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科幻小说>> kuāng Ni Kuang   zhōng guó China   xiàn dài zhōng guó   (1935niánwǔyuè30rì)
冰川亡魂
  第一節
  第二節
  第三節
  第四節
  第五節
  第六節
  第七節
  第八節
  第九節
  第十節
  天氣十分悶熱,一會兒一陣暴雨,穆秀珍衹不過出去散散步,一場大雨淋了下來,她快步回傢來時,已經淋濕了一大半身子。
  她是用一張紙遮住了頭,衝進來的,一進客廳,也未曾看清客廳中有什麽人,便咕噥着道:“他媽的,天氣真不像話——”
  她還未曾駡完,木蘭花已經叫道:“秀珍!”
  從木蘭花叫她的聲音之中,穆秀珍知道自己一定說了一些不應該講的話了,她連忙擡頭來,看到木蘭花的對面,坐着一個客人。
  木蘭花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不敢出聲,坐了下來。
  “自己纔出去兒分鐘,”穆秀珍心想:“那客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呢?”她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坐在木蘭花對面的那個人。
  那人的身量相當高,但是膚色極黑,面目卻又相當英俊,約莫三十上下年紀,雖然他沒有包頭,而且還將頭髮梳得十分光滑,但是一看便看出,那是一個印度人。他穿着一套雪白的麻質西服,一隻名貴的白金手錶,露出在他的纂石袖扣之旁。
  那人正在以一種十分懇切的語調,和木蘭花講着話,他所講的那一口標準的英語,使穆秀珍一聽,便知道他在英國的牛津大學求過學。
  總之一句話,這件年輕的印度人,給人的印象是華貴而有教養的。他可能衹什麽印度土王的後人,但是他來這裏幹什麽呢?
  “傢父竭誠希望你能去拜訪他。”那印度青年以十分誠懇的聲音說:“他一定要我前來,我知道這是十分冒昧的,但是傢你一再堅持,說他希望在臨死之前見到你一次,醫生已斷定他,衹有三個月的壽命了,小姐,請你不要拒絶。”
  “先生。”木蘭花輕柔地笑着:“我想我個是拒絶,因為你的提議,我是根本沒有考慮的餘地的,我和分尊素不相識,為什麽令尊在病中,卻要見我?我想你一定是找錯人了,或者,那衹是他病重之際的口囈語,我想,你還是請回去吧。”
  木蘭花一面說,一面站起來。她有禮貌地下了逐客令。那印度青年也連忙跟着站了起來,道:“可是,我……唉……”
  他並沒有說話,就走了出去。
  穆秀珍這纔註意到,在自己傢門日,停着一輛極其美麗名貴的白色大房車,一個司機見印度青年走過來,便打開了車門,讓他跨進車中。
  “嘿,排場可不小!”穆秀珍道:“大概是王公貴族。他來找你什麽事情,你為什麽不答應他,他父親可能正在印度大土王哩!”
  “勃烈斯登也曾扮過印度士王,而且還包了一加豪華客機,沿途還通過外交關係,大發新聞,難道你就忘了麽?”木蘭花冷冷地回答。
  穆秀珍自然不會忘記,這是“神秘高原”一案中的事,她還因此識得了馬超文,兩人的感情,現在已經進入到白熱化了。
  “啊,你說他是冒充的。”
  “我也沒有說他是冒充的,但是你想,我們這兩年來,樹了那麽多敵人,一個人來了,要我跟他到印度大吉嶺去,說他的父親在大吉嶺下的一個豪華別墅中養病,想要見我,而他又有專機飛往,你想,我是拒絶,還是立即答應?”
  “當然拒絶。”
  “那就是了。”木蘭花淡然一笑,“你快去換衣服吧,剛纔你衝進來時,口中正在講些什麽?育該送你進大學去好好再念幾年書了!”
  “蘭花姐姐”穆秀珍哀求地叫着,又伸了伸舌頭,“千萬不要,你知道我是最怕念書的了,以後我講話註意就是!”
  “以後,以後。”木蘭花嘆一口氣。
  她坐了下來,想了一會,道:“如果那人來路不正的話,那麽我想,我們衹怕又有一點麻煩了,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
  一聽到“有麻煩”,穆秀珍頓時就高興起來。
  她忙叫道:“好,我去準備!”
  在不到一小時之內,穆秀珍的確“準備”了不少事情。她將暗置在門外,圍墻之上,自動旋轉角度的幾架攝影機全都開動了,那樣,不論有人想從門口偷進來,或是爬墻上來,都可以看得到而無所遁形。她又將圍墻上的一根鐵絲通上了高壓電,有人攀墻的話,一碰到這根鐵絲就會昏過去。
  她又在屋頂的一架遠程望遠鏡前,觀察廠許久,看看在她們住所的四周圍,可有什麽值得懷疑的人,正在註視着她們。
  這一個小時,忙得她大汗淋漓。
  然而,她卻完全白忙了!
