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武侠>> 佚名 Yi Ming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神劍山莊
  作者:佚名
  《神劍山莊》:由“臥竜生、獨孤紅、黃鷹、司馬翎、司馬紫煙、諸葛青雲”六人合著。
  第一章 世外桃源
  第二章 三劍會襄陽
  第三章 漁村俠隱
  第四章 山雨欲來
  第五章 銀面怪人
  第六章 金面怪人
  第七章 神劍神威
  第八章 初試鋒芒
  第九章 疑雲密佈
  第十章 李夫人
  第十一章 神劍東莊
  第十二章 論劍
  第十三章 劫火
  第十四章 靈堂喋血
  第十五章 青春難駐
  第十六章 屍遁
  第十七章 公孫秘𠔌
  第十八章 怪醫怪事
  第十九章 血戰
  第二十章 石像
  第二十一章 第三衹手
  第二十二章 紫竹山莊
  第二十三章 南宮英雄
  第二十四章 殺人絲
  第二十五章 小華陀
  第二十六章 長春靈藥
  第二十七章 逍遙別館
  第二十八章 風雨前夕
  第二十九章 飛竜劫
  第三十章 法火金蓮
第一章 世外桃源
  執筆人:臥竜生
  不見絶峰、深壑,沒有浩瀚煙波,疏落的一片翠竹,環繞着五六座土墻、茅捨。
  這是座平凡的小村,平凡得連一座磚瓦蓋成的房子也看不到。
  一眼間,可以數清楚所有的房捨,决不會超過五戶人傢。
  這裏沒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逸趣閑情,也沒有晨鐘暮鼓的幽遠意境。
  這裏不像隱者住的地方,而是幾戶樸實的農民,朝和鳥唱肩鋤去,歸來猶有紡織聲。
  但這裏也有快樂,平靜的快樂,平靜得像一口枯井,沒有一點點漣漪。
  七月七日,是一年一度牛郎織女相會的佳節,臥看雀橋渡雙星,這個遠古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充滿着纏綿、凄迷和堅貞的美,不知由哪個年代開始,這一天,被稱為情人節。
  這座平凡的小村,似是也感染到了七夕佳節的氣氛,小村中間的曬𠔌場上,擺了一張白木桌子。
  菜由各傢做好,酒是自釀而成。
  太陽下山時分,菜餚已擺上了桌子。
  實在說不上什麽佳餚、美味,大都是自己種的青菜,最貴的兩個萊,一盤風幹的臘肉,—衹肥大的老母雞。
  男女老少七個人,圍滿了一桌。
  七個人,就是這座小村的人口總數。
  一個五旬左右,留着長髯的老者,高居首位,三個壯漢、三個少婦,環圍而坐。
  老者舉筷,把每樣萊都吃了一口,笑道:“好,好,三位弟妹的手藝,又有進步了,三個紅燒蘿蔔,都燒得各有風味。來!大傢喝一杯。”
  說是杯,實際是碗,一種粗糙的黑碗。
  禮失求諸野,那三個壯漢和少婦,對那老者十分敬重,恭恭敬敬站了起來,雙手捧碗,一氣喝幹。
  老者搖搖頭,嘆口氣,道:“坐下,坐下,我說過多少次了,要你們隨便一些,總是這樣拘謹,讓我吃得也不舒服。”
  三男三女六個人,齊齊躬身應了一個“是”字,纔坐了下去。
  長輯老者搖搖頭,不再理會三人,自顧吃喝起來。
  三個壯漢看他吃得高興,臉上皆有得色。
  三個少婦更是看得得意,那滿桌青菜、蘿蔔畢竟是她們親手燒炒的。
  老者停下筷子,道:“老二……”
  坐在左首的壯漢,急急站起,道:“主人……”
  長髯老者一皺眉頭,道:“十年前,咱們就都以兄弟相稱了,怎麽?十年了,你們還記不住。”
  “是!劍東記住了,大哥請吩咐!”
  “坐下,坐下。”
  劍東坐下了,但腰桿仍然挺得筆直,道:“劍東洗耳恭聽!”
