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科幻小说>> kuāng Ni Kuang   zhōng guó China   xiàn dài zhōng guó   (1935niánwǔyuè30rì)
解開死結
  ————死結續集
  一 大鷹之死
  二 神秘利器
  三 異星拜訪者
  四 “天神之盒”
  五 孿生美人
  六 能解死結
  七 面具背後
  八 施了巫術
  九 穿透思想能力
  十 宇宙考古學家
  十一 英雄大會
  十二 死神的諾言
一 大鷹之死
  羅開在揮筆疾書:“甫歸自月球背面,頗有奇遇,並自該處,攜回“天神之盒”,據稱,解開盒上死結,萬事皆可遂願。事出傳說,大是怪異,閣下專解疑難,若有意參與研究,蓋與同來,羅開敬約。”
  在漢學書法上,羅開自然說不上有甚麽高深的造諳,它的字,不能冠以鐵劃銀鈎之類的形容詞,但是卻自有一股體氣,看起來蒼茫豪邁,字如其人。尤其是在最後,那寥寥幾筆,所晝成的那一隻正在振翅高飛的大鷹,更是神似之極。
  一直支着頭,在看着羅聞寫這份請柬的安歌人,在看到羅開晝上了那衹鷹之後,不禁嘆了一聲:“唉,應,在這衹鷹上,甚至可以看出你深藏在心底深處的那股落寞感。真叫人心疼。”
  羅開“哈哈”大笑,拋下了手中的毛筆:“把我當作多愁善感的詩人了?”
  安歌人沒有再說甚麽,衹是用她柔情如水的深遂目光,望走了羅開,彷佛在責備着羅開:“不必不承認了,你心底深處,難道沒有落寞?”羅開輕輕她笑了一下,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安歌人爭辯甚麽。任何人,在心底深處,都有一定的秘密,絶對沒有必要在他人面前展覽,即使羅開和安歌人曾共遊月球背面,關係十分親密,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心底深處的感受全都表示出來。
  當他牛轉過頭去,避開安歌人的眼光之後,它的眼光和另一個美女的目光相接觸羅開十分喜歡這個美女的眼神,她永遠是那麽柔順地接受男性,她不會有半分和男性相違的表示,而且,那是出自她的天性,根本是她生命的原則。這個美人,自然就是燕豔。
  他,亞洲之應羅開、安歌人、燕豔,這時正在羅開、燕豔的那個小室子中。
  在月球回來之後,羅開和安款人就來到這裏。羅開感到,衹有在燕豔這裏,纔會有真正的平靜。燕豔雖然是出色之極的美女,但是她絶不會有男歡女愛之外的要求,使羅開覺得絶無任何精神上的負擔和壓力。
  羅開當然也喜歡和別的美女在一起,可是未免要作出適度的提防,例如,他和安歌人在一起,就絶對無法預測安歌人在甚麽時候,會提出甚麽要求來。
  最近一次,安歌人竟然提出了要到月球背面去!
  當然,羅開有能力,也很有興致去應付美女的任何要求,可是他地想有一個時間,可以真正平平靜靜地休息一下要真正達到這個目的,自然最好的辦法是單獨一個人,但若需要有一個伴侶的話,和燕豔在一起,自然最“安全”了。
  燕豔這時,正端着一籃可口的食物走過來,她把食物放在桌上,同羅聞寫了字的紙簍望了一眼,發出了“啊”地一聲嬌呼,指着那衹鷹:“鷹:好矯健的鷹。”
  安歌人的心中有點不自在:“是不是要在大鷹的身邊,加上一隻小燕子?”
  燕豔卻一點也沒有機心,她嬌柔她笑:“不如加上一隻黃蜂。”
  安歌人的名字,本來就是一種美洲黃蜂的名字,燕豔雖然有點取笑的成分,但任何人都聽得出,她一點惡意也沒有。
  安歌人忽然大有感慨,嘆了一聲:“鷹、燕子、黃蜂,都是會飛的動物,可是三者之間,又多麽不同。”
  燕豔也有一剎那的傷感,她垂下眼撿:“是啊,就算是人,也各有不同。”
  它的傷感,一閃即過,便叉十分甜蜜地望了羅開一眼:“鷹在的時候,我纔覺得生命有價值。”
  安歌人小心地把羅聞寫的紙簍摺起來,聲音很低沉動人:“他可以有一段時間是你的了,我要去忙着派這個請柬。”
  羅開提醒她:“別忘了附上一切有關天神之盒的資料,和我們得到天神之盒的經過,你要別人把你當朋友,就必須先把別人當朋友。”
  安歌人低聲答應着,然後,有點快生生地問:“送給哪些人?”.安歌人的快意,來得大有原因,因為在這張請柬上,她和羅開,略有爭執。
  得到了“天神之盒”之後,安歌人就提出:“鷹,我們兩個人的智力,衹怕不足以解開天神之盒上的死結。你就一再強調,解得開的,不是死結,若是死結,就一定根本解不開。”
  羅開攤了攤手:“理論土來說,確是如此!”
