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科幻小说>> kuāng Ni Kuang   zhōng guó China   xiàn dài zhōng guó   (1935niánwǔyuè30rì)
奪命紅燭
  第一節
  第二節
  第三節
  第四節
  第五節
  第六節
  第七節
  第八節
  第九節
  第十節
  “砰!砰!砰!”
  “拍!拍!拍!”
  遊樂場中的氣氛極度囂鬧,快樂。在射擊攤位之前,一個小夥子連放了三槍,接連將三衹汽球射得開了花,他身邊女朋友笑着接受奬品。過去一些機動遊戲使得許多天真的小孩子,盡情地在歡樂着,紅色的,緑色的,黃色的燈光,交織成無數美麗的光芒,倒映在場中心的噴水池上。
  這個遊樂場是新開幕的,名字叫“天使樂園”,這時,華燈初上,到處擠滿了人,到處是歡樂叫嚷的聲音,但是卻有一個地方是例外。
  那是這個遊樂場的魔術表演場。
  魔術表演中,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站着,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因為臺上的魔術師正在進行他最驚心動魄的表演。
  一個幾乎是半裸身材健美的妙齡女郎,走進一具竪放着的埃及式棺木中,魔術師將棺蓋蓋上,便是棺蓋的上半部,卻是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從那個洞中,可以看到那女郎的頭部。那女郎濃妝豔抹,看來具有一種野性的美。
  舞臺上的燈光,漸漸熄滅,衹是靠四枝巨大紅燭在照明。光綫雖然黑暗一些,但是觀衆仍然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女郎是在棺木之中。
  然後,魔術師從助手的手中,接過了七枚又長又銳利的釘子,魔術師將雪亮的,有一尺長的釘子,嚮臺上揚了一揚。
  就在這時候,臺下的靜寂之中,突然有人叫了起來,道:“假的!這釘子是假的!”
  魔術師發怒了,他大聲喝叫那人上來,那人站了起來,他是一個工人模樣的人,似乎又有些不敢上去,但是即終於被好奇的觀衆,推上了臺。”
  “真的還是假的?”魔術師將釘子交在他的手中。
  “真的,我看錯了,我可以下去了麽?”
  “不,你幫我握着釘子,我要釘進去!”
  “那……我還是下去看着的好。”
  “不行,誰叫你說我的釘子是假的?”
  那工人模樣的人,無可奈何地握住了釘子,魔術師揚起大鐵錘來,一下一下地敲着,尺許長的釘子,從棺蓋中敲進去了。
  那女郎的面部,現出十分痛苦的神情來。
  釘子一枚一枚被敲進去,刺的全是那女郎的要害,那女郎面上的神情更加痛苦,而觀衆的氣息,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
  待到七枚釘子敲完,那工人模樣的人,滿頭大汗,逃也似地下了舞臺,那女郎頭部下垂,也一動不動了,魔術師一揚手,絨幕落下。
  觀衆還在震駭之中,幕又拉上。
  就在絨幕之中,幕又拉上。
  就在絨幕一起一落之間,那健美女郎又已站在魔術師的身邊了,她身上當然絲毫無損,她的手中,還握着那七枚釘了!
  觀衆直到這時纔發出暴風雨也似的掌聲來。
  幕又落下,魔術師和健美女郎,一齊回到了後臺,魔術師洗去了臉上故作神秘的化裝,他是一個有着鷹鈎鼻,雙目深陷,光芒逼人的中年人。那是使人一看便知道他是極其深沉,極其工於心計的一個人。
  他洗去了臉上的化裝之後,燃着了一支煙,緊緊地吸了一口,伸指在板壁上敲了兩下。板壁的那面,立時傳來那女郎的聲音,道:“什麽事?”
  “剛纔,你看到了沒有?”魔術師問。
  “看到了。”女郎的聲音十分低沉,在她低沉的聲音中還包含着若幹程度的不安和恐懼,她又問:“你想我們的真面目,是不是會被認出來?”
  魔術師又深深地吸着煙,並不回答。
  那女郎則從板壁後面,轉了出來,這時候,她已經穿了衣服,也提着手袋,看來是準備離去了,她在魔術師的身邊,停了一停,低聲道:“如果我們被發現了,你又有什麽計劃?”
