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推理侦探>> ā jiā suō · Agatha Christie   yīng guó United Kingdom   wēn suō wáng cháo   (1890niánjiǔyuè15rì1976niányuányuè12rì)
暗藏殺機 Bloodshed
  作者:阿加莎·剋裏斯蒂
  徐培成 譯
  下載
  序幕
  第01章 青年冒險傢有限公司
  第02章 惠廷頓先生的出價
  第03章 挫折
  第04章 簡·芬恩是誰
  第05章 朱利葉斯·赫謝默先生
  第06章 戰役計劃
  第07章 索霍區的房子
  第08章 湯米的冒險經歷
  第09章 塔彭絲開始當傭人
  第10章 詹姆斯·皮爾·埃傑頓爵士登場
  第11章 朱利葉斯的描述
  第12章 患難之交
  第13章 守夜
  第14章 調查
  第15章 求婚
  第16章 湯米的進一步冒險
  第17章 安妮特
  第18章 電報
  第19章 簡·芬恩
  第20章 太遲了
  第21章 湯米的發現
  第22章 唐寧街
  第23章 和時間賽跑
  第24章 朱利葉斯的行動
  第25章 簡·芬恩的故事
  第26章 布朗先生
  第27章 薩伏依飯店的晚宴
  尾聲
序幕
  ---暗藏殺機
  暗藏殺機
  序幕
  一九一五年五月七日下午兩點,盧西塔尼亞號客輪接連被兩枚魚雷擊中,正迅速下
  沉。船員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救生艇。婦女和兒童排隊等着上救生艇。有的婦女絶望地緊
  緊抱住丈夫,有的孩子拼命地抓住他們的父親,另外一些婦女把孩子緊緊摟在懷裏。一
  位女孩獨自站在一旁,她很年輕,還不到十八歲。看上去她並不害怕,她看着前方,眼
  神既嚴肅又堅定。
  “請原諒。”
  旁邊一位男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並使她轉過身來。她曾註意到這位說話的男人不止
  一次處身在頭等艙的旅客之中。他身上有一種神秘的色彩,激發起女孩的想象。他保持
  緘默,不和他人交談。如有人和他說話,他冷漠地斷然拒絶。
  此外,他回過頭來看身後時的神色緊張不安,總是疑心重重地一瞥。
  女孩註意到,此時他非常焦慮不安。他眉毛上汗珠瀝瀝,顯然他是處於一種抑製的
  恐懼之中。不過,這位男子給她的印象是:他不是那種害怕面臨死亡的人!
  “怎麽啦?”她那嚴肅的眼光好奇地與他的眼光相遇。
  他站着,絶望地、躊躇不安地看着她。
  “衹有這樣:“他喃喃自語,“是的,這是唯一的辦法!”接着,他突然高聲問道:
  “你是美國人嗎?”
  “是的。”
  “一個愛國的美國人嗎?”
  女孩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我想你無權過問這樣的事:我當然是:““請別生氣。如果你明白事關重大,你
  就不會生氣。不過,我得信任某個人,而這個人又必須是位女士。”
  “為什麽?”
  “因為‘女士和兒童優先’。”他環顧四周,降低嗓門說。
  “我帶有文件——實實在在很重要的文件。它們可以使同盟國在戰爭中的局面完全
  改觀。你明白嗎?這些文件一定得搶救下來。文件帶在你身上比帶在我身上得以保存下
  來的機會多。你願意收下這些文件嗎?”
  女孩伸出了手。
  “等一等——我必須告誡你。可能會有危險——如果有人跟蹤我的話。我想我還沒
  有被人盯梢,但誰又知道不會呢?如果有人盯上了我,那就會有危險。你有勇氣去完成
  嗎?”
  女孩微微一笑。
  “我會很好完成的。被你選中,我確實感到自豪。下一步我該怎樣處理這些文件
  呢?”
  “留心報紙,我將在《泰晤士報》的人事欄裏登一則廣告,以‘同事之船員’開始。
  三天後如果什麽也沒登,那麽,你知道我徹底完蛋了。然後,把這一包材料送到美國大
  使館,並把它交在大使的手裏。清楚了嗎?”
