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 武侠>> 秋梦痕 Qiu Menghen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1924年1989年)
双蝶影
  作者:秋梦痕
  第一章 风云平地起,杀气动天来
  第二章 七龙剑气冲霄汉,四方强豪一场空
  第三章 白日魂与黄天鬼
  第四章 海域出奇珍
  第五章 乌赛花与魔岛十煞
  第六章 荒山孤家埋侠骨,孝子寻亲泪湿襟
  第七章 独破四极财王,远走须弥奇山
  第八章 前途一片坎坷路
  第九章 清纯照日月,义风傲古人
  第十章 武林禁地武圣谷,波澜蝶影蝶双飞
  第十一章 挨揍只为练神功
  第十二章 三邦七堡,四王五相
  第十三章 西祸东侵,横扫武林
  第十四章 退强敌,夺奇珍
  第十五章 与敌共舞
  第十六章 魔诸葛与百花女
  第十七章 八魔林,妙计斗群豪
  第十八章 瘟疫谷,天煞洞
  第十九章 黑松谷天翻地覆,太庙供奉也出京
  第二十章 死亡党
  第二十一章 智斗二老,秘洞救人
  第二十二章 八方龙蛇会南疆
  第二十三章 绝手施毒砂,剑气飞夜空
  第二十四章 高人齐进天煞洞,群蜈森森欲断魂
  第二十五章 三眼魔与鬼头女
  第二十六章 鬼头原是天仙女
  第二十七章 诛蜈王抢救千里侯
  第二十八章 终南请救兵,长江起杀声
  第二十九章 利斧加身为名利
第一章 风云平地起,杀气动天来
  黄河新三角洲内,有一座镇,位于山东莱洲湾东方,为山东海路门户,亦是陆路要津,名铁门关,物产丰富,民风纯朴!
  这一天,在西南官道上,来了三位外乡人,一老两少,看样子似主仆三人,又似父子同行。最前面的育年,约二十出头,相貌英伟,神情凝重,穿蓝衫,履皂靴,气质非凡,书生气重。
  中间走的是位老驼背,年龄在七十开外,不但驼,显得更矮!也许是驼背之故,五髯长须好似挂了排面条,走起路来,随风飘摆!年老了,须发全白,但面色红润,神情俱旺,手中左持布招,招上写着几个大字:“算无遗,铁口直断,病我医,三贴回生!”好大的口气,下款还有注记:“三不算”、“三不医”。原来最前面的青年竟是个算命奇士,也是个歧黄圣手!后面跟的是个少年,看样子,是个书童,不到十七岁!活泼可爱,显得慧黠异常,背着一个大包袱,手提行李袋,脚步轻松,毫无负荷之情。
  忽然之间,三人后面冲来两骑快马,飚起黄尘数丈!经过三人,吆喝而去!风尘所及,使老三人全被尘蒙。
  后面少年气得大骂:“他奶奶的,是什么东西!”
  老驼子回头叱道:“吉吉,少替公子惹麻烦!”
  “老爹,你看他们多嚣张?”
  前面的青年问道:“老爹!他们就是金家庄的人物?”
  老驼子道:“蝶儿,正是!前骑上的姑娘,是庄主幼女,名叫金蝶影,听说武功高深而奇异,谁都不知她出身何门,后骑上是庄主外妻侄,叫艾勇,为名震江湖‘横天一剑’武震天之义子。”
  青年噫声道:“我与庄主的女儿同名?”
  老驼子笑道:“你该不会改名字吧?”
  育年不语,过一会却问道:“老爹,你对金家,这几天查得如何?与我爹的仇人有无关连?”
  老驼子在后,摇了几下头道:“短短几天,查不出名堂来,所以要你亲自前来。”
  青年道:“初步所得如何?”
  老驼子叹声道:“公子!你不必性急呀!”
  青年回头不高兴道:“老爹,你还是改不了,叫什么了?”
  老驼子又叹道:“改不了就是改不了,从你三岁开始,在老就叫公子,硬要我叫你蝶儿,这多难呀!好,好吧,以后不再错了。”
  青年道:“快说初步调查情形?”
  老驼子理了一下思路,道:“金庄主名叫金德用,在铁门关住了三代了,其父是个庄稼人,并不富有,每逢秋冬,必与一般贫民到东北去采参……”
  青年道:“这是大多数山东人的正常门路。”
  老驼子道:“可是一到金德用手中,一变而为铁门关的首富了,这又为何呢?”
  青年道:“采参暴富的不是没有,运气好,采到几支参王,这不就成了?”
  后面吉吉打断插道:“公子……不!哥!老爹说,这金德用不但富甲铁门关,而且非常神秘,他有一身武功,从不显露,这又从何而来?”
  老驼子道:“这就是要蝶儿你,亲自前来的原因。”
  青年沉吟一会,才道:“这些年来,我查过不知多少神秘人物,结果一无所得,终归落空,也结下了无数仇敌,好在都是暗中进行。”
  老驼子笑道:“也因此,你也有个‘九爪神龙’的字号呀!”
  吉吉笑道:“那是哥一出手,就施展‘百步神打’的原因。”
  老人呸声道:“小子,‘百步神打’谁经得起,那是用百步神打中的‘百步指’轻伤对手而已,稍重一点也会要命的。”
  青年叹道:“老爹,我的病要到哪一天才好得了?”
  老爹叹道:“蝶儿,你怎么又说是病呢?那是‘盖世神功’在末大成之前,逢到运转期,全身奇经八脉时关时闭,使你受不了。”
  青年叹声道:“发作时,痛苦无比,全身无力,害得我死去活来,这种痛苦,我实在受不了。发作时无常,时间不定,我总有一天会死在敌人手中,如不是为寻找杀父凶手,我会自杀了事的。”
  老爹道:“蝶儿,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令师糊涂老人虽已过世,但他的嘱咐你不能忘记,当练功之初,他说得非常清楚,神功练成时,痛苦若失,你经过十八年的痛苦了,以老汉观察,神功已到九成,为时不长了。”
  青年苦笑一声道:“当我正在发作,恰好来了强敌,死不足惜,那种气就够我受了。”
  吉吉哼声道:“还有我和老爹呢!”
  青年道:“老爹经常离开查消息,你能搞定顶级高手?”
  老驼子道:“蝶儿,这倒是个大问题,我看我今后不可离开你了?”
  青年摇头道:“那怎么行呢?我们经常分两路查寻杀我爹的凶手,至今数年都无线索,岂可减少一路,那更少了一半机会!”
  原来这青年姓蓝名蝶影,来头真不小,其曾祖名叫蓝伯奇,是当朝开国军师刘伯温的师弟,号“红萝隐士”,为当年暗助刘伯温,外敌江湖异士。内助运筹帷,通晓奇门,精于歧黄之理的异人,可惜他不重视名利,功成身隐,传到蓝蝶影父亲已是第三代了,但还是一脉单传。
  蓝蝶影的父亲名叫蓝天龙,此人为了怕家传奇学失落,为了要助儿子从小打下基础,决心从褓中着手,不惜向天下名山大川找寻奇药仙果,在蓝蝶影刚刚满月就离家出门。
  老驼子马老爹,是蓝蝶影祖父救回家的黑道人物,在四十多年前,有个横霸三江的总把子,号称‘三江无敌’,他名叫马战野,不知何故,终于因病快死了,蝶影之祖父以其家传歧黄绝学,将其带回救治,竟由死神手中抢回生命,老驼子也因此不再脱离蓝家,洗手遁迹啦!”