  一小時後,那輛白色的房車,再度停在木蘭花的傢門口,那印度青年,又走了下來,穆秀珍這時,正攀在墻_上,在檢查一柄由無綫電遠程控製的噴霧器,是否完好。那噴霧器中,儲有催淚劑,而控製器就在身上,隨時可以使用的。
  可是,人傢堂而皇之地又上門來了,已經準備好的一切,又有什麽用?那印度青年一下車,就看到了墻上的穆秀珍,他嚮穆秀珍報以微笑,但是穆秀珍卻衹是極不友善地瞪着他,但是,接着從車中走出來的兩個人,卻令得穆秀珍驚訝莫名!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頭髮斑白,但是身形魁梧莊嚴,那是本地保安方面的最高負責人方局長!在方局長身後的,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那是市政府的秘書長,已被提名競選本市下屆市長,報紙上稱他是最有前途的政治傢!
  這兩個人來做什麽?
  穆秀珍不能置之不理了。
  她仍然跨在圍墻上,但卻揚了揚手,叫道:“晦,方局長,高翔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是不是?前天我去看他,他告訴我的。”
  方局長擡起頭來,笑道:“那他是自己鬍說,醫生說他至少還要休養半個月——蘭花在麽,我帶了兩位客人來,你們歡迎麽?”
  方局長是用英語說的,那顯然因為禮貌。
  但是穆秀珍卻十分不禮貌,她又瞪了那印度青年一眼,道:“一個是歡迎的,另一個,則已經受過不歡迎的待遇了。”
  方局長十分尷尬,衹得笑了笑。
  那個印度青年臉上略紅了一下,但卻裝出坦然的樣子來,態度仍然十分大方。穆秀珍一翻身,從圍墻上跳了下來。
  這時候,木蘭花也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將方局長等三人,迎進了客廳,穆秀珍也跟了進去,站在離那印度青年不遠的背後,簡直將他當作賊一樣地盯着他。
  “蘭花,這位是王秘書長,你是認識的,我再來介紹你認識一位外國朋友,”方局長嚮那印度度青年指了一指,“這位是印度辛格裏工子。”
  辛格裏王子有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
  木蘭花也有禮貌地站了起來,和辛格裏握了握手,道:“我們已經見過了,他嚮我提出一項我認為無法接受的邀請,我拒絶了。”
  辛格裏的面色,又十分尷尬。
  方局長忙道:“蘭花,他的父親,是印度土王中最富有而且最開明的,他父親經營的企業,幾乎遍及印度每一個地方!”
  “是麽?”木蘭花的態度更加冷淡了,“是不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個世界著名的富豪,所以我竟沒有拒絶邀請的自由了呢?”
  “這個……”方局長的神色,也大為尷尬。
  “蘭花小姐。”王秘書長一本正經地道:“辛格裏王子,在大吉嶺下的別墅,是世界著名的三大別墅之一,大堂一樣。”
  “那麽秘書長還不趕快去?”木蘭花簡直在下逐客令了,穆秀珍站在一旁,大感痛快,忍不住笑了起來,令得三人更是尷尬。
  好一會,方局長道:“蘭花,你別怪我,我的意思是說,他的父親在一些記載中,知道了你的能力,說不定有事要請教你呢!”
  “對不起得很,局長,你知道,我又不是私傢偵探,也不是專醫疑難雜癥的江湖郎中,叫我去見一個垂死的印度老人,我想不出我有答應的理由。”木蘭花斷然拒絶,而且她還站起身子來,表示送客。
  方局長嚮辛格裏作了一個無可奈何,抱歉的笑容,辛格裏站了起來,道:“兩位請先走,我還有幾句話要和蘭花小姐說。”
  方局長和王秘書長略為猶豫了一下,便走了出去。辛格裏直來到了木蘭花的面前,道:“小姐,一個生命衹有兩三個月的老人,他渴望見你一面,我相信他心中一定有一個極其秘密的願望,要嚮你表達的,你為什麽竟然這樣忍心?”
  “你父親有的是錢,他如果有什麽願望,一定可以憑藉着他的金錢和勢力解决的,”木蘭花冷然,“何必來找我?”
  “小姐,我絶未曾嚮你炫耀我的富有,請你不要將我的父親當作是一個富豪,你將他當作是一個死前需要幫助的可憐老人,好麽?”