  魔術師倏地伸手,握住了那女郎的手腕,自他的口中,徐徐地噴出了一口煙來,等到那口煙噴完,纔聽得他一字一頓地道:“先下手為強!”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了“卜卜”兩聲,接着,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那人就是剛纔大叫“假的”,又上臺為魔術師抓釘子的人,也就是他,將橡皮釘子說成是真的,而且,他還幫了魔術師一下,將棺蓋上早已有的,但用粘士塞住的小孔頂開,好讓橡皮釘子通過。
  “你來看得正好,”魔術師一看到他走進來,便吩咐道:“剛纔坐在你前面一排的一男一女,男的穿淺黃夏恤,女的穿紫色西裝衫裙的,你可還有印象。”
  “有,他們不斷地說,你的魔術是假的。”
  “少廢話,去跟蹤他們,隨時報告他們的態度,那男的是生面孔,可是女的卻是危險人物,如果他認出了我和麗莎,那我們一切的計劃都完了!”
  “是。”那工人模樣的人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麗莎,”魔術師擡起頭來,“我的一切,依然是照原來的計劃進行,那一男一女,如果已認出我們,我們就一定先下手為強!”
  麗莎——那就是這個健美女的名字,應該說這是她的名字之一,但如今,那位魔術師既然這樣稱呼她,我們自然也這樣叫她了——點了點頭,道:“那麽,我先回去了,你可得小心一些,我們計劃了那麽久,不能夠功虧一簣的。”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魔術師近粗暴地說。
  而且,他說了之後立即揮手,麗莎走了出去。
  一跨出門,歡樂囂嘩的人聲,便立時像潮水似的嚮她涌了過來,她走出了不幾步,便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兩人正在排隊購買跑“過山車”遊戲的票子,他們的跟蹤者,正在他們兩人的後面,看樣子,他們似乎並沒有發覺已被人跟蹤了。
  麗沙衹是略停了一停,便轉過身,嚮相反的道路走去,從遊樂場的後門,走了出去,然後,再繞到正門,她來到了一輛從外表看來,十分殘舊的車子之前,打開車門,跨了進去,發動了車子。如果這時,有一個對汽車十分內行的人在一邊,那麽那個人就一定會奇怪,何以那麽殘舊的一部車子,它的此擎,竟會發出如此完美的聲來,這種聲音,證明車子的引擎,性能極尤其優越,和它的外表是不太相配了!
  車子在黑暗的道路上快速行駛着,將遊樂場遠遠地拋在後面,一直到了另一個停車場中,麗莎纔將車停下,她又來了一輛奶白色的跑車之前。
  然後,她又駕着那輛跑車,來到了一傢十分高尚的酒店之前,她身上也已穿上了一件十分華貴的晚禮服,和戴上了不少飾物,使得她看來,十足是一富傢女子。
  她在僕人的殷勤招呼下,進了電梯。
  在這傢酒店中,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來自南美洲的一個豪富之傢,她出手豪闊,住的是最好的套房,已住了有十來天之久了。
  她在這傢酒店中住的日子,是和她在“天使樂園”魔術場中表演的日子相同的。直到如今,似乎還沒有人發現她的雙重身份。
  麗莎一回到了房間中,便為她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氣喝完,她打開了隱藏在一頂女帽裏的一隻錄音機。錄音帶轉動着,但是並沒有聲音發出。
  這證明她個在房間中的時候,並沒有人來過。
  麗沙在沙發中坐了下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看樣子她是準備鬆馳一下的,但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麗沙立時坐下來。
  “我我。”門外的聲音十分輕佻。
  “你是誰?”麗沙一翻手腕,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巧的手槍,那真的是“魔術手法”,那柄槍,原來是在她小臂上的。利用精巧的裝置,她可以在伸手間,就使那柄槍,從小臂中,滑到她的手心,可以使她出其不意地迎敵。
  “噢,小姐,”那聲音又道:“讓我先進來,然後纔自我介紹,好不好?”
  “進來。”麗莎嚮門口走去,陡地拉開了門。
  而她自己,則在門一拉開的時候,一閃身,躲到了門後,門開處,走進來的是一個四十不到的男子,身上散發着香昧。
  一個使用男性香水的男人,幾乎豪無例外地,都是註意裝飾的,眼前這個男子也不上例外,他從頭至足,幾乎沒有一點可供挑剔的地方。
  唯一使人感到不高興的,便是他臉上那種輕浮的神情,那是任何裝飾所掩飾不了的,他來到房間中心,麗莎將門關上。
  那人甚至不將身子轉過來,背對着麗莎,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纔道:“別拿槍指着我,這是沒有用處的。”
  麗莎震了一震,但是她手中的槍,仍指着那個人。
  那人慢慢地轉過身,在沙發上舒服地坐了下來,麗莎冷冷地問道:“你是什麽人,你到這裏來,是想作什麽事?”