  蓝蝶影快三岁了,其母蓝夫人念夫心切,决心请马战野出外寻找,可是者马心想当年仇敌太多,虽已数十年未入江湖,自己也老了,但仍不放心,于是以缩骨法把自己变成驼子。
  当马战野要动身时,居然家中来了一位奇怪的糊涂老人,上门就说蓝蝶影的父亲是被暗算死亡了,不必找了。
  马战野当然不信,也不理他,背起行李要走,但糊涂老人真糊涂,毫不讲理,居然和马战野动上手,且在三招两式之下,硬把马战野制住了。
  马战野知道来了个天下最可怕的人物,不敢再斗,于是问糊涂老入,到底要干什么?妙,糊涂老人说要在蓝家住下,要收蓝蝶为徒,又说蓝天龙是被江湖三个黑道魔头围攻而死,但又说不出名堂来。
  就这样,糊涂老人在蓝家过了十五年,蓝夫人死了,糊涂老人也死了,马战田七十多近八十了,不过糊涂老人又在当时带了个小子吉吉入蓝家,事情简直一塌糊涂。
  铁门关的大街上,有一座关帝庙,规模虽大,但很古老了。
  这天在庙前摆了一个算命摊,算命的是个青年,旁边有一老一少作下手,不要问,那就是蓝蝶影、老驼子、小吉吉了,他们一看行人多,游客众、一想生意必定不错,于是就把家伙摆下来。”
  年青的算命先生摆摊做生意,他有个好处,那就是能吸引大多数青年男女,青年男子是好奇心,青年女子则另有一种微妙心理,但对老年却相反了,老年世故心重,常常认为自己经验多,小伙子懂什么?第一位走到摊前的,是位三十余岁的江湖人,腰间挂着一支长剑,面色沉重,是个紧张兮兮的粗人。
  他一到,性急地大声道:“先生,算一命,要快!”
  蓝蝶影一指背后道:“大哥,你看看区区的规矩!”
  男子大声道:“要先交相金一两!”
  蓝蝶影点头道:“不准退现!”
  带剑青年气道:“你这算命的与众不同,收费贵,还要先交钱?”
  蓝蝶影笑道:“大哥,阁下要算就快点,再过一刻,你想算也来不及了。”
  带剑育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蝶影郑重道:“天机在我掌握中,不算命就别问1”
  带剑青年心中似有事,立即拿出银子向摊子一丢道:“快说!”
  蓝蝶影道:“多说命理你不懂,阁下快向西奔,迟恐有牢狱之灾。”
  带剑育年闻言,面色大变,拔腿就向西面奔去形同逃犯。
  这时围观的人群,都觉惊奇不已,一个中年人挤进问道:“先生,刚才那人有什么不对?”
  蓝蝶影笑道:“大叔!晚生是照相说相,求算者自己明白,外人不必过问,这是江湖道德,请恕区区拒答。”
  中年人立即丢下一两银子道:“请替我一算如何?”
  蓝蝶影望望他,笑道:“大叔,你的气色不错,前天生子,昨天生牛,今天又有一匹小马快生了,其他一切顺利。”
  中年人用言,惊奇不已,接着大笑哈哈道:“先生,你真是神算子。”
  这一来,旁观者愈来愈多,大家抢着要算。
  老驼子立即起身道:“诸位,我家先生有个规矩,每日只算十人,请诸位依序而来,现已算完两个,还有八位。”
  求算的立即排队,到了八位,余下的只有等明天了,凡是看过的人,莫不十分满意而去。
  一天下来,立即把关帝庙前轰动了,此后每天还未天亮就有十个人在等着,但围观的变得人山人海。
  蓝蝶影住在西街一家客栈内,无事时闭门不出,但到了晚上,他们三个就分别出动,店中人谁也不知道。
  “蝶儿,我们来到铁门关是第几天了7”
  者驼子在晚餐时,向蓝蝶影提出这个问题。
  吉吉笑道:“老爹!明天又要离开了?”
  马老驼子望着蓝蝶影,没有回答吉吉。
  蓝蝶影想想,答道:“大概是第十天了,看情形,又是一场空,金庄主与我的父仇没有关连!但是,还有一点要查查,不能大意放过。”
  马老驼子道:“哪一点?”
  蓝蝶影道:“金庄主从小没有拜过师,他的武功从何而来?”
  马驼子笑道:“昨夜我摸过他的内室,发现他的秘密。”
  蓝蝶影急问道:“什么秘密?”
  马驼子道:“在他隐藏的地方,有只古箱子,里面有支千年参王,一本遗嘱,一部古长白派的武功秘抄。”。
  马老驼子笑道:“猜对八成了。金庄主父亲采到五支参王,一支千年以上,留为传家之宝,一支五百年的被金庄主吃了,其武功就是仗这个打底,其余三支三百年以下的全卖了。”
  吉吉啊声道:“他家暴富,就是从此而来。”
  蓝蝶影叹声道:“只怕明天离不开了。”
  马驼子大声道:“你的病有迹象要发作了?”
  蓝蝶影点头道:“今天全身奇经八脉,又有波动之势,近日内必定有变化,只是在前天我见到金庄主在街上,虽末正面相遇逢,但看出他的人很正派,唯头上冒出热气,那是有祸发生的表征,我们没遇上则已,既然遇上,不能见危不救。”
  老驼子大惊道:“蝶儿,你的病呢1假设适逢打斗时发作怎么办?”
  蓝蝶影道:“可惜我能医百病,不能医自己,能看相算命,又不能替自己算,这都是糊涂师傅的遗言所规定的,连与我有重大关系的人,也不准开例算命,只准治病,这是什么理由,难道是他真的糊涂!”
  老驼子道:“蝶儿,师命不可违,你只尊重遗命了。”
  吉吉道:“我与老爹也不能求你算命?”
  蓝蝶影道:“老爹在我家三代,不亚于我的祖父,你是糊涂师亲养所教,表面是我书童,实际你我有师兄弟之谊,你懂吗?”
  吉吉点头道:“我明白。”
  蓝蝶影问者驼子道:“老爹,糊涂师傅为何不教小吉‘盖世神功’,又禁止我教吉吉?——
  马老驼子叹道:那是小吉儿的天赋大不如你,否则他也不会把小吉从褓中,抱来你家里来了。”
  小吉接口道:“公于,我才不要学那种天下绝功哩,我看到你发作时,太痛苦了。”
  他忽然问道:“公子,你看相算命,真的有那样准吗?”
  马驼子笑道:“你要怀疑7”
  吉吉道:“不完全?”
  马驼子道:“公子的绝学是家传,你居然不信?”
