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 推理侦探>> 乔·L·布林 Jon L. Breen   美国 United States   现代美国   (1943年11月8日)
水獭西蒙
  《水獭西蒙》谋杀案发生的当天,雷切尔经历了她从事旧书销售生意不久以来的第一次重大事件。这一次重大的经历井非是她亲历的凶杀案,而是她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雷切尔的叔叔奥斯卡。沃米林死后,留给她了一间位于圣莫妮乍大街的沃米林书店。自从雷切尔开始经营这间书店,一位年近华百却丰韵犹存的妇人——赫麦妮·斯万,就成了那里的常客。一天下午,在一张位于书店前部的桌子前,赫麦妮探过身子,推心置腹地对雷切尔说:“雷切尔,我想让你帮我弄本《水獭西蒙》。”
  这本著名的儿童书雷切尔有,挺好,而且她只要价7。5美元。正当她想向赫麦妮推荐时,赫麦妮却把一本造价昂贵的拍卖品目录丢到了桌子上,说:“不是随便哪一本都行,而是一本特别的书。它原本属于我父亲,在感情上,这本书对我来说,价值非凡。”
  雷切尔打开目录,里面分别列出了关于新近亡故的福斯特·唐纳利的儿童书收藏品。仅凭这本目录的用纸的光泽度来判断,那些书一定价值不菲。正当雷切尔停下来欣赏一幅早期的奥兹书中精美的扉页复制品时,赫麦妮不耐烦地催促说:“它是第183号。”
  雷切尔飞快地翻书。目录中对第l83号的描述是:保持着l94l年第一版《水獭西蒙》的原貌,是作者格瑞兹伍德·麦克题献给他的朋友埃德索·斯万的l2本书系列中的第一本。
  “赫麦妮,你想让我替你出席这次拍卖会?”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很愿意,但我对此一窍不通,也从末参加过书籍拍卖会。你干嘛不自己去呢?”
  “我是有苦衷的。雷切尔,我的的确确想得到那本书。”
  “那本书是怎样从你父亲的收藏中失落的?”
  赫麦妮抽了一下鼻子,雷切尔以为赫麦妮会说这不关她的事而拒绝回答,这确实在情理之中,然而赫麦妮却决定开口回答了。
  “父亲死后,我将此书送给了福斯特·唐纳利。他是父亲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本以为福斯特死后,我能取回此书,谁知福斯特的后人们却不这样想,他们是一群惟利是图的东西。不瞒你说,唐纳利的孩子们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认为是我破坏了他们父母的婚姻,这显然荒谬至极。”
  雷切尔忍住笑,说。“是他们的指贡,还是婚姻本身?”
  “都有。这也是我不去参加拍卖会的一个原因。如果他们知道我参加竟拍的话,他们可能会抬高价格来敲我竹杠。他们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赫麦妮,你想让我去,我很愿意去,但由于我毫无经验,我不能保证能有你自己去的效果好。你准备出多少饯?”
  “最多出l500美元。”
  “l500美元?那本书至多值200美元!”
  “我想要那本书,这就是原因,毕竟,那本书是我的。埃德索·斯万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但他首先是一位父亲,他认为,书是孩子们读的。当然,他也让我了解了那些书的价值,他知道我会非常仔细地对待它们的。那《水獭西蒙》是我的书,如果要把它买回来得花l500美元,那它就是值1500美元。”
  雷切尔冲动地说:“我敢肯定能低于l500美元买到它。”
  “如果能那样的话,你将得到一笔可观的酬金。现在来谈谈你的报酬,奸吗?”
