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它毫无预料地来了

Original 陈小星 诗歌颂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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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

[美]雷蒙德·卡佛

译/舒丹丹

这么早外面几乎还是黑的。

我在窗边端着咖啡，

清早的平常事物

掠过我的头脑。

突然我看到一个男孩和他的同伴

沿路走过来

投递着报纸。

他们戴着帽子穿着毛衣，

其中一个肩上背着包。

他们是这么快乐，

什么话也没说，这些孩子。

我想如果能够，他们一定会

手挽着手。

这么早的早晨，

他们一块儿做这件事情。

他们走近了，慢慢地。

天空披上了曙光，

尽管月亮仍苍白地挂在水上。

真美，一瞬间

死亡，雄心壮志，甚至爱，

都被拒之门外。

快乐。它毫无预料地

来了。它超越了，真的，

任何一个谈论它的早晨。

-关于作者-

雷蒙德·卡佛(RaymondCarver)（1938—1988），“美国二十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小说家”和小说界“简约主义”的大师，是“继海明威之后美国最具影响力的短篇小说作家”。《伦敦时报》在他去世后称他为“美国的契诃夫”。美国文坛上罕见的“艰难时世”的观察者和表达者，并被誉为“新小说”创始者。

享用你身边之物。

比如，窗外

这场轻雨。

——卡佛《星期天晚上》

卡佛的诗作语言简洁平凡，篇幅精短，不卖弄技巧，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别耍花招”，特别是他的诗作，多以日常生活切入，简约又温情，容易拉近和读者的距离。

就这首诗而言，诗人描述的这个场景，我也曾遇到过。

不同的是，那是黄昏刚谢，夜幕铺陈的时分，我在一辆公交车上摇摇晃晃，黄色的街灯一盏盏掠过。在灯与灯的间隙中，突然闯入两个白衬衫少年，他们嬉闹着，追逐着奔跑向前，大声说笑着什么，那种快乐洋溢，像是给一个静止的画面突然注入一阵风，被风吹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微笑起来。

并不是特别的场景，你也一定有过相似的际遇，在某一时刻，不期然被身边的人散发的快乐所感染，简单又纯粹，甚至是“死亡，雄心壮志，甚至爱，都被拒之门外”，一下子将自身置之度外，只剩下莫名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在预料之外的，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不小心击中了你的心，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想有更多这样的时刻，

传染给你我的快乐。

文/陈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