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如此厲害的打擊……我不知道!
就像是上帝的仇報;面對它們
似乎一切苦惱的後遺癥
都沉積在靈魂……我不知道!
打擊雖然不多;然而……能在
最冷酷的面孔和最結實的脊背上開出陰暗的溝壑。
它們或許是野蠻的匈奴人的戰馬
要麽就是死神派來的黑色使者。
它們是靈魂中耶穌的形象
也是命運褻讀的某種可愛信仰的重重的跌倒。
那些血淋淋的打擊是面包的爆裂聲
它正在爐門為我們烘烤。
而人……可憐……可憐!轉過雙眼
如同有人在肩上拍一下,將我們召喚
轉過瘋狂的吸睛,而昔日的一切
宛似一個罪過的水糖.沉積在目光上。
生活中有如此厲害的打擊……我不知道!
生命裏有這樣重的敲擊……我不知道!
像神的憎恨的敲擊;彷佛因它們的壓力
所有苦難的逆流都
停滯在你的靈魂裏……我不知道!
它們不多,但的確存在……它們在最嚴酷的
臉上留下裂痕,在最堅硬的背上。
它們許就是野蠻的匈奴王的小馬;
或者死亡派來的黑色的使者。
它們是你靈魂基督們深深的瀉槽,
被命運褻瀆的某個漂亮的信仰。
那些血腥的敲擊是出爐時燙傷我們的
面包的爆裂聲。
而人……可憐的人啊!他轉動着他的眼睛
當一個巴掌拍在肩膀上召喚我們;
他轉動着他瘋狂的眼睛,而所有活過的東西
像一彎有罪的池塘停滯在他的瞥視中。
生命裏有這樣重的敲擊……我不知道!
要到幾時
人們纔不欠我們的東西……
在哪個角落
我們可憐的膝蓋才能得到長久的休息!
要到何年何月
鼓舞我們的十字架才能停止苦役。
要到幾時
可疑之神纔使我們的苦難得到報償……
我們已久久地坐在桌旁.
身邊的嬰兒難熬午夜、饑餓痛哭、難入夢鄉……
要到幾時我們才能在永恆的早晨的邊緣
和他人相見,大傢都已用過早餐。
這淚水的深淵一一我從未叫人把自己帶到這裏
要持續到哪一天!
我用雙肘支撐,以手掩面,
垂頭喪氣,浸在淚水裏邊:
這悲慘的晚餐還要維持多少時間!
是誰在痛飲之後嘲笑我們,
時而走遠,時而靠近,
就像盛着人類痛苦本質的黑色勺子——墓墳……
那昏暗的墳墓更不知道
這晚餐還要維持多少時間!
父親在沉睡。威嚴的面孔
表明平靜的心靈。
現在他多麽甜蜜……
那就是我——如果他有什麽苦的東西。
傢中一片沉寂;人們在祈禱;
今天沒有孩子們的消息。
父親醒來,聆聽
逃往埃及那依依惜別的話語。
現在他多麽近啊……
那就是我——如果他有什麽遙遠的東西。
母親漫步在果園,
品嚐着不是滋味的心酸。
現在她多麽溫柔,
多麽出神,多麽飄逸,多麽愛戀。
傢中一片沉寂,沒有喧鬧,
沒有消息,沒有天真,沒有稚氣。
如果有什麽波折在傍曉降臨並瑟瑟有聲,
那就是兩條白色的古道,彎彎麯麯。
我的心正沿着他們走去。
此時此刻,我溫柔的安第斯山姑娘麗達
宛似水仙花和燈籠果,在做什麽?
君士坦丁堡令我窒息,
血液在昏睡,像我心中劣質的白蘭地。
此時此刻,她的雙手會在何方?
它們將把傍晚降臨的潔白熨燙,
正在降落的雨
使我失去生的樂趣。
她那藍絲絨的裙子將會怎樣?
還有她的勤勞,她的步履
她那當地五月裏甘蔗的芳香?
她會在門口將一朵彩雲眺望,
最後會顫抖着說:“天啊,真冷!