  安歌人側着頭,羅開一看到這種情形,知道她叉百了新的主意和要求,他剛想推出雙手阻止,安歌人已經開了口:“我想,世界上出色的人物極多,把他們全請了來,共同研究吧。”
  羅開一聽就不同意,他習慣於獨來獨往,雖然他十分好交朋友,但去麻煩他人,卻不是它的性格。不過這時,他並沒有表示自己的不快,衹是淡然道:“我看不必了吧!”
  安歌人把手臂挂在羅開的肩頭上,聲音甜膩美女在有所要求時,聲音自然會變得十分動聽,何況安歌人本來就有極動聽的聲音。
  羅開雖然不同意安歌人的行動,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安歌人的話十分有道理。
  安歌人款款地說着:“如何解開天神之盒上的死結,是自有人類歷史以來,對人類智力的最大考驗,或許,必須通過解開死結的行動,才能使人類在智力的進展上有大突破,這樣的一件大事,决不是我們兩個人所能肩負得起的重任。”
  羅開認真地想了三遍,都無法推翻安歌人這番話約立論,所以他不再堅持己見,可是語氣仍然十分冷淡:“好,你去進行吧!”
  安歌人把它的嬌軀貼近羅開:“我心目中要請的,全是生活在地球上,或曾經在地球上的出色之極的人物,我去請他們,他們的反應,一定是不屑一顧!”
  羅開自然立即明白了安歌人的意思,他十分不喜歡這種得寸進尺的態度,所以他相當惱怒,沉下了臉,聲音也變得十分嚴峻:“那你想怎麽樣?”
  看到羅開大有怒意,安歌人也十分吃驚,可是她知道,這時要是不大着膽子提出來,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提出來了,所以她輕咬下唇,硬着頭皮說:“鷹,請你具名,請那些人來,所有人都知道你,也都知道你一嚮不要人幫助,一定惠然到來。”
  羅開早知安歌人有這個意思,所以他並不覺得意外,衹是悶哼了一聲,安歌人從來未曾見過羅開現出那麽不愉快的神色,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嬌俏的臉龐上,大有驚懼之色。
  它的聲音,甚至有點發顫:“我……說錯了甚麽?”
  羅開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安歌人也在這時,定下神來,低聲說:“是不是男人天生有一種感覺,能叫女人害怕,還是衹有你纔是?”
  羅開用力一揮手,安歌人又把她軟馥馥的身子,靠了過來:“鷹,你和那些人,同樣出色,或許,正應該來一次聚會。”
  羅開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安歌人心目中,準備請哪些人來集思廣益,他也覺得,由他來發起,作一次聚會,就算完全沒有結果,也目二種十分有興趣的事,古人本來就有這種豪氣幹雲的聚會,倒也並非全不可行的事。
  所以他伸手在安歌人的臉上,輕輕檸了一下:“好,我來寫請柬!”
  安歌人高興得活躍飛舞,可是羅開接下來的話,卻令她沉靜了好一會。
  羅開說:“到埃及去,燕豔那裏,有很好的中國文房四寶,我要用純中國式的方式發請柬。”
  羅開提出要到燕豔這裏來的理由,甚至是不能成立的。可是安歌人卻也衹是保持着沉靜,沒有說甚麽,她自然知道羅開另有原因既然愈追溯下去便會愈不愉快,那又何必去追究呢?
  安歌人目二個聰明的女人,十分聰明,所以,在適當時間的沉靜之後,她居然又興高采烈:“好啊,就到燕豔那裏去。”
  所以,這纔有了羅開揮筆疾書的那回事。安歌人在問及該請些甚麽人之時,怕羅開又不高興,所以也不免有幾分快意有了幾分快意的安歌人,看來更美麗動人。羅開連想也沒有想:“隨便你,你高興把請柬送給誰就送給誰。”
  安歌人朗聲答應着,羅開間:“聚會的時間和地點,你準備好了沒有?”
  安歌人吸了一口氣:“每一個人,大都行棕飄忽,神出鬼沒,需要至少兩個月的時間,我想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和舊年的交界。”
  羅開笑:“很有意思,地點呢?”
  安歌人像是胸有成竹:“中國臺灣省臺北市,我投資興建的一幢大廈恰好在那時可以結束一切工程,大可供我們使用。”
  羅闢作了一個他沒有意見的手勢:“記得,出色的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派發請柬的方法要十分註意,別得罪了人,我會早一天到達。”
  燕豔在那時候,正挨在羅開的身邊,那使得安歌人的心中,十分不自在,硬生生轉過頭去看,它的心中在想,衹要解開了死結,衹要能得到天神的許諾……
  希望,在有着希望的時候,是支持一切行動的力量,安歌人搖着手,同門外走了,在門口她纔道:“我會很快,但一定會十分妥當地把請帖送到每一個我希望他們前來的人手上!”
  安歌人頭也不回地嚮外走去,燕豔像是直到這時,纔明白自己是多麽的幸運,她雙頰條然之間,變得蛇紅,當它的臉頰貼嚮羅開時,連她自己也感到那種滾燙,而那般熱意,迅速在她體內遊走,侵入它的四肢百骸,令得她軟倒在羅開的懷中,眼波洋溢着春情,張口想說話。可是卻衹是喘氣,哪裏還說得出半個字來?
