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 武侠>> 秋梦痕 Qiu Menghen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1924年1989年)
旋风神龙
  作者:秋梦痕
  第一章 黑峪关外寒风里 刀光剑影映雪明
  第二章 为救双鹏赴斗场 无意偶现仇人迹
  第三章 紫枣庄水陆并呈 赵府内龙蛇集会
  第四章 阴司屠夫遭暗算 险诈上了险诈当
  第五章 十二地支的来龙去脉 八年前一场腥风血雨
  第六章 绝代罗利查神龙 神秘侠士护暗镖
  第七章 燕会界上起寒光 龙争虎斗尸如山
  第八章 两帮群豪遇煞星 一条紫影逞英雄
  第九章 古城现魔影
  第十章 不平凡的穷小子
  第十一章 收拾剌客群
  第十二章 真情感神
  第十三章 七色彩虹珠
  第十四章 外表英俊百步蛇
  第十五章 紧急风声满汉江
  第十六章 浮波擒淫贼
  第十七章 四方风雨会天目
  第十八章 箫声阙独红
  第十九章 化敌为友
  第二十章 神龙一现
  第二十一章 紫影大鹏
  第二十二章 百花何及梅占魁Z
  第二十三章 法相寺潜龙
  第二十四章 六四群魔
  第二十五章 湖心亭之伏
  第二十六章 雷峰奇袭
  第二十七章 煞气笼苏坟
  第二十八章 毒谷老三
  第二十九章 落一叶而知秋
  第三十章 毒蜈夫妇
  第三十一章 天马又现青莽洞
  第三十二章 三绝脱困
  第三十三章 天下武林会九华
  第三十四章 九华山大决斗
  第三十五章 武林剧变
  第三十六章 皇天不负真情人
  第三十七章 两个锦囊之妙
  第三十八章 救驾除刺
  第三十九章 遭弃的妇人
  第四十章 退隐巫山几时间
  第四十一章 男女之密
  第四十二章 阴阳调和
  第四十三章 亡命岛
  第四十四章 擒不义於汉水
  第四十五章 查仇万里入南疆
  第四十六章 老仆少主喜相逢
  第四十七章 古观乍见骷髅头
  第四十八章 恐怖的白骨令
  第四十九章 白骨令主
  第五十章 血光魔刀
  第五十一章 西南七黑帮
  第五十二章 料敌如神
  第五十三章 丐帮群斗毒邪门
  第五十四章 奇峰突起雷峰侠
  第五十五章 一匹精美的珊瑚马
  第五十六章 断头马与梵王剑
  第五十七章 口音之误闹公堂
  第五十八章 活人棺材瞎子抬
  第五十九章 龙门关见主
  第六十章 勤王只凭十五人
  第六十一章 三更千里袭城营
  第六十二章 魔王之密
  第六十三章 开张大吉除鬼将
  第六十四章 一钓七条鱼
  第六十五章 急如星火奔雁门
  第六十六章 十五金钗一女神
  第六十七章 小米粒与绿豆子
  第六十八章 邪神失了踪
  第六十九章 忌世盲门
  第七十章 神秘之女
  第七十一章 十五金钗十五龙
  第七十二章 天作之合
  第七十三章 盲人瞎马曲
  第七十四章 各有私心
  第七十五章 鬼王横行
  第七十六章 罗刹军师
  第七十七章 南昌城妖群起
  第七十八章 凭一发而知地踪
  第七十九章 万里追踪一鬼王
  第八十章 金仙大阵
第一章 黑峪关外寒风里 刀光剑影映雪明
  从黑峪关到兴隆城,那是一条穿过五龙山、兴隆山、到雾灵山的重山官道,每逢春夏之交,凡出关入关的商旅行人,湖海之士,真是车水马龙,可是一到冬残岁末,这官道就变得冷清荒凉了,寒风萧萧,雪花满天,往往一天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时当腊月,由新的雪花盖上旧的实迹,一层一层的将大道铺得平坦无坎上股起自与安岭的寒流,如发自煞神手中的利箭,凶猛的向南挺进,满天遍野排来!
  为虎作伥的北风,大有扫除所有丝生之势!