  蓝蝶影向马老爹笑道:“老爹,我早看出他有疑问了。让我向他解释。”
  小吉嘻嘻笑道:“公子,你不能怪我。”
  蓝蝶影道:“我不怪你,命相一事,自古至今,不能怀疑,所怀疑的,只是相者的能力,如鬼谷子,那是一流相师,如一般江湖相士,有的甚至一窍不通,有的又有遗传失实,以我来说,自认只七成,不能人入可相,人人可算,所以立有‘来客不对不算’一条规矩,那是我看不出他的相迹之故。”
  吉吉道:“为何看不出?”
  蓝阴影道:“相有三种,一为外相,二为内相,三为内外都有相,甚至有外虚内实,内虚外实,外实克内虚,内实克外虚,相亦有移动相,有破相,有阴德破凶残,积损德而破祖德……等等,一言难尽,命有年、月、日、时、刻之分,如时刻不对,凭其不时刻推算,那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算命还如看相准,看相又不如拆字灵。”
  老驼子笑道:“这几天看相,蝶儿似运用不少技巧7”
  蓝蝶影笑道:“以一系列而言,十日前看那生子、生牛、生马的人,那查察得来的结果,这是吃江湖饭者不可或缺的资料。”
  马驼子道:“蝶儿,金庄主头顶有黑气,那是为何?”
  蓝蝶影道:“有两种可能,一为有人寻仇,一为他家有千年参王之事,为人所知了。”
  吉吉笑道:“老爹,如在当年,你能看到而不拿才怪?”
  马驼子叹道:“小于,你还提老爹当年干啥?”
  蓝蝶影笑道:“金家的疑问全解开了,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不必再作夜行人啦,好好睡几天,等暗助金家一场,我们又要另找他处了。”
  老驼子笑道:“不那么简单就离开铁门关啊!”
  蓝蝶影惊讶道:“还有可疑之处?”
  ’老驼子道:“金家的女儿有三个,过去我们只见到一个,大女金花影、二女金芳影,武功都很高,那没有什么,三女金蝶影,我看不简单。”
  吉吉道:“有什么神秘之处?”
  老驼子道:“第一,她的师门查不出,武功神秘,第二,他也时常晚上出动,居然来回之间,一夜数百里,轻功之高,除蝶儿强过她之外,这在当今武林中,超过她的没有第二人了。”
  蓝蝶影愕然道:“这连我都不知道?”
  老驼子道:“前天晚上,我是亲眼看到了。”
  蓝蝶影道:“这样说,我们不必担心金家了?”
  老驼子道:“这也不见得,她的武功来源必须查,她的江湖经验不足,不一定能保住他家不出事,为她家,查她底,不得不留下,问题不在你的病,希望不要与她出事时间巧合。”
  第二天,摊位刚刚摆下,吉吉轻声道:“金庄主的妻侄艾勇和金蝶影来了,排队的都让他们看第一位。”
  蓝蝶影不答,慢慢地坐下,但两眼已将艾勇看了个仔细。
  艾勇照规矩丢下一两银子,道:“先生,你贵姓大名,传言你看相真灵?”
  蓝蝶影顺口答道:“区区蓝虹,多蒙过奖了,兄台是问婚姻?问吉凶?问前程?”
  艾勇笑道:“都请明言直断!”
  蓝蝶影郑重道:“请再拿相金二两,在下的规定,一两银子只说一题。”
  艾勇不高兴道:“蓝先生,该不是见机诈财?”
  蓝蝶影将银子向外一摊道:“兄台,那阁下不看也罢!”
  在旁的金蝶影,眼睛一直盯着蓝蝶影,似在注意什么,又像另有所思,这时瞟了艾勇一眼道:“表哥,人家有规定,多二两算什么,真是小气。”
  说完代丢二两道:“蓝先生,你就直说罢!”
  蓝蝶影没有看她;信口道:“艾兄台,现在区区有个假设,当春花盛开之际,阁下走进花园,一眼看到面前摆有四盆名花。那是牡丹、玫瑰、幽兰、芙蓉,阁下喜欢哪一盆?”
  艾勇闻言,想了半天,一直不开口。
  蓝蝶影向吉吉递个眼色,吉吉走到艾勇身边轻声笑道:“如果四盆全给你如何?”
  艾勇点头大笑!
  蓝蝶影接下朗声道:“好了!现在断二题,艾兄台……”
  艾勇立即打断道:“蓝先生,你怎知道我的姓名?”
  吉吉接道:“公于,你是铁门关的名人,哪个不识,哪个不晓?”
  蓝蝶影点点头道:“就是初次见面,在下也能叫出阁下大名,否则在下也挂‘算无遗’四句招牌。”
  艾勇不再开口,但面显出惊讶之情。
  蓝蝶影接下道:阁下印堂发暗,记住,四月十五三更后有血光之灾,请勿出门,重则损命,轻则重伤。”
  艾勇跳起道:“真有此事?”
  蓝蝶影道:“在下看相论相,直言勿怪,阁下前程不明,静待时机。”
  接着道:“请第二位!”
  第二位就是金蝶影,她走近摊位笑道:“蓝先生,我只想找一个人。”
  说完丢下银子。
  这时蓝蝶影不得不注意她,心中忖道:“世间竟有如此美的姑娘,可惜她杀气太重。”
  一会正色道:“姑娘,请记住在下的话,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你要杀他,他却救你,你要近他,他却离你,一团乱麻,难以清理。”
  金蝶影不开口,闪到一边,让第三位,她心中不知何以会意。
  看到第四位,金蝶影忽然一拉艾勇道:“我们回庄去!”
  艾勇跟在后面,走不了几步,忽向金蝶影道:“表妹,我要到个地方去一趟,你先回庄。”
  金蝶影问道:“去哪里?”
  “今天有个朋友要来,我去接他来庄。”
  金蝶影啊了一声道:“是那个神秘兮兮的朱宝生?”
  艾勇道:“对,我们认识有两年了,除了他颈上带串珠链,有点不男不女外,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神秘。”
  艾勇走后,金蝶影似忽然想到什么,返回相摊侧面,竟向吉吉招手道:“小弟!你过来!”
  吉吉近前笑道:“姑娘!你有何吩咐?”
  金蝶影道:“你在我表哥耳边说些什么?”
  小吉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不守江湖规矩!”
  他说着话,眼睛骨碌碌地转。
  金蝶影是何等聪明,立即拿出一锭小银,顺手塞入吉吉手中,道:“快说呀,艾公子是我表哥,不是外人。”
  吉吉轻声道:“我问他,是不是四盆名花都想要?你看到他点头大笑呀!”
  金蝶影闻言,面上抹过一瞬莫名的表情,转身而去,但耳听人群中有个声音道:“蝶影,快回庄,爹爹有事找你。”
  声音一落,人群中挤进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手中拿萧,腰挂长创。
  金蝶影一见,叫道:“二哥,什么事?”
  青年道:“回去再说!”
  金蝶影看出他二哥神情有异,立即走出,在路上,轻声问道:“什么事?”
