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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擒電子盜
  第一節
  第二節
  第三節
  第四節
  第五節
  第六節
  第七節
  第八節
  第九節
  第十節
  一輛有着警方標志的黑色大房車,以異樣的速度,穿過了紅燈,停在一幢新建好的摩天大廈之前。車中跳出來三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是高翔,跟在他後面的是兩個刑事偵緝科的高級警官,他們三人的臉上,都帶有憤怒和焦急的神色。
  他們衝進了大廈,這時,正是早上上班的時候,大廈的入口處,人來人往,十分擁擠,幾部升降機前,更是等滿了人。高翔和那兩個高級警官在升降機面前轉了一轉,便由樓梯間走上去,他們一直奔上了八樓,纔喘着氣,停了下來。
  八樓是一間規模十分巨大的建築公司整個占用的。
  當高翔和那兩個警官出現的時候,所有的職員,都靜了下來,這些職員本來正是在三五成群,低聲地交談着的。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現出十分緊張的神色。
  高翔一出現,一個高級職員立時迎了上來,道:“三位請到總經理室去,總經理已經來了,他正在等着三位,請,請!”
  高翔跟着那職員,穿過了許多寫字檯,和放滿了樓宇模型的陳列室,到了總經理室的門前,那職員還未曾打門,總經理室的門便已拉了開來。一個十分瘦削,但臉上充滿了精明能幹的神氣的中年人,已站在門前,高翔一眼便認出他來了,他便是本市的大建築商,天堂置業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龐天。
  經龐天的建築而聳立在本市各地的大廈,緻少有七八十座之多,他的財産,不消說也是極其驚人的,但是他卻絶不像一般的市儈那樣微色逐酒,他仍然十分勤力,孜孜於發展他的事業,所以天堂置業公司才能在本市建築業中,點據第一把交椅。
  但這時,高翔卻並不與他多寒暄,衹是略一點頭,便擡起頭來,嚮他的辦公室中看去,那是一間十分寬大華麗的辦公室。
  墻上,全是鑲着桃木的,一張老大的桃花心木的辦公桌,左首一列,全是天堂置業公司經營的樓宇模型,右首,是一組真皮的沙發。
  在高背真皮的辦公椅之後,是一幅大油畫,畫的是本市的景色,當然,其當中也不少了天堂置業公司所經營的大廈。
  地上,則鋪着軟綿綿的地毯。
  高翔大踏步地嚮前走出了幾步,面上不禁現出了疑惑的神色來,道:“咦,保險櫃不是在你的辦公室之中的麽?”
  “是在我的辦公室中,”龐天望着高翔,“閣下是——”高翔取出了證件,交給龐天,龐天看了一看,連忙“喔”地一聲,道:“原來是高主任,高主任你親自來了,那太好了。”
  隨高翔進來的兩個警官,已順手將總經理室門關上,龐天嚮一張靠墻而放的沙發,指了一指,道:“保險櫃就在這張沙發的後面。”
  一個警官走到那張沙發之前,想去將那張沙發移開;但是那張沙發,卻一動不動,那警官有些狼狽地轉過了頭來。
  “沙發是搬不開的,因為它經過特殊的裝置,要搬開沙發,要經過電子機關的控製,控製的機關,是在我的辦公桌上。”
  龐天來到了他的辦公桌旁,移開了一個大型雲石筆座,在筆座的下面,有着二十六個英文字鍵,每個字鍵,大約是一平方公分大小。
  “這又是什麽作用?”高翔問。
  “要掌握一句密碼,才能移開沙發。”龐天解釋,“那句密碼,衹有我一個人知道,是我選定密的,它是:‘一天要是有四十八小時就好了’!”
  龐大一面說着,一面便在那二十六個字鍵上,迅速地敲出了一句話來,他顯然是敲熟了這句話的。因為他的手法,極其快速。
  在龐天停手的時候,那張沙發便自動地嚮前移來,移出了五尺,而墻上,也出現了一個保險櫃的門。
  龐天望着高翔,似是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嗯,”高翔想了一想,“你說這句話,衹有你一個人知道?難道裝置這個設備的工程人員,他們也不知道的麽?”
  “他們是不知道的,因為這套裝置,密碼是可以由購買這套裝置的人自行選擇的,最後一道裝置手續,也由選定密碼的人自己動手,是以我可以說是世界上唯一知道這密碼的人。”龐天的語氣,十分肯定,絶不使人懷疑他所講的話的真實性。
  龐天講完,又苦笑了一下,道:“但是,顯然除了我之外,另外還有一個人知道這句話,要不然,保險櫃在昨晚,就不會被人打開了!”