  忽然间一阵蹄声噗噗,车声隆隆,陵山大道北端的灰幕里驰出一辆马宁,四乘骑客,势如急风暴雨—拼命向南猛摆!
  四骑客是四届大漠,每人背上都背有一把长剑,也许是赶了木少路程,同时又驰得四太急之故,竟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们居然解开胸口的短皮大衣,全身热气蒸腾,身上的雪花,也溶化无余。
  当四匹马护着马车走进一狭谷时忽听车内向起一声沉喝道:“停!”
  车把式闻声,猛将缰绳一勒,两匹正在猛进的高大雄壮黑马,这下竟被勒得人立而起,同时发出悲雌之声!
  马停车住,车把式突然回头问道:“三庄主,有什么事?”
  侧面的廉窗处,立由车内伸出一颗人头,只见他举目四望,不答车把式的问话,反而向停在车旁的四位骑客沉声道:“四虎,这是有名的蛇崖口,你们当心两侧高产,提防那路敌人在前拦道。”
  四骑客闻言同声道:“三庄主,离庄已不到一天路程了,不间那路敌人,他们要找来—
  应当早就找来了,岂有到了我们门口才动手?”
  车中老者忽然冷笑道:“由黑龙江开始,一路全凭老夫的策略逃过敌人的拦栽,直到家门,你们应该加倍小心!”
  四骑客立即表马奔出,超过马车,八只眼睛尽向两侧雪崖扫动!!可是当马车刚进狭谷时,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胡哨之声起自崖顶,紧接着人影如幻,云那之间,崖上挨落二十几个凶神恶煞,杀声一起,刀剑齐挥,一半扑向四个骑客,一半围住马车,寒光映雪,逢人就砍,首先遭殃的郎为车夫,三招未到,人头滚落,血雨洒处,雪地如落满了桃花!
  车中中年人似知大祸难逃,突由车门冲出,只见他手挥长剑,大声道:“何方朋友,请你们为首的上前答话!”
  敌人中忽然走出一个头带雪帽,身穿翻皮短楼的老人来,发出阴森森的冷笑之声,只听他嘿嘿叫道:“马兰关,龙槐庄的三庄主‘三龙神剑’三龙神秦一义居然有目无珠?你在黑江寨血洗黑豹一帮,独得消息,杀人减口,手段也太毒辣了,泰一义,快将消息说出,也许老夫放过你这一关,否则你就休想回到龙槐庄了!”
  车中人突然一剑挺进,历叱一声道:“原来是“神瘤魔君”看中我秦某人了,废话少说,要消息看功夫!”
  那为首之敌一见剑到,立即迎上,阴阴笑道:“三龙神剑落了单,老夫何须百招!”接着他大喝一声:“围上!”
  其手下闻令,霎时一拥而上—刀光闪闪,剑风嗤吸,居然无一不是高手!
  不到一个时辰,后面的四骑客接二连三的发出惨叫之声,一个一个的倒下去了,同时那车中中年亦身负重伤垒垒,不久亦横尸在地!
  敌首一见,如风扶上马车,但不久冲空而出,似查到什么东西,紧接着他即率众悄然而去,仅留下对手六条尸体。
  一场凶杀,尤如飓起的冰苞,来得猛,停得快,寒谷中饮然雪花纷纷,北风仍然悲呜。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当地乍然多了一个活动的人影,那人很高大,头上没有带雪帽,但却带着大雨笠,身上穿的是殊绵澳,只见他在雪影里慢慢接近马车,当他发现六条快要被雪花掩盖的尸体时,显出猛的一任,同时由他口中发出一声呸叫道:“何方吃横梁子的—竟在这儿下手!”
  这人豹头环眼,眉如扫帚,大脸上长一部终腮胡显,尤如徐兜一般,宽口隆鼻,长相十分威猛—背上倒插一把厚背大刀,估计有三十斤,由此即知,这人定必是个江湖豪上。
  当猛漠发了一会愕之后,他也跳进马车去了,可是在他出出来时,居然见他手中多了一点东西,他将东西揣进怀中,反手技出大刀,其意似要就把六个尸体给理了,然而在其尚未动手之际,耳中竟听到一声朗朗清笑乍起!