  辛格裏的話十分富於感情,木蘭花聽了半晌不出聲。
  “據我所知,他要見你,怕是和慕士格山峰有關係的,從前年起,他就不斷地支持各國的爬山隊,去爬這個山峰,可是他卻未曾嚮議提起過原因,我想其中一定藴着十分重大的秘密,要不然,他斷然不會這樣冒昧,叫我來請你的。”
  木蘭花仍是默然不語。
  而她的心中,也感到事情的確是十分蹊蹺了。
  慕士格山峰是喜馬拉雅山的各個山峰中,冰川最多,最陡險,最難攀登的一個山峰,它的高度是七千六百尺,至今還沒有一個登山隊可以攀登慕士格峰的,這個山峰是地理上最神秘的區域之一,它也是傳說中的“雪人”出沒的地區。
  辛格裏土王是世界有名的富豪,為什麽他會對這座被稱為“死亡的冰山”的山峰,有這樣濃厚的興趣呢?這個世界上十大富豪之一的富豪,對這座山峰,有着什麽神秘的關係,逼得他非要見自己一面不可呢?這的確是一連串有趣的問題。
  木蘭花這時,正漸漸地感到有興趣了。
  辛格裏王子繼續道:“我父親如果不是不宜行動的話,他是一定會親自來邀請你的,我雖然代表了他,但還是不夠恭敬,請你原諒。”
  一個擁有如許財富的人,態度竟能如此之謙恭,這使木蘭花頗感意外,她考慮了一會,道:“請坐,你真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我的確不知道,我纔從英國趕回去,他便交給我這樣一個艱難的任務,唉,我是寧願去攀登慕士格山峰的了!”
  “那麽說來,我是比冰山更可怕了?”
  “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好,我答應你的邀請,我和秀珍兩人,用你的專機到大吉嶺去,但是我們也有條件的,那就是我們什麽時候要走,你們不得強留。”木蘭花望着辛格裏。
  辛格裏喜出望外,連聲道:“一定,一定。”
  “那麽,明天清晨六時,你來接我們,我們一定已可以準備妥當了。”木蘭花道:“你該多謝方局長和王秘書長兩人,若不是他們和你同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激請的。”
  “當然。”辛格裏鞠躬而退。
  穆秀珍奔到木蘭花的面前道:“蘭花姐,那印度老頭兒要見你。是為了什麽?你究竟知道不?”
  “連他的兒子也不知道,我怎知道。”
  “你一點也不知情,就答應下來?”
  “好奇是人類的最大弱點,這個弱點在我的身上,尤其顯著,秀珍,你想,如果我知道了為什麽,我還會答應?”
  “當然不會了,已經知道了,還去什麽?”
  “那就是了。”木蘭花在穆秀珍的肩上拍了拍,“快去準備一下,我們要作長途旅行,如今正是夏天,大吉嶺是世界著名的避暑聖地,各地豪富群集,自然出吸引了不少匪徒,我們去了,衹怕還有意想不到的熱鬧,一切用具都得帶齊了!”
  “知道!”穆秀珍連跑帶跳,嚮樓上奔去。
  
   ☆☆☆
  
  第二天清晨,辛格裏王子準時來到,木蘭花姐妹的行車並不多,衹是每人一個小箱子,她們一開門走出,便由司機將行李接了過去。
  炎夏的清晨,也已十分悶熱,但是大房車中的冷氣,卻使人感到一陣清涼,辛格裏對她們十分尊敬,他坐在司機的旁邊。
  到了機場,一架專機已在等候,上了飛機之後,真使人難以想像印度是一個饑民遍野極度貧窮的國傢,因為這架飛機的內部的豪華裝飾,至少可以使一萬饑民一年之內,不會捱餓!
  飛機的內部,完全像是一個客廳,整張可以將人完全陷進去,又可以隨意調節椅背的角度的沙發,每一隻沙發之旁,都有一隻用大象的腳所做成的小幾。
  辛格裏拉開了機上的酒櫃,裏面有各種各樣名貴的美酒,但是木蘭花卻並沒有要酒,衹是在飛機起飛之後,她纔淡然道:“辛格裏先生,你覺得舒服麽?”
  辛格裏現出了愕然的神色來。
  “我的意思是,這飛機已然如此豪華,大吉嶺的別墅,一定更是驚人,可是你們的國傢如此之窮,百姓的生活,這樣困苦。”木蘭花重覆地問:“你覺得舒服麽?”