一隻野鳥在瓦楞上哭泣憂傷。”
一個人肩上扛着面包走過,
看了他我怎能再去寫我這樣的人?
另一個人坐下,搔癢,從腋下
捏出一個虱子並把它掐死,
看了他我還有什麽勇氣去談精神分析?
又一個人手持棍棒走嚮我的胸膛,
看了他我怎樣把蘇格拉底對醫生講?
一個瘸子走過,用胳膊倚着一個兒童,
看了他還能去讀安德烈·勃勒東?
另一個人凍得發抖.咳嗽,吐血,
看了他還能提起痛心的我自己?
另一個在污泥中尋找骨頭、果皮,
看了他我還能再去寫無限的天地?
一個泥瓦匠從屋頂上跌下來死去,
他已不再吃午飯,
看了他我還用更換轉義詞和比喻?
一個商人偷顧客一剋重的東西,
看了他我還能把四度空間涉及?
一個銀行傢偽造了帳目,
看了他我還能在劇院裏痛哭?
一個窮人睡着了,腳放在背上,
看了他我還能對人把畢加索去講?
有個人壕哭着走入墳圈,
看到他我怎能再去科學院?
有個人在廚房裏將槍擦得幹幹淨淨,
看到他我還有什麽勇氣談論來生的事情?
有個人掰着指頭數着走過,
看到他我怎能不吶喊一聲而談論“非我”?
我降生那天
上帝病了。
人人皆知我活着
而且我壞;卻不知
那個一月裏的十二月。
因為我降生那天
上帝病了。
我形而上的元氣
出現了空缺,
這誰也不須觸摸:
一座寂靜的修道院
在火焰上說話。
我降生那天
上帝病了。
兄弟,你聽,你聽……
好。千萬不要離開我
而不帶走十二月
而不留下一月。
因為我降生那天
上帝病了。
人人皆知我活着
而且咀嚼着……卻不知
為什麽我的詩裏有吱嘎聲,
有隱隱的棺木味,
還有銼刀般的風
被沙漠裏那個
好問的斯芬剋斯解拆。
人人皆知……卻不知
光明得了癆病,
而黑暗卻發胖……
卻不知神秘會綜合
不知道是那座悅耳而悲傷的
駝峰在遠處預報
從界限通嚮界限的
子午綫。
我降生那天
上帝病了,
病重了。
你從嘴唇和陰影中的眼光裏
星星點點地浮現!
我從你的脈絡中浮出
象一隻受傷的狗
找尋着一個安靜街道的避難所。
愛情,在世界上你是災難!
我的吻是魔鬼弓上的箭頭;
我的吻是聖教徒。
靈魂是占星術——
在褻瀆中保持着的純潔!
熏陶大腦的心髒!——
你的心在我的悲哀的身體裏。
柏拉圖的雄蕊
就開放在你靈魂的花冠上。
是那邪惡靜靜的懺悔嗎?
你,偶爾,聽見過他的聲音嗎?
天真的花朵!……
你不知道這並不是咒語,
愛情就是犯罪的基督!
我們走在一塊。夢
是這麽愉快地在我們腳下舔着;
而一切都在蒼白的、
不高興的團圓中扭麯着。
我們走在一塊。那些
死靈魂,它們像我們一樣,為了愛情
而翻山越嶺,
踏着蹣跚的乳白色腳步
穿着死板的喪服
飄飄忽忽地朝我們走來。
愛侶,我們走在一堆土的
弱不禁風的邊緣。
一隻翅膀飛過去,塗着油,
塗着純淨。但是一擊,
從我不知道的地方襲來,
在每一滴淚中
磨尖仇恨之牙。
而一個士兵,一個巨大的士兵,
戴着為了肩章而留下的傷口,
在英雄式的黃昏時分來了勇氣,
並且大笑,他用他的雙腳
--像一攤難看的破爛,
展示生命的頭腦。
我們走在一塊,緊靠着,
飄飄忽忽的腳步,不可擊敗的光;
我們經過一個墳場的
暗黃色丁香花。
月亮:一個巨大的頭的尊貴冠冕,
在你行走的時候把葉子掉進黃色的影子裏。
一位救世主的紅色冠冕,他悲劇性地
輕輕地對着藍寶石沉思!