  猛汉一闻笑声,诅料他居然院的一跳!
  笑声起自高崖,大汉抬头一看,只见左侧崖头竟立着一位少年!
  “喂,朋友,恭喜了,年关在即,捞到油水可过年了!”这是少年看到猛汉在望他而出声。
  猛汉面色不正常—手中的大刀握得紧紧的!突然喝道:“兄弟,你别动黑吃黑的歪脑筋,这件买卖不是我下的手,动手的早把抽水带走了七!”
  崖头人影一闪?没影恍处,少年已到猛汉面前,只听他依然朗声大笑道:“朋友、黄白之物,也许没有留下,但却留下更重要更值钱的!”
  猛汉急向后退三步,吼声道:“兄弟,你的话我不懂?”
  少年头挽一髻,这样的严寒天气。他不但没有带帽子,甚至身上还只穿件夹长袍,束腰的丝带上,挂的不是剑,而是一支铜箫,没有寒冷之态,没有武林人的气势,大概就因这几点原因才使猛汉怯怯不安!
  “我的话阁下不懂?”少年面无怨容,而且带着微笑的问。
  猛汉忽然由身上拿出一件东西,那就是从车里找到的,他似想起来了,伸手向少年道:
  “兄弟,这不是你想像的那么贵重!”
  少年不接,但却哈哈大笑道:“朋友,你真老实,在下是向你开玩笑的,喂,一片破布,你揣到怀中干啥,不仅半文钱呀!”
  猛汉见他毫无敌意,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右手中力柄也放松,只见他嘀咕道:“破布虽不值钱,但上面有用血写的字!”。
  少年噫声道:“血书!上面是什么字?”
  猛汉得意的道:“在下虽然是老粗,但这布上几个字没有为难我,写的是!,“弟难逃‘神瘤魔君’毒手,大哥二哥替我报仇,马儿已进关了,消息不久必传播武林……”
  “兄弟,你自去看。”
  少年摆手道:“原来这一场竟是武林闻名的神瘤魔君亲自下手,喂,朋友,阁下可知‘马儿已进了关’是什么意思?”
  猛汉摇头道:“因为在下不知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所以才揣在怏中,留下来访问高明!”
  少年道:“死的是什么人?”
  猛汉道:“是马兰关龙槐庄‘三龙神剑’中三龙神秦一义!”
  少年道:“阁下认得死者?”
  猛汉摇头道:“不,龙神虽然名闻燕赵一带,但在下从未见过,在下之所以知道,那是破布上写有‘马兰三龙’四字。”
  少年点头道:“看合下之意,准备去见大龙神了!”
  猛汉道:“近年来,王龙神剑名声不恶,在下既然撞上这趟事儿,这块破布理当送交大龙神秦一天了。”
  少年道:“阁下诚实无欺,区区非常敬佩,好罢,咱们后会有期!”
  结漠急急问道:“兄弟,请问贵姓大名?”
  少年淡然笑道:“在下尚梅卿,为一江湖不足轻重之人物,阁下不必挂齿!”
  猛汉道:“在下孟师,日后请多折教!”
  少年哈哈大笑道:“莫非是孟子之“孟’,师长之师?”
  猛漠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少年鼓掌大笑道:“阁下姓名,加上犬旁,真是一只猛狮也!”
  笑声一住,人已隐没大雪纷纷之中!
  孟师日送少年尚梅卿去后,他把六条尸体掩到崖下,挥动大刀,拨雪破土,掘一深坑合理之,最后跨上一匹白马,直赴马兰关而去。
  当孟师奔出不到半里,至料在他后面突有一骑如风追上,同时听到那骑上之人大声喝道:“笨狮,慢点走。”
  孟师问声勒马,回头一看,他可能是认得后面马上之人,只见他大声吼道:“野牛,你真是阴魂不散,追我干吗?”
  后面那骑已追上,马—坐的是个短小精干的家伙,只见他驰到孟师身旁哈哈大笑道:
  “笨狮,我们是老朋友了,何必撞人于千里之外呢,说真的,有好处,你不会甩掉我是不是?”