  辛格裏現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來,道:“我無能為力,我們的國傢一直是貧睏的,我有什麽法使它的子民富足起來。”
  “至少你應該盡你的力量去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辛格裏誠懇地說。
  在機上,他們並沒有說什麽,木蘭花衹是埋頭閱讀有關慕士格的山峰,有關辛格裏土王的書籍,穆秀珍則看着窗外,也不講什麽。
  整個旅程,看來都在無所事事中渡過,但是木蘭花卻在書本上,得知了辛格裏傢族的許多事情。辛格裏傢族是印度著名的貴族,財産之多,到了如同神話般傳說的境地,十九世紀中,一個英國人能有幸獲準參觀辛格裏王公的寶庫,他事後對人說,如果辛格裏士王,將他所收藏的寶石,推到國際市場來的話,國際市場上的寶石的價格,便將跌到和玻璃一樣了。”
  這句話,當然是經過極度誇張了,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歷代辛格裏土王,對於寶石的收藏,是達到如何驚人的程度
  印度本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氣氛的國傢,而印度的特殊階層——土王,更由於他們驚人的財富,而有着極濃的神秘意味。
  有的土王,甚至被傳說擁有“象墓”,那是無數象牙的自然藏地。但是絶大多數的土王,都是很少和外界接觸的。
  辛格裏土王卻是例外,在十九世紀中開始,便已經將財富投資在工業上了,而辛格裏王的子弟,全是在外國留學的知識份子。
  木蘭花想到自己前一天,還是好端端地在傢中,但如今卻忽然捲進了這樣一件充滿神秘氣氛的事情中,要和辛格裏土王去打交道,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
  在將到大吉嶺機場之前,木蘭花假寐了兩小時,飛機的輕微震動,使她醒了過來,她睜開眼來,飛機已經在跑道上飛馳了。
  飛機一停,兩輛警車開道,一輛名貴的房車在後,便嚮飛機駛來,木蘭花等三人一出飛機,便被涌上了房車,疾駛而去。
  出了機場之後,在不算平整的公路上疾馳着,嚮前望去,白雪皚皚的高山,像是就在眼前一樣,一個山峰接着一個山峰。
  那便是舉世聞名的喜馬拉雅山脈。
  而在公路的兩旁,則全是高大的亞熱帶喬木,將整條公路,遮得緑蔭幽幽,十分清涼。嚮公路兩旁望去,不時在濃密的樹林之中,可以看到一幢幢的花園洋房。車子穿過了大吉嶺市區,三五成群的遊客,都對他們的車子投以欣羨的目光。
  而當地居民,一見了車頭上的王徽,便頂禮膜拜。木蘭花在上車之前,便看到那個王徽子。徽章並不大,裝在車頭上大約衹有十四寸高,九寸寬。
  王徽是一隻象頭。全部由各種不同顔色的寶石砌成的。木蘭花在珠寶鑒定方面是曾經下過一番研究功夫的。
  是以她一看到那衹王徽上所鑲的那些寶石,價值已在那輛車子之上,而這輛車子,價值是絶不會低過一萬英鎊的!
  駛出市區,轉了一個彎,便看到另一條筆直的,斜斜嚮上,通嚮山上面的一條路,那條路的路面上,滿是鮮花的花瓣。
  在路口,有八個人守衛着,一看到車子開了過來,那八個人即立時俯在地,車子在他們的當中駛過,花香撲鼻而來。
  那條路有半裏長。半裏長的路面上,灑滿了鮮花的花瓣,雖然大吉嶺盛産花朵,但是又是何等樣的人力和物力的大浪費!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絶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可是她們絶未想到,會有人在一條半裏長的路上,滿鋪了鮮花!(後來,她們纔知道,那些鮮花,是辛格裏土王特地為她們兩人所鋪砌的,為的是對她們表示異乎尋常的崇敬。)
  路的盡頭,是兩扇金光閃閃的大門,門是鏤空的,可以看到門的裏面,是一個極大的花園,緑草如茵,繁花似錦!
  而在門後,已有四五十個人,男男女女,一見到車子駛到門前,便一齊俯在地,金光閃閃的門,被兩個穿着得十分整齊的中年人,緩緩地打了開來,門上那種光亮,顯示出這門扇門上,至少是包着真正的黃金的。汽車繼續嚮前駛去,但速度慢了許多。
  在廣大無比的草地和花圃上,有孔雀、梅花鹿在漫步,那都是養熟了的,看到車子駛過來,衹是側起了頭看,也不吃驚。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衹覺得自己似乎並不是在現實的世界中,而是在《天方夜譚》似的故事中,一切全是想像不到的奢華!
  車子繞過了一座建有亭子的小山,便駛上了一條短短的路,那條路上,用次一等的紅寶石和藍寶石,黃玉,緑玉,砌成各種各樣的圖案。
  這條路約有二十碼,在它的兩旁,是兩個水池,他水清澈,每隔一碼,就有一股噴泉,噴泉的水,灑到路上,使得路面經常保持潤濕,那些寶石,看來也更加光輝燦爛。到了這條路的盡頭,纔是一幅十分巨大的空地,而空地過去,纔是石階。
  擡頭望去,一幢大得出奇的兩層建築物,已在眼前,那便是世界最豪華的三座別墅之一,印度的辛格裏土王的別墅了!