  “非常清楚。”
  “那麽,作好準備吧——我要說再見了。”他握住女孩的手。“再見。祝你好運。”
  他提高嗓門說。
  她的手握住了他手中的油布包。
  盧西塔尼亞號無可輓回地嚮右傾斜。女孩服從急速下達的命令,朝前走去,登上了
  救生艇。
  
  出品:阿加莎.剋裏斯蒂小說專區(http://christie.soim.com)
第01章 青年冒險傢有限公司
  ---暗藏殺機
  暗藏殺機
  第一章 青年冒險傢有限公司
  “湯米,老朋友!”
  “塔彭絲,老朋友!”
  兩位年輕人親熱地相互問候,剎時問擋住了多弗街地鐵的出口處。形容詞“老”容
  易讓人誤解。他們的年齡加起來無疑不到四十五歲。
  “好久沒見到你了,”年輕男子往下說,“你到哪兒去了?
  來和我吃小圓面包。我們站在這兒有點討人嫌——這樣站在這兒堵住了通道。讓我
  們離開這裏。”
  姑娘同意了,他們使順着多弗街朝皮卡迪利大街走去。
  “那麽,我們上哪兒去呢?”湯米說。
  他說話時略帶焦慮的語氣躲不過普魯登斯·考利小姐那雙敏銳的耳朵。由於某些神
  秘的原因,她親近的朋友都叫她“塔彭絲”。聽到湯米的問話,她一下子跳了起來。
  “湯米,你真鐵石心腸!”
  “一點也不,”湯米不能讓人相信地說,“我很富有。”
  “你總是個壞透了的騙子,”塔彭絲嚴厲地說,“雖然你確實有一次說服格林班剋
  護士長相信,醫生給你開了啤酒作為滋補品,但忘了將此醫囑寫在登記表上。你還記得
  嗎?”
  湯米輕聲笑一笑。
  “我可以認為我曾這麽做過!待她查明時,那老惡婦不是非常憤怒嗎?姑且不說她
  真正是個壞蛋,格林班剋老媽媽:多好的舊醫院——像所有其它東西一樣都給遣散了,
  對嗎?”
  塔彭絲嘆了口氣。
  “是的。你也這麽認為嗎?”
  湯米點點頭。
  “兩個月以前。”
  “退役慰勞金?”塔彭絲暗示。
  “花掉了。”
  “噢,湯米!”
  “不,老朋友,不是您意浪費,也沒有那種運氣!生活費用——眼下普普通通、平
  平常常的生活花費。我鄭重告訴你,如果你不瞭解的話……”
  “可愛的小鬼,”塔彭絲打斷了他的話,“有關生活費用的事我沒有不瞭解的。我
  們到了萊昂飯店,各自付賬。就這樣定了。”塔彭絲領路往樓上走去。
  飯店裏已坐滿了人,他倆走來走去尋找一張空桌,邊走邊聽到一些零星的談話。
  “嗯,你知道嗎,我告訴她不能得到公寓時,她坐下哭了。”
  “哎呀,這衹是討價還價。就像梅布爾·劉易斯從巴黎買回來的那一個……”
  “人們確實無意聽到一些有趣好笑的隻言片語,”湯米低聲說,“今天在街上我從
  兩個傢夥身邊走過,他們正談論着一位叫做簡·芬恩的人。你聽說過這樣的名字嗎?”