  “干嘛不等到拍卖会结束呢?”雷切尔说,“那时你就可以知道
  我是否完成了任务。”说老实话,雷切尔并不知道该要多少钱。
  第二天,雷切尔坐在拥挤的拍卖厅里,摸弄着目录,焦急地等待看第183号的拍卖。她始终在想,有点天真地认为,那些收藏家们会集中精力竟买路易斯·卡洛尔和肯尼斯·格雷姆的价格昂贵的著作,此外还有许多汤姆·斯威夫特的作品,以及儿童畅销书。等到《水獭西蒙》露面时,他们已没剩下多少精力和金钱了。她认出了福斯特·唐纳利的主要继承人——一个脸孔圆胖又苍白的年轻男子(即赫麦妮的假想敌之一)。那人看着一件件拍卖品以高价成交,乐得几乎心花怒放。
  一旦顺利地买进第l83号,雷切尔希望自己也能像个旁观者那样看看乐子;甚至,如果她能以足够低的价格买进的话,她还能得到那笔酬金,为自己竞买点儿什么。
  “卖给吉伯顿先生了,”拍卖人又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我觉得您做了笔很上算的交易,先生。”默文·吉伯顿,一位虚弱的老人,身看显眼的方格运动夹克,坐在那儿几乎一动不动,只是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雷切尔不禁怀疑别人是怎样看出他在竞拍的。
  “现在要拍卖的是l83号,对于你们所有这些格瑞兹伍德·麦克的忠实读者们来说,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这就是《水獭西蒙》,保持着达尔曼公司194l年第一版发行的原貌。该书最早由著名的收藏家斯万收藏,书中有作者格瑞兹伍德·麦克于l942年5月8日写给斯万先生的题词。这可能是拍卖会上或其他交易中最好的题赠书了,毫无疑问,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请放心,这里绝对没有小孩粘粘的脏手印。”
  雷切尔会心一笑。这屋里的所有人都已超过了选举年龄,她本人也已25岁了,却比这屋里大多数的人还要年轻许多。这其中有许多眼光明亮的老年男子,还有许多老妇人,她们中的一位的脸上还罩着厚厚的黑纱。雷切尔相信,这些儿童书收藏家中的大多数人,实际上是很讨厌孩子的,因为人人皆知,孩子们总是容易把书弄坏。
  “50元开拍,有人喊50元没有?”
  雷切尔在寂静中屏住呼吸,她知道过早地参加竞价是不明智的。
  “快呀,女士们,先生们,这可是一本精美的书,完美的插图,有人喊45元吗?”
  “45。”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艾丽莎·哈德威吉尔,一个坐在前排的上流社会的中年妇人,打扮得过于华丽,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
  “哈德威吉尔夫人出45,有人出50吗?快呀,你们这些西蒙迷们,这样可真有点对不住西蒙这小家伙。好,有人出50!”
  在拍卖人侧边的某个地方有人加了价,雷切尔不知道确切是哪里,一定又是吉伯顿先生。
  “55。”哈德威吉尔夫人用一种轻蔑得仿佛对仆人说话似的语气报出价来。
  “60。”雷切尔报了价,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动于衷,像那位珠光宝气的妇人一样。那妇人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谢谢您,汉尼斯女士,”拍卖人说,“在沃米林书店的橱窗里摆上这本书不是很好吗?”
  雷切尔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多希望他并没有叫出她的名字。
  拍卖继续进行,中间有时停顿,有时缓缓地攀升,但木槌仍未落下。形势渐渐明朗起来,吉伯顿先生在动真格的,一个坐在侧边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竞争逐渐白热化了,这另外的两位竟价者似乎也和雷切尔一样,决意要买到此书。当哈德威吉尔夫人喊到200元时,又有一个人加入了。那是一位坐在后排的灰白头发、气度不凡的老绅士。他把价格抬高到了225元。
  “250。”雷切尔说。
  “275。”哈德戚吉尔夫人说道。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令人生厌了。
  “300。”后排的男人说。
  雷切尔想要打破这种紧张的局面,买到书,就试着大幅度地提了价:“400元!”
  然而,这只是使局面更加紧张。哈德威吉尔夫人,吉伯顿先生,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大有来头的人物轮番抬价,竞价节节攀升。雷切尔一直等到价格升至850元,才又参加竞买。房间里的其他人既疑惑又兴奋地望着他们,为什么这本书如此的值钱——比所有人的预计都多出了整整三倍?雷切尔的雇主早已料到要出大价钱才能买到它,但l500元是否够多呢?雷切尔多么希望能与赫麦呢商量一下,看能否再增加一些饯。
  吉伯顿先生首先突破了4位数大关,但哈德威吉尔夫人很快又加至1000。灰白头发的那个男人出价1100,雷切尔加至1l50。
  几人连续加价,直至价格升至l450,雷切尔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报出了自己的最高价,l500。价格似乎在那里停了下来,好像竞争者们都在使自己清醒一下,但很快,哈德威吉尔夫人又加价至l550。一时冲动,雷切尔又报价l600),实际上,她是投入了自己的l00元,作为这件抢手货的十六分之一的股份。灰发男人又加价至l650。雷切尔有点儿解脱,又有点儿失望,恢复了理智,退出了竞价。吉伯顿先生和哈德威吉尔夫人各自出了最高价后,也偃旗息鼓了。灰发男人最后以2000美元的惊人高价买到了那本书,几乎是公认价格的十倍。
  “您知道他是谁吗?”雷切尔向她左边的《勇敢小子》的收藏家悄声问道。
  “罗杰。马斯特曼,宾佐食品公司的副总裁。还记得他们印在所有可乐包装瓶上的宾佐骡子吗?那真是广告成功的典范。他们后来真不该换掉那骡子。”
  “他总是在这样的拍卖会上露面吗?”
