两个负数乘以雨
变成橙子和橄榄。
我的生命曾三次打开
我的生命曾三次打开。
一次，进入了黑暗雨中。
一次，进入体内随时承载的并且
开始记起每次进入时爱的行为。
一次，火掌控一切。
这三次并非不同。
你会，或许不会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而我的窗外的枫树一整天都在卸下叶片
象一个女人爱上了冬季，而脱下彩绸。
我们的所知也并非不同。
有一扇门。敞开着。然后又被关闭。但一缕光
留下来，像扔在地板上一块不能阅读纸张，
或者是雪在三月放生的一桢红叶。
曾是一首情诗
它曾经是一首情诗，
那时腰臀还未增厚，呼吸还未变短，
那时它还没有发现自己
困惑并有些尴尬地
坐在一辆停车的挡泥板上，
人来人往，却无人光顾它一眼。
它记得自己打扮得象参加盛大聚会。
它记得精心挑选了这双鞋子，
这条围巾或领带。曾有一次，用啤酒早餐，
两只脚在河里漂流
另一个人的脚就在旁边。
它曾一度假装害羞，然后真的害羞起来，
它低下头，让头发向前滑落，
所以眼睛可以掩藏起来。激昂地谈论历史，艺术。
这首诗，当时很可爱。
颌下，皮肤没有褶皱松软。
膝后，没有黄色的脂肪垫。
早晨它知道的事情，夜幕降临时依然确信。
胸有成竹的信心让它眉飞色舞和神采飞扬。
渴望尚未减少。
它能够谅解。该考虑养只猫，
种植非洲紫罗兰和开花的仙人掌。就这样，它决定：
将许多微型仙人掌，种在蓝色和红色釉色花盆里。
每当它为纯粹，陌生和沉寂的
新的生活感到不安，
它就会伸出一个手指象微小的火焰
触摸它们，一个，又一个。
万物自律
乳脂是否知道它就是乳脂，
牛奶知道它是牛奶？
不然
有些东西在消失，有些东西已保留。
就象一个供膳寄宿处的桌子：
男士在一侧，女士在另一侧。
没有人规划。
一个接一个的格子衬衫，
以中西部的口音讲话。
没有人计划做鬼。
后来，那个年轻人在厨房坐下。
很快，他们变成些
跌跌撞撞的人——对不起，迅速撤离。
但他们不明白这一点。
永远也没有人能清楚。
夜晚，狗吠不停
情况如此：
三只蚂蚁，仿佛各行其是，仿佛漫无目的，
在书架上徘徊。
它们在瓶瓶罐罐之间神出鬼没已有几日。
糟糕的是，它们分秒不停顿地移动。
仅需一口气就可以把任何一只送到地板上。
它们离巢该有多么遥远 -
而它们互不咨询
互不寻求肯定或温暖。
在他们冰冷的身体里有：钙，碳，和微量镍。
无穷无尽的孤独，你是怎样走了如此遥远
在我这些姐妹纤细的天线上摇动？
阳光下我赤裸跑出
在阳光下
我赤裸地跑出
谁能责怪我
谁能责怪
天气太热
在雨中
我赤裸地跑出
谁能责怪我
谁能责怪
暴风雨
我就快到60岁
这一天几近结束
打雷了
那时候
我需要更多，我
高呼更多
谁能责怪我
谁能责怪
以前
能怪我
我要求更多
一小时不是房子
一小时不是房子，
生活不是房子，
你能不通过它们，仿佛
它们都是门通往另一幢。
然而，一小时可以有其形状和比例，
四面墙壁，天花顶棚。
一个小时可以像玻璃杯一样被丢弃。
有些人想安静，有些人要面包。
有些人想睡觉。
我的眼睛去了
窗口，象一只单独留在家中的猫或狗。
雪地里的椅子
雪地里的椅子
应该
像任何其他被粉刷成白色
圆的物体一样
然而雪地里的椅子总是愁容满面
不比一张床
一顶帽子或一幢房子
椅子的形状专为一件事
盛有
灵魂及其快速切有些弯曲的
光阴时段
也许是国王
不会盛雪
不会盛鲜花
我坐在阳光下
我把我的椅子移到太阳下
坐在阳光里
就像号召禁食中的饥饿被移动
有一次，我
是七头在草原高地上的西班牙公牛，
困顿，无名。
仿佛对自己很怪，但却完整。
时间颈背的
灯光
像一只八哥的双翼，
也或象恋人们太兴奋了
完全不需要顾及他人。
钥匙
清晨打开湖之锁
犹如一个有很多钥匙女人
打开一所房子
而别人都在睡觉。
享受拥有的安静。
用一个柠檬抹布
擦拭山的那些架子
直到令人满意。
山不是她的。那些生活
在那的人会提高嗓门宣称它的所属，
伴着壁橱门休闲地开闭撞击声。
可是现在，一个单划艇
在银色的水面漂移。
桨已收岸，一个声音
从叶片滴落并扩大成
一个巨大的，黑暗拥抱的海岸。
就在那里，房子陷入梦乡：
一个木制的梳妆台上一只红色的发夹，
似乎尤为重要。
the key
Jane Hirshfield
Morning unlocks the lake
as a woman with many keys might
come to open a house
where others are sleeping.
Enjoying the quiet possession.
Wiping the shelves of the mountain
with a lemony rag until they catch.
It is not hers. Those who live
there will claim it with raised voices,
with the clo____set____ doors' casual banging.
But for now, a single rowboat
drifts on the silvery water.
The oars are banked, the one sound
drips from the blades and widens
toward the enormous, dark-held shore.
There, the house is dreaming:
a red barrette on a wooden dresser,
somehow import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