  羅開輕輕抱起她,在她臉上、頸項、胸前到處吻着。每一個吻,就像是在它的身上添了一個火頭,令得她整個人,都幾乎熊熊燃燒起來。
  火頭是會蔓延的,燕豔整個人燃燒了起來,羅開也是一樣,兩個人在烈火之中,溶合成了一體,燕豔的淚水如同斷綫珍珠一樣地下來,她身子的扭動像在告訴每一個人:她太快樂了!
  三天後,羅開已經在西藏高原的一個小天湖旁邊,支起了營帳對了,大傢都可以算得出,燕豔的歡愉,並沒有再持續多久,羅開當晚就離開了燕豔。
  西藏高原的崇山峻嶺之上,有着無數如同人間仙境一樣的天湖,那是羅開最喜逗留的地方。每當他真正需要平靜時,他就會無目的地,隨便揀上一個,單獨在天地之間,面對崇山峻嶺,使自己進入冥思或半冥思的狀態之中。
  羅開的確需要安靜。
  雖然尋找“天神之盒”這件事,自始至終,他都處於被動。可是,在月球的背面,那個“死結山”的曠野中,看到了那麽可怕的景象之後,他心頭所受的震動之大,卻是難以形容的。
  那個景象,連三晶星機械人康維十七世看了,也有“不愉快之山”的感覺,作為地球人的一分子,羅開的心中,更有說不出的難過!
  一大群地球人,不知在多少年之前,來到了月球的背面,他們由於某一個外星體的高級生物的指引而來,而前來的目的,真是愚昧之極更令羅開難過的是,“天神之盒”解開死結的疑惑,不但在那麽多年之前存在,甚至到如今還存在曰不單是安歌人愛不了這種引誘,衹怕地球上沒有甚麽人經得起這個引誘,連他到重壓與不快的一點曰他一直認為,作為宇宙衆多星球上的生命,地球人可能十分落後,地球人的人性,有許多(太多)醜惡的一面,但是,地球人也有地球人的優點,衹不過在如今的地球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地球人人性的優點被埋沒了而已。
  他要努力發揮人性的優點,他清楚知道這種優點的力量,因為他自己,就曾憑藉人性的優點,戰勝了宇宙問的邪惡力量“時間大禍”。
  他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何以“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的誘惑會如此之大,幾千年幾萬年,都可以引得人前什後繼,不惜一切代價去得到這種力量?
  紮好了營帳之後,正是斜陽時分,在天湖邊,海拔超過五千公尺處,空氣稀薄(羅開當然完全可以適應這種稀薄的空氣),所以滿天的晚霞,看來也就格外的鮮紅,簡直就像天空受了重傷,正沁出了一大片鮮血,兩天湖蔚藍深遂的湖水,熱切地要去撫慰受傷了的天空,於是,湖水和天空就混成了一體,大傢都在通紅的一片之中,互相安慰。
  遠處的山峰,積着嗤嗤的白雪,在月色下看來,一片又白又冷,可是這時,在斜陽的餘暉之下,每一個山頭,就像是一個火頭,像是無數的火頭在極目可及的範圍內浮沉,成為罕見的,不是身歷其境,全然無法設想的奇景。
  在那個天湖(那裏多半是地圖的空白點,千會有區域的名稱,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給人定名,羅開在上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見到過。)的旁邊,是一個高聳的峭壁,高出天湖有二百尺,漆黑的怪石,憐魏峨,反映出夕陽的光芒時,呈現出怪異的光亮。羅開註視着那座峭壁,像是看到了地球自古以來的奧秘會作出若幹說明。
  他感到身心都有無比的舒暢,所以,他不由自主的,高舉手臂,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聲。
  它的呼嘯聲,在那座峭壁上,激起了陣陣回音,不知可以傳出去多遠。在這樣的環境中,大大能激發起人的壯志情懷。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發出更響亮的長嘯時,忽然看到,峭壁之上突然騰起了一個黑影羅開一看,就知道那是一頭極大的應。
  不單是因為羅開的外號是庹,也是由於他對高原地區的生活十分熟悉之故。
  高原地區的庹的種類相當多,像一騰起來,就給人以為是巨大的印象的,那毫無疑間是巨大的羊庹。羊鷹即使沒有完全成長,也可以輕而易舉,自高空俯衝而下,攫住在疾奔的黃羊。
  高原上的黃羊,極其肥大,每衹超過五十公斤,可是羊鷹的利爪,有時,甚至可以一下子抓到一對來曰那衹羊庹似乎格外的大,當它騰空而起時,似乎天色都黑了一黑。羅開第一個念頭是:好大的羊鷹:按着,他立即感到,這頭羊鷹,有點怪。
  羊鷹顯然是從峭壁的另一邊飛過來的這種且鷹的飛翔能力極強,可以輕而易舉的飛過海拔七八十公尺的高峰,可是這頭羊鷹,在越過了峭壁之後,雖然張開着雙翅,但並不是平滑的在飛翔,而是像斷了綫的風箏一樣,身子在左搖右擺,而且正在迅速地下落。
  羅開一看到這種情形,不禁“啊”地一聲,心中叫着:“這大鷹受傷了!”