  高翔也苦笑首,道:“龐先生,請你再打開保險櫃來,這保險櫃的開法,當然也是十分復雜的了,我猜得可對麽?”
  “是的,這保險櫃上的鎖,是一個意大利鎖匠特製而成的,總共是三組自一到零的號碼,要三姐號碼都撥對了,才能打得開。”
  高翔本來是開保險櫃的大行傢,可是他一聽到“意大利鎖匠特製”的這句話,他便不禁暗暗地皺了皺雙眉。在他過去的紀錄中,衹有三具保險櫃,是他未曾打開來的,那三具令得他失敗的保險櫃,他事後知道,都是出自那個意大利鎖匠之手的。
  那也就是說,眼前這具保險櫃,若是由他來開啓,他也是會失敗的,何況,如果移不開那張沙發的話,也根本不能發現保險櫃的。
  照理來說,那樣的一具保險櫃,一定是極之安全,絶不可能被人打開的了,但是昨大晚上,它卻被人打了開來!
  高翔思緒混亂地想了片刻,道:“龐先生,再請你將保險櫃打開來看看。”
  龐天嚮前走去,他用一根小小的金屬簽,在三行數字上撥着,一面道:“第一行數字是○三六五三六五三六五,這很好記,因為一年是三百六十五日。第二行數字是○○○○○○○○一二,也很好記,一年是十二個月,第三行數宇,則是兩行數字相乘的積,那根本不必去記,衹消撥好了兩行數字之後,將之相乘就是了,那是四三八四三八四三八○。高主任,若是要憑偶然的因素,想打開這保險櫃,你看機會是多少?”
  “那幾乎等於零!”
  “這樣說來,”龐天拉開了保險櫃的門,“你以為一定有人知道了這三組數字,所以才能打開這衹保險櫃來的了。”
  “當然是!”高翔肯定地回答。
  他嚮保險櫃內望去,衹見櫃中十分凌亂,空蕩蕩地顯然,保險櫃中的東西,在昨天晚上保險櫃被找之際,已被人可怕地移動過了。
  “請問,損失的數字是多少?”一位警官問。
  “現鈔是一百零七萬,因是明天是發工錢的日子,二十幾個地盤的工人全都要發工資。還有一部分外幣,不過最重大的,還是一串鑽石項鏈,那條鑽石項鏈是從荷蘭訂來的,訂價是十六萬英鎊。”
  龐天不斷的搖着手,表示可惜。
  “這條鑽石項鏈是——”
  “是我送給女兒二十歲生日的禮物。”
  “龐先生,”高翔道:“這生日禮物不是太重了麽?”
  “以我的身份來說,並不。”龐天傲然地說。
  高翔不再說什麽了,他默計了一下,損失的數字是相當大的。
  但是龐天顯然不在乎這一些,他所感到不高興的,衹是那一條項鏈,因為他不能再買到一條同樣的項鏈來送給他的女兒了。高翔和那兩個警官,低聲商議了一陣,纔轉過身來。
  “龐先生,”高翔沉聲道:“和你這裏發生的事情相同的案件,這個月已有四宗了,我首先嚮你保證,警方正在盡力查這些案子。”
  “有四宗了,怎地報沒有消息。”
  “從第一宗這樣的案件發牛起,我們就想到事情太不尋常,所以並沒有嚮外發佈消息,你知道第一宗案件的失竊者是誰?”
  “誰?”
  “是連奧爵士,銀行總裁。”
  “他?他的銀行遭到了盜竊?”
  “不是,是他私人辦公室中的保險櫃,其嚴密不下於你的保險櫃,但是卻在晚上被人打開了,失竊一大批美鈔,和少許英鎊。”
  “這樣來說,是有一個集團正在從事這種工作了?”
  “抱歉得很,”高翔不禁有些慚愧,“我們直到如今為止,一點綫索也沒有,而且,連你這宗在內,一連四宗,被打開的保險櫃,都和你的一樣,都是絶不應該被打開來的,而且,現場又絶沒有使用暴力的跡象,全是循正常的途徑打開來的。”
  “高先生,你的意思是——”“龐先生,我當然不會懷疑你,你是天堂置業公司的董事長,如果說你會監守自盜的話,那太可笑了,一個人會自己偷自己的錢麽?”
  “而且,我昨天晚上都有人看到我,我有……應該怎麽說……是有不在現場的證明,是不是?”龐天苦笑了一下。
  那兩個警官開始了例行的工作,他們在檢查指紋,拍照,東檢西檢,高翔則站在窗前,望着下面的街道,腦中一片凌亂。
  高翔的腦中,當真凌亂得可以。
  令得他心亂的,並不光是一個月之內,接連發生了四宗盜案,每一宗的損失數字,都是在百萬以上,而且還因為這四宗盜案,都發生在幾乎不可能發生的環境之中,一點暴力的跡象也沒有,全是循正當的途徑將保險櫃打開來的!
