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来打水,每一个早晨, 摇摇晃晃走来,像一只老蝙蝠。 水泵的百日咳,水桶的声音, 捅快满时响声逐渐减弱, 宣告她在那儿。她那灰罩裙, 有麻点的白搪瓷吊桶,她那嗓门 吱吱嘎嘎地响就像水泵的柄。 想起那些夜晚,满月飘过山墙, 月光倒穿过窗户映落于 摆在桌上的水杯。又一次 我低下头伸嘴去喝水, 忠实于杯上镌刻的忠告, 嘴唇上掠过;“毋忘赐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