  辛格裏王子吩咐司機停車,他下車,打開了車門,讓木蘭花姐妹下車。她們兩人一下車,便見到兩個穿着粉紅色紗籠的少女,走了過來,她們每一個人的手中,托着一隻金盤,金盤上放着一隻緑玉雕成的酒杯,在兩人的面前跪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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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花有點不知所措,辛格裏忙道:“這是傢父對最尊貴的客人的一些敬意,杯中是最醇的美酒,照例,客人可以保存杯子。”
  “噢,原來如此。”兩人喝幹杯中的酒,木蘭花把玩着緑玉杯子,那是極其可愛和名貴的東西。“如果我將這杯子送人,會不會失禮。”
  “當然不會。”辛格裏王子連忙說。
  木蘭花嚮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穆秀珍已然會意,她們兩人,一齊將那兩個印度少女扶了起來,將緑玉杯子放在她們的手中,道:“謝謝你們,這是送給你們的。”
  那兩個少女,睜着眼睛,不知所措。
  “你們收下吧,這是貴賓送的。”辛格裏王子道。
  那兩個少女歡喜莫名,謝了又謝,收下了杯子,退了開去,辛格裏王子領着兩人,走上了石階,進了大廳,所有的僕役都垂手為禮,一個年老的,看來像是總管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恭謹的說道:“主人正在二樓臥室之中,但如果兩位貴貴賓需要休息的話——”
  “我們不要休息,”木蘭花立即回答:“請帶我們去看主人好了。”
  “是!”總管回答,轉身嚮上走去。
  凡是腳能夠踏到的地方,所踏到的,完全是厚厚的波斯地毯,辛格裏王子走在兩人的旁邊,一齊上了二樓,總管在一扇門前站定,叩了幾下,道:“主人,貴賓來了!”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
  總管誰開門,站在一旁,辛格裏王子帶着兩人,走了進去,臥室中陳設之豪華,那是不必多作敘述了,在通嚮大陽臺的一大幅玻璃門看出去,可是看到連綿不斷,亙古以來便積着皚皚內雪的喜馬拉雅山峰,木蘭花一眼便看到,在陽臺卜,有一座巨型的望遠鏡。
  巨大的象牙床在臥室中心,床旁有四個女僕,正在緩緩地揮動白孔雀的尾翎編成的扇子,整個臥室中,都有一種沁人肺腑的異香,那是舉世聞名的真正藏香。
  在象牙床上,躺着一個看來十分幹癟的老者,那老者身上的華服,和這間臥室的豪華,並不能輓救這老者的生命。
  任何人都可看得出,那老者是不久人世的了!
  辛格裏王子走到床前,將那老者扶了起來,那老者的語音十分沉童,他用英語道:“兩位來了,我不能歡迎,十分抱歉。”
  早已有人端來了椅子,放在床前,木蘭花姐妹便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來,那老者——土王,戴起了一副眼鏡,細細地看着木蘭花姐妹。
  然後,他以一種木蘭花姐妹所聽不懂的印度土語,和辛格裏交談着,像是他正在責問什麽,而辛格裏正在分辯一樣。
  過了五分鐘,穆秀珍首先有些不耐煩了。
  她嚮辛格裏王子瞪着眼睛,辛格裏王子忙道:“傢父的意思是,兩位旅途辛苦,請兩位先去休息一下,再和兩位詳談。”
  “咦,這倒奇了。”穆秀珍心中十分不樂意,她老實不客氣地反問:“他不是會說英語的麽?為什麽要你翻譯呢?”
  辛格裏王子紅着臉,道:“兩位請先出去,傢父的身體不大好,兩位請先出去再說。”辛格裏不斷地說着,要兩人離開。
  穆秀珍勃然大怒,霍地站了起來,幾乎立即就要發作,但是木蘭花隨即站起,已拉住了她的手臂,道:“老人傢需要休息,我們走吧。”
  她不等穆秀珍再說什麽,便攔着穆秀珍,嚮外走了出去,在她們走出臥室後的片刻,辛格裏王子纔跟着走了出來。
  “先生,”木蘭花立即冷冷地道:“看來你所說的臨死的,可憐的,心中有願望而難以實現的老者,並不歡迎我們!”
  “這……這……兩位不要誤會……辛格裏急急分辨。
  “事情已很明顯了,我們告辭了。”木蘭花語音冰冷。“兩位到哪裏去?”辛格裏大吃一驚。
  “我們當然不是立即回去,我們要在大吉嶺玩幾大,但我們也不會住在這裏,如果你不派車子送我們,我們就步行前去。”
  “兩位……這是誤會,請你們等一等,我……我再去和傢父說。”辛格裏十分惶急,“兩位請千萬等一等,別立即就走。”
  他不等兩人答應,立即又走進了臥室之中。
  隔着門,木蘭花姐妹,可是聽得十分清楚,土王父子兩人,正爭吵着,但是用的卻是他們聽不懂的一種印度土語。
  木蘭花這時,越來越覺得事有跌蹺了。
  這個億萬富豪,派他的兒子,好不容易將自己請了來,為什麽見了面,卻如此之冷淡,而且像是十分不願意再見自己呢?