  高翔在未曾投入警方之前,也做過高來高去的沒本錢買賣,而這四宗案子,高翔都是自嘆不能做到的,也就是說,做這件案子的人能力在他之上!
  他不能想像這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照理說,有這樣的“高手”在本幣活動,高翔是應該知道的,但是,從第一宗案件發生到現在,已有十多天了,高翔卻是一點綫索也沒有!
  案子接二連二地發生,他卻絶無頭緒!
  這是公然對警方的挑戰!
  更糟糕的是,高翔連那個神通廣大的竊賊,是由什麽方面打開要掌握重重密碼才能打得開的保險櫃的這一點,都不知道!
  因為四宗案件中,被打開的保險櫃的密碼,都是衹有一個人才知道的,而知道密碼的人,自己又是絶不會監守自盜的!
  高翔呆呆地站了好一會,那兩個警官纔來到了他的身後,道:“高主任,例行的工作,全都做好了,我們下一步怎麽樣?”
  高翔轉過身來,走到龐天的面道,道:“龐先生,我嚮你請求一件事,你們這裏發生的事情,請你答應我保守秘密。”
  “為什麽要保守秘密呢?”
  “那是一項請求,是為了警方的面子。”
  “嗯……可以的,但是我也有一個請求。”
  “請說。”
  “我已答應我的女兒,在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送她一件最出色的禮物,但是我現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東西,可以比那條鑽石項鏈更出色的禮物,我也沒有時間去準備禮物了,因為七天之後,就是我女兒的生日,所以,我希望——”
  “你希望在你女兒生日之前,將這條鑽石項鏈找回來,是不是?”高翔無可奈何地接口。
  “是的,辦得到麽?”
  “龐先生,你的請求,我們衹好說,盡力而為,我實在沒有法子肯定地答復你,”高翔苦笑着,“因為我們直到如今為止,一點綫索也沒有。”
  “那麽,如果我的女兒失望了,我就不免要大肆攻擊警方了,你知道,我的女兒如果失望,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打擊!”
  “我能體諒你的心情,我當盡力而為。”
  “你為什麽不去請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位女黑俠相助?為什麽?警方該承認自己無能,而去求助於人,這還顯什麽面子?”
  高翔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她們兩人在的話,我早已去找她們了。但是她們上次中毒之後,一出院,就到南太平洋去度假了。現在,她們正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之上,我——”高翔一說到這裏,陡地頓了一頓,他想起來了,他可以去知道木蘭花姐妹的,因為他知道她們兩個人是在什麽地方的。
  但是,為了幾件竊案,難道就會驚動她她們麽?
  高翔想了片刻,纔道:“好的,如果真沒有辦法的話,那麽我一定去請她們兩人回來,我們一定盡力不使你失望的。”
  “那麽,在七天之內,我答應保守秘密。”
  高翔和那兩個警官告辭,龐天很禮貌地送了出來。
  高翔的腦中,幾乎一直在“嗡嗡”作響,那兩個警官則嚮他報告了檢查得到的一切,其實,那是什麽也沒有的報告:沒有可疑的指紋,沒有任何的東西遺下,沒有任何地暴力行動,一切看來全是極之“正常”的,就是保險櫃被打開,東西不見!
  一連四宗這樣的無頭案,可以肯定地說,這會有第五宗、第六宗,而失竊的全是本市最有地位的工商界巨子,警方不能永遠要他們甘受損失,而不將受損失的事泄露出去。而一為市民所知,警方一定受人攻擊,高翔要龐天保守秘密,也是為了這一點!
  因為,兩年一度的大選日子就要到了,警方一受攻擊,市政府自然也受到牽連,那麽反對黨方面,便可以趁機大肆渲染了。
  由於本市是一個國際萬商所集的大都巾,形形式式的歹徒,都想在這裏活動、但受到本市警方的遏製,個能暢所活動,高翔已經聽到消息說,有一個包網了各方面犯罪集團代表的新組織,正在支持反對黨中的一個得力分子,在反對黨競選獲勝後,便由那個得力分子來出面主持本市的警政。
  反對黨勝的希望本來是十分微的,但如果這幾宗巨竊案被公佈了出來,而警方居然一點辦法也沒有時,那就很難說了!
  而如果讓那個不良分子來掌握了本市的警政,那麽,本市不消多久,便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罪惡城市了,牽一發而動全身,關連是如此之大,怎能不令得高翔擔心?