  巨大的羊庹正在嚮下落來,看它下墜的情形,會落在天湖水中。
  羅開不知道那頭鷹受了甚麽傷,他欲知道,天湖的水,看來雖然澄澈無比,可是都是山峰上的積雪所化,所以也奇寒徹骨。若是大鷹有外傷,跌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會是兇多吉少!
  羅開在上山之前,所攜帶的配備十分完備。天湖中都有一種渾圓的細鱗的湖魚,用樹枝串成一串,放在簧火上烤,是絶頂美味的,所以他也準備了充氣的筏子,來作湖上捕魚之用。
  這時,他極其迅速地把筏子拉了出來,拉開了一個掣,筏子就迅速充氣膨脹。
  羅開的筏子上配着一隻小小的引擎,若不是緊急需要,他决不會使用這引擎來破壞寧靜的環境,可是這時,看來非周不可了。
  那衹大鷹,在下墜幾十公尺之後,用力撲着翅,竭力掙紮着,總算又歪歪斜斜,十分艱難地上升了十來公尺。可是當它的雙翅停止動作之後,再無法伸直,甚至是嚮下垂。
  羅開可以清楚地看到,人鷹下垂的翼正在顫抖,可知它傷得着實不輕。
  而由於它雙翼下垂,所以它地無法利用空氣的浮力,使它能留在空中更久,那也就是說,它正在急速地嚮湖中下跌曰羅開一面將筏子推嚮湖水,一面仰頭大叫“掙紮……掙紮……嚮上……嚮他十分認真地叫着,那頭大鷹,就算聽到了它的叫聲,也必然無法知道他在叫些甚麽,可是由於鷹都有其極堅強不屈的性格,所以那頭大鷹,看來還像是聽到了它的大聲鼓勵,又努力撲着雙翅,再上升了十來公尺。
  羅開把筏子推近湖水,跳了上去,發動了引擎,筏子嚮湖心駛去,把平靜的湖水劃出了十分美麗的圖案,映在湖水中的晚霞,也變成了靈動的碎片。
  當羅開來到了大鷹下墜的方位時,人鷹離湖面衹有十來公尺了,它顯然已完全失去了掙紮嚮上的能力,可是它是鷹,並不是甚麽野鴨子,或別的飛鳥,它仍然維持着它飛禽之王的威嚴,它先垂翼,再下降,羅開已站到筏子的一角,筏子約有三平方公尺的面積,羅開已看出,那是一頭異乎尋常的大鷹,兩衹鷹足,又粗又大,它竟然十分平穩地降落在筏子上,維持了它的王者之風。
  可是,它垃末能維持它身體的平衡,一落到筏子上,纔站了一下,身子一例,就側倒了下來。
  不過,它還是頑強地擡起頭來,衹見它鐵曝如鈎迦,雙眼閃閃生光,同羅開望來。
  為了避免筏子跌翻,羅開的行動,相當小心,他先把筏子駛嚮岸邊,然後再來到巨應的身邊,察看它的傷勢,纔一探頭,就看到它的胸頭處,羽毛和濃稠的血黏成一團,傷口極大。
  上羅開心中疑惑之至,像這種巨大的羊鷹,是會中之王,乃大無窮,同類之間,也極少爭鬥,實在設想不出有甚麽力量可以令得它受到這樣的傷害!
  羅開試圖把它的身子扳過來,看仔細一些,可是那頭大鷹突然雙翅一震,又想撲飛起來,羅開用力在它的頭上拍着,大聲叫:“你受傷了,不能再飛,我會醫好你,你不要再飛!”
  可是巨鷹仍然在不斷撲騰,當它的翅橫展的時候,羅開幾乎被它掃下湖去,它的雙翅不斷擺動着,開始的時候,翼尖在湖水中激起老高的水柱。然而,它的力度愈來愈弱,冒起的水柱也愈來愈低。
  等到筏子靠近岸邊時,雙翼已變成有氣無力的撲,羅開跳上了岸,他估計這頭巨鷹的重量,不會比一匹馬車輕,正想着如何才能把它拖上岸時,巨鷹突然掙紮着擡起頭來,同着那座峭壁,鍋鈎似的蒙張着,發出一陣可怕的悲唳聲!
  那時,漫天的錢陽如血,映得大庹的雙眼,血一樣紅,它的悲唳聲,聽來刺耳之極。羅開完全可以知道,它正在運用生命的最後一分氣力,努力想要表達甚麽。
  可惜羅開雖然神通廣大,但也無法和巨應作任何溝通,他衹是自然而然,也隨着巨鷹,望嚮峭壁。
  峭壁的柱百上,閉起一片晚霞的遺照,巨鷹再度悲唳,把頭昂得更高!
  羅開的心中感到一陣極度的難受,甚至真的命他感到了心痛曰鷹是極有靈性和極高貴的生物,可是這時,那頭巨應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哀求,它一定想告訴羅開甚麽,或是想哀求甚麽,那麽急切,也那麽悲傷,可是人和鷹之間,卻又實在無法溝通!
  鷹仍然在發出尖厲的聲音,努力把頭昂嚮上,可是自它項際,有更多的血涌出來,.這頭大鷹快死了!