  木蘭花已扭開了衣袋中的袖珍錄音機。
  錄音機在臥室內爭吵的聲音錄了下來,衹要遇到聽得懂這種土話的人,就可以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了。
  木蘭花知道,事情一定十分古怪。
  她如今如同在一個謎團之中。
  但是她有信心要弄清這個謎團!
  五分鐘之後,辛格裏王子出現了。
  他不必開口,從他面上的神色看來,便可以知道他的交涉失敗了,他的父親,似乎沒有意思改變他那種冷淡的態度。
  而從辛格裏王子面上的神情看來,他心中也是異常地替木蘭花姐妹不平,他呆了片刻,道:“兩位,你們作為我的貴賓,肖賞面在這裏居住麽?”
  “我看不必了,秀珍,我們走吧!”
  “走,哼,混蛋!”穆秀玲忍不住駡了出來。
  受牛津教育的辛格裏,當然不明白“混蛋”兩字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卻看出穆秀珍神情的憤怒,他帶着十分抱歉的神情,領兩人下了樓。
  剛一到樓下,便看到一個少女,匆匆地走了過來,匆匆地講了一句話,便又匆匆地走了開去,她就是獻酒的兩人中的一個。
  但是木蘭花卻沒有聽懂她講的是什麽話。
  倒是辛格裏王子,忽然一怔。
  “她說什麽?”木蘭花連忙問。
  “荒唐,”辛格裏道:“她要受到懲罰。”
  “她說了什麽?”木蘭花再問。
  “她說要小心,有人要殺你!”辛格裏王子搖着頭,“還不是太可笑了麽?你們是我的貴賓,誰敢來傷害你們呢?”
  木蘭花並不回答他的疑問,那是因為她自己的心中,也充滿着疑問。而且,她看出,即使是同情她們的王子,心中也對她們保持着秘密,木蘭花不禁有一點後悔,因為一切,本來是和她完全無關的,可是她竟然闖進謎一樣的漩窩中來了!
  她和穆秀珍兩人,沉默地嚮前走去。
  她們纔一出門口,便看到在一個小的噴水池之旁,有兩個白種人站着,那兩個白種人正在交談,都是背對她們的。
  但是木蘭花卻立即看出,這兩個人站立的姿勢怪異。兩個人姿勢怪異的地方,是在他們的頭部,正以一種十分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而他們正在抽煙,手中持着一隻煙盒。
  木蘭花衹不過嚮他們看了一眼,心中便冷笑了起來。這兩個人正在利用煙盒面上的鏡子的折光作用,雖然背對着她們,但卻在註意着她們。
  這種伎倆,實在太幼稚拙劣了!
  雖然這兩個白種人手中的煙盒,是一種最新的,有着多種用途的特務工具,但是卻絶不能夠說這兩個人就是受過訓練的職業特務。
  那是因為他們那種被人一眼就察看到的拙劣動作,所以,使個蘭花有這樣感覺的。她裝着若尤其事地嚮前走去,在芽過那條用各色寶石鋪成的短路之際,有兩個身材高大的僕人,打着巨大的綢傘,遮在她們的頭上,以防水柱的水花,濺到她們。
  “辛格裏先生,”木蘭花趁機問:“在這幢別墅中,是不是還有別的客人?”
  “是的,我父親特別喜歡招待世界各地來的登山隊。”
  “那麽,剛纔那兩個人是——”
  “他們是,”辛格裏回頭看了一眼,“來自一個東歐國傢的登山隊,一共是四個人,據說他們有極其輝煌的登山紀錄。”
  那條路很短,他們講廠那幾句話,便已穿出來了。他們纔一穿出那條路,便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穿着花襯衫,精神十分輕佻,一望而知是美國人的大漢,一揚手,“嗨”地一聲,道:“王子,可以介紹這兩個美麗的日本小姐給我們認識麽?”
  由於他說“我們”,引起了木蘭花的註意,木蘭花擡頭看去,纔看到那個壯漢的身後,另有一個身形矮小的漢子。
  那漢子也穿着花襯衣,這時正在扣上襯衣的鈕子。但是那時,他們正在噴水池的旁邊,陽光透過噴水柱,形成一種奇異的折光作用,那處折光作用,使得那矮漢子正在撫弄的一粒鈕口。發出一種閃光來。
  那矮漢子似乎也立即發覺了這一點,連忙轉過身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木蘭花知道,那矮漢子並不是在扣鈕子,他的鈕子,事實上是一具超小型的特種攝影機!