  當他坐在辦公室中的時候,他聽取各方面的報告,但是所有的報告幾乎都是一樣地令人泄氣;沒有進展,沒有發現。
  高翔苦苦地思索着,他知道,要解决這些案件,關鍵是在於那個盜賊,是用什麽方法,掌握了極度機密的保險櫃密碼的!
  當第一宗案件發生的時候,他曾經調查過連奧爵士周圍的人,但第二宗,第三宗案件接連發生的時候,他便放棄了這種調查。
  因為,一個人即使親近連奧爵士,到了連奧爵士竟會在無意之中嚮他透露密碼,那已是不容易的事了,他絶不可能再在龐大的口上得到密碼的。
  而且,這些工商界的巨子又都是如此精明能幹的人,又怎麽會將最機密的保險櫃密碼,講給第二個人知曉呢?這又是不可能的。
  那麽,是從製造廠方面獲得密碼的麽?可是四宗案件的保險櫃,都要經過幾道手續,而幾道手續是由不同的廠傢製造的,有可能是幾個廠傢同時將秘密泄露出去的麽?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用密碼,是用別的方法打開的麽?現場的情形,又似乎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每一個假設都是不可能!
  沒有一條想得通的道路!
  處處碰壁,一點頭緒都沒有,高翔正不知從什麽地方着手纔對,由於第四賽案件的發生,高翔衹得到了一點啓示,第五宗案件可能發生。
  所以高翔衹能用一種最愚蠢的辦法;他派出了許多幹探,在本市工商業巨子的住宅和辦公室之旁,進行暗中監視。
  他希望那個大盜,在進行第五宗案件時,被他所派出的探員看到,那麽,就可能有最直接的綫索了。但這卻是最愚蠢的辦法,因為本市的巨富是如此之多,那有可以每一個地方都派一個探員去?
  而一個探員又不可能是日夜監守的!
  高翔作了這個安排之後,已經是下午了。
  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踱來踱去,他將四件案子都綜合了一下,發現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保險櫃的裝置都是第一流的。但正因為保險櫃的裝置好,所以其他的防衛,也就不怎麽小心,也就是說,要到達保險櫃旁邊,是十分容易的。
  也就是說,一個人如果掌握了開啓保險櫃的方法,他要在晚上去打開保險櫃,那是非常之容易的,沒有任何危險的。
  關鍵還是在那盜竊者為何會知道開啓保險櫃的密碼!
  高翔的腦中亂成一片,嗡嗡嗡地直響。
  下午,在方局長召見了他,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展之後,高翔决定了,他要和木蘭花通一個長途電話。
  海灘上的沙是細而白的,柔軟的得像雪花一樣。
  躺在這樣的沙上面,任由海水溫柔地一下又一下,慢慢地衝上身子,又欣賞着雪白的海鷗,和碧藍的大海,那真是賞心樂事。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在一頂大的遮陽傘下,穆秀珍的身邊,有着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貝殼,那是她在沙灘上撿來的。
  木蘭花則望着海天一色的美景,沉思着。
  她們的健康已完全復原了,復原到了她們剛遊了幾百碼,而並不覺得怎麽疲倦,這裏是遊覽的勝地,海灘的旁邊,便是第一流的大酒店。
  就在這時候,一個酒店的侍者,走到了木蘭花的身邊,恭恭敬敬地道:“小姐,有你的長途電話,是某市打來的。”
  木蘭花像根本未曾聽到一樣,仍然望着遠處。
  那侍者又講了一遍,木蘭花纔懶洋洋地道:“我不接聽,你告訴他,我在休養,不想操心,所以不來聽電話了,”
  “是。”詩者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蘭花姐,是誰來的電話?”
  “當然是高翔了。”
  “為什麽不聽?”穆秀珍奇怪地問。
  “你看,這裏的景色多麽好,多麽優美,可是如果一聽電話,那就要立即回去了。”木蘭花撥着細沙,“可是我卻不想回去。”
  “我也不想回去,我要拾滿一百種貝殼纔回去!”穆秀珍笑了笑,可是她看到那個侍者,又急匆匆地走了回來。
  那侍者來到了面前,道:“那位先生說,請穆秀珍聽電話,有十分要緊的事情,要不然,他是不會來打擾兩位的。”
  穆秀珍望嚮木蘭花。
  木蘭花笑道:“你自己决定好了。”
  穆秀珍心想不去聽,可是又住好奇心的作崇,她並沒有考慮什麽,便一躍而起,跟着那個侍者,去接聽高翔的長途電話了。
  木蘭花和穆秀珍離開之後,輕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優閑的度假生活已然結束了!