  然而就在那時,兩位年長的女士起身,收拾包裹,塔彭絲靈巧地坐在其中一個空位
  上。
  湯米點了茶和小圓面包。塔彭絲點了茶和塗奶油的吐司。
  “註意上茶時要用兩個茶壺。”她苛刻地補充了一句。
  湯米坐在她對面,他禿頂的頭上顯露出精心嚮後梳的一束紅頭髮。他的臉長得醜,
  但還過得去——雖難以把他的臉歸為哪一類,但無疑是一副紳士和運動員的面孔。他身
  上那套褐色衣服式樣裁製得很好,不過也舊得夠嗆。
  他們坐在那兒,完全是時髦的一對。塔彭絲談不上長得美,她那張小臉蛋上精靈般
  的綫條,加之堅定的下巴,那雙又大又隔得很開的灰色眼睛,從平直的黑眉毛下夢幻般
  地看去,表現出個性和魅力。她頭上戴着一頂小巧鮮緑色的無邊女帽,蓋在剪短的黑發
  上,她的裙子太短又頗為寒酸,下面露出一對不同尋常的美麗的腳踩。她的外表透出一
  股敢作敢為精明能幹的精神。
  茶終於上來了,塔彭絲從一陣沉思中清醒過來,把茶倒在杯裏。
  湯米咬了一大口面包說:“嗯,讓我們從最近的談起。記得嗎,從一九一六年在醫
  院的那時起,我就沒有看見過你。”
  “很好,”塔彭絲隨意吃着塗奶油的吐司,“普魯登斯·考利小姐簡略的傳記,她
  是小米森德爾·阿奇迪肯·考利的第五個女兒。考利小姐早在戰時就離開她家庭生活的
  快樂(和單調乏味的工作)來到倫敦,在倫敦她進了一傢軍官醫院。第一個月:每天洗六
  百四十八個盤子。第二個月:提升做擦幹上述盤子的工作。第三個月:提升削土豆皮。
  第四個月:提升切面包和奶油。第五個月:提升到一樓,用拖把和水桶去幹病房女勤雜
  的工作。第六個月:提升到桌旁服務。
  第七個月:可愛的外表和彬彬有禮如此引人註目,因此被提升去侍候護士長。第八
  個月:事業受到小小的阻礙。邦德護土長吃了韋斯特黑文護士的雞蛋!大吵一架!很清
  楚,病房勤雜工應該受到責備!對這麽重要的事漫不經心怎麽指責也不為過分。重新拿
  起拖把和水桶!這一跤摔得多重!第九個月:提升去打掃病房,在病房我碰見托馬斯·
  貝雷斯福德中尉,一位童年時代的朋友(鞠躬,湯米!),我沒見到他有五個年頭了。見
  面真令人感動:第十個月:被護士長責駡,因為和一位病人一塊去電影院,即上面提到
  的托馬斯·貝雷斯福德中尉。第十一和第十二個月:客廳侍女,重新得到完全的成功。
  年底在一陣榮耀之中離開醫院。然後,有才能的考利小姐連續駕駛過運貨車、卡車,還
  為一位將軍開過車。最後這項工作最令人愉快。他是位十分年輕的將軍!”
  “那是個什麽樣的傢夥?”湯米問道,“那些大頭頭從國防部驅車到薩伏依飯店,
  又從薩伏依飯店到國防部,真讓人惡心!”
  “眼下我忘了他的姓名,”塔彭絲承認,“話說回來,從某種角度來說,那是我事
  業的頂點。後來我進入一個政府部門。我們參加過幾次非常愉快的茶會。我打算當一個
  幹地面工作的女孩,比如郵遞員、公共汽車售票員,以此使我的事業圓滿結束——但是
  停戰插了進來。好幾個月我都盡忠職守,但是,嗚呼,最後我給剔了出來。從那時起,
  我一直在找工作。現在,輪到你了。”
  “我的事業中沒有這麽多的提升,”湯米懊悔地說,“也沒有那麽多種多樣的變化。
  如你所知,我又去了法國。然後他們派遣我到美索不達米亞,我第二次受傷,在那兒進
  了醫院。後來我被睏呆在埃及直到停戰,在埃及又逗留了一些時間。我已告訴過你,最
  後給遣散了。十個月,既漫長又睏乏,我一直在尋找工作:根本沒有工作:而且,如果
  有的話,他們也不會給我。我有什麽用?我對生意瞭解什麽?一無所知。”
  塔彭絲憂傷地點點頭。
  “殖民地怎麽樣?”塔彭絲間接問道。
  湯米搖搖頭。
  “我不喜歡殖民地——我完全相信,它們也不喜歡我:““有錢的親屬?”
  湯米又搖搖頭。
  “啊,湯米,甚至連一位姨婆也沒有嗎?”
  “我有一個年老的叔叔,他多少有點錢,但他也沒用。”
  “為什麽沒用?”
  “有一次他曾想收養我,我拒絶了。”
  “我想我記得聽過此事,”塔彭絲說,“你是因為你母親的緣故而拒絶的。”
  湯米臉紅了。
  “是的,對老娘也許是太過分了一點。你知道,我是她擁有的一切。老傢夥恨她—
  —想把我從她身邊帶走。正是那麽一點怨恨。”
  “你母親去世了,不是嗎?”塔彭絲溫和地說。
  湯米點了點頭。
  塔彭絲那雙大大的、灰色的眼晴潮濕了。
  “你是個好人,湯米。我從來都這麽認為。”
  “鬍說!”湯米心情不好地說,“嗯,那就是我的處境。我都快絶望了。”
  “我也一樣:我盡量挺住。我四處打聽。我校廣告去應聘。我嘗試了種種十分討厭
  的事。我拼命儉省、辛苦積蓄,但都沒用。我得回傢了。”
  湯米問:“難道你不想回傢嗎?”