  羅開不由自主,和着那大鷹的最後幾下淚叫聲,發出了長嘯聲來。
  大鷹的頭軟垂下來,但是它還是件了最後一次掙紮,還是擡起了頭來。這時,滿天的晚霞,已經變幻了色彩,變成了一抹一抹,深淺程度不同的紫色,豔麗無匹,那目二種接近黑暗的凄豔。
  羅開望嚮那頭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頭鷹的眼睛之中,反映出天際的色彩,和在色彩掩映之中的那座峭壁。
  一看到了鷹眼之中反映出來的那座峭壁,羅開心中,陡然一動,他雙手托住了巨鷹的頭,巨鷹的生命已經結束,羅開也直到這時,纔想起,巨鷹從峭壁的那一邊飛過來,飛過來的時候,已經受了重傷。
  是甚麽力量令它受傷的?
  泱無可能是甚麽獵人攀上那樣崇峻的峭壁為傷害一頭鷹,也不會有甚麽別的禽獸可以令那麽敏捷的大鷹受傷。
  .那麽,它是怎麽受傷的?
  它在臨死之前,不斷地昂起頭來,望嚮峭壁,是不是想告訴人,在峭壁那邊,有了甚麽極不尋常的事發生,緻令它受了傷害?
  羅開直了直身子,盯着那座峭壁,望了片刻。紫霞已經迅速地變成灰色,再接下來,黑色就成為天地之間的主宰了。
  也就在那時候,羅開决定了要攀上那峭壁去看一看,要弄清楚是甚麽力量令得這頭大鷹受傷死亡的!
二 神秘利器
  當他决定要這樣做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甚麽目的!
  羅開並不是一個性格衝動的人,但是他卻極富感情。剛纔,那頭大鷹臨死之前的掙紮、悲淚、眼神,都令他深深的感動。他知道大鷹有話要告訴他,可惜他無法知悉。那頭大鷹死了,他决心要攀上峭壁去,可以說是代那頭大鷹完成最後的心願那大鷹臨死之前的一剎那,應眼中反映出來的人是那座峭壁!
  羅開下了决心之後,就開始行動。首先,他要弄清楚是甚麽造成大鷹的重傷,他亮着了照明設備,因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在燈光下,已死去的大鷹,看來似雕像一樣的莊嚴,羅開一看清了那巨鷹的傷口,纔知道在它掙紮着,自峭壁上落下來的時候,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在它項際的傷痕,幾乎直達胸前,傷口探得可以看到內臟器官,它體內的血可能已完全流盡了!
  而即使在這樣的情形下,這頭巨鷹還是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纔死去!.羅開在對這巨庹維護生命尊嚴所付出的努力的同時,心中更是疑惑:在峭壁之上,是甚麽力量令得這頭巨庹受了這樣的傷害?
  一柄鋒利無比的鍋刀,極大力的一揮,或許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害。可是誰又會攀上那麽高的峭壁去傷害一頭巨庹?峭壁上可供人立足之處不是太多,那樣的巨鷹,雙翅撲展,可以帶起極強的大風,把在峭壁上的人擄下去,跌個粉身碎骨:所以,千曾有甚麽人笨到去冒這種險。
  羅開看了好一會,纔扯過一幅巨大的油布,把巨鷹蓋了起來,並且在油布的邊上,釘上了釘子,他準備在攀上峭壁回來之後,再好好處置這頭死去了的大鷹。
  然後他挺直身子,望着在黑暗之中聳立着的峭壁。峭壁巨大的黑影,看來像一個碩大無朋的怪魔。即使是亞洲之鷹,羅開也不敢在晚上去攀登這樣的峭壁,他回到營帳,取出了一瓶烈酒,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讓烈酒在它的體內,化成一股熱流,迅速地流遍全身,然後他就在營帳中躺了下來。
  那頭受傷的巨鷹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在湖邊紮營的計劃。原來,他準備在湖邊幽靜的環境之中,好好想一想有關天神之盒的事情的。
  在月球背面的死結山中,他和安歌人看到了驚心動魄的,數以千計的幹可怖的並不是那麽多幹,而是每一個幹臉上那種絶望的神情曰每一個死者的絶望,自然是來自他們至死都末能解開天神之盒上的死結之故!
  羅開曾經用最直接的方法,打開了一個天神之盒,盒中一無所有,因為他不是按照天神的吩咐打開盒子的一定要解開那個死結,打開盒子,才能夠得到天神的許諾:天神的許諾必然會實現,衹要你能解開死結!