  這是個充滿了詭詐鬥爭的世界,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她已過了好幾天世外桃源的生活。那還不心滿意足麽?
  她閉上了眼睛,不多久,她甚至不必睜開眼來,就可以知道穆秀珍已經奔到了她的身邊來了,果然,穆秀珍人還沒有到,便叫道:“蘭花姐,蘭花姐!”
  “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木蘭花懶洋洋地問。
  “巨竊案!”穆秀珍奔到了近前,跪在沙上,“一連四宗,失竊的全是工商業的巨頭,保險櫃被打開,而據高翔說,知道這些保險櫃密碼的,衹有一個人,這簡直是一個謎。”
  “高翔的話是不通的,當然是另外有人知道了密碼,纔會打開保險櫃的,這算是大事麽?高翔也太過份了。”木蘭花站了起來。
  “高翔說,這幾宗案件如果不破,那將影響大選的結果,而反對黨中的一個不良分子,正和幾個大集團勾結,準備在上臺之後,把持警政。”“那麽,你的意思是怎樣呢?”
  “我?”穆秀珍笑了笑,“我贊成回去!”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早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了!”
  她們並肩嚮酒店走去,兩個如此明豔照人的泳裝東方女子,在人叢中穿過,吸引了無數羨慕和貪婪的眼光,直到她們回到酒店之中。
  三小時後,她們上了巨大的噴射客機,在起飛之前,她們在機場,發了一封電報給高翔,告訴他,她們已啓程回來了。
  當飛機在本市的機場上停下來時,高翔立時走上了機場的車子,嚮跑道駛去,機門打開,他已等候在飛機的旁邊了。
  當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下飛機的時候,高翔的臉上,不禁有些發熱。她們正在度假,但由於自己沒有能力解决疑案,非把她們叫回來不可。
  木蘭花姐妹登上了車了,徑自駛出了機場,木蘭花道:“秀珍。你駕駛車子,高翔,什麽事情,你詳細說一說吧。”
  高翔望着木蘭花,卻逍:“你曬黑了。”
  “你是為了講這句話纔將我們叫回來的麽?”
  “高翔,你怎麽不說我也曬黑了哩?”穆秀珍打趣的說。她的話,令得高翔的面上,又現出十分尷尬的神色來。高翔吸了一口氣,他開始敘述那四件案子。
  第一件是發生在銀行傢連奧爵士的辦公室中。
  第二件是紡織業巨子的私人保險櫃。
  第三宗是一傢大洋行的保險櫃。
  第四件,是地産置業大王龐天的保險櫃。
  高翔打開筆記本,將每一個保險櫃的幾道開啓密碼都講給木蘭花聽,他強調了憑技巧去開啓這些保險櫃,幾乎是沒有可能的——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
  木蘭花仔細地聽着,並不發言。
  然後,高翔便開始敘述他偵查案件的經過,那是沒有多少話可以說的,幾句話就講完了,因為一點綫索也沒有,毫無結果!
  木蘭花在聽到高翔說,他估計還可能有第五宗竊案發生,是以派人在守伺着各巨富的住所和辦公室時,她搖了搖頭,道:“這是沒有用的。”“我也知道沒有用,可是如今,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高翔苦笑了一下,“這有什麽別的辦法呢?我已經計窮了。”
  “最近可有外地來的可疑人物?”
  “沒有,而且我已和各地的警方聯絡過了,其他的地方,都未曾發現過有這樣的竊案,他們都認為這樣的保險櫃,是不可能被打開的!”
  “那條鑽石項鏈呢?”
  “沒有下落,可能不想脫手。”
  “失竊的現鈔,全是沒有記號的?“完全沒有。”
  木蘭花不再出聲了,直到車子到了警局的門口,她纔道:“請你立即帶我們到這四個地方,去看上一看,好給我有一點印象。”
  “你不休息一會。”
  “我已休息了好久了!”
  高翔坐上駕駛位,一齊先到龐天的辦公室去。
  因為龐天的保險箱是最近被曝竊的,而龐天的保險箱,裝置又最嚴密,龐天又絶對沒有“監守自盜”的嫌疑的。
  在龐天氣的辦公室中,木蘭花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講過。她衹是不斷地檢查着有關保險箱的一切,將保險箱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足足忙了兩個來小時,纔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龐天始終在一旁看着她,等木蘭花坐了下來,他纔問道:“蘭花小姐,你看在我女兒生日的時候,失去的項鏈可以找到麽?”