  “小姐.你像傳說中一樣的美麗?”那人答非所問地說。
  可是這句話,卻令得麗莎美麗的臉龐,變得煞白,她將手中的槍擡起了些,扣住槍機的手指,也緊了一緊。
  那人仍然不在乎,他一面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一面搖頭,道:“小姐,別開槍,一開槍,我當然活不成,可是你們十四天來的努力,說不定多少年來的計劃,也就付諸東流了,小姐,如果你認為我說得對,那請你放下手槍來。”
  麗莎呆了半分鐘,她果然將槍放了下來。
  “是啊,這纔可以盡情地暢談。”
  “你知道了多少?”麗莎問。
  “這十六天來,從你們下飛機起,一直到你們在這裏,和一個下級酒店,分別租下了房間。以及你們到‘天使樂園’去求職,利用‘方氏魔術團”的身份來作掩飾,你們的一切行動,我都有詳細的記錄,你想,我已知道了多少?”
  “你是什麽人?”麗莎吸了一口氣。
  “我?”那人聳了聳肩,“我不是什麽要人,我的生活都過得很好,我謀生的本事,便是替一些人做一點事情,然後再取得酬報。”
  “這不是太籠統些了麽?你不妨直說!”
  “好的,”那人又喝了一口酒,“要直說的話,那我該說,你們的計劃,是沒有可能完成的,你們計劃得極其巧妙,我知道你們脫身的方法,因為在事情一發生之後,住在豪華的酒店中的郝貴連先生,和方麗莎小姐就不見了,消失了,他們並沒有離開本市,誰又會疑心到‘方氏魔術團’的女助手和魔術師呢?是不是?”
  麗莎的面色,極其難看。
  同時,她手中的槍,也漸漸地揚了起來。
  “行,別衝動!”那人繼續道:“但你們是不會成功的,我再說一遍,你們費盡心血所計劃進行的事,是不會成功的。”
  “為什麽。”
  “有障礙,公路上小的障礙,汽車可以越過去,但如果有大的障礙,那麽汽車就一定就停下來,此路不通,你明白麽?”
  “障礙就是你麽,先生?”
  那人哈哈人笑起來,道:“當然不是我,小姐,是東方三俠,你不應該不知道這三個人: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
  麗莎的神色,反倒鎮定了起來,她也跟着大笑,道:“東方三俠,這時候,衹怕衹有東方二俠了,還用你來代我們操心?”
  麗莎的話一出口,那人的笑聲,便突然停了下來。
  兩人互相對望着,一片沉寂。
  
   ☆☆☆
  
  “過山車”是一種極度驚險的遊戲,膽子小的人,是不敢遊玩的,它是一列小型的火車,軌道和車輪的摩擦力,減至最低,然後,將這列車,拖上一個傾斜角度很高的斜坡,當車子到了斜坡頂點的時候,車子開始嚮下滑去。
  嚮下滑去的時候,速度是極其驚人的,而且它還要穿過許多山洞,看來隨時可以撞到迎面而來的大石,但在最重的關頭,則繞了過去。它的速度之快,的確是到了使人頭昏目眩的程度,所以,喜愛刺激的穆秀珍,看完了魔術表演,便拉着馬超文來購票了。
  他們玩得十分暢快。全然未曾覺察有人在跟着他們。
  當他們在購得了票子,等候搭乘的時候,那工人模樣的人,也購到了票子,他站在穆秀珍衹有三五碼處,低下了頭,低聲道:“他們購買了過山車的票子,就要玩這個遊戲了!”他的聲音十分之低,簡直就像是在禱告一樣。
  而遊樂場中又是如此喧鬧,就算有人在他身邊,也聽不到他聲音的。可是,他胸前卻佩着一隻小巧的無綫電傳聲器。
  利用無綫電波傳聲,他的聲音,立即傳到了在魔術場的後臺中,等候着消息的魔術師的耳中,魔術師的面上,現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
  “這太好了,”他發出指示,“甚至不必用滅聲器,過山車的第三個山洞,十分深長,就在那裏下手,明白了麽?”
  “除去男的,還是除去女的?”
  “一齊除去。”魔術師握緊了拳頭。
  閘門打開,人已魚貫進閘,登上車子了,那工人模樣的人,連忙趨前幾步,跟在穆秀珍和馬超文的後面,走進了閘口。
  他坐在兩人的後面。
  而他的手插在衣袋中。早已將手槍準備好了。
  做假裝的觀衆,幫魔術師一下忙,這絶不是他的本業,他的本業是槍手,他百發百中的射擊術,加上他的犯罪的天性,使他成為一個成功的槍手。
  而在他執行過的謀殺中,在他看來,似乎沒有再比這一次容易一些的了,他離開自己要殺的人,如此之近,而車子通過山洞的隆隆聲,又會掩蓋槍聲。
  更妙的是,兩人中了槍之後,身子一定會被拋出車去,他甚至還可以在事後擠在人群中看熱鬧,而不必倉皇逃走!