  “所有的拍卖会我都来了,以前从末见过他。我认识他,只因我自己也在做食品生意。”
  “您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小姐,他们开始拍卖《财宝塔》第一辑了,我等了它快一天了。”
  雷切尔有点扫兴,提前离开了拍卖会场。晚上还得向赫麦妮·斯万汇报竞买的经过,这很令她恐惧。但是,当她驾车返回沃米林书店时,一直盘萦于心头的谜团越来越大,把那竞买未果的阴影挤到了一边去。为什么会卖那么高的价线?为什么是一位食品公司的行政领导,而不是哪位图书收藏家出如此高的价格买走了《水獭西蒙》?为什么别的竞买者也会跟他一样如此狂热地抬价呢?!
  突然,雷切尔想到了些什么——虽然仅仅是个假设,但已足够驱使她在回到沃米林书店之前,先去一趟当地的公共图书馆,查查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另外两位竞买者的情况。
  
  晚些时候,雷切尔在她那位于旧书书店上面的公寓里,打开收音机,边听新闻,边吃晚饭。她听到了一条新闻,惊停得张大了嘴,顾不得嘴里还正嚼着食物。宾佐食品公司的罗杰·马斯特曼,当天下午,在位于拍卖会场不远的一条巷子里被枪杀,浴杉矾警察正在寻找这名身份不明的凶手。雷切尔丢下叉子,抓起了电话。她的想法太离奇了,不能对一个陌生人讲,但幸好,她有个朋友在洛杉矾警署。
  为了联络上侦探曼纽尔·冈萨雷斯,雷切尔不得不暗示,她找他是为了私人的事情,而不是警察的事务。当曼纽尔得知雷切要谈的并非是与他重拾旧情的事,而是一桩案件,甚至还是他手上的案子时,语气里都透出失望来了。
  “是的,雷切尔,我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但是,如果你也在卖会场的话,我们确实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能来书店吗?”
  “当然可以。”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曼纽尔,我需要你在这儿。”
  “你能向我说说吗?还是想像南希。杜鲁一样向我保密到最后?”
  雷切尔详详细细地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
  当她的那位顾客一走进书店的大门,雷切乐就说道:“实在抱歉我没能买到书,赫麦妮,不过我确实没有机会。”
  “没什么,雷切尔,别担心了。关于我是你的委托人的事,你没对谁说过吧?”
  “没有,当然没有。”
  “很好。”
  雷切尔小心翼翼地说:“你听了广播没有,赫麦妮,罗杰·马斯特曼,就是他买走了那本书,在拍卖会后被人杀了。”
  “真的?真是匪夷所思!他们说书的下落了吗?”
  “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书的事情。赫麦妮,这本《水獭西蒙》为什么如此值钱?”
  “我告诉过你,我之所以认为这本书贵重,是因为它是我父亲的收藏品中值得争取的有价值的事物之一。对我来说,它有非凡的感情价值。我像个孩子一样地珍爱这本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手指并不是粘乎乎的。我并不介意一位像福斯特·唐纳利那样的朋友拥有它,但是,如果把它在拍卖会上随便卖给什么人,就——”
  “恕我冒昧,赫麦妮,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还有另外三人也竞买这本书,出价远远高于此书的价值,买到这本书的人又被谋杀了。这本书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关于这一点他们一定知道,而且,你也肯定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想收回父亲的收藏品而已。”
  雷切尔叹了口气,道:“好吧!但我有自己的看法,谋杀案发生之前就有了。死者生前为宾佐食品公司工作。他们除了宾佐可乐以外,还生产各种各样的产品——麦片粥、糖棒、薯条——但宾佐可乐是他们的主要产品。”
  “难喝的东西,我可受不了它。当然,我并不知道它怎么样,因为所有可乐类的饮料,我都不爱喝。”
  “今天下午,离开拍卖会场后,我就开始想了。也许宾佐公司在为他们的电视广告寻找一种新的动物形象。宾佐骡子,他们用了很多年,非常成功。可是后来,他们又换上了宾佐兔子,还记得吗?那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后来,他们又尝试了宾佐熊、宾佐狗,但是销售额仍然没能上去。他们本可以回过头再用骡子的,但可能他们是太固执了,不愿意承认失败。要是他们正在寻找一种新的动物,并且买下了格瑞兹伍德·麦克的作品的产权的话,会怎样?水獭西蒙就会成为他们非凡的广告明星,替他们卖掉许许多多的泡沫饮料。”
  “我还是不会买的。”
  雷切尔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宾佐公司在没有准备向公众宣布之前,对这一新的行动计划会一直守口如瓶的。任何知道内情的人都会预见到,一场非凡的、新的麦克作品热,并且麦克作品的第一版本,也定会大大增值。那么,谁会知道内情呢?那些普通的儿童书收藏家们不会知道。很有可能,唐纳利的后人们也不知情。不过,今天下午,我在《美国名人录》中查找默文·吉伯顿时,却发现他过去曾是宾佐食品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因此,他可能有获得机密消息的渠道。”
  赫麦妮开始感兴趣了:“是吗?那艾丽莎。哈德威吉尔呢?”