  木蘭花卻並不回答這一個問題,而且,她衹不過剛坐下來,便又站了起來,來到了龐天那張大寫字檯面前,拿起子那雲石筆座,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
  那雲石筆座,相當精緻,上面除子插着兩支鋼筆之外,還有一隻如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的前一半,是晶瑩透徹的,後一半則是一具時鐘,兼有日曆和星期的設備,這一隻筆座,當然是極其名貴的東西,也很切合龐天的身份。
  木蘭花看了一會,又放了下去,她再用手去提那水晶球,那水晶球卻被她應手提了下來。木蘭花的動作,看來是絶無意義的。
  而且,她還更問出了一句沒有意義的話來。
  她道:“龐先生,這筆座你什麽時候買的?”
  “這個,”龐天皺了皺眉,“是這間辦公室的設計師一齊辦來的,蘭花小姐,你問這個,可是對案子有什麽幫助麽?”
  木蘭花像是完全無視龐天不耐煩的態度一樣,她又問道:“這具鐘,最近時曾損壞過,拿出大修理過麽?請你回答我。”
  看情形,龐天的忍耐已到限度了,他大聲道:“沒有。”
  “也沒白什麽人動過筆座?”
  “這是我私人的辦公室,沒有我允許,是任何人都不準進來的,蘭花小姐,”龐天揮了揮手,“你盡問這些作什麽?”
  “我當然要問,因為我不想龐小姐失望!”
  木蘭花的這一句話,果然見效,龐天又耐着性子道:“據我所知,當然沒有。”
  “在竊案發生之前,你可有在這間辦公室中,接見過什麽陌生的客人,請你詳細地告訴我,你不妨好好地想上一想。”
  “這個,”龐天搖了搖頭,“就很難說了,我們公司最近在建築一幢復式結構的花園洋房,是供給上層人士的需要,是以一連幾天來,來我辦公室洽購這幢建築的人相當多,我記不起來了,但他們全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
  “龐先生,你想來偷過百萬以上巨款的人,會是衣衫襤褸的小偷麽?”木蘭花嚮門外走去,“龐先生,有消息,我們會來告訴你的。”
  “那麽,那鑽石項鏈——”“我相信警方會盡力替你找回來的。”
  龐天雖然感到了失望,但是,為了禮貌,他卻未曾使他的失望,明顯地流露出來。他仍然十分有禮地送木蘭花、穆秀珍和高翔三人,出了公司的門口。
  三人一齊乘電梯下去,電梯中並沒有別人,高翔已忍不住道:“蘭花,你觀察了那麽久,可有什麽發現,是有利於破案的?”
  “高翔,你當我是福爾摩斯麽?”
  “你雖然不是福爾摩斯,但是我想你一定已得到些什麽了,是不是?”高翔很有把握地說,升降機在這時,停了下來。
  “我想先回傢去。”木蘭花簡單地說。
  “我送你們回去。”
  “高翔,如果你肯藉車子我們用一用,我們寧願自己回去,”木蘭花婉轉地說着,“我們剛從遠道回來,希望休息一下。”
  “好,好,那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面呢?”
  “晚上十時,你來我們這裏,好不好?”
  “好,一言為定!”高翔握着手,目送着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登上了他的車子,嚮前駛了出去,心中個禁黯然!
  ***
  車子很快地便駛出了市區。
  木蘭花將車子開得並不快,她顯然是一面駕車,一面正在沉思,所以連得穆秀珍在和她講話,她也全然未曾聽到。
  穆秀珍問了幾次,不見木蘭花回答,她突然叫道:“蘭花姐,你看!”她一面叫,一面手指突然嚮窗外,指了一指。
  木蘭花陡地轉過頭來,她也立即明白了那是穆秀珍的惡作劇,她後點慍意地道:“什麽事?你別問那麽多,而應該自己好好地想一想”“我想過了。”
  “你想到了些什麽。”
  “蘭花姐,我講出來,你可不要吃驚。”
  “你講好了,我心中所想到的,也是一件十分令人吃驚的事情,或許我們兩人所想的事,不謀而合,也是說不定的。”
  得到了木蘭花的鼓勵,穆秀珍更興奮了許多,道:“我想了半天,這個人行事,如此幹淨俐落,十分像是一個人的作風。”
  “那個人是誰?”
  “是——高翔!”
  穆秀珍衹當自己的話一出口,木蘭花一定要大表驚異,甚至駡自己荒唐了,可是木蘭花卻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
  “蘭花姐,你說有可能麽?”
  “我也想到了高翔!”木蘭花安詳地說:“但是高翔早已洗手了,和我們又是好朋友,你想這幾件案子會是他做的麽?”
  “我沒有說是他做的,衹說了行事作風像他!”