  由於事情是太容易成功了,他這個神槍手甚至有點提不起興趣來。他並不知道自己去殺的是什麽人,然而他卻知道自己殺了這兩個人之後,一定又可以得到一筆可觀的報酬,這便是他殺人的原因。
  當車子漸漸被拉得嚮上升去的時候,風吹了過來,穆秀珍的頭髮,幾乎拂在他的臉上,他將頭側開了一些,穆秀珍大聲講着話,語聲又傳入他的耳中。
  “超文,車子就快滑下去了,你可得抓緊一些啊!”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哼,你不是小孩子,可是你卻也不見得會自己照顧自己。”穆秀珍一本正經,像是馬超文的長輩一樣,“你說是個是?”
  馬超文大笑道:“當然不是!”
  他將嘴湊在穆秀珍的耳際,低聲道:“我不但要照顧自己,而且要照顧你,要照顧你幾十年,直到你成為一個白發斑斑的老太婆!”
  “貧嘴!”穆秀珍臉紅了,那並不是因為遠處紅色燈光的照映,而是因為她心中的興奮,她佯嗔着,偏過頭去,不望馬超文。
  就在這時候,車子已經被拉到高坡的頂上了。
  緊接着,幾乎是突如其來地,每一個人的身子,嚮後仰了一仰,車輪在軌道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譽,以驚人的速度嚮下衝了下去!
  有“亞洲殺人王”之稱的槍手根曼,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扶手,保持着身體的平衡,勁風迎而撲了過來,撲在臉上,幾乎是刺痛的。
  “轟隆隆隆”!
  眼前突然一黑,車子已經穿進了第一個山洞,但衹不過十秒鐘,便又穿了出來,越是嚮下滑行,車子的速度越是快疾,在車子出了山洞之後,眼前又閃爍了各種顔色的光彩,根曼根本看不清車子經過了一些什麽地方,緊接着已穿進了第二個山洞。
  車子在第二個山洞中穿出來時,根曼以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扶手,另一隻手費力地伸手自衫袋之中,取出那柄手槍來。
  第三個山洞就在眼前了!
  車子便以驚人的速度,嚮前衝了過去!
  
   ☆☆☆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那個不速之客。
  他笑了一下,盡量使自己的笑容變得不在乎,但是他的努力顯然失敗,他道:“原來你們已接觸上了?那麽,在今晚將要喪命的,是什麽人呢?”
  “穆秀珍!”麗莎冷冷地回答。
  “肯定麽?”
  “當然可以肯定,執行這件事的是根曼,我想你應該聽到過他的名字的,是不是?”麗莎又轉了一轉她手中的手槍。
  “是的,我聽到過,根曼是名副其實的根曼(CunMan),但是穆秀珍卻並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物,就算你們對付了穆秀珍,也還有木蘭花和高翔,你們已經有了對付他們的把握了麽?”那人緩緩地問着。
  “那不用你管了,”麗莎的手槍,又揚起來,“我想,在目前的情形之下,我要對付的是你,而不是木蘭花他們!”
  麗莎嚮前走來,在經過一張長沙發的時候,她順手拿起一張沙發墊子,而她面上美麗的笑容,這時也變得極其陰森。
  她來到了那人的面前,冷冷地道:“槍口壓住這衹墊子,會使槍聲減至最低,你可以在十分安詳的環境之中死去。”
  “太可惜了。”那人仍十分鎮靜,說:“我的一位同伴,如果在我離開他之後,半個小時後仍得不到我的電話,他更會將我所知道的一切,供給警方了。”
  麗莎呆了一呆,陡地停住了腳步。
  也就在這時,房門被迅速地打開,又被迅速地掩上,在房門一開一關之間,一個人已進人了房中,麗莎連忙後退了一步,轉過頭去看電視。
  捲進房間來的是那個魔術師。
  他的面色,極其陰暗,看來也更是可怕。
  他倚門而立,先望了兩人一眼,而望嚮麗莎。
  “這個人,”麗莎急急地道:“他自稱知道了我們的一切,又用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三人來恐嚇我們,不知他是什麽人。”
  魔術師踏前了兩步,殺氣隱現。
  “還有,他說如果他出了事,”麗莎補充着:“那麽他的一個同伴,便會將我們的一切資料,完全供給警方!”