  孟师喝问道:“叶牛,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我有什么好处?”
  原来那人叫叶牛,所以孟师叫他作野牛,只见他作个鬼脸道:“笨狮,真菩萨面前烧不得假香,你从马车里找到的东西,我是亲眼在暗中看到的,好个小子不要,我可不嫌少!”
  孟师呸声道:“你他妈的真是活见鬼,车里找的只是一片破布,大不了布上有几个字,你当是什么金钱财宝?”
  叶牛似故装愕然道:“当真?”
  孟师立由怀中取出—伸手交给他道:“不信你就看!”
  叶牛接过、挑眉扬眼的看了一会,两肩一耸,装出泄气之情,道:“笨狮,你他妈的还当宝贝一样瑞在怀里,这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想替死人当信差,得了罢!”
  他说着把手一甩,被有顺手飞出,掷得像蝴蝶一般,随风飘舞!
  孟师一见大念,猛由马上腾身,大骂道:“野牛,你这干什么?”
  叶牛一见孟师追出,乐得哈哈大笑,摊开手掌,原来那片有字的破布仍在他的手里,只见他嘀咕道:“笨狮,论武功,你我半斤八两,讲头脑,你是差得远,老干凭这片破布,明天送到龙槐庄去,那大龙神秦一天,怕他不送我千二八百两银子作酬劳!”
  这家伙真危,他说着一挥缰绳,啪的一声,猛啪孟师的坐骑,硬将那匹白马打得奋蹄而起,迎风破雪而逃!
  好家伙,叶牛还怕孟师骑马追上,这一手真绝,今孟师发现破布是假的时,徒步追赶再也不及了!同时听到叶牛面向孟师寻处哈哈大笑道:“老友,慢慢找,我可少礼了!”说完双腿一夹,策马如飞。余音烧空,去如黄鹤,害得孟师仍在苦寻那片破布!
  四日后,在蓟县北门。走进一个大汉,那就是孟师,这个大块头自发现了叶牛诡当之后,心情非常烦闷,这几天里,他始终是低着头,一路上好在没有人冲刺他,否则非出皮漏不可。
  蓟县城有家大酒楼,名为“三龙楼”,生意鼎盛,食客盈庭,过往客商,江湖名流,只要一尖蓟县城,莫不一上三龙楼买醉一番!
  孟师一进城,恰好看到三龙楼,他心情不佳,值此偶遇,当然毫不犹豫直奔店门,大步而入?
  时当正午,三龙楼的食客,真是座无虚席,拥挤不堪,伙计们奔东走西,人数虽不少,但却应接不暇—,孟师入门,居然没有一个上前打招呼!
  没有伙计接待—孟师却不在意,他逢雨笠也未取下,低头直上酒楼,好在还有一个位在靠楼门口处,他的眼睛谁也不看,大步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连邻座有什么人物也不瞄上一眼。
  人声噪杂,酒香四溢,孟师坐了一会,岂知依然无人过问,他可能是嗜好几杯黄汤,这时酒虫已拥上喉头,同时心情不好,试问如何耐烦,只见他忽然环眼大睁,猛的一拳打下,紧接着哗喇一声大震,桌子被打得四分五裂,同时听他大声吼叫道:“妈的,有酒保没有,给老子滚来一个!”
  巨响之下,全楼震惊,立有无数的目光朝他射来!
  伙计惊动,立即有几个向他奔跑,可惜来不及了!忽在客中有人大骂道:“妈的,你是什么柬西,家里等着出柩啦,没有耐性,外面有的是北风,何必进来喝黄汤!”
  孟师问言,虎跳而起,怒目一扫,发现枞中央有个桌上站起一位大汉,个子竟比他差不多,这下可真努发冲冠了,只见猛孔一声,举腿一扫,突然把自己的坐凳踢起,呼的一声,踢上天花板,蓬蓬,凳子破了天花板撞落,掉到那大汉的桌上!同时,孟师如饿虎捕羊,全身腾起,如鹰捕兔,双手猛向那大汉罩落!
  那大汉武功不弱,见势一闪,避开孟师双爪,单掌一横,“拦江断流”,一招硬臂,落下孟师虎背!