  “這個人,是一個極其傑出的竊賊,傑出之極,秀珍,回到傢中之後,我立即要出去的的,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在睡覺。”
  “不行,我也要出去。”
  “你知道我出去做什麽?你要去,你去好了,我留在傢中看傢。”
  “我去就我去,”穆秀珍道:“去作什麽?”
  “去問遍本市所有的高級玻璃廠,和光學儀器廠,去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人來定製一隻半圓形的水晶球,直徑是四寸。”
  “這個——”穆秀珍不禁遲疑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木蘭花又要有什麽驚心動魄的事情幹,所以不肯錯過,可是如今一聽得是如此乏味的事情,她又想打退堂鼓了。
  “什麽這個那個的,你自己講要去的,能不去麽?”
  “去就去,”穆秀珍珍嘟起了嘴,“可是也得讓我知道,做這件事情,有什麽意義,我做起來,也好起勁一點啊!“這倒還合理,”木蘭花笑了起來,她知道,若是叫穆秀珍去做這件事,那麽穆秀珍一定諸般推托,不願意做的,但是她卻叫穆秀珍看傢,讓穆秀珍來“自投羅網”!便說:“你如果查到了有這樣的一個人,那這個人可能就是竊賊了!”
  “為什麽?”
  “我衹看到了龐天的辦公室,我便覺得,如果不掌握了密碼,那是絶不可能將保險櫃打了開來的,但密碼卻又衹有龐天一人知道。”
  “是啊。”
  “要打開保險櫃,必須掌握密碼,而要掌握密碼,你想想,可有什麽方法?”木蘭花側着頭,望了穆秀珍一眼。
  穆秀珍搖了搖頭,道:“想不出。”
  “最簡單的方法呢?”
  “當然是要龐天講出來。”
  “那就難了,最簡單的辦法是,龐天在打開保險櫃的時候,他在旁邊看着,那麽,就可以將保險櫃的密碼記下來了。”
  “是啊,龐天是傻瓜。”
  “龐天當然不是一個傻瓜,但是卻可以不讓他知道。”
  穆秀珍睜大了眼睛。
  “我註意了龐天的動作,打開保險櫃的第一道手續是搬開筆座,將筆座放在一邊再去按動字鍵,如果在筆座上裝有一架超小型的自動攝影機——”“我明白了,那衹裝在水晶球中的鐘!”
  “不錯,那衹鐘,本來是用蠃絲釘旋在筆座上的,但是我去看的時候,卻十分鬆動,一拿就拿下來,那分明是裝上去的時候,十分匆忙,不可能將之旋緊的原故,我估計,那人在事先,將水晶球換去,利用自動攝影機,拍得了龐天按字鍵的動作,和他撥動數字盤的動作,知道了密碼。而且,在事後,他又曾到龐天的辦公室去過,將之換下來!我還敢肯定那一定是白天,他公然來見龐天的時候進行的。要知道黑夜偷進龐天的辦公室,雖然不是難事,但是那人既然如此精明,必須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的!”
  木蘭花一面說,穆秀珍一面便不住點頭“一切器材,有才能的人可以自製,但是我相信,水晶玻璃球是難以自己製造的,所以我纔需要去調查,這是唯一的綫索,你的職任,十分重大!”木蘭花講到這裏,車子也到了她傢的門口了,“你必須小心從事,立即就去進行吧!”
  “好,我這就去!”穆秀珍興奮地說。
  木蘭花下了車子,穆秀珍已駕車疾駛而去了。
  木蘭花取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在她緩緩地推開鐵門之際,衹聽得一個聲音道:“好,一切都十分好。”
  那聲音是一具錄音機發出來的。
  而如果在木蘭花不在傢中的時候,有人打開過鐵門,或是裝置在屋子周圍的棄電響號,曾受過幹擾的話,那麽她一推門,就會放出衹一捲錄音帶:小心,有意外了。
  木蘭花走了進去,順手關掉了一個掣。
  她穿過了小園子,再打開了大門,錄音機的聲音又告訴她,一切平安,然後,木蘭花纔直上二樓的臥室。自從“奪命紅燭”一事之後,她行事更小心了,推開臥室的門後,她纔肯定,這幢房子空着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人來過這裏。
  木蘭花坐了片刻,剛準備進浴室的時候,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木蘭花不禁呆了一呆,她回傢還不到三分鐘,打電話來的是誰呢?
  是高翔麽?可能是他。
  木蘭花拿起了床頭櫃上的電話機。
  “是蘭花小姐麽?”對方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的,你是——”“蘭花小姐,歡迎你回來。”那人並不說他是誰,“蘭花小姐,劫富濟貧,這是中國人傳統的美德,你認為對不對?”