  而他的同伴——那個人個於之所以叫什辛格裏王子,當然也個是為了真的要結識這“兩位美麗的日本小姐”,而衹不過是要使他他的身子,停上一停,以供那個矮漢子攝影而已!這一切,都使得木蘭花感到相當的憤怒,但她卻並不發作。
  如今,究竟是面臨着什麽樣的一件事,她可以說一無所知,而一個人在一個一無所知的情形中,最好的辦法,便是保持緘默。
  所以,木蘭花不動聲色。
  但是穆秀珍忍不住了,她“哼”地一聲,道:“連人傢的國籍也弄不清楚,就胡亂開口了麽?你這位愛斯基摩先生!”
  那個壯漢當然不是愛斯基摩人,穆秀珍也是故意如此說的。那大漢也不發怒,衹是搭訕着道:“原來是中國小姐,我們真想認識你。”
  “可是我們不想!”穆秀珍幹脆地回答。
  “請不要打擾這兩位小姐。”辛格裏有禮貌地說,也領着兩人,嚮前走去。“這是一個美國登山隊中的兩個成員。”
  “在這時,究竟有多少登山隊?”木蘭花半開玩笑地說:“可是國際登山協會準備在這裏召開年會麽?”
  “那是我父親的癖好。”辛格裏無奈地說。
  木蘭花心中暗忖:一個衹有兩三個月的生命的人,為什麽對於登山隊會有那麽大的興趣呢?你是他的兒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無禮的、垂死的老人心中的秘密麽?但是木蘭花衹是心中想着,她並沒有將她心中所想的話講出來。
  辛格裏一直領着她們,來到了車房之前。
  車房極其寬闊,裏面停着十來輛車子,全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汽車,這座車房就像一個世界各貴汽車的展覽會一樣。
  木蘭花道:“你不必再送我們了,我衹想嚮你藉一輛車子,供我們在大吉嶺遊覽時候使用,我們就十分感激你了。”
  辛格裏王子什:道:“當然可以,可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兩位是不是可以答應?”他這樣說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期望的神色。
  “當然可以。”木蘭花回答。
  “我想。”辛格裏的態度有些忸怩,“我想,你們到了市區之後,能和我聯絡一下,我一定還會有事情要請你幫忙的。”
  木蘭花來到了一架“積架”跑車的面前,纔停了下來,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還堅持請我們來時的原意?”
  辛格裏王子點了點頭。
  可是他在點了點頭之後,臉上突然現出了十分尷尬的神色。因為他點了頭,他是知道請木蘭花姐妹來,究竟是為了什麽的了。
  但是,他卻曾對她們聲稱,衹是他的父親請她們,至於原因,他是完全不知道的。木蘭花本來就不相信他的這句話,這時,木蘭花故意如此說法,就是想看看他在沒有準備的直接反應,辛格裏果然中計,表示他自己是知道邀請木蘭花的動機的了!
  木蘭花假裝未曾覺察辛格裏的尷尬,衹是淡然的道:“可是你的父親,卻顯然認為我們不能給他以任何幫忙,這輛跑車藉給我,可以麽?”
  “當然可以,請隨便用。”
  木蘭花打開了車門,穆秀珍卻手在車身上一按,便跳了進去,木蘭花坐了駕駛位,道:“好,我們在住定了酒店之後,和你聯絡吧!”
  她將車子緩緩地駛出了車房,在還沒有絶塵而去之際,她回頭道:“先生,印度的文化有悠久的歷史,找相信一定也有類似的格言?”
  “什麽格言?”辛格裏感到莫名其妙。
  “譬如說,待人以誠,印度格言叫什麽?”
  辛格裏王子的臉紅了。
  木蘭花為了不使他太難堪,話一講完,便驅車直去了,到了公路上,木蘭花反倒將車子的速度減慢了許多,她將心中的一切疑問,全都拋了開去。
  穆秀珍不斷地在問她,她卻衹是道:“你看看,兩旁的風景多好,你看見過那麽雄偉,亙古以來就積滿白雪的山峰麽?”