  孟师一招未中,身如释落,大粗而不笨,一大“黄龙翻腰”双腿紧靠平蹬,避招还把,一气呵成!。
  那大汉遇上孟师,立显功差一筹,这一腿没有避开,全身被蹬出数丈,落下时,又将另外一桌压得碗碟齐飞,汤溅酒溢!
  楼上顾客大乱,普通之人心惶意乱,抱头四窜,会武的刚刚相反,竟是鼓掌助威,那种幸灾乐祸的气氛,真是难以形容。
  孟师出手得利,正在不可一世之际,证料突然有条人影如电而到,一言木发,举掌齐落,照定孟师面门招呼!
  孟师这时已打出本性,他那豪情奔放,一见大叫:“来得好!”立还颜色!
  来的是中年人,命纪约有五十,可惜他也不是孟师对手,十招不到,又被孟师打落西角。
  中年败了,第三个又到,三个败了,四个又来,武林人就是有这股劲,开始是打抱不平,到后来一变而为打擂台式了!
  孟师接二连三,一气打败十几个,好在他未下杀手,伤人而未要命,可是楼上的卓椅却遭了殃,遍地全是残腿破面了!
  食客中似已没有高手!已是无一敢上,但就在这时,忽听一个伙计模样的家伙在大声叫喊道:“好了,表少爷来,五公子也到了!”
  楼门口忽然出现两个青年,一个穿黄、一个穿青、全是武生装,相貌都是得英俊不凡,只见那穿黄的大声问道:“是什么人在此捣乱?”
  一个伙计立向孟师指道:“表小爷,是他,是那个络胡子的猛汉!”
  黄衣少年一看孟师威武不焊,年纪三十上下,随即朝孟帅行来,沉声大喝道:“何方野汉,竟敢在‘三龙楼’撒野?”
  孟师见情冷笑,接日哼声道:“老子孟师,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前来管老子的闲胀!”
  黄衣少年扬眉叱道:“野汉,你不打听打听,这家酒楼是谁开的?要想在此捣乱,那就准备狗命!”
  孟师闻言大吼道:“怎么样,这酒楼是当今永乐皇帝开的?哼,就是他开的,老子今天也要翻了这座鸟楼。”
  黄衣少年大怒,右手一起,中只一指并拢!直取孟师眼睛!出手之快,无与伦比,亮式就是个武功卓绝之辈!
  孟师是内行,见势大惊,急闪速避,可是他已打得兴起,不管厉害,立出奇招?霎时交手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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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救双鹏赴斗场 无意偶现仇人迹
  楼上人挤四角,楼外街道拥塞,一些人看不到,他们好像听听也过瘾似的!
  孟师遇上超等高手,这时已显出捉襟见肘之势,他被黄衣少年的奇招异式所违步步退闪,这时已毫无攻势可言,渐渐的,他竟退到楼门了,再有两步,孟师非被迫下楼不可。
  黄衣少年显出量度不够,他那每招每式都是杀手,如不是孟师武功过人,那早在二十招内,不死也得残废!
  孟师又退了一大步,再有半尺,八成就要倒翻下楼,向时两侧又被黄衣少年的招式封死,侧闪绝不可能。
  黄衣少年在此时机,听他忽然冷笑一声,右手掌打出一招虚恍,左手突然变了颜色,证料五指竟变得血红,出其不意,五指叉开,低叱一声,那洫红的手指陡发如电,如幽灵一般,直接孟师胸口!
  孟师两手提防不及,眼入就要按上,同时他又看得清楚,这种危机,竟吓得面色全变。
  生死在一线之差时,突然由楼门下伸出一只如神之掌,竟由孟师的胁下穿上,真是巧妙之极,合合立将黄衣少年五指按住,同时听到一个朗朗的声音喊出道:“手下留情!”
  黄衣少年似觉一股巨劲从孟师胸口涌出,自己的左掌尤如按在寒冰之上,心头一震,火速回摊,闻声之下,惊注孟师背后!