  那人接口道:“這就太可惜了。”
  “可惜什麽?”魔術師低沉地喝問。
  “到口的肥肉又飛走了,還不可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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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術師再踏前一步;
  “我的要求十分低,絶不損及你們到南美洲去度假,去過王宮般生活,我衹要三分之一,這比起你們要嘗鐵窗風味來,總好得多了,是不是?”
  “你是誰?你是什麽人?”
  “我是趙蒼,也是纔從南美洲回來的。魔術大師林勝先生,如果你的記性不錯,應該記得我和你,更是同時離開本市的,你記得嗎?在那次老千案中,我和你都想勒索老千,結果未曾成功,反倒使警方追捕我們,不得不遠走高飛。這件事,已有兩年了,這兩年中,你雖然變了不少,但我還是認得出你的,所以你一下機,我就開始註意你了!”趙蒼侃侃而談。
  魔術師林勝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冷冷地道:“你知道了我的行動,所以又想趁機來勒索我了,是不是?”
  “沒有辦法啊,”趙蒼攤了攤手,“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你們這幫人,哈哈,那自然是黑吃黑了。”
  林勝的心中正在盤算着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如今他要做的事,是他當年在離開本市,遠走南美洲的時候,便已經計劃定當的了。在南美洲兩年,他一直是奉公守法的。
  這是他能夠利用假護照順利回到本市的原因。
  而在回到本市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計劃,仍是十分可能的,這十幾天來,在雙重身份的掩飾下,他一直在積極地準備着。
  本來.後天便是他决定的行事日期了。
  但是今天晚上,卻一連生出了兩個枝節來!
  一個枝節是他在作魔術師表演時,穆秀珍竟然是座上客,第二個枝節是當年的冤傢對頭趙蒼,居然找上門來,而且他還掌握了自己的秘密。
  林勝陡想了片刻,纔“嘿嘿”地幹笑了起來,道:“我想你是弄錯了,我這次回來,並沒有什麽發財的計劃,你找錯人了。”
  “魔術大師。”趙蒼微笑着,“那麽,後天你可能陪我打一天高爾夫球麽?”
  趙蒼的話,令得林勝地坐了卜來
  “看來。”林勝緊盯着對方,“你什麽都知道了?”
  “是的,包括你準備使用‘情人煙霧’在內。”趙蒼冷冷地回答,“我想,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是不是?”
  老姦巨猾的林勝,反倒笑了起來,道:“好,好,但是我可以知道一下,你是怎麽知道這許多的,為什麽你會註意到?”
  “這完全是巧合,老林,當你正在亞馬遜河上流的土人部落中搜索‘情人煙霧’的時候,我也在,當你去勘察國傢基金銀行的時候,我也在,當你留意國傢基金銀行的庫存數字之際,我也在,而我們兩個人有一個相同點,就是衹歡喜現鈔,你明白了麽?”
  “老天,”林勝道:“不是你和我有着同樣的計劃吧!你也準備打基金銀行的主意?”
  “對了,而且我還準備打東方三俠的主意。”
  “那麽,我們得合夥人了?”麗莎問。
  林勝略為點了一下頭,道:“可以這樣說!”
  他伸出手來,和趙蒼相握,麗莎也將她的手加在兩人的手上,好一會,三衹手才分了開來。
  趙蒼後退了一步,笑了一笑,道:“魔術大師,你可以放心,我是個沒有領導欲的人,你是首領,我衹要我的三分之一。”
  “可以的,你進行的計劃怎樣?”
  “大致和你的計劃的相同,不同的是,我準備先解决木蘭花他們,因為這三個人不除去,再縝密的計劃,也可能遭到破壞!”趙蒼揮着手加強語氣。
  “要除去他們,可不容易啊!”
  “如今,東方三俠,衹剩下兩個了,是不是?這是麗莎剛纔告訴我的,衹剩兩個,那我們要下手,自然更方便得多了。”
  “嘿嘿。”聽了趙蒼的話後,林勝衹是苦笑。
  
   ☆☆☆
  
  過山車隆隆地響着,直衝進了第三個山洞之中。
  根曼已經覺得車子的高速和震蕩,使得他的身子,十分不穩,因為旁人是兩衹手緊緊地抓着把手的,他卻衹有一隻手。
  他的另一隻手,必須用來握槍!