  .羅開要想的,其實並不是如何打開死結,他從理智上,從那些在月球背面看到的幹的神情上,都已經肯定死結是解不開的。羅開所要想的,是通過甚麽方法,使安歌人也明白這一點。
  當安歌人把天神之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膝上,和羅開一起自月球回來,處身於康維十七世為他們特備的心飛船內的時候,羅開為了想澆熄安歌人體內燃燒的欲望之烈火(至少,也減低些程度),曾經對安歌人說了不少話。
  雖然,安歌人由於心頭的興奮,由於強烈的欲望的刺激,令得她體內的血液循環加速,雙頰一直泛着一團豔麗之極的緋紅,使她看來更加動人。而且羅開也一直不喜歡說教,但是他還是和安歌人有了那番對話。
  那時,小飛船正以極高的速度返回地球,一切都用自動駕駛係統控製,羅開伸出手指,在天神之盒的那個死結之上,輕輕彈了一下。他這個無心的動作,卻令得安歌人這個美女,徒然震動了一下,就像她正當動情時,羅開的手指,彈中了它的乳尖一樣。
  安歌人接着叮了一口氣,埋怨地瞪了羅開一眼,聲音之中有幾分恐懼:“鷹,別開這種玩笑,千辛萬苦,才能得到一隻天神之盒。”
  羅開故意使話題開始得輕鬆一些:“很好的裝飾品,也可以引起話題。”
  安歌人嬌嗔:“甚麽裝飾品,我要真正解開盒上的死結,得到天神的許諾!”
  羅開把手放在安歌人滑膩的類上,輕輕撫摸着:“寶貝,你解不開的!”
  安歌人的回答,卻來得斬釘截鐵,她一面側着頭,把羅開的手,壓在下顎和頸子之間,一面道:“我解得開,我既然能得到天神之盒,就能解得開死結。”
  羅開“嘿”地一聲:“這算是甚麽邏輯?”
  安歌人一挺身子:“當初,我嚮任何人說及天神之盒的傳說的時候,包括你在內,都認為我絶無可能在月球的背面,得到天神之盒。”
  羅開悶哼了一聲,沒有說甚麽,當時,它的確認為沒有可能。安歌人的肩字之間,現出了自負和自傲:“可是,我成功了!”
  羅開嘆了一聲:“不,你入魔了。”
  安歌人笑而不答,可目二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美女在有這種神態的時候,大多數十分可愛(美女在任何神態之下都是可愛的,不然,何以能稱為美女呢?)羅開在她略為獗起的櫻唇上物了一下:“好,設想你解開了死結,你能繼續設想下去嗎?”
  安款人現出十分陶醉的神情,先俯首在天神之盒上親了一下,纔通:“當然能,我解開了死結,慢慢地拉開繩子,輕輕打開盒蓋“羅開笑:“一陣輕煙冒出來,在煙中現出一個巨人,嚮你行禮,問:主人主人,你有甚麽願望?”
  安歌人並不理會羅開話中的諷刺意味,反倒甜甜她笑:“這是可能出現的情形之一,可是我的設想,卻比較有新意。”
  羅開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欣賞着安歌人快樂陶醉的神情。安歌人道:“假設之一,許下諾言的天神,是神通廣大的外星人。”
  羅開舉起了一隻手:“成立反正諸神是外星人的說法,愈來愈盛行了!”
  安歌人笑留如花:“假設之二,那種外星人的能力之高強,地球人連想都想不到,他們在那麽多年之前,已經可以把那麽多地球人弄到月球上來!”
  羅開緩緩搖頭:“這個假設太空泛了。”
  安歌人撒嬌:“一點也不空泛,他們神通廣大,地球人的願望,脫不出地球人低能的範圍,對他們來說,任何願望,都可以滿足。”
  羅開伸手在安歌人柔軟而吉田有彈性的小腹上,輕輕按了一下:“例如你的願望“安歌人咬着下唇,媚態十足,伸手在羅開的額上一指:“盒子一打開,看不見的能量,一下子影響你腦部的活動,變得完全聽我的吩咐。”
  羅開做了一個鬼臉:“可怕極了。”
  安歌人像是願望已達到一樣,滿足地笑了起來:“到時,你不會覺得可怕,衹覺得可愛、快樂,甚麽憂慮也沒有,衹有快樂。”
  羅開喃喃地道:“那倒好,等於是我消失了?”
  安歌人像是在作詩:“對,消失在我熾熱無比的熱情之中。”
  羅開哈哈大笑這樣說說笑笑,自月球到地球的旅程,自然並不寂寞,很快度過。
  回到地球之後,安歌人提出一個又一個的要求,儘管在事後,羅開都感到自己不應該答應安歌人的要求,可是當時,他就無法拒絶。
  像由他出面,邀請一些出色的人來共同研究天神之盒,羅開在事後,真想把整件事撤銷,可是當時,他卻也答應了下來。
  他感到,天神之盒有極大的魔力:他常說安歌人入魔了,他自己,也入魔了!
  這令得他感到吃驚,也令他感到要好好靜下來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也經不起得到天神許諾的誘惑呢?
  天神的許諾是可以令一切願望實現,這是一個相當廣泛的許諾,安歌人卻又有具體的假設,顯然她醉心於天神的許諾已經很久了,所以纔會作出這樣的假設來日例如她對於自己如何可以使羅開的心中衹有她一個女人的設想,就是她有一股力量,可以控製羅開的思想!