  “的確我不想。多愁善感有什麽用?父親是位慈祥可愛的人——我很喜歡他——但
  你想不到我為他如何操心!他持有維多利亞早期的觀點,短裙和抽煙是不道德的。你想
  象得到,對他來說,我簡直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戰爭使我離開傢時,他衹是發出一聲
  如釋重負的嘆息。你瞧,傢裏有七個人。太可怕了!所有的傢務活和母親的宗教聚會!
  我總是又醜又蠢的怪孩子。我不想返回故裏,但是——呵,湯米,還能做別的什麽事?”
  湯米傷心地搖搖頭。
  沉默一陣以後,塔彭絲突然說道:“錢,錢,錢!錢使我朝思夢想!我敢說我是為
  錢幹活,就這麽回事!”
  “這裏也一樣。”湯米帶感情地贊同道。
  “我也想方設法,考慮種種搞到錢的辦法,”塔彭絲往下說,“衹有三種辦法:繼
  承一筆錢,和錢結婚,或去掙錢。第一種辦法無須考慮,我沒有任何有錢的年事已高的
  親戚。我的任何親戚都是傢景破落的老太太:我總是幫助她們渡過難關。為老先生們取
  包裹,如果他們是有怪癖的百萬富翁。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的姓名——許多人甚
  至不曾說過‘謝謝你。’”停頓了一會兒。
  “當然,”塔彭絲繼續說,“結婚是我最好的機會。我很年輕的時候就下定决心和
  錢結婚。任何好思索的女孩都會這麽做。你知道,我並不多愁善感。”她停了一下,
  “聽我講,你不能說我多愁善感。”她尖聲地補充了一句。
  “當然不,”湯米急忙表示同意,“關於你,沒有人會想起多愁善感。”
  “那並不很禮貌,”塔彭絲回答道,“但我敢說,你是好意。嗯,就是那樣!我準
  備並願意——但我從未遇見過任何富人!我認識的所有年輕人和我差不多一樣窮睏。”
  “那位將軍怎麽樣?”湯米問道。
  “我想象他在和平時期開一傢自行車商店,”塔彭絲解釋着,“不,就是那樣!現
  在你可以和一位有錢的姑娘結婚。”
  “我像你一樣,不認識任何有錢的姑娘。”
  “沒關係。你總能認識一位的。其次,要是我看見一位身着毛皮外衣的人走出裏茨
  飯店,我不可能追上去對他說:
  “註意,你很富有,我想認識你。”
  “你是建議我應該對一位類似裝束的女士那麽做嗎?”
  “別傻氣了。你踩她的腳,或拾起她的手絹,或那一類的東西。如果她認為,你想
  結識她,她便受寵若驚,而且會設法以某種方式為你作出安排。”
  “你過高估計了我這個男人的魅力。”湯米喃喃地說。
  “另一方面,”塔彭絲又說,“我的百萬富翁很可能會追求他自己的生活:不——
  婚姻充滿了睏難。剩下的衹有去掙錢!”
  “我們已嘗試過,但是沒有成功。”湯米提醒她。
  “我們嘗試過所有正統的方式,是的。不過,倘若我們嘗試了所有正統的方法。湯
  米,讓我們去做冒險傢!”湯米高興地回答:“當然,但我們怎樣開始呢?”
  “有睏難。要是我們使自己為人所知,人們可能雇我們去為他們犯罪。”
  “真讓人高興,”湯米接着說,“尤其是出自一位牧師女兒的口!”
  塔彭絲指出:“道德上的罪責,是他們的——而不是我的。你必須承認,為你自己
  去偷一條鑽石項鏈和受雇於人去偷,二者是有區別的。”
  “如果你被抓住,一點兒區別也沒有!”
  “也許不會,我不會被捉住。我很聰明。”
  “謙虛總是睏擾你的罪過。”湯米說。
  “別開玩笑。聽着,湯米,我們真要幹嗎?我們成為生意上的搭檔好嗎?”
  “成立一個偷鑽石項鏈的公司?”