  他在過山車一穿進黑暗之後,便立時揚起槍來,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車子卻猛地一個轉彎;這一下轉彎,是來得如此之突然,令得他的身子,突然側嚮一邊。
  過山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但是根曼的遭遇,卻和別人不同。
  因為衹有他一個人是一手握住把手的。也衹有他一個人,因為要將槍自衫袋中取出來,而將安全帶解開來沒有係上。
  那個急轉彎所産生的離心力十分大,使得他的一隻手,不能抵抗這股大力,他的身子突然飛了起來。
  他身在半空,手指一緊,突然射出了一槍,那一槍,當然沒有射中什麽,而他的身子,也落了下來,滾過了一旁。
  他在跌下去之際,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呼叫聲。
  那一列車子的人,都聽到了這一下呼叫聲。
  穆秀珍就在他的前面,自然聽得更加真切。
  車子隆隆地穿出了山洞,穆秀珍大聲叫道:“出事了!出事廠!有人跌下車去了!”
  “但是車子是無法中途剎止的!”
  車子一直衝到終點,停了下來,管理人員早已聽到了穆秀玲和其他人的怪叫,一批人奔過來詢問詳情,一批人奔嚮山洞。
  衝嚮山洞的人,很容易就發現了根曼;
  根曼居然還沒有死,他被送到醫院,根據急癥醫生的檢查,他身上折斷的骨頭,一共是十九根,當然他昏迷不醒。
  由於他那柄手槍,在他被車子拋出去的時候,也隨之跌落,恰巧落在一個十分陰暗的角落中,而根曼自己又已昏迷不醒了,所以他究竟是怎樣跌下去的,也沒有人知道,警方便將它當作意外事件事處理,令警方感到小小意外的是,消息發佈之後竟沒有一個人來看他,他竟然是一個親人也沒有的!
  當然,知道根曼身份的人是有的,林勝就是其中之一。當過山車出了毛病,人潮洶涌去看熱鬧之際,林勝也夾雜在人叢之中。
  但是,他還未看到現狀中的情形,衹是在人叢中挨擠的時候,便已聽到了穆秀珍大聲高談的聲音,接着,他便看到根曼被人放在擔架上擡了出來。
  林勝不明白那是怎麽一回事,他不明白根曼是如何會失手的,因為要謀害穆秀珍,看來是再也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
  林勝絶未曾多逗留,立即離開了遊樂場。
  他在兩年前,離開本市,到南美洲去,可以說就是被木蘭花姐妹和高翔逼走的,他知道,自己在舞臺上,經過了化裝,穆秀珍可能認不出自己來,但是如今已去了化裝,那就不能和他見面了,他匆匆地離開,匆匆地回去,結果回到了酒店,卻遇到了趙蒼!
  當他們三衹手分開來的時候,林勝的心中,又有了新的打算,當然,他的打算,是不能嚮趙蒼說的,甚至不能嚮麗莎說。
  他衹是說道:“我沒有成功,穆秀珍在遊樂場,她可能已看到了我,我派根曼去謀殺他,但是他卻失手了,真豈有此理!”
  林勝想起根曼的失手,心中仍不免恨恨不已。
  趙蒼笑了起來,道:“我早已說過,要殺害他們三個人,是沒有那麽容易的,而我,則已研究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你的辦法是什麽?”林勝和麗莎同時一齊問道。
  “請問,”趙蒼好整以暇地伸了一個懶腰,“如果在晚上,忽然斷電了,那麽,第一件事情要做的,是什麽呢?”
  林勝和麗莎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回答啊!”趙蒼催促着。
  “那當然是取出洋燭來點上了。”
  “城市的家庭,是很少有蠟燭的。”
  “那麽去買,總應該買得到吧!”
  “對了,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會這樣做的,那就是我的計劃了,而我的計劃,就要在今天晚上實行。”趙蒼得意洋洋地說着。
  “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好了,說穿了,十分簡單,就不值錢了!”趙蒼站了起來,“辦成了這件事,就算我入夥的條件吧!”
  林勝和麗莎都揚手道:“祝你成功!”
  趙蒼滿懷信心地走了出去,看他的情形,真是可以一舉手就將“東方三俠”毀在他的手中一樣,而他究竟為什麽有那樣肯定的把握,林勝也不知道的。
  
   ☆☆☆
  
  穆秀珍回傢時,已經是晚上十時半了。
  馬超文送她到了門口,還不想走,可是穆秀珍卻推着他,硬把他塞進車子,將他趕走了。穆秀珍並不是不想和馬超文在一起,衹不過她的性子十分爽朗,最討厭臨分手時,又婆婆媽媽地講上一大串話,所以每次幾乎都是她將馬超文趕走的。
  她哼着歌兒,跳回了傢中。
  木蘭花正在看書,見到了她,纔擡起頭來道:“玩得高興麽?超文呢?怎麽不請他進來坐坐?”