  羅開當時就說“太可怕了”,這時,想起來,仍然不免大有寒意。
  如果一個人真的具有控製到另一個人,或另一些人思想的能力,那是極其可怕的事人類歷史已經不止一次地證明了這一點,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天神的幫助)天生有控製他人思想的能力,而當這些人的能力得到充分發揮時,也就是人類一次大災難的開始,單單在本世紀,人類至少便經歷了兩次這樣的大災難,使得數以千萬計的人喪失生命,數以億計的人,經歷了絶頂的痛苦。
  羅開熱愛自由,性喜獨立,自然對於這種控製他人思想的行為,深惡痛絶,他想到的是,要是天神給予人的許諾真是如此,那麽他在幫助安歌人取得了天神之盒以後,又要用盡一切可能的方法,去阻止安歌人獲得天神的許諾曰羅開的思緒十分紊亂,他又一再地對自己說:死結是解不開的:然後,他又發現自己不斷這樣想的原因是:害怕死結會解開來!
  他甚至說不上來為甚麽怕死結會被解開。當然他不是怕自己的思想破人控製,他隱隱感到害怕的是,“天神之盒”一旦被打開,會給全人類帶來極大的災害,會有許多象徵妖魔鬼怪的災難,自那盒中飛撲而出,籠罩住全人類的命運!
  鬍思亂想伴着烈酒,使他進入了睡鄉,第二天一早醒來,已經是紅日高照了。
  在空氣稀薄的高山地區,陽光格外奪目,羅開一躍而起,雖然還有一些昨晚的酒意,但是在用冰測的湖水洗了頭臉之後,再深深呼吸着清涼的空氣,早已精神爽利。
  他先在那頭大應的體之前默立了一會,伸手在油布上輕拍了兩下,轉過頭去看那座峭壁。和其他的山頭一樣,在可以積雪之處,都有着瞪瞪的白雪,而在強烈的山風所能吹襲之處,全是光禿磋峨的黑褐色的石。
  羅開有豐富的攀山經驗,那峭壁看來不會難以攀登,但是他還是把應用的工具整理了一下,背在背上,沿着湖,同峭壁走去。
  那峭壁看起來就在眼前,可是要走到峭壁腳下,也花了他將近三小時。日正當午時,他開始攀登。
  在這個高山區,羅開曾有許多次攀登高山的經歷,那峭壁上可供攀緣之處很多,他花了兩小時左右,就到了峭壁頂上。
  峭壁的頂上,十分尖峭,勉強可以找到立足之所,羅開站穩了身子,嚮下看到,及目所至,可以看到七、八個大小不同的天湖,湖水碧藍,映着白雪,像是靈動的碧玉,起伏的山巒,大都積雪,十分奪目。
  羅開站立了片刻,衹覺得人處在這樣的境地,自然神清氣爽,他唯恐聲音引起的回聲會造成雪崩,所以不敢大聲長嘯,衹是發出了幾下低嘯聲,以抒發心中的俠情豪意,然後,他打量峭壁另一邊的形勢。
  峭壁約兩邊,大同小異,衹是另一邊有一塊極大的岩石,突出在峭壁上,形成一個小小的石碑,在那塊大岩石上,叉有着五、六塊大小岩石,零落地附在大岩石上,看來像是隨意放上去一樣。
  這種情景,看來十分奇異,但是山中也很常見,那是億萬年來岩石風化的結果,是大自然創造的奇景。
  憑它的經驗,羅開知道,如果碇巢的話,那麽必然在這塊大岩石的附近,人岩石起着阻擋強風的作用,大有靈性的巨庹,自然不會把巢在當風的一面。
  他看了不一會,就開始落下去,落了兩公尺左右,軌采用了更簡捷的方法用三數鍋釘固定了落山繩索的一端,然後拋下繩索,拉住了滑行器,人自空中,沿着繩索疾滑而下,一下子就到了那塊突出的岩石之上。
  他雙足落在大石上的時候,右腳踏中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它的身子略側了一例,等到重心站穩之後,他自然而然,一腳將那塊石頭,踢了開去。
  也就在這時,他心中陡地一動,感到在這個小石坪上,一定有甚麽不尋常的事發生過曰那種拳頭大小或者更大更小的石塊,有十來塊之多。令得羅開感到有事發生過的,就是那些大小石塊,它們的顔色都十分新!
  石塊纔從石頭上敲下來的時候,就會有比久經風霜的岩石較新的色澤,有經驗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分別得出來。
  那也就是說,這些石頭,全是新近纔被打下來的!
  羅開也立時發現了那些石塊,是在他身左邊不遠的一塊大石上落下來的,那塊大石,和其他七、八塊大石,在小石坪上聳立着,羅開看到的那一塊,有一人高的,作四方形,其中有一角,明顯地被削去,現出新的顔色。
  羅開先盯着那塊被“削”去了一角的大石,看了一會,纔嚮前走去。他一眼就感到,那大石的一角是被“削”去的,因為現出來的新石,表面十分平整。
  那是十分堅硬的花崗岩,在陽光之下,閃耀着雲石層帶起來的光亮。要甚麽樣的利器,才能削去一大片岩石?
  羅開伸手撫摸着被削開的百面,心中疑惑不止那百面,甚至摸上去也十分平滑!
  就在這時候,羅開又聽到了一陣“拍拍”的聲響,他循聲看去,在石坪上的一邊,發現了鷹巢,也看到了兩衹正在撲動着翅膀的雛鷹。
  雛庹一面撲打着羽翼朱全的翅膀,一面拚命伸長頸,張大口,等待看人鷹的哺育。
  羅開看到了這種情形,心中的疑惑更甚。
  有鷹巢,通常有雛鷹和它們的父母,昨天掙紮到力盡而死的那頭,判斷是雄鷹,那麽,雌鷹到哪裏去了呢?