  青年道:“从昨天开始,铁门关来了不少外地高手,路线不明,爹爹要大家回去研讨一下。”
  金家庄的范围不小,庄丁有几十个,除少数女眷不会武功,男丁们经庄主常年调教,显出都有两下子。
  这时大厅上坐了不少人,庄主、庄主的长子金彪影、庄主的义弟老二、铁钢、老三铜人凤,大小姐金花影、二小姐金芳影,还有管事及领班家丁等等。
  金龙影与金蝶影进了大厅内,上坐的老人问道:“蝶儿,艾勇这会儿因何不见人?”
  庄主是个端重的老人,年约六十出头,面貌慈祥而带威。
  金蝶影向上回道:“爹,表哥去接一位朋友去了。”
  庄主哼声道:“又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朱宝生,颈挂珠链,袋中兜一只紫玉棒,不男不女,神秘兮兮,举止俗不堪耐。”
  金蝶影笑道:“爹,来者是客,你何必挑剔别人,只要人家不对本庄不利,你就算了罢。”
  庄主又是一声哼:“蝶儿,你与艾勇的婚事……”
  金蝶影急急打断道:“爹,你少说两句好不好,这是什么时候,孩儿的事,孩儿自有主张,娘也不能做主,对了,爹,艾表哥不久前算了一命。”
  庄主摆手道:“你们坐下来说,艾勇算什么命,是在关帝庙前那位英伟相士摊算的!”
  金龙影笑道:“爹也知道那位‘算无遗’?”
  老庄主忽然哈哈大笑道:“为爹在暗中观察多次了,怎么样?艾勇的命好不好?”
  金蝶影道:“好不好?他说表哥在四月十五,三更不要出门,否则有血光之灾,重则损命,轻则重伤。”
  庄主忽然站起身道:“这位相士之言,不能不信!”
  金虎影见到父亲的神情,立即道:“爹,方外之言,多半是江湖腔,哪能相信许多?”
  庄主沉声道:“为爹不是信相,而是看人。”
  他义弟者二铁钢问道:“大哥,你看人?”
  庄主道:“如愚兄观察不错,那青年英伟不群,表面儒雅,实为盖世英才。”
  老三铜人凤大笑道:“大哥,从来没有听到你对别人如此惊奇过,今天怎么了,你看出那姓蓝的有什么苗头来了。”‘庄主叹道:、“能看出他表面有什么,那就不奇才,越是奇士,越深藏不露。”
  金龙影笑道:“爹,那你老是凭空虚断了7”
  庄主怒道:“龙儿胡说,为爹一生,何曾妄言!”
  金虎影看出父亲甚为认真,恭声道:“爹爹,你老一定有所详察了?”
  庄主道:“你们都去看过,当然也有所觉察?第一,他身边的书童,小小年纪,已是目蕴精光的奇童,这且不盲,就是那位驼背老人,以爹江湖经验,他竟是位武林异人,你们想想看,一位神童,一位异人,岂肯委身在一个平凡的相士手下?就算他们另有关系,但不会唯唯侍从,凭这一点观察,那英伟相士就使人惊奇不已了。
  众人闻言,立即鸦雀无声。
  庄主沉吟一会,解释道:“今天召集你们会商,不是因那相士之故,以为爹观察,那相士来到铁门关,显然有其私事,与我们金家没有关系,也许那相士对我们金家有利。”
  他稍停向大家道:“从昨天起,铁门关来了不少武林高手,而且都是生面孔,你们想想看,铁门关不知有何事故要发生7”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提不出理由来,但不久金蝶影大胆假设道:“爹,难道与参王有关?”
  庄主突然立起道:“对,来到铁门关的生面高手,一定是武林传言…”
  老三铜人凤道:“大哥,你说是武林传官的神秘组织,‘四极财王’手下?”
  庄主道”
  “‘四极财王’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胜过皇家,我们家的参王,正是他所要的。”
  金蝶影道:“武林中有三大神秘组织,有‘五岳神龙’、‘八方剑魔’、‘四级财王’,每一组织的势力,足可与朝廷对抗,因此连官家也莫奈何其何,我们如何防范?”
  庄主道:“为父的对这件事儿,也没有主张了,只有等着发展。”
  这时忽见艾勇一人走进大厅,向上道:“姑丈,我回来了。”
  庄主问道:“艾勇,你那朋友呢?”
  艾勇道:“上次来庄,朱宝生看出姑丈不高兴,这次他说住客栈比较方便。”
  庄主冷声道:“他有自知之明!"
  说完一顿,又道:“从今天起,庄内不分日夜,大家要小心,一切调度,你们都听二叔和三叔分派。”
  散会后,庄主独自一人,只带着一个小童,一直走出庄子,居然访问到蓝蝶影所住的客栈。
  真不巧,蓝蝶影自从今天打关帝庙回客栈,已觉身体起了变化,老驼子看出他身体开始发抖,深知不妙,急急与小吉商量,劝蓝蝶立即躺下。
  到了中午,果然大发了。
  金庄主一到客栈,恰好看到马战野,立即拱手道:“老兄台,我是金德田,住金家庄,要想求见蓝先生。”
  马战野故装不知道:“金员外!有事吗?要算命?真对不起,我家先生不幸,今天回来就病倒了。”
  ’金庄主知道这老驼子不会说假话,大惊道:“蓝先生的招牌,不是说能医百病,三贴回生,怎么不能医自己?”
  老驼子叹道:“这话叫小老儿如何解释呢?”
  金庄主忽然道:“蓝先生得的绝症?”
  老驼于摇头道:那倒不是,时发时愈,无药可医!”
  金庄主道:“不是绝症、就有药可医,者朽我金德用亦略通歧黄,请说蓝先生是什么病?”
  老驼子苦笑道:“员外,初次见面……我想?”
  金庄主忽然道:“我明白了,对不起,请不要见怪,我金德用是个口快心直的人,马老,你想到三大仙草否?那是非常有用的。”
  老驼子被逼,只得苦笑道:“九叶冰莲只能治蓝先生提前一次复愈,下一次又要发作,首乌王也服过,也只能救一次,我蓝先生从三岁起,所发次数过千,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重,最长的十余日,这次不知又要多久?”
  金庄主道:“马老,金德用又要说真心话了,你是通人,当知贵少东已近成功之期了,假如这次有九叶莲实之类救之,也许永不再发现呢7”
  老驼于忽有所悟,郑重道:“庄主,千万使不得!”
  金庄主正色道:“救一奇人,我金德用何乐而不为,实说罢,马老,你老到我家时,我金德用不是不知,你将参王看完放于原处,毫不动心,世间能有几人如马老者?不瞒马老,现在有人想动参王,与其被贼夺,不如救奇士,哪怕只救他一次,我金德用也心甘情愿。”
  老驼子笑道:“庄主!你是我老驼子生平所遇最痛快之人,庄主此来,当有所救?”
  金庄主急急说道:“马老,我可不是前来救助的,千万别会错意,我金德用完全是爱才。”
  老驼子哈哈笑道:“金庄主,你也知道,贵庄有场大劫,但绝对不是因为参王,对方也不止‘四极财王’一帮。”
  庄主大惊道:“还有哪一路人马?”
  老驼子道:“八方剑魔!”