月亮:天堂裏不顧一切的心,
為什麽你嚮西運行
在那個註滿藍酒的杯裏,
當它的顔色代表失敗和憂傷?
月亮:飛走是沒有用的,
因此你在一個散布着蛋白石的框架裏升起:
也許你是我的心,像一個吉普賽人,
在天空中遊蕩,灑下如淚的詩篇!……
夜是邪惡之杯。一聲警笛
劃過夜色,像一根顫抖的針。
聽着,放蕩的女人,如果你已經離開了,那麽
為什麽波浪仍然漆黑,仍然使我洶涌起來?
地球在它的黑暗中抓住棺材的邊緣。
聽着,蕩婦,你永不會回來。
我的肉體遊泳着,遊泳着
在那衹仍然使我悲傷的黑暗之杯中,
我的肉體在那裏遊泳着,
就像在一個女人放蕩的心中。
星光一般的煤……我已經感到
一塊塊幹泥巴掉落
在我透明的蓮花上。啊,女人!這具全是本能的肉體
衹為你而存在。啊,女人!
因為這,黑色的高腳杯!現在你已經走了,
我在黃昏中悶燃着,
而其他想喝酒的欲望開始在肉體內搔撓着。
世上有要回來的願望,來愛,而不是離開,
也有要去死的願望,受兩股
永不會成為地峽的相反的水衝擊。
世上有獲得一個吻的願望,它會遮蔽生命,
它在非洲枯萎於強烈的痛苦,
自殺!
世上有……不想擁有欲望的願望。主啊,
我把弒神之指對準你。
世上有不想擁有一顆心的願望。
春天回來了,它回來了還將離開。而上帝
彎麯在時間裏重複他自己,走過去,走過去,
他肩上扛着宇宙的脊骨。
當我的殿堂敲起哀悼的鼓聲,
當刻在刀上的睡眠傷害我,
世上有要把這首詩移動一寸的願望!
趕驢人,你像幻想似地走着,汗珠閃爍。
梅諾古楚農場每天
要你用一千樁麻煩換取生計。
第十二個中午。我們來到這一天的腰際。
太陽是多麽灼人。
趕驢人,你穿紅披風慢慢遠去,
咀嚼着你古柯葉中的秘魯民歌。
而我,來自硬木群落,
來自一個世紀的優柔寡斷,
對着你的地平綫沉思,為蚊子們
和一隻有着啪卡啪卡聲的鳥兒
唱出的精美虛弱的歌兒所哀悼。
最後你將抵達你要抵達的地方,
趕驢人,在你那聖徒似的驢子背後,
遠去……
遠去……
那麽你也是幸運的,在這酷熱中,
就連我們所有的希望和願望都高漲起來,
當那幾乎帶動不起身體的精神
行走而沒有古柯,難以把它的畜牲
拉嚮永恆的
安第斯山脈之西。
今天沒有人來問我問題;
今天下午,沒有人來嚮我問任何東西。
我一朵墳頭的花也沒看到,
在這樣快樂的光的行列裏。
原諒我,上帝;我死得多麽少啊。
今天下午,每一個,每一個走過的人
都不曾停下來問我任何東西。
而我不知道他們忘記了什麽東西
錯誤地留在我的手裏,像什麽陌生的東西。
我跑到門外
對他們大叫:
如果你們掉了什麽東西,在這裏啊!
因為在今生所有的下午裏
我不知道他們當着我的臉把什麽門砰一聲關上,
而某個陌生的東西抓着我的靈魂。
今天沒有人走過來:
而在今天,今天下午,我死得多麽少啊。
這個下午雨異乎尋常地下着,而我
不願意活着,心啊。
這是一個溫和的下午。不是嗎?
被恩典與憂傷所裝扮着,裝扮如女人。
這個下午雨在利馬下着,而我記得
我的不義殘酷的洞窟;
我的冰塊重壓着她的罌粟,
比她的“你不能那樣!”還要粗暴!