  不等木蘭花講完,穆秀珍已急不及待地道:“蘭花姐,遊樂場中,發生了兇案,而一個魔術師,總是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我,還有……”
  “慢,慢,”木蘭花挫着手,“你一件件講好不好?”
  “好,”穆秀珍吸了一口氣,“在玩過山車的時候,一個人被拋了出去,受了重傷,衹怕活不成了,這人就坐在我的後面!”
  “這就是所謂兇案麽?”
  穆秀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啊,還有那個魔術師,不知怎麽,老是拿眼睛看着我,這傢夥,衹怕不是好東西!”
  木蘭花已沒有什麽興趣聽下去了,她低下頭,又去看她的書,同時還打趣道:“或許是你和超文的態度太親熱了,所以纔惹人註目的罷!”
  穆秀珍的臉紅了起來,叫道:“蘭花姐!”
  她一面叫,一面嚮樓上奔去。
  就在她奔到一半的時候,電燈突然熄滅了,眼前變成了漆黑,穆秀珍的身子,立時伏了下來,滾到了樓梯的下面。
  而木蘭花的身子,也立時一翻,翻到了沙發的後面。
  可是電燈雖然突如其來地熄滅了,卻一點也沒有什麽別的變故,過了一分鐘,木蘭花嚮窗外看去,她看到鄰近的幾幢屋子變成了一片漆黑。
  她身子伏着,從一張沙發之後,跳到另一張沙發的後面,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電話,到了附近的警署,她低聲問道:“沒有電了,是怎麽一回事?”
  木蘭花立即得到了回答,“電站裏的變壓器壞了。”
  “多少時候可以修好?”
  “工程師正在搶修,大約衹要一小時就可以恢復。”
  “秀珍,”木蘭花放下了電話,“起來罷,是電站的變壓器壞了,不是這有蠟燭嗎,快拿幾根出來點上,漆黑的總不成話。”
  “蠟燭?”穆秀珍站了起來,“我和小孩子做蠟人,用完了,我看,還是早一點睡吧,沒有電,不是更容易入睡麽?”
  “那怎麽行?去買幾支來。”
  “蘭花姐,我們住在郊外上哪兒買蠟燭去?”
  “嗯。”木蘭花想了一想,嚮窗外看去,看到鄰近的一傢人,已在閃耀着燭光,她連忙道:“嚮鄰居去藉一支來用用!”
  穆秀珍仍然不願意出去。
  但是她卻知道,既然林蘭花說了要藉幾支蠟燭來,那自己若是不去,是萬萬不成的,還不如快一點去,可以早一點回來。
  她老大不願地嚮外走去。
  她還未走到有燭光的一傢,就看到迎面有一個人走來,天色十分黑,那人手中拿着一支燃着了的蠟燭在照明,走得快了,又怕燭火被風吹熄,所以走路的姿勢,十分滑稽,穆秀珍在他的身邊經過,看到他的另一隻手,還握了好幾根洋燭!
  “嗨!”穆秀珍突如其來地一叫,嚇得那人一跳,手中的燭光也熄滅了,他連忙轉過身來,道:“你……你是什麽人?”
  “別害怕,你們傢中也斷電了,是不?”穆秀珍問。
  “是……是啊。”那人似乎還在害怕。
  “那麽,藉兩根洋燭來用用可好?”
  “這……不行,我也是纔嚮人藉來的。”那人伸手嚮前一指,“前面那傢有,你再多走兒步,就可以藉得到了,何必問我要。”
  “你這人真是。”穆秀珍老大不願意,“反正你也是藉來的,給我兩支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要得多,衹要兩支就行了。”
  “也好。”那人勉強地答應。他揀了兩枝給穆秀珍,穆秀珍接過了洋燭,道:“謝謝你了,再見,你住在哪裏的?”
  當她問到“你住哪裏的”時候,她人早已跳了開去了,她根本不希望那人回答她,反正她已經省去了起路,而弄到洋燭了!
  那人沒有回答她,衹是順手指了一指,道:“那邊……”他講了兩個字,便立即轉身,走了開去,直來到到一輛車子之旁。
  然後,他登上車子,疾駛而去。
  那個人,正是趙蒼。
  
   ☆☆☆
  
  穆秀珍興衝衝地拿着洋燭回來,高叫1道:“洋燭來了,蘭花姐,你說快不快?你看,兩支紅燭,要不要點起來?”