  金庄主面色大变。
第二章 七龙剑气冲霄汉,四方强豪一场空
  老驼子一看金庄主面色不对,安慰道:“金员外,我少东蓝先生,在未发病前,就算出贵庄主必有事情发生,本来昨天就要离开铁门关的,后因要助贵庄的一臂之力,所以决心留下,没有想到,他的病居然不巧发作了。阁下要用参王,我看还是慢一点,也许我少东就在这两天又停止了,因为贵庄灾难,我少东说,要在四月十五日后才有动静,目前是四月十日,离发生之日还有五天。”金庄主道,“我金德用不把庄上灾难与蓝先生之痛苦连在一起谈,这事马老不必操心。”
  老驼子叹道:“这事如被我少东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一旦知道他吃了庄主传家之宝,我这做家人的可就为难了。”
  金庄主道:“这事请放心,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连那位书童都瞒着,参汤由我亲自熬来。”
  老驼子道:“金庄主,还有一事你不能说出,我少东的仇人多,千万别走露风声。”
  金庄主道:“外人只有我金德用知道,除了金德用,不会再有第二人知道。”
  马战野激动地道:“庄主信人,我驼子信得过,庄主,那就由你去做罢!”
  金庄主急急要回庄子,但忽又转身道:“马老,你不是说过,敌人不是因参王而来,却是因什么?你一定知道原因?”
  马战野道:“这又话长了,庄主,贵庄院,决不是令尊手中建立的是吧?”
  金庄主点头道:“是的,敝庄原为一处古废园,自从先父发迹后,就从一位故主王员外手中买下,实际上也不是王员外的祖产,追根结底,无从查起。”
  马驼子道:“这就对了;据在下所知;贵庄最早名为七龙庄,以七龙井而得名,三百年前,传言七龙井中出了一道剑气,即古云‘七龙神剑’,后来武林人千方百计想从七龙井中发掘,结果一无所得,久之就不了了之,近半年来,旧事又发了,据说那道剑气又出现了,难道贵庄没有人看到?”
  金庄主大惊道:“有,敝庄有庄丁曾经说过,‘这是五个月前的事了,说看到一股金光从后园冲空,高达千丈,但一冲又退回来就不见了。”
  马老驼子问道:“金庄主没有追查哪位庄丁所见?”
  金庄主叹道:“那是一个半神经质的庄丁,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了,当时谁相信呢?”
  马驼子道:“问题就在这里了,那庄丁之死,外面武林认为庄主……”
  他不好说下去了。
  金庄主叹道:“认为金某已得神剑,竟把庄丁杀了灭口?”
  马驼子点头道:“武林人无风也起浪,这事百口莫辩。”
  金庄主叹道:“从何说起?”
  马驼子道:“七龙井还在?”
  金庄主摇头道:“连一口也没有了,自从先父买下就没有了。”
  马驼子叹声道:“这更糟!”
  “金庄主道:“武林中人,认为我是填掉了?”
  马驼子道:“这还用说?”
  金庄主告退回庄,他真是古道热肠,不出一个时辰,又亲自来了,偷偷摸摸地送来一碗参汤,不要问,那就是他家传家之宝的参王熬的,送到就走了。
  马驼子回到上房,看到蓝蝶影正在难过万分,立即端上道:“蝶儿,你喝了这个,也许会好些1”
  蓝蝶影已近神志不清状态,当然不知查问,只要是马驼子送他喝,即一口喝下。
  汤一进口,很奇怪,他突然坐起道:“参王汤!”
  他真是名医,在他昏昏沉沉时尚能分出药味。
  马驼子不敢瞒,立将经过说出。
  蓝蝶影叹道:“真是糟蹋人家的参王,有什么用?临时救济一次而已,下次又要发。”
  马驼于道:“蝶儿,你的功力愈来愈强,与九叶仙实,千年首乌没有关系,现在再加参王,你的功力必增化境了。”
  蓝蝶影道:“发作如死人,功力再高何用?”
  盖世神功不是病,经参王替蓝蝶影经路血脉平和之后,第二天又正常了。在店中,马驼子把自己所探得一切,详尽地说给蓝蝶影知道后,蓝蝶影决心暂时暗中相助金家庄,不过他很明白,他不能永远保护人家。
  四月十三日,蓝蝶影照样去关帝庙摆摊位,但却没有人排队了;也许过了两天没有做生意之故,以为他走了。
  摊位摆了一会,忽然来了一位怪人,颈带珠链,手持长包,马驼子一见,轻声向蓝蝶影耳语道:“你认得他?”
  蓝蝶影点头道:“神秘组织‘四极财王’手下,掌玉堂主朱宝生。”
  那人快要走近了,马驼子道:“收拾他如何?”
  蓝蝶影摇头道:“三不可!”
  吉吉问道:“哪三不可?”
  蓝蝶影道:“在未查出其首脑‘乐四海’之前,他是线索,这是一,打草惊蛇是第二,在关帝庙前动手,我的行动会暴露,能作吗?”
  “喂,算命的,你叫什么?”
  朱宝生一到就问蓝蝶影姓名!
  蓝蝶影反手指招牌。
  朱宝生嗨嗨笑道:“‘算无遗’是相士字号,大爷我问你真实姓名。”
  蓝蝶影笑道:“阁下看相或算命?打听姓名做什么?”
  朱宝生大声道:“大爷我高兴!——
  蓝蝶影一点不生气,点头道:“承蒙见问,区区蓝虹,请多指教。”
  朱宝生丢下一两银子道:“我不算命,也不看相,也不求人看病,我只是要考考你是不是算无遗。”’蓝蝶影思忖道:“这家伙真是怪脾气!”问道:“大爷,你考我什么?”
  朱宝生道:“大爷我手中包里是什么?”
  蓝蝶影故作沉吟,又忖思道:“他似在试探我的本事,同时又想显耀自己有对宝贵兵器。”
  稍停笑道:“大爷,说出来,你不怕别人窥视?”
  朱宝生狂笑道:“只要谁有力量,他拿去好了。”
  蓝蝶影道:“阁下布包中,是一对价值连城的宝物,名为紫玉棒,是万年紫玉琢成的兵器,硬胜金钢,刀剑难伤,不知对否?”
  朱宝生闻言,双眼猛睁如玲,既而狂笑道:“厉害!厉害!”
  他说完面露杀机,但末行动,只再看看蓝蝶影而去。
  马驼子看到朱宝生的背影去后,向蓝蝶影道:“他动了你的杀机。”
  蓝蝶影笑道:“我真担心他当时出手,那我非暴露身形不可,老爹收摊罢,这几天不做了,怕白天出事。”
  吉吉正想动手收摊,熟料忽然有人大声道:“别收家伙,大爷我还要算!”
  一个目光如蛇的壮汉,大步走来,一看便知,其人善言多诈,举止诡异。
  老驼子立即向蓝蝶影轻声道:“另外一个神秘组织的人物来了。”
  蓝蝶影点头道:“八方剑魔组织中,‘四总舵主’魏太武!”
  吉吉道:“听说他手中‘金光铛’古兵器非常厉害!”
  人家已到,蓝蝶影不答。
  只见魏太武的大个,紧靠过来问道:“看相的,你看大爷我的官运如何?”
