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夜 | 鹰还在那儿飞着
那个有三匹马的姑娘,还继续牵着她的银河走在泥泞的马道上?她又摘下自己的线手套,递给上马的人,让她抓紧铁环的手不那么冰凉?她还会不会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骑马的人说:和动物沟通比和人沟通简单多了。被我夹在《米沃什词典》里的龙胆花,已经变成了标本。这是一朵长在牛粪上的龙胆花,比生长在任何地方的都鲜艳夺目。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一边摘下它,一边大声疾呼:鲜花一定要长在牛粪上。尼采会说:这就是哲学。
诗人就像孩子,他们坐在书桌前,脚够不着地。当我在键盘上再次打出斯古拉山这几个字的时候,几只温顺而警惕和人类保持一定距离的牦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草去了。
牦牛的藏语叫雅客(Yag),世界上所有国家和民族,对牦牛的称呼都是藏语的Yag音译,这在世界浩繁的词汇语音中极为少见。
高原草甸上,它们同样警惕着一个矮小可爱,有眼睛和嘴巴的小雪人,庞大的身体绕道而行时尾巴安静地低垂着。
我喜欢游荡在天边的牦牛,庞大而沉默。牦牛身上有一种巨大的悲剧气质和绝对的善。暮色荡漾,寂静无边,闪电裂开了天空,突然抬头朝同一个方向望去的牦牛,像某种古老的仪式,悲壮而神圣,让人热泪汹涌。
冷下去的秋天,鹰在发烫。
斯古拉山下,牛的神,羊的神,红景天和藏红花的神,鹰的身体替它们飞翔。
20200909 18:48:25
写牦牛的那段精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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