  “她的一个儿子在一家为宾佐公司做宣传的广告公司工作。那第三位竞买者,不用说了,是宾佐公司的副总裁。”
  赫麦妮点头道:“所以价格才会那么高。要是我早知道就好了。”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否则你怎么肯让我出l500元的高价呢?”
  “我只是想万无一失。”
  “你与宾佐公司并无联系,但你很可能从格瑞兹伍德·麦克的后人们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如果那本书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你没能得到它,却并不心烦意乱呢?”
  赫麦妮决定表现得激愤些,她说:“雷切尔,我可不是雇你来威胁我的!我喜欢你的叔叔奥斯卡。沃米林,还有这间小书店。我本以为,雇你作为我的代理人去参加拍卖会,能帮你一把。我真不如自己去了!”
  “你确实去了。”
  “你说什么?”
  “你让我代表你去,但是,我敢肯定,你也去了,带着厚厚的伪装,这样,我和你那些收藏界的熟人们,就谁也不会认出你来。如果我没能替你买到那本书,你就会不借一切代价来得到它,这其中包括:跟踪、杀人、偷书。”
  “真是一派胡言,雷切尔!”
  “或许吧,随你怎么说。”
  “你没有证据。”
  “如果那本书在你家里的话,那么,它就是证据。还有枪和面纱。你来这之前,有时间把它们处理掉吗?在你到家之前,警察可能已经准备好了搜查令。我说的对吗,曼纽尔?”
  “完全正确。”一个男性的声音回答道。一位便衣警探从放着神秘小说的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你自始至终都在怀疑我?”赫麦妮问道。
  “一点点而已,”雷切尔回答她说,“但经验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几分钟之前,你没有提及粘手指的话,我还不会有十的把握。你认为我一定会理解那个引喻,可我并没有告诉你拍人关于粘手指的玩笑呀!如果你不在场的话,怎么会知道?”
  “大家说到孩子和书籍时,自然会用到这个引喻。”
  “可能吧。但是,你接下来又问我关于艾丽莎·哈德威吉尔事。你怎么知道她是那本书的竞买者之一?我可从没提过她的字。”
  赫麦妮缓缓说道:“雷切尔,我的兴趣与宾佐公司一点儿关也没有。至于那个消息,我当然知道,但它只不过是一个使事情复杂化的因素而已。”
  “你想要这本书,还另有原因吗?”
  “格瑞兹伍德·麦克有着某种不算讨嫌的堕落的幽默感。他具有的那种对下流幽默的欣赏能力,显然与其儿童文学作家的地位极不相称。当他把其所有的《水獭西蒙》书籍题上词,送给我父亲时,开了个巧妙的玩笑。父亲没能发现,到我发现时,已太晚了。所有的这l2份题词,连在一起看,组成了一条很是下流的信息——也就是你们年轻人称为痞性十足的东西,显然这不适合儿童看。但只有当一个人把两本或更多的题词放在一起看时,才有可能会想到它的存在。除了第一本外,我拥有所有的《水獭西蒙》题词本,我刚把那第一本给了福斯特·唐纳利,就发现了这套书之间的连续的方式。”
  “永远不要坠入爱河,雷切尔,那只是无边的痛苦。我立刻意识到,作为一整套,这些书就是无价之宝,远远比把它们拆开来单卖有价值多了。有了那本书,我就有了5万,或更多,10万块钱。父亲是个有钱人,但是多年来,我一直靠着父亲留给我的那笔钱生活。”
  她转向曼纽尔·冈萨雷斯,说。“好,你是不是打算念我的权利或别的什么给我听,年轻人?”
  “这么说就是你干的,赫麦妮?”雷切尔间道。
  “我并没承认什么。我可以解释每一件事物——书、手枪、面纱,以及所有的东西。我还有一位非常好的律师。亲爱的,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吗?”
  “请便。”雷切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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