  说完丢下一锭大银。
  蓝蝶影见他出手大方,看了看,断道:“大爷,凭尊相来断,看官非官,权重一方,似民非民,何必多问?”
  魏太武闻言,哈哈大笑道:“相士,算得准,大爷我再赏你一锭。”
  又丢下一锭走了。
  老驼子生怕在关帝庙前出事,立即与吉吉收摊,回到客栈,进了上房。
  蓝蝶影吁口气道:“这几天不用去了。”
  在铁门关的东邻,有一座破烂的古屋,十几年前就没有人住了,经常闹鬼,可是这几天鬼没有,人却可多,被一大批江湖人物占住,为首的就是那朱宝生。他白天在城里到处走动,有时也和金庄主的妻侄艾勇见见面,那无非掩人耳目,一到晚上,他就在古屋里发号施令。
  古屋离金家有二十几里,方位不同。金家的人绝对想不到的,金家只注意庄院四周,当然也注意城里动态。
  同样情形,在铁门关的南方,出城有三十里,在一座石岗上,那儿有一座破败的三仙宫,。道士也没有,香火早断了,这两天也住下一大批。都是清-色带剑的江湖人物,首脑人物就是魏太武,不必问,他们是“八方剑魔”手下。
  不管他们如何隐密,总是脱不了蓝蝶影主仆三人的查察,尤其是老江湖马驼子,他以神出鬼没的行动,出入那两个组织暗中监视,查得一清二楚。
  在十四日夜里,蓝蝶影穿得一身全黑紧身装,蒙上黑巾,连头都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这是他与老驼子、小吉吉在晚上出动的一惯打扮。
  老驼子一见,问道:“蝶儿,你要去哪里?”
  蓝蝶影道:“去金家,要与金庄主谈一谈。”
  马驼子道:“当心庄中人看到,发生误会。”
  蓝蝶影笑道:。
  “除了那个金蝶影三小姐,别人看不到我的。”
  吉吉忽然道:“公子,昨夜三更天,你为什么与金蝶影打起来了?”
  蓝蝶影笑道:“这事我也不了解,当她抽冷子在暗中偷袭我时,我来不及闪,因她的剑法太快,通得我篱展‘百步神指’,弹开她那一剑,熟料她一愕之下,攻得更紧。”
  马驼子吓声道:“她对‘百步神指’,有某种忌视?”
  蓝蝶影摇头道:“我不清楚,但我又不能露出真面目。”
  老驼子道:“露出真相也没有用。她不知道你与她父亲的关系。”
  蓝蝶影道“她的剑术之精,比我想像的要高!”
  吉吉道:“比‘武痴’千里侯朱全忠怎么样?”
  提起“武痴”千里侯,蓝蝶影显出莫其何的样子,苦笑道:“那又差多了,当今武林中,能与‘武痴’交手一千招的,只怕没有几个。”
  老驼子轻笑道:“‘武痴’官高位显,身为千里侯,又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他有福不享,有官不做,经年在江湖上混,见人要比武,既不为公,也不为私,黑道敢管,白道也斗,这种人世间少有。”
  蓝蝶影道:“圣上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到底是不是有痴病?”
  老驼子道:“听说是有,又说是装的,谁知道?”
  蓝蝶影收拾完了,吩咐道…“你们勿离店,我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他由后窗翻出,四下一察,见无疑问,立即闪出,快速向金家庄奔去。
  刚刚出城,走还不到半里,突然看到月影下闪出一位老人,蓝蝶影一见,立即招呼道:“庄主。”
  那老人就是金德用庄主,闻声走近道:“老弟,你要去哪里?”
  蓝蝶影道:“就是要会庄主!”
  金庄主伸手一带道:“这儿不宜交谈!”
  金庄主把蓝蝶影拉到一座石后,问道:“老弟有事?”
  蓝蝶影道:“事情有变化,‘八方剑魔’手下有一大批在南门外三十里处,那是座石岗,岗上有座三仙古废庙,他们会在四月十五日向庄内发动进攻,东面那座鬼院的‘四极财王’手下也会在四月十五日发动进攻。”
  金庄主道:“这样说,敝庄会遭遇两面夹攻。”
  蓝蝶影道:“这就是变化,不过有一点我确定,这两方人马从来不联手,各行其事,也许到时有冲突,我们要利用他们的冲突才行。”
  金庄主道:“如何利用法?”
  蓝蝶影道:“四月十五夜,庄中人死守住院不出动,不管对方两路如何行动,紧紧把守,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发生,当然希望这两方互相出手。”
  金庄主道:“互相冲突的结果如何7”
  蓝蝶影道:“那要看伤亡了,伤亡多,他们的梁子结下了,哪有时间、力量再攻庄?其次是取得妥协,合力攻庄,不过这不可能,这两个组织一直水火不容。”
  金庄主道:“老朽这就回去安排。明晚禁止任何人出庄冒险。”
  金庄主忽又郑重道:“老弟,老配这也是要去客栈见你,你来了双方都好。”
  蓝蝶影道:“庄主也有事?”
  金庄主靠近道一除了东、南两个要攻庄的组织外,小女蝶儿却又发现另外几个人,全是剑术高强之人,你看该不是另外一大神、秘组织?”
  蓝蝶影道:“庄主说的这个组织是指‘五岳神通’?还是另有别的?”
  金庄主道:“就是不太清楚?发现的是三个,但都不同路,小女分别与其中两个交了手。”
  蓝蝶影道:“结果如何?”
  金庄主道:“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都过了百招,小女说,是她遇过剑手中最可怕的高手。”
  蓝蝶影道:“我知道,庄主,你要警告令千金,那两个人不宜结仇,他们是官家的人。”
  金庄主大惊道:“官家的人。”
  蓝蝶影道:“一个是‘御前带剑’侍领高耀君,’三十出头,使皇上钦赐‘屠龙剑’,相貌堂堂,纯装打扮,剑术奇高,是奉命查察四方的。”
  金庄主道:“对极了,其中是有这个人物,还有个也是三十来岁,留有须,相貌威武,穿上红下黑公门衣,是小女一时误攻,惹上麻烦。”
  蓝蝶影道:“此人如不是北方总捕诸葛武,就是南方总捕夏侯军,因为他们年纪差不多,惟一是三流短须,一个连口络腮胡子。”.金庄主道:“这两个大捕头是出来办案的?”
  蓝蝶影苦笑道:“办案不错;但却是晚生引出来比较正确些。”
  金庄主大惊道:“这是为何?”
  蓝蝶影道:“三年前,我追查一个非常高手,无意中进了皇宫,竟与侍领高耀君动上手,硬说是企图进宫行刺,当年发觉事情大了,当然只有逃走。可是这个误会洗不掉,刑部落下文书严拿。”
  金庄主道:“因此南、北总捕也就成了老弟的对手了。”
  蓝蝶影道:“好在他们都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知道我的,只有庄主你一人。”
  金庄主啊了一声道:“难怪老弟叫老朽守口如瓶,这是原因之一了。”
  篮蝶影道:“晚生小字蓝虹,今后庄主就叫晚生名字好了,现在请庄主回庄安排。”
  金庄主应声去后,蓝蝶影准备再去东门外详探一次鬼院,看看朱宝生还有别的行动没有,可是他转过方向不到十里,突然看到两个黑影子由东而来。但一晃眼,居然不见了,这时蓝蝶影生怕自己行动暴露,火速闪在一株树后,思忖道:“这里没有什么问题,那两个黑影为何不见了呢?”