  穆秀珍賭氣不出聲。
  車子很快進了市區,停在一傢酒店的門前。
  酒店的玻璃轉門之後,有一個人正在註視着門外的動靜,木蘭花的車子纔一停下來,那人便退到了櫃面,打了一個電話。
  木蘭花和穆秀珍下車,走進酒店,酒店的住客很多,由於她們沒有預訂,她們衹能得到一間方向並不好的單人房間。
  木蘭花也不在乎,她們也沒有行李,進了那間房間之後,木蘭花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穆秀珍進了洗手間。
  木蘭花嚮窗外看了一眼,可以看到連綿不斷,宏偉無匹的山巒的一角,她拉上了窗簾,使房間中的光綫變得黑暗一點。
  然後,她又坐了下來。
  她將整個事情,在腦中歸納了一下。
  她歸納的結果,得出了如下的幾點:
  一、辛格裏土王父子,有一個極大的難題,需要人幫助解决。這個難題,衹怕是不能用金錢來解决的,因為他們有的是雄厚的財力。
  二、這個難題,他們父子兩人都盡可能不讓人知道,這其中一定隱含着一個十分大的秘密。
  三、這個難題,和山有關。這是木蘭花從土王特別喜歡招待、資助各樣的登山隊這一點行動上所推測出來的。
  四、如今,牽涉在那個難題中的,除了自己、土王父子之外,已經知道的,至少已有一個東歐國傢的登山隊,和一個美國登山隊。這兩個登山隊中的成員,都曾經用不正當的手段過份地註意過自己,其中,是美國登山隊的手段,略為高明一些。
  木蘭花所能歸納出來的,就是這些了。
  當穆秀珍披着滿是水珠的長發,從浴室出來之後,木蘭花也衝了一個一淋浴,她一面抹着頭髮,一面對穆秀珍道:“你通知酒店的接綫生,要他和辛格裏聯絡一下,講明我們是住在這個酒店之中,這是我們曾經答應過他的。”
  “是。”穆秀珍拿起了電話。
  木蘭花站在窗前,拉開了窗簾,嚮下望去。
  這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感的城市,到了這裏,仿佛已到了地球的邊緣一樣,這裏的一切,都給人以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之感。
  木蘭花在窗前站了不多久,忽然有人敲門,一個有禮貌的男性聲音問:“小姐,我可以進來嗎?我是這個酒店的經理。”
  “請進來。”
  酒店經理走了進來,他極其有禮,顯得十分惶恐,深深地鞠躬道:“我不知兩位小姐是王子殿下的貴賓,竟怠慢了兩位,我們酒店經常保留一間最好的套房,作為第一流貴賓的居停之所,請兩位小姐立即搬過去好了。”
  “不用了。”木蘭花柔和地笑着,說:“這裏很好。”
  “這如何行?”經理更加商促不安。
  “我們真的喜歡這裏。”木蘭花打了一個哈欠,表示疲倦,酒店經理不得不退了出去,並且有禮地順手將門關上。然而,房門幾乎是立即地,又被粗暴地“砰”地一聲,撞了開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木蘭花從來也未曾見過的大漢。
  那大漢的身子,幾乎塞住了整個門,使人覺得他會走不進房門的感覺。然而他卻絶不是癡肥,從他的手臂上可以看到盤虯的肌肉。
  木蘭花說不上他是哪一國人,但是卻可以肯定他是一個亞洲人,最大的可能,是日本人,或者朝鮮人,那大漢剃着一頭,連他頭頂上,似乎也有結實的肌肉虯結着,而他的臉上,更是殺氣騰騰,令人望而生畏,幹瞪着木蘭花姐妹。
  對於這個突然在門口出現的巨無霸.木蘭花也不禁為之愕然。穆秀珍“哈”地一聲,道:“好條大漢,喂,你來作什麽?”
  那大漢用生硬的英語道:“你們,立即,離開!”他一講完,伸手便嚮黃銅的門球握去,用力一拉,將那門球硬生生地拉了下來,他粗長的手指,像八爪魚似地抓着那門球,眼看着門球在他的緊握之下,漸漸地扁了,終於成為不成其形狀的一團東西,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將之拋在地上。
  那巨無霸一開口,講的雖然是英語,但是對語言研究有素的木蘭花,卻立即聽出了他濃重的日本口音。木蘭花望着地上,被捏癟了的銅球,立即以日語道:“不錯啊,這是‘合氣道’的功夫麽?多謝你的表演,給我們大開眼界。”
  巨無霸怔了一怔,他似乎對木蘭花會講如此流利的日語,和認得出他剛纔所露的一手,不衹是憑蠻力而是上乘的“合氣道”功夫,感到十分震驚。
  但是他卻立即大聲道:“找不是來表演,我是替你們帶來嚴重的警告!”他改用日語之後,話自然也說得極其流利了。
  “代表什麽人呢?”木蘭花仍然十分輕鬆。
  “那你們不必過問,這裏是兩張飛機票,走,你們立即離開這裏,立即離開!”巨無霸將兩張機票“拍”地摔在地上。
  木蘭花帶着微笑,將機票拾了起來。
  穆秀珍見木蘭花如此屈辱,難過得幾乎要叫了出來!然而,木蘭花一拾起機票之後,“嗤嗤”兩聲,便將機票撕了兩個,冷冷地道:“這就是我給你的最好的回答了。”
  巨無霸勃然大怒,陡地嚮前跨出了一步。
  當他嚮前跨來時,他沉重的腳地,幾乎令得整個房間,都為之震動。木蘭花立即冷冷地道:“你再走前一步,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人,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不要白費心機了,我喜歡在什麽地方,誰也不能將我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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