  孟师背后立着一位仆素青年,顶多是个十八九岁!只见他推开孟师,拱手向黄衣少年道:“阁下,这位在贵酒楼闹事的朋友,虽说过于放肆,可是他的过失不致犯了死罪,你阁下这一手“黄泉血池”掌功,一旦按实,这不是要了他的性命,小弟不自量—望求兄合宽容他罢。
  黄衣少年冷笑道:“阁下贵姓?”
  仆素少年再次拱手道:“小可尚梅卿,乃湘西人氏,路过贵境,正逢此事,可说冒昧之至!”
  赞我少年冷声道:“阁下话虽说得动听,却是骨子里有点瞧在下不起!”
  仆素少年摇头道:“那里那里,兄台武功卓绝,在下何许人也,岂有轻视之理!”
  他说著文向一位伙计道:“店家,这位莽客人适才打据所有,区区这里有二十两纹银,占计足可赔偿一切,宝号将就点罢!”
  他由身上摸出一锭银子,顺势向伙计一抛,同时向黄衣少年又拱手道:“承情承情了!”说完同额,笑看一粒孟师道:“老朋友,咱们该走了,下次不可任性啊!”
  孟师早已看清他是四日前在雪地所见之人,这时解了他的死亡之危,内心真是感动无比,闻言之下,那有什么不依,立即随他出店而去。到了街上,少年道:“老孟,你执死人送信送到了没有,也可得了不少报酬吧?”
  孟师仰首唤了一口气,沉沉的摇头道:“老兄弟,说真的,我如不因那片破布瞥了一肚皮乌气,今天也不会在这鸟酒楼闹事了!”
  尚梅卿故装惊讶的问道:“怎么,大龙神不给报酬,难道还说你杀了他的兄弟?”
  孟师仍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上了一个名叫叶牛那家伙的当!”
  尚梅卿哈哈夫问道:“那是一回什么事?”
  孟师即将上叶牛诡当之事说出,只见尚梅卿听了大乐,大笑道:“那家伙真有一套呀!”
  孟师道:“我追到龙槐庄一打听,岂知那家伙竟早走了,哼,他妈的,下次遇上他,我非打破他的牛头不可!”
  尚梅卿摇头道:“老孟,别生气,那家伙恐怕活不成了!”
  孟师闻书一任,惊问道:“为什么?”
  尚格卿叹声道:“老孟,我说你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我当时离开你的时候,一路想到你这次送信定有非常危险。后来我想回头阻止你,可始又因另外一件事情给误了,所以来不及回头找你!你想想看,那破布上有句‘马儿进了关’的话,你可猜猜,那是什么?”
  孟师逍:“是什么?”
  尚梅卿道:“那是绝对机密的事情,试问你把机密事儿送交大龙神,站在大龙神的立场,他难道不怕你走漏消息?”
  孟师惊跳道:“大龙神会杀我灭口?”
  尚梅卿道:“在他庄上不会下手,他们这种老江湖,作事不留痕迹的,可是你一出了庄,那就难免有人向你暗下杀手!”
  孟师不由暗暗大震,不过他一顿之下又摇头道:”兄弟,不会,大龙神不是那种小人,他的名气并不小。”
  尚格卿叹了一声,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轻轻昀道:“老孟,你是直性儿!不懂歪巧,虽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我多,可是你仍旧没有深悉江湖险恶,在江湖上,武林中,有人混了一辈子,名气大的可多呃,甚至有些被祸名门正派的,某某大侠的大人物,表面上,他是行侠仗义,济困扶危,可畏那真正利害一到了他的头上,试问使是否要考虑一下?”
  孟师沉吟不语,他似有点不懂!
  尚梅卿又拍了他一下,笑道:“想不通你就别想了!”
  孟师问道:“叶牛真有危险?”
  尚梅卿道:“不说十成,也有九成,什么着,你恨他又担心他了?”
  孟师道:“他是我多年老友,为人并不坏,兄弟,如何救救他才好!”
  尚梅卿哈哈笑道:“老好人,我们走着瞧,也许能抓了他。”
  孟师问道:“兄弟?我们这由什么地方去?”
  尚梅卿要道:“出城去,在西门外十里有人作养筵,弟已先送了礼,这时是时侯了。”
  “老弟一分礼,能去两个人?”