  “先點一支在茶几上。”木蘭花坐直了身子。
  她看的小說正在緊張關頭上,那是一篇出色的科學幻想小說,叫“人體潛航記”,講一個關係重大的科學家,腦部發生了障礙,但是又無法施手術,於是將一艘原子潛艇和潛艇中的五個人,一齊縮成一個細菌那樣大小,註射進科學家的身子,循着科學家的血管,航行到他的腦部,替他進行治療的故事。這是一篇想像力極其豐富的幻想小說。
  穆秀珍依言點着了紅燭。
  燭火雖然黯淡,但是衹是湊得近此,也足可以看到書上的鉛字了。穆秀珍在木蘭花的旁邊坐了下來。道:“蘭花姐,你在看什麽啊?”
  “別來吵我!”木蘭花回絶了她。
  “不吵就不吵,我坐在這裏,總可以吧!”穆秀珍鼓着氣。木蘭花卻衹是擡起頭來,嚮她望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去了。
  穆秀珍打了一個呵欠,她覺得無聊,還不如打一個電話問問馬超文,看他是不是已經到傢了,但是又怕被木蘭花笑話,還是上樓去用電話機打吧。
  她懶洋洋地站起身子來,也就在這時候,她陡地看到,那支紅燭的燭焰,突然由普通的紅黃色,而轉成了一種奇異的青藍色。
  穆秀珍突然一呆間,一股異樣的香味,也已經沁入她鼻端,她立時不自由主地坐了下來,立時之間,衹覺得天旋地轉,胸口發悶!
  她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便是木蘭花所說的一句:“秀珍,這洋燭你是哪裏……”木蘭花的那句話未曾說完,因為她也和秀珍一樣。
  她比秀珍多支持了半秒鐘的時間,使她做了一件最有用的事,她拿起了書本,嚮燭火拍了下去,而她在拍熄了燭火之後,五指已連握住書的力道都沒有了,手一鬆,連書帶洋燭,一齊跌到了地下,洋燭跌到了地上,自然熄火了。
  而在燭蕊部分,卻同時也升起了一股黑煙來。
  那股黑煙一升起來之後,便散發出股其辛辣的味道來,但是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既然已昏了過去,自然也覺察不到了。
  
   ☆☆☆
  
  趙蒼的車子一回到住所,他便跳了下來,走進了臥室,和林勝通了一個電話,第一句話就是:“衹剩下高翔一個人了。”
  “你是用什麽方法,害死了木蘭花姐妹的?”
  聽到林勝的語氣,似乎十分猶豫,十分懷疑,趙蒼不禁“啊哈”大笑了起來,道:“十分簡單,我使她們要用我特製的兩支洋燭。”
  “洋燭?”林勝仍然不懂。
  “是的,燭蕊是特製的,第一寸燭蕊,是在‘魔鬼草’根部的溶液浸過的,第十寸是在‘死亡的刺果’果仁榨液中浸過的。你也曾在南美洲的原始部落中見過,你該知道,這兩寸燭蕊,燃燒起來所發出的煙,會有什麽作用的了。”
  “噓——”林勝吹了一下口哨,“有你的。”
  “哈哈”,趙蒼笑了起來,“這不算什麽?”
  “她們已點燃了紅燭了麽?”
  “是的,如今她們一定昏過去了,而再過十分鐘,她們的心髒就會麻痹,就會死亡,明天,任何人也檢查不出她們的死因,她們的死亡證書上,將簽上死於心髒病猝發’這樣的字眼,哈哈,老林,我們前進道路上的障礙除去了!”趙蒼又再次大聲笑着。
  “趙蒼,”林勝忽然將聲音放得低沉,“我想到一點變更,是關於我們的計劃的,這點變更將使我們的計劃更加妥善,你快來一次,商量一下好麽?”
  “這這……方便麽?”
  “有什麽不方便,你快來,我等你!”林勝一講完,不等趙蒼再猶豫,他就收了綫。
  “我們的計劃有改變?”麗莎奇怪地問。
  在林勝的面上,浮上了一個極其陰險的笑容來,道:“當然不是,但也可以說是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的計劃,唯一需要改變的地方,是它衹要兩個人來進行,而不是三個人。”林勝的面色,更加陰險,令人不寒而慄。
  麗莎立即明白了:他要除去趙蒼!
  “可是,”她急急地道:“趙蒼也不是善男信女,他有黨羽,如果我們幹了他的話,他的黨羽豈不是要破壞我們的計劃麽?”
  “我們不幹掉他!”林勝冷冷地道。
  “你是說——”
  “我們藉高翔的手去幹他!”林勝一揮手,“你打電話給高翔,他不在傢中,一定是在警局,你先打到警局去好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林勝一字一頓地說:“我是首領,衹要我明白,然後你照我的命令去執行就行了,打電話給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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