我猛烈、黑色的花;野蠻且
巨大的石擊;在我們之間冰河般的距離。
她退得遠遠的緘默將用燃燒的油
寫下最後的句號。
那就是為什麽這個下午,異乎尋常地,我
忍受着這衹貓頭鷹,忍受着我的這顆心。
別的女人走過我的身旁,看到我這麽悲傷,
好心地拿走一些些你
從我內心深憂歪縐的犁溝。
這個下午雨下着,下得這麽大;而我
不願意活着,心啊!
給Manuel Gonzalez Parda,因了這無羈而奇異的情感,大師他熱情地贊美我。
神啊,我為我的生命悲悼,
我後悔拿了你的面包,
但這塊可憐的思想的泥土
卻不是在你腰間發酵的疥癬,
你可沒有逃走的瑪麗!
神啊,如果你當過人的話,
你今天就會知道該怎麽樣做神;
但你一嚮無拘無束
毫不在意你做出來的東西。
而人卻得忍受你:神是他啊!
今天我巫婆般的眼睛燃燒着
就像一個被判死刑的罪人
所以神啊,你會點亮你全部的蠟燭
而我們將一起來玩古老的骰子……
有可能,賭徒啊,當整個宇宙
不免一死的運氣輸光了,
死亡的大眼睛會顯現
如兩衹喪禮的泥麽點。
而神啊,在這個陰鬱、沉悶的夜晚
你能怎麽玩呢?地球已變成一個
因無目的的轉動而老早
磨圓的破骰子,
並且無法停止下來,除了在洞裏
在無邊的墳墓的洞裏。
哥哥,今天我坐在門邊的板凳上,
在這裏,我們好想念你。
我記得我們常在這時候玩耍,媽媽
總撫着我們說:“不過,孩子們……”
此刻,我把自己藏起來,
一如以往,在這些黃昏的
時刻,希望你找不到我。
穿過客廳,玄關,走廊。
然後你藏起來,而我找不到你。
哥哥,我記得那遊戲玩得讓我們
都哭了。
迷古,在一個八月的晚上
燈光剛亮,你藏起來了;
但你是悲傷,而不是高高興興地跑開。
而屬於那些逝去的黃昏的你的
孿生的心,因為找不到你而不耐煩了。而現在
陰影掉落進靈魂。
啊哥哥,不要讓大傢等得太久,
快出來啊,好嗎?媽媽說不定在擔心了。
我出生的那一天
神正好生病
每個人都知道我活着,
知道我是壞蛋;而他們不知道
那年一月裏的十二月。
因為我出生的那一天
神正好生病。
在我形而上的空中
有一個洞
沒有人會察覺到:
以火光之花說話的
寂靜的修道院。
我出生的那一天
神正好生病。
聽着,兄弟,聽着……
就這樣。但不要叫我離去
而不帶着十二月。
不丟掉一月。
因為我出生的那一天
神正好生病。
每個人都知道我活着,
知道我嚼煙草……而他們不知道
為什麽在我的詩裏柩車的
黑煙吱吱作響
焦燥的風──
自史芬剋斯──沙漠中的探問者
身上展開。
每個人都知道……而他們不知道
光患了癆病
而蔭影癡肥……
並且他們不知道神秘會合成……
或者誰是那悲傷而聲音美妙的
駝峰,自遠處宣示
從界限到界限的子午圈的腳步。
我出生的那一天
神病得
很厲害。
我們的爸媽
他們幾時會回來呢?
盲眼的桑第雅哥鐘正敲六下
並且天已經很黑了。
媽媽說他不會去久的。
阿桂提達,納第瓦,迷古,
小心你們要去的地方,那兒
迭影的幽靈出沒
當當彈響他們的記憶走嚮
寂靜的天井,那兒
母雞仍驚魂未定,
她們嚇得這麽厲害呢。
最好就留在這兒,
媽媽說她不會去久的。
不要再煩躁不安了。去看看
我們的船。我的是最漂亮的了,
我們成天玩的那幾衹,
不必爭吵,事實是如此:
它們仍然在池塘裏,載着它們的
糖果,準備明天出航。
讓我們就這樣等着,乖乖的,
別無選擇的,等
爸媽回來,等他們的賠償──
總是在門口,總是
把我們留在傢裏
彷佛我們不會
跟着走開。
阿桂提達,納第瓦,迷古?
