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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林边驻脚
弗罗斯特 Robert Frost
  我想我认识树林的主人
  他家住在林边的农村;
  他不会看见我暂停此地,
  欣赏他披上雪装的树林。
  我的小马准抱着个疑团:
  干嘛停在这儿,不见人烟,
  在一年中最黑的晚上,
  停在树林和冰湖之间。
  它摇了摇颈上的铃铎,
  想问问主人有没有弄错。
  除此之外唯一的声音
  是风飘绒雪轻轻拂过。
  树林真可爱,既深又黑,
  但我有许多诺言不能违背,
  还要赶多少路才能安睡,
  还要赶多少路才能安睡。
   柴垛
  阴天,我走在冰冻的沼泽中
  停下脚步,心想:打这儿往回走吧;
  不,我要再走远点儿,这样就看到了。
  大雪把我困住,就一只脚
  不时还能挪动。那些细高细高的树
  将视野全划成了直上直下的线条
  以致没有什么能标明我是在哪儿
  说不准究竟我是在这儿
  还是在别处:反正离家很远就是了。
  一只小鸟在我面前飞。当他
  飞落时总小心地跟我隔着一棵树
  什么也不说,不告诉我他是谁
  而我却傻傻地想着他在想什么。
  他以为,我走在他后头是为了根儿毛吧——
  他尾巴上白色的那根;好像一个
  把什么东西都说成是自己的人。
  其实,他只要飞到外面就全明白了。
  然后是一垛柴,于是我就
  把他给忘了,就让它那小小的恐惧
  随他走吧,走那条我要走的路
  我都没有对它说一声晚安。
  为了获得最后的立足地,他绕到后头。
  那是一堆枫木, 已经劈好、剁好
  很整齐地堆着, 四乘四乘八。
  像这样的柴垛,我没看到第二个。
  在它周围的雪地上 ,没有任何奔跑过的痕迹。
  这垛柴,想必不是今年砍的
  更不用说去年、前年。
  柴已经变成灰色 ,皮也都剥落了
  整个柴垛稍微有些下陷 。铁丝
  一圈一圈牢牢扎着,像是个打好的包裹。
  柴垛的一头,是还在生长的小树
  支撑着,另一头是斜桩和竖桩
  几乎快要倒了。 我只是想 :
  一定是谁要干别的事情, 才把自己
  忙活好些天的东西给忘了。
  费那么大劲儿砍下,没丢进炉子里烧火
  却远远地留在这儿 ,让它慢慢地腐烂
  无烟地燃烧,温暖这冰冻的沼泽
  或许这样更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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