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

死真放肆。

我们是他的

笑口。

当我们自得于生，

他敢在

我们心上哭。

情歌

我要如何把持我的灵魂，

才好不碰你的灵魂？我要如何

举起它越过你举向别处？

唉，我真想把它安置在

消失于黑暗的随便什么地方

只要陌生而安静，

灵魂不再摇荡，当你的灵魂连根摇荡时。

震撼我们，震撼你和我的一切

却使我们相聚如乐奏，

二弦发一音。

我们弓张于什么乐器上？

哪个演奏者把我们操之在手？

甜蜜的歌曲哟。

佛

他在谛听。静即远……

我们则自察而止远听。

他是星宿。另一些

我们没有看见的巨星，环立于他四周。

哦，他是万有。我们当真在等，

他的垂顾？难道他还有什么需求？

纵使我们在此倾身拜在他跟前，

他也是深居而不作为如兽。

因为拽我们拜倒于其前者，

是百万年来萦绕在他心中的意念。

他，断念于我们的经验，

却经验着可以指教我们的意念。

东方的日歌

这张床难道不像一片海滩，

我们躺在上面的带状海滩？

万物化为你的一对豪乳而静在，

我攀上去意晕情眩。

因为今夜，有多种多样的呼叫，

野兽们彼此鸣唤彼此撕咬，

这岂不陌生得令人发毛？

而天外徐徐升起的叫做白昼的东西，

难道比黑夜更来得可靠？

我们必须紧紧相偎

如同花瓣簇接花蕊：

到处是难堪的差异

浓聚起来向我们掩围。

但当我们彼此拥合

就看不出它从四方迫近，

差异也会从你我身上引退：

因为我们的灵魂存在于相向而亲。

神，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神，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是你的瓦罐（要是我碎了呢？）

我是你的饮料（要是我坏了呢？）

是你的衣装你的行当，

失去我你就失去你的思想。

我死后你就没了家，那家里

欢迎你有亲切温暖的话。

我是天鹅绒软鞋，

正从你的倦足落下。

你的大氅要松开你了。

我以温暖如枕的面颊

侍奉的你的目光，

将会来把我久久找寻，——

日落时分躺进

陌生石丛的怀里。

神，你怎么办呢？我真担心。

豹（巴黎植物园）

晃过来是铁栅晃过去还是，

他的目光困倦得别无所获。

他感觉好像有千根铁栅，

而千根铁栅外没有世界。

矫健的步伐柔和地移

转顶小的圈儿，

宛如麻木的雄心

居中指挥的劲舞。

不过偶尔眼帘悄悄

打起——图像映入眼来，

穿过血脉贲张的安静——

到了心里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