  “那衹是一種幻想。讓我們有一個——你在記賬時叫什麽來着?”
  “不知道。從未做過。”
  “我記過賬——但是我總是把事情混在一塊,過去常把存款記在藉方一邊,或者相
  反——所以他們把我解雇了。
  噢,我知道一一合夥企業!在散發黴氣的數字之中我忽然想起這樣一個浪漫的短語。
  它有伊麗莎白的味道——使人想起大帆船和西班牙金幣。合夥企業!”
  “在青年冒險傢有限公司的名義下做生意,那是你的想法嗎?塔彭絲?”
  “很好笑.但是我覺得其中可能有些名堂。”
  “你打算怎樣與你可能的雇主取得聯繫呢?”
  “廣告,”塔彭絲很快答道,“你有紙和鉛筆嗎?似乎男人通常隨身帶紙和筆,就
  像我們女人隨身帶發夾和粉撲一樣。”
  湯米遞過一本相當破舊的緑色筆記本,塔彭絲開始輕快地寫起來。
  “我們可以這樣開始:‘青年軍官,在戰爭中兩次受傷“當然不。”
  “噢,很好,親愛的。但我能嚮你保證,那一類事可能打動一位老處女的心,她可
  能收養你,然後你便完全沒有必要去當一名青年冒險傢。”
  “我不想被收養。”
  “我忘記了你對此有偏見。我衹是跟你開開玩笑!報紙充滿了那類事。請聽着,這
  樣寫怎麽樣?‘兩名青年冒險傢待聘。願意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報酬應豐厚。’
  (我們不妨從一開始就講清楚。)接着我們可以加上一句:‘不拒絶公道的出價——比如
  公寓和傢具。’”“我想,我們對此所得到的任何出價應該是相當超越情理的價格!”
  “湯米!你真是個天才!那太別緻了。‘不拒絶超越情理的出價——如果報酬豐厚
  的話。’這句怎麽樣?”
  “我不想再提到報酬。那看起來頗為求之過急。”
  “它看起來不能像我感覺的那麽求之過急。不過,或許你是對的。現在,我將它從
  頭到尾念一遍。‘兩名青年冒險傢待聘。願意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報酬應豐厚,不
  拒絶超越情理的出價。’要是你讀的話,你印象如何?”
  “它給我的印象是,要麽是場騙局,要麽是個瘋子寫的。”
  “今天早晨我讀到一則廣告,以‘矮牽牛花’開始,簽名為‘最稱心的男孩’。我
  們的廣告還不及它一半瘋狂。”她撕下寫了字的這頁紙,將它遞給湯米。“給你。我想,
  登《泰晤士報》。回信寄某某信箱。我預計廣告費約五先令。這裏是半個剋朗銀幣,二
  點五先令,作為我的股份。”
  湯米若有所思地拿着稿紙,他的臉紅得像豬肝色。
  “我們真的要試一下嗎?”他終放說話了,“塔彭絲,我們要這樣做嗎?還是衹是
  為了開開心?”
  “湯米,你真是個正人君子!我知道你會的!讓我們為成功幹杯。”她將一些冷的
  茶葉渣子倒進了兩個茶杯。
  “為我們的合夥企業幹杯,願它生意興隆:““青年冒險傢有限公司!”湯米響應。
  他們放下茶杯,沒有把握地笑了。
  塔彭絲起身:“我該回我招待所裏那套富麗堂皇的房間“或許是我漫步到裏茨飯店
  的時候了。”湯米露齒而笑,表示同意。“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面?什麽時間?”
  “明天十二點。皮卡迪利地鐵車站。行嗎?”
  “我有的是時間,”貝雷斯福德先生堂而皇之地回答。
  “那麽,再見。”
  “再見,老朋友。”
  兩位年輕人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塔彭絲的招待所位於被慈悲地稱為南貝爾格雷
  維亞鎮。出於節約的原因,她沒有乘公共汽車。
  她在聖詹姆斯街上走着,半路上,身後一位男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對不起,”這個男人說,“我可以和你說一會兒話嗎?”
  
  出品:阿加莎.剋裏斯蒂小說專區(http://christie.soim.com)
首頁>> 文學>> 推理侦探>> ā jiā suō · Agatha Christie   yīng guó United Kingdom   wēn suō wáng cháo   (1890niánjiǔyuè15rì1976niányuányuè12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