  尚梅卿哈哈笑,大户世家,岂计较这些,此老也是武林人,且与小弟非一而之缘,老兄放心去罢,主人一定欢迎。”
  孟师讶然道:“此老是谁?凡燕赵一带武林名家,在下虽未一一谟面,可是知的却不少。”
  尚梅卿笑道:“幽燕大伙,赵笑天老兄见过没有?”
  孟师啊声叫道:“是他,他住在这里?”
  尚梅卿道:“此老名虽隐退江湖,宣际上雄心未休,他这次作一寿,骨子里恐另有名堂,听说这次前来拜寿三山五岳豪杰可不少。”
  孟师道:“此老有两位齐名故交我见过,那真是江湖正派人物,此去定能见到。”
  尚梅卿笑道:“老兄说的,莫非即凉州大侠关一雄,点苍大侠马战?”
  孟师惊奇道:“兄弟,你知道的真不少。”
  尚梅卿笑道:“好说,好说,那及孟老兄十分之一!”
  二人出了西门,忽见前途冲起数条人影,孟师一见叫道:“那是什么人追逐?”
  尚梅卿朝他一挥手,喝声道:“追上去!”
  孟师技身而起,回头问道:“兄弟,你意出什么苗头了?”
  尚梅卿道:“刚才腾起的是‘天目双鹏’兄弟—但被追的是三个蒙面人,但不知是什么人物。”
  孟师道:“天目双鹏剑术高深,为人正直,那我们就不必管了。”
  尚梅卿道:“被迫的轻功奇高,不见得比双鹏低能,为什么要逃?”
  孟师吁声道:“难道是诱敌之计!”
  向梅卿道:“这就杲我们要追去的原因。”
  迫进一座林中,忽听里面打得十分激烈,同时听到旁边有个苍老的阴声发出嘿嘿之音道:“双鹏小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老夫派出三位使者去接引你们,可借你们不识好歹,竟敢狗胆反抗,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了,除了吐露马儿消息,那就这时尚梅卿已与孟师悄悄接近,他们不但看到两个青年已与三个蒙面人打得难解难分,同时看到一个独腿老怪在旁监视,独腿全手持一很精钢沉拐,其重足有八十余斤,他语声末位,忽听双鹏之一接口,冷笑道:“独腿老狗,你大不了是阴司屠夫座下一名小小堂主而已,我天目双鹏亳不在乎你那根钢拐。”
  独腿老怪闻言,立时大怒,单腿一磴,虎跳而出如风扑近斗场其动作比双腿无缺之人还快,只见他厉声喝道:“三位香主闪开,待本座来收拾他。”
  三个蒙面人闻声齐闪,立节脱离罗场,独腿老怪双手持仗,双目如电,剩住双鹏阴声笑道:“小辈,你们竟敢轻视老夫!”
  天目双鹏并立,同声叱道:“老狗,要动手就快点,在下兄弟还要去喝寿酒,没有时间接你埋尸!”
  独腿老怪陡然全声大笑道:“小辈,赵笑天的寿酒,只怕你们喝不成了!老夫不会讲交情的,三十招内,保叫你兄弟踏上黄泉之路。”
  天目双雄闻言大怒,双剑齐展,寒光如电,顿时闪开,立由左右夹攻!
  独腿老怪把拐一横,挥动如风?破空飞舞,平地乍起狂风,劲力如山!经出呼呼慈瞰之声!、孟师一见,侧顾尚梅卿道:“这老怪是谁,兄弟我从未见过,可是天自双鹏却很清楚?“尚梅卿不知因了什么原因,只见他面色有异,那张经常新文带笑的脸上,这时居然变得铁青,目光更是煞气腾腾,精芒如电,孟师一见大愕,问题一变,轻声问道:“兄弟你怎以了?”
  尚梅卿依然不理,仅仅将手一摆,何时大步行出林后!
  天目双脉鹏的是长剑,这种轻兵器一过独腿老怪的钢拐,那是不可硬并的,只见他们兄弟只走轻灵之招,闪避抢攻,慎重交手,这样的打法,往往虽占上风,同时独腿老怪的武功奇高,实际上双鹏似非对手,只见他钢拐如乌龙经天任意施为,毫无忌惮!