  正在莫名所以时,忽然在后面传来马驼子的声音道:“蝶儿,注意左测那点灯光,昨夜我经过那儿,灯光处是一座崖,四面有参天古木,古木林中也是一座庙,三日前有庙祝,昨天不见了。”
  蓝蝶影悄悄循声过去,见到马驼子,轻声道:“庙祝被害了?”
  马驼子这时不驼了,很明显,他在白天和夜晚是以两种型态出现,这使江湖入无法了解他的真相,他听到蓝蝶影的话,摇头道:“那庙有香火,也许庙祝得了好处逃走了。离城近,杀一个人会引起地方上议论,没有这个必要,何况那是大道边上。”
  蓝蝶影笑道:“杀了,逃了都是一样,庙祝不见,同样使人怀疑,这个我们不管,老爹,你的意见?”
  马老爹道:“刚才那两个黑影,居然到我们住的店中去过,也许对我们有了怀疑,后又奔向鬼院,我是暗中盯去又到盯到这里的,现在他们进了那座庙。”
  蓝蝶影道:“老爹,我叫你莫出来,吉吉呢?”
  “在店中,蝶儿,人家已注意我们了。不出来行嘛?小吉我叫他不要动。”
  蓝蝶影挥手道:“出来就算了,到那庙中查查看,难道‘四极财王”手下把鬼院集合处,移到这里来了?”
  马老爹摇头道:“没有,那面还有二十几个!”
  蓝蝶影想想后,再不说话,立向灯光接近。
  靠近时一看确如马老爹所说,在数十株古木围绕中,一座规模不大的吕仙祠靠崖而建,蓝蝶影向马老爹打个手势,悄声道:“我们小心接近,庙中似有非常高手。”
  吕仙祠中,就是那么一间正殿,也许后面还有几间小房子,正殿上仅仅点着一支小蜡烛,灯光暗淡,。连人面都看不清楚:这时正面坐着一位穿三色大袍的人物,大袍大褂,。年纪一定不小了,他身边侍立一个大汉,前面立着两人。
  “魏太武!”
  一位穿三色大袍的人物,发出沉沉地声音,只这么一叫,立即把前立的人物,叫得连忙俯身道:“在!”
  三色袍人哼声道:“你知道明晚的行动,有多严重吗?”
  原来前立的就是在蓝蝶影相摊上算过命的魏太武,也是主持要攻金家庄的一方首脑,可是他见了三色袍人竞毕恭毕敬。
  只见他弯腰道:“属下知道,‘四极财王’手下来了掌玉堂朱宝生,带来了二十八名高手。、三色袍人嗨嗨笑道:“就凭这个,你明晚如何下手,何况另有两方会从中插手。”
  魏太武惊问道:“那个相士?”’三色袍人道:“很难说,那三人太神秘,尚待调查,以本座所悉,明晚有‘武痴’出现。”
  魏太武道:“那个疯子只是胡来一通,他不管别的。”
  三色袍人哼声道:“御前带剑侍领高耀君,北方总捕诸葛武,南方总捕夏侯军,你也认为是疯子?”
  魏太武不敢开口了,低头良久不抬起来。
  “你过来1”三色袍人的声音略见缓和了。”.魏太武上前,侧着耳朵,一会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三色袍人道:’“事成不要来见我,只照计划行事就行,如果有变,火速撤走。”
  魏太武应声道:“避命!送…。”
  “住口!”三色袍人不准他说下去,立即向庙后隐去了,那大汉亦紧随隐去。
  蓝蝶彤一直等到魏太武离开吕仙柯才开口道:“老爹‘那三色袍人……难道就是‘八方剑魔’?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马战野摇头道:“我敢打赌。八方剑魔会轻易出现?那他早就不成为神秘组织的大魔头了。”
  蓝影点头道:“大概是第二号或者第三号!”
  马战野笑道:“一个神秘魔头,少不了有几个代理行动的,但武功绝对差不了多少,否则遇上硬的,马上会现原形。”
  快近城时,突见小吉吉勿!飞迎上,也许见惯了马战野和蓝蝶影一身黑蒙头的打扮,毫不怀疑的接近叫道:“公子,快去五谷堂!”
  蓝蝶影问道:“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小吉吉道:“边走边说!”
  三人急急向西,五谷堂是个西关,在城西最低处,是处低洼的大高粱城。---马老爹走着追问小吉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吉吉道,“我在店中等你们,这么久了,总不见回来?因此翻上店后面窥探,想不到,居然发现三个肥猪似的大胖子,而且行动如飞,肥猪的行动比猫还快。”
  蓝蝶影啊了一声道:“那是非常高手!”
  小吉吉道:“对呀,我就不能不小心盯上呀!”
  蓝蝶影轻声道:“晚上四处是夜行人,放轻声音,身形要低。”
  小吉吉利用地物,又道:“我追到四里外时,忽然从两侧出现八个彩衣少女,虽不能见其面目,但猜得到,那是一批善舞善歌的美女。”
  蓝蝶影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
  马老爹笑道:“乐四海的享受,有钱财,有势力,当然会享受,他不管在家、在外都要有美女舞娘、歌妓为伴。你莫轻看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高手,彩带如剑,纤手如刀,歌声魔力,舞有阵法。”
  蓝蝶影吓声道:“竞有这种事!”
  小吉吉接下又道:“我一路提心吊胆地盯下去,知道他们也要在四月十五夜向金家庄进攻,但也提到‘八方剑魔’那面,竟又说什么‘武痴’啦!‘带剑侍领’高耀君啦!南、北总辅等会插手等等。”
  蓝蝶影向马老爹道:“他们与八方剑魔方面有同样的顾虑了。”
  马老爹笑道:“事情有变化,攻是会攻,只怕方式不同了。”
  蓝蝶影道:---、“这三个胖猪之中,必定有‘四极财王’乐四海本人在内,否则不会带彩女出门。”
  马老爹摇头道:“彩女是乐四海的不变标识,带着彩女,岂不是自露身份?假的也要带,金家庄的七龙剑虽对大魔头有吸引力,但未到他们亲身非出动不可的程度。”
  小吉吉道:“你们听!打斗还在进行!”
  “打斗!你叫我们来看打斗?”
  蓝蝶影感到奇怪;小吉吉道:“五个高剑手,加上三个胖猪,八名彩女,围攻三个人,公子不出手?”
  马老爹大惊道:“蝶儿,你猜对方是谁?”
  蓝蝶影道:“高耀君,诸葛武、夏侯军!”
  小吉吉立即停下道:“那就不必去救了,他们都是要捉公子的人。”
  蓝蝶影笑道:“我只刺驾嫌疑犯,不是真正造反者,事后总有洗清之时,当前是邪正对立,不救如何可以,老爹,如何行动?”