  羅開立時浮現出它的想像:昨天,就在他到達天湖之後不久,在這裏,發生的事是:有人以極鋒利的利器,製下了大石的角,石坪上的石頭碎裂聲,驚動了在巢中的巨鷹父母。
  兩頭巨鷹為了保護雛鷹,就攻擊那個有利器的人,結果,兩巨鷹都負了重傷,其中一頭,可能就此掉下去,另一頭卻掙紮飛過了峭壁的另一邊,結果死在羅開的眼前,慘死之前,還忿忿不忘,望嚮峭壁,它是在舉目遠眺自己的雛鷹,還是在懷念已經傷重死亡的伴侶,還是對傷害它的力量發出復仇之火,那就再世不會有人知道了!
  羅開立即設想出來的“經過”,十分令人傷感,但也十分令人駭然。
  他首先想到:那人手中的利器是甚麽?可以把堅硬的花崗岩,削去那麽大的一角,又可以傷到那麽巨大的羊鷹的利器,看來衹存在於神怪小說之中!
  (神怪小說《紫青雙劍錄》中的每一柄寶劍,非但通靈,而且衹要隨便揮動一下,劍芒就遠達好幾十尺,掃到甚麽都成粉碎,無堅不摧。)“看來也衹有這樣的寶劍,纔有這種力量!”
  問題又來了,是誰持着這樣的利器在這石坪上肆虐?
  一想到這裏,羅開大是緊張。這個人,如果忽然在這裏出現,手中又有着這樣的利器,要對自己進攻的話,那麽自己的處境,便危險之極!
  他一想到這裏,就自然而然,皆靠着大石,以防有人在背後攻擊,同時,也自靴筒旁,取了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
  羅開的那柄匕首,確然鋒利無比,可是他握在手中時也不禁苦笑:匕首再鋒利,也不能一下子就製下一大角花崗岩石來日他神情緊張地等了片刻,除了山風楓楓和小鷹拍打雙翼的聲音之外,並沒有別的聲音,羅開取出了背包中的肉幹,切下了幾塊,拋進了小鷹的口中,小鷹分明餓得急了,一口一塊,全吞了下去。
  羅開心想,這種巨鷹的雛庹十分難得,一般都有大庹保護。這一對雛鷹,如果沒有了大應的養,一定會餓死,如果把它們帶下峭壁去,飼養大了,倒是十分有趣的事。
  他一面想着,一面就蹲下身子來,逗弄了那雙雛鷹片刻,心中仍然在想着自己想到的“經過”。
  要證實它的設想,其實也十分簡單,衹要繼續落下去,如果發現了另一頭大鷹的體,那就多少可以證明這個設想。
  他看了看天色,忖度還有足夠的時間,他衹了幾塊肉幹給亦應吃,就一路敲打着鋼釘,利用落山繩,嚮下滑落下去。
  不一會,他就接近峭壁的底部,那是一個積雪相當深的山地,他嚮下看去,看到有兩頭鷹半埋在積雪之中。
  羅開一看到這種情形,驚訝莫名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鷹會是三頭在一起生活的,怎麽會有兩頭鷹死在這裏,另有一頭鷹死在峭壁另一邊?
  那時,他離下面的積雪,大概還有二百公尺左右,一眼看去,分明是有兩衹鷹半埋在雪中,各有一隻翼露在雲外,可是一晃眼間,卻又覺得大不對頭,因為在陽光之下,其中的一隻庹翼,竟然有耀目的金屬閃亮!
  鷹的羽毛確然會有閃光,但是也决不能有金屬的光芒,而且,羅開也立即發現,那翼的形狀,並不是鷹翼,它呈三角形,露出在積雪之外的一幅,每邊約有一公尺長,非但不是鷹翼,而且十分明顯,那是一個飛行工具的翼!
  這時,他離峭壁下面的積雪,大約還有一百多公尺,他當然戴着雪鏡護目,不然,積雪的反光性極強,他這樣註視着雪地,不到三分鐘,就會甚麽也看不到了!
  黑色的護目鏡,多少也妨礙了它的視綫,但他可以判斷,那多半是一架小型的飛機。
  但是他叉立時推翻了自己的假設:小型飛機,無法飛到這樣的高度,地無法和這山區,山峰和山峰之間的強大的迴旋氣流相抗曰他並沒有停留多久,就繼續嚮下滑去要弄明白真相,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下去看個究竟,而不是在上面揣測。
  不到十五分鐘,它的雙腳,已踏穩在雪地上,他落腳已經十分小心,可是一腳踏下去,由於積雪十分鬆軟,還是一下子,軌陷到了膝頭。
  羅開忙拉住繩子,縮回腳來,它的攀山鞋是特製的,早就提防到可能遇到十分鬆軟積雪的情形,當他提起腳來之後,他在鞋跟上按了一下,在鞋底的緣上,就有薄片伸出來,使得它的鞋子,像是鴨子的璞一樣--這樣,當他輕鬆地嚮下踏去時,就不曾陷進鬆軟的積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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