  十招一过,双鹏联手之势大乱,渐渐以攻为守,头上热气蒸腾!显然已把功力施展到了极限啦。
  独腿老怪见情得意,怪笑连天,他陡然一式横扫南天,硬把双鹏老大迫出丈外,同手一拐“力劈奉山”,罩头下压,逼得双鹏老二回避不及,只有施尽全力,举剑硬架—他兄弟老大一见大惊,拼命回升,老怪与老二双剑交叉,全力架住钢拐,霎时发出创哪之声。
  独腿老怪钢拐不撤,双手下压,拐劲重如泰山,竟压得双鹏全身发抖,四条腿竟陷入雪下一尺,其势未停,愈陷愈深,渐渐及于大腿!
  老怪见清,得意之极,阴声笑道:“小辈,拿出内功来呀,再过一会,那会活埋了!”
  双鹏面如喷血,气喘如牛,他们的功力已发挥极点,再也无可增加了;眼看生命疆危!”
  就在这时,突然人影一闪,一道黄光由侧面射来,钢拐之下,陡发龙吟之声,紧接如接宏钟,钢拐突飞,独腿老怪闷哼一声,跟跟枪舱,退出两三文之外,岂知双鹏面束竟多了一位手横铜箫的少年人物!
  老怪被震,全身麻木,手中钢拐虽未脱离,但却变成了弓形,他这下真正惊得魂飞魄散,还在那儿发呆。
  双鹏垂死得救,同样愕然如痴,及至少年向他们轻间道:“二兄无恙否?”
  双鹏闻声惊醒,同时跳出深陷的四腿,双双拱手道:“原来是尚老弟到了!”
  来的是尚梅卿,只见他手持钢箫,面色、铁青如旧,仅向双鹏一点头,接着沉步踏向独腿老怪,同时冷冷的问道:“老狗,你被少爷找得好苦啊!”
  独腿老怪问言惊醒,颇声问道:“小子,你是谁?”
  尚梅卿冷笑道:“老狗,我问你,在七年前,你可去过湖南隆回县西自马山下?”
  独腿老怪惊叫道:“你是尚南基的遗孽!,j尚梅卿冷哼一声道:“七年前的?一天,杀我全家几十口的盗众,估计不下五十余名,可是在那众多的匪类之中,我只能认出有个独腿持拐之人,现在你不打自招了,那个人就是你,老狗,如想死得痛痛快快,那你就从实说来,那天晚上,相信你还不是为首之人?”
  独腿者全忽然后退道:“小于!那晚上不止一帮,其他还有别路人物!”
  尚梅卿点头道:“完全说出来,本少爷让你留个全尸!”
  独腿老全又向后退,大叫道:“那晚去的人物都蒙了面,老夫全不清楚,”
  尚梅卿冷笑道:“难道连一点迹象都没有?”
  独腿老怪颤声道:“老夫只能猜测,但不能确定!”
  尚梅卿道:“说说看?”
  独腿老怪道:“在那晚混乱之中,我们找的东西没有得手,但却不知尚南基还有—个儿子,各路人查出尚家还有一个老伯“古龙子”铁不花在逃,人人认为东西是被铁不花带走了,因此之故,各路人物即展开搜寻铁不花…:”
  尚梅卿冷声叱道:“这是自然之理,但与你的猜测无关!”
  独腿老怪接看道:“小子,你听我说,当各路人物离开尚在大火熊熊的尚家庄时,我听到有人喊老‘毒’有人喊老“邪”!但不知这两个字是谁的江湖代号?”
  一二三尚梅卿叱道:“你的主使人是谁?”
  独腿老住悚声道:“小子,这,这,这……”
  他吞若吐吐的说出三个这字未停,突然见他单腿一台,全身腾空而起!,尚梅卿一见,冷笑一声,手中铜箫一举,突听箫中发出铮的一声;一道金光如电射出,紧接看,空中响起独腿老怪的惨叫之声。
  惨叫未停,一个尸体噗通坠地!那正是老怪的身体,只见他气已早绝,但在胸曰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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