  马老爹道:“你有你‘三式出手’的原则,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三胖子是乐四海的假货,捞一个来证实一下也好,然后这么一来,另外一方会看出你的底牌,马上会叫出你是‘九爪神聋’了。”
  蓝蝶影道:那还是不杀人的好!”
  原来蓝蝶影的原则是,轻攻不杀人,重攻伤人不致死,强攻就是对待强敌,出手不留情。
  小吉从身上取下剑包,那是蓝蝶影从不乱用的‘天之剑’,又名‘玉皇剑’长不过三尺,剑身藏有细如发丝的三十三条金线影,外表看不出,一旦遇上真正强敌,发动真气,其金线立发毫芒,强如电掣。
  蓝蝶影一看吉吉取剑,轻吒道:“胡闹,快收起来!”
  马老爹笑道:“吉吉为你好,拿着不用也可以!”
  蓝蝶影道:“老爹,不是时候啊!你的尊吾剑给我一用。”
  马老爹从背上取下剑,笑道:“当心我当年仇家看出啊!”
  蓝蝶影笑道:“有叫出尊吾剑的,我就灭他的口。”
  接近五谷堂时,只见一片剑气缭绕,彩带缤纷,少女的妖喝声更是充满夜空。。
  蓝蝶影就近观察,发现三个胖子都有高深无比的剑术,以他们三个对三个,那已是毫无问题,他们居然还用上五个高手加八名彩女,这证明是杀对方之意。
  那方三个人的剑术也确实高强,战了这么久,看势尚未落下风。
  马老爹接近,向蓝蝶影道:“快天亮了!”
  蓝蝶影道:“在对方未露败迹之前,我能出手嘛?”
  马老爹道:“天一亮,我们的行动会暴露呀!”
  吉吉道:“我担心这场打斗,在天亮时会引来不少江湖观众。”
  蓝蝶影笑道:“四周暗中,已有不少人了。”
  说完将剑交与马老爹道:“三胖子要撤走了,我们退后。”
  马老爹似也看出,笑道:“三胖子似也怕天亮!”
  突然听到三胖子中一人发出长啸之声,接着八名彩女同时闪开。
  “高耀君、南、北总辅,今后你少管闲事,本座不吃官家那二套,再会了。”
  三胖子率众撤出斗场,三个公门人似也知难,一齐收剑,但其中一人冷笑道:“乐四海,我高耀君不管你们三个哪…位是真,但你得记住,你们是黑道人物,官家不能不约束你们,要攻金家庄,那就非当强盗办不可。”
  马老爹一拉蓝蝶影道:“快看右后方,那个高大的身影。”
  蓝蝶影喊了一声道:“是‘武痴’?这种场合他不出手?”
  马老爹道:“‘武痴’有打斗不出手,那是奇闻,此人不是他。”
  “谁?”
  “我怀疑!”
  “是‘五岳神通’?”
  马老爹点头道:“他后退了,追上去!”
  小吉吉道:“他是一人行动7”
  马老爹道:“三大神秘组织的首脑魔头,只有五岳神通组织乌岳身怀异能,据说擅长各种变化,行动似幽灵!”
  蓝蝶影一直追进西门,居然不见了,不禁大惊道:“他的轻功!”
  马老爹追上道:“你遇上轻功对手了,他轻功之快,你亲眼看到了,所以人家说他是幽灵。”
  趁天还未亮,间到客栈,换装后三人稍躺下,店家就敲门送茶来了。
  刚刚吃过早程,金庄主独自偷偷而来,一见三人就道:“老弟,晚上有几批高手摸进庄中。”
  蓝蝶影问道:“没有出事?”
  金庄主道:“来人武功太高,围捉不到,但末伤人。”
  蓝蝶影郑重道:“庄主,又有变化了,请于今晚,放弃广大院围不要守,任由贼人行动,庄中力量只守上房保着门口,免其强力进攻,否则会杀人放火。”
  金庄主道:“一切依你老弟指示,问题是老朽庄中年轻人到时控制不住。”
  蓝蝶影道:“这就在于庄主了,不过晚生会在暗中照顾的,请放心不会有重大事情发生的。”
  金庄主告退道:“一切全仗老弟鼎力了!”
  在最靠近南门街的一家大客栈里,有一间设备非常整洁的上房,这时坐着四位与众不同的人物,上首是一位年近四十,相貌威中带儒,儒衫整洁,但又有武将之风的人物,黄色儒衫胸前,垂着五流半长不短的黑须,他的对面,就是高耀君,年纪却是三十出头,配一把居龙宵剑,相貌不凡,儒者左手下,就是北方总捕诸葛武,也是三十上下,三流短须,端正,公门打扮,确很威武,右手下,是南方总捕夏侯军,他除了一口络腮胡子,神态显刚,年纪与诸葛武相似。这四位显然是在讨论什么?不过都以黄衫者言论是从。
  “高侍领!你的行动,我是无权过问,不过你要搞清楚;那个‘九爪神龙’,是不是真的行刺皇上,这还是个疑阿,尔要苦苦地捉拿他,也许会把事情搞砸了,今晚上他如出现,我劝你们三人,不要纠缠他。”
  “侯爷,你今儿个是怎么啦?”
  原来黄衫人物竟是千里侯“武痴”朱全忠,只见他瞄了三人一眼,沉声道:“‘你们也认为本侯真是‘武痴’,是疯子?”
  高耀君肃然起立,欠身道:“卑职不敢!”
  侯爷道:“你们的责任是查案,不要放着三大神秘组织不过问,而专捉‘九爪神龙’,今晚不要管他,尽力去对付另外三方。”
  “三方?……”北方总捕惊讶地叫出来。
  侯爷道:“‘五岳神通’组织也来了!”
  南方总捕吓声道:“七龙神剑有这大的吸引力?”
  侯爷道:“七龙神剑一出世,连本侯也动心。你们要知道,那是武林第三大神剑之一,除‘天之剑’,‘轩辕剑’就是七龙神剑了。七龙神创又名青牛剑;是李老君亲自炼成了,功过降魔剑,这不过是传言,总之古剑太多,没有全拿来试何为最强,一代有一代武林的评估不同,一代有一代武林的方法不一,大都以当代出世的为对象。”
  高耀君道:“这把神剑真的在金德用手中?”
  侯爷摇头道:“神剑传言出自七龙古井,我去查过,七龙井早就不存在了,地点是在金家花园中,但地面没有一丝形迹可疑,这是说,没有填井或翻动,以我看,剑气冲霄是有之,只怕是飞走,今后不知落入何方。”
  北方总捕诸葛武笑道:“侯爷!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千里侯微笑道:“你忘了我的字号!”
  三人闻言,同声笑了。
  侯爷又道:“你们也要小心,三方来贼没有一个是弱者,当心被围攻,最好勿苦斗,同时去通知铁门关官府,叫他派兵声援。”
  “声援?”高耀君发出疑问。
  侯爷道:“难道官兵来真干,那不是送死,在天亮时,派一队前往,装腔作势就行了,喊声比动手有效果你懂不懂?”
  北方总捕叹声笑道:“侯爷,你一点都不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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