  木蘭花又怔了一怔。
  這是什麽意思呢?實在太費解了。
  她小心地回答,道:“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對的。”
  “哈哈,那就好了。”對方笑了起來,“你既然這樣說,當然不會以為我的所作所為是不對的,也不會去為虎作倀的了,是不是?”
  木蘭花的心中,陡地吃驚了。
  這幾句話,聽來雖然隱晦,但是實際上,它是代表着什麽意思。
  那可以說再明白也沒有了,對方正是那個連幹了四件巨案的人!
  木蘭花心中暗贊了一句:好厲害,然而她卻裝着不知道對方的意思,衹是反問道:“你是誰?我們好像很陌生是不是?”
  “陌生,不會吧,我敢保證,在我未曾打電話來之前,你心中一定在想着我,是不是?蘭花小姐,我想你一定也明白我是誰了。”
  “是的,我明白了。”木蘭花多少有一點狼狽,她頓了一頓,問道:“你打電話給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我想來證明一下,我們的觀點,是否一致的,如今已證實是一致的,我很放心,我不是怕和你成為敵人,而是不希望我們會成為敵人。連奧爵士不在乎那批外幣,龐天也不在乎那一百萬和鑽石項鏈,蘭花小姐,你如果幫助警方的話,我要懷疑你的人格了。”
  “你是在強詞奪理,先生——”可是,對方卻沒有讓木蘭花再講下去、木蘭花衹講了一句話,他便“卡嗒”一聲收了綫,木蘭花呆了半晌,纔放下了電話。
  從那個電話來看!那個人分明是以俠盜自居的了。
  的確,誠如他所言,像連奧爵士,龐天這樣的人,損失一些金錢,是算不了什麽的,可是,整個社會秩序,卻受到了搗亂。
  像眼前的情形,就足以使不良分子有機會來接管警政,這當然是自名“俠盜”的人所想不到的,木蘭花本來是準備將這些講給他聽的。
  可是,那人卻收綫了。
  木蘭花當然是無法找到那個人的,但同時,木蘭花卻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人,而且她還决定,在找到那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和那人通一個電話。
  接下來的時間中,木蘭花不斷地和她的私傢偵探朋友通着電話,委托他們調查有沒有出名的犯罪分子,混入本市來。
  木蘭花的本意,衹不過是想知道那名幹了四件案子的人,是來自本市的,還是從外地來的而已。可是,她得到的答案,卻是令她吃驚的。
  她得悉,世界各地的大組織,最近派出了代表,在本市的鄰埠,舉行了一個會議,這會議决定,盡一切力量支持反對黨,和捧出反對黨中的一個人來,以便在反對黨獲得選舉上的勝利之後,便由新的市議會,通過這個不良分來主持警政。
  會議是在極秘密的情形下進行的,但是紙包不住火,多少走漏了一些風聲。據知,參加會議的有三個國際販毒組織的代表,還有一個代表,赫然是代表着一個極權統治政權的,這個政權在它的統治之一下,種了不少罌粟,出産的毒品,急欲謀求銷路,所以它也派代表出席了這個會議,這個代表,竟然還是一個外交使節!
  另外,還有七個不同性質的走私集團,一個偽鈔集團和幾個紅衫俱樂部的餘孽。據得到的有限資料說,有一兩個代表還是黑竜黨漏網的巨姦大惡!
  這個會議準備使用巨大的人力、物力,將本市的警政奪到手中,好由得他們,為非作歹,暢所欲為,這是一項重大的陰謀!
  當然,憑着本市警方的優良紀錄,反對黨和不法分子的陰謀打算,本來是很難得逞的,可是,那幾件劫案卻恰好在這時發生!
  木蘭花已初步有了一個假定:這個有着超人本領的傢夥,恰在這時候進行了這幾件大案,並不是偶然的,而是陰謀攻擊本市警方威信的行動!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麽更是非將這個人立即找出來不可了,因為牽連實在太大了!
  木蘭花的心中,隱隱感到一重隱憂。
  她覺得要在過百萬的居民之中,找出一個絶無綫索可循的人來,那是極其睏難的事情,而龐天答應警方保守秘密的時間,又衹是七天!
  龐天如果一將消息透露了出來,那麽,其餘三件案子,當然是掩蓋不住的,到時,警方的聲譽掃地,選民不知就裏。自然會作另外的選擇了!木蘭花自己告訴自己,這項工作應該快一點進行了!
  她剛纔在一個電話中得知,那個罪惡會議的主持者,已經來到了本市,住在一所幽靜的洋房之中。木蘭花决定去拜訪他。
  拜訪這個人,當然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但是卻可以弄清楚,這四件案子,和那個罪惡的會議,是不是有着連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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