我叫着,在黑暗中摸索我的路。
他們不能留下我一個人,
我不可能是那惟一的囚犯。
我明天穿的衣服
我的洗衣婦還沒有替我洗好:
一度她在她歐蒂莉亞的血脈裏洗它,
在她心的噴泉裏,而今天
我最好不要想知道我是否讓
我的衣服被不義的行為弄髒。
如今既然沒有人到水邊去,
整刷羽毛的亞布遂僵硬於
我的刺綉樣本,而所有擺在夜桌上
原本會屬於我的東西──
就在我的身邊──
卻不是我的了。
它們還是她的財産,
被她麥般的善良安撫,情同手足。
而衹要讓我知道她會不會回來;
而衹要讓我知道她會在哪一個明天走進來
遞給我洗好的衣服,我心靈的
洗衣婦。在哪一個明天,她會滿意地走進來
帶着成果,綻開笑容,高興她
證實自己的確知道,的確能夠
一付她為什麽不能的樣子!
把所有的混亂弄藍並且燙平。
我想到你的性。
我的心跟着簡單了。我想到你的性,
在白日成型的嬰兒之前。
我觸到快樂的花蕾,正是盛開時節。
而一個古老的感情死了,
在腦子裏腐爛。
我想到你的性,一個比蔭影的子宮
更多産而悅耳的犁溝,
縱使死亡是由上帝親自授胎
生産。
哦良心,
我想到(是真的)自由自在的野獸
它享受它想要的、能找到的一切。
哦,夕暮甜蜜的緋聞。
哦無聲的喧鬧。
鬧喧的聲無!
在我們同睡過許多夜晚的
那個角落,我現在坐下來等着
再走。死去的戀人們的床
被拿開,或者另發生了什麽事情。
以往為別的事你會早早來到
而現在未見你出現。就在這個角落
有一夜我依在你身邊讀書,
在你溫柔的乳間,
讀一篇都德的小說。這是我們鐘愛的
角落。請不要記錯。
我開始回憶那些失去的
夏日時光,你的來臨,你的離去
短暫,滿足,蒼白地穿過那些房間。
在這個潮濕的夜裏,
如今離我們兩人都遠遠地,我猛然躍起……
那是兩扇開闔的門,
兩扇在風中來來去去的門
陰影對陰影
哦小囚室的四面墻。
啊四面慘白的墻
絲毫無誤地對着同樣一個數字。
神經的繁殖地,邪惡的裂口。
你如何在你的四個角落之間
扭擰你每日上煉的四肢。
帶着無數鑰匙的慈愛的監護人啊,
如果你在這兒,如果你能知道
到什麽時候這些墻還一直是四面就好了。
我們就會合起來對抗它們,我們兩個,
永遠要多出兩個。而你不會哭泣,
你會嗎,我的救星!
哦小囚室的墻。
長的兩面最叫我痛苦,
彷佛兩個死去的母親,在黑暗中
各自牽着孩子的手
穿過夢幻的
下傾斜面。
而我孤單地留在這兒,
右手高高地搜尋着
第三衹手,來
護養,在我的何處與何時之間,
這個無用的成人期。
你如何追獵我們,哦抖動着教條般
捲册的海啊。如何痛苦而巨大啊
你在發燒的日頭的巢窟裏。
你用你的手斧攻擊我們,
你用你的刀刃攻擊我們,
在瘋狂的芝麻裏亂砍、亂砍,
當波浪哭泣地翻身,在
漏下四方之風以及
所有的大事記錄之後,千萬衹飾邊麯折的
鎢的大淺盤,犬齒般的收縮,
以及狂喜龜類的L字。
跟着白日的肩膀膽怯的顫抖
顫動着的黑翼的哲學。
海,確定的版本,
在它單一的書頁上反面
對着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