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尔施塔姆：世纪｜我的世纪，我的野兽，谁能望向你的瞳孔？
刘文飞 译 燃读 2018-06-04
曼德尔施塔姆（1891-1938），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阿克梅派最著名诗人之一
世纪
我的世纪，我的野兽，
谁能望向你的瞳孔？
谁又能用自己的鲜血
粘合两个世纪的椎骨？
血腥的建设者在畅饮，
用人间万物构成的喉咙，
而在新时代的门槛上，
寄生虫在一个劲地发抖。
生物都必须获得脊梁，
无论生命处于何处，
波浪一直在玩弄着
一根无形的椎骨。
这新生国度的世纪，
就像婴儿柔弱的软骨，
生命的囟门，像羔羊，
再次被用作牺牲之物。
为了让世纪挣脱牢笼，
为了开始这一个新的世界，
必须用一根长笛系住
满是疙瘩的岁月的膝盖。
这是世纪在涌起波浪，
荡漾着人类的忧伤，
腹蛇在草丛中呼吸，
呼应世纪的黄金度量。
株株新芽还会胀大，
还会抽出绿色的新枝，
但你的椎骨已折断，
我出色的可怜的世纪。
含着没有意义的微笑，
你残酷，你软弱无力，
像一只曾经的野兽，
在回首望着自己的足迹。
192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