  “十年鄉居,泥土芬芳、菜根香,竟然還不能把你們這些拘謹的禮法消磨下去?”
  “尊卑分明,劍東不敢逾越。”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老三,你說,這生活習不習慣?”
  坐在對面的壯漢,起身應道:“劍南和東兄、北弟,一直都遵照着大哥的吩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十年來,平平安安,風波不起……”
  “奇怪了,你怎麽跟老二一樣,為什麽要站着說話?”
  “是!劍南這就坐下。”
  “老四,你—嚮灑脫,別跟他們一樣,去!把他們都帶出來。”
  右首壯漢霍然站起,道:“劍北愚昧,不知道大哥要帶什麽?”’“想不到你們三個,完全一樣……”
  長髯老者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接道:“孩子們!這十年歲月,你們都該養育幾個兒女了吧?”
  劍北道:“小弟慚愧。”緩緩垂下頭去。
  長髯老者怔了一怔,望望劍東、劍南,道:“老四沒有生兒育女,你們兩個該有了?”
  劍東,劍南齊聲應道:“我們,我們都沒有養育兒女。”
  “為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知不知道?”兩道炯炯的目光,緩緩由六個人臉上掃過。
  三個少婦相互望了一眼,低聲道:“知道,這是我們約好的!”
  “約好的?”長髯老者臉色變得十分嚴肅。“這是大逆,你們身為人婦,怎可……”
  “大哥,不能怪她們,是我們六個人約好的,我們怕……”
  “怕什麽?”長髯老者的目光,盯住在劍東的臉上.“怕兒女拖住了我們,磨去了銳氣。”
  “大哥,這也不是二哥的决定,是我們六個人商量的結果。”
  劍南看出了老者的神色不對,分擔起劍東的責任.劍北接道:“大哥,我們沒有違背你的用意,也有終老於此的决心,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平靜的生活,我們一直惕厲着自己,過着最簡樸的生活,我們都做到了。”
  長髯老者的神情緩和了不少,嘆息一聲,道:“我看得出來,你們的生活,過得的確很簡樸,幾乎已經到了刻苦的地步,不過,你們還沒有完全鎖住心猿意馬,你們心有所思,意有所寄,還沒有完全返璞歸真,你們想想看,這個小小的農村之中,如果多一點嬰兒的啼笑,承歡膝下,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樂趣?”
  輕輕籲一口氣,劍東緩緩說道:“大哥,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麽,不要說了,十年了,你們忍受了這田園生活的孤寂,卻沒有領受到田園的樂趣,好在你們都衹有三十幾歲,還來得及,明年今日,我再來看你們,希望你們都有一個小寶寶,是男是女一樣好,我會為他們準備一份很豐厚的禮物。”
  端起面前的一大碗酒,一飲而盡,舉步行去。
  劍東急道:“大哥,你……”
  “我要走了,明年我會帶着禮物來看你們。”
  劍南道:“大哥,咱們酒還未過三巡,您怎麽就要走了?”
  劍北道:“大哥,十年不見,仰慕情深,至少,也該過了今宵,我們也好多嚮大哥討教、討教。”
  長髯老者沒有回頭,但卻傳來清晰的回答,道:“想讓我明年能夠留下來,和你們秉燭夜話,那就為我生幾個小侄兒女。”
  他走得很慢,踏着小徑上的上弦月色,逐漸消失不見.十二道目光望着那老者的背影,卻沒有人敢追過去把他攔下。
  劍東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三弟、四弟,看來,主人真的是已經忘情江湖了,咱們也該步他後……”
  “不!主人的豪情仍存……”
  說話的是坐在劍東身側的少婦。
  “二嫂由何得知!”劍南有些不解地問。
  “喝酒,你們沒有看到主人臨去時,喝下那一大碗酒麽?有如長鯨吸水,一飲而盡。”
  劍南、劍北,微微頷首。
  那少婦理一理鬢邊的散發,緩緩接道:“三弟、四弟,你們明白麽?主人盡量和我們疏遠的用心何在?”
  劍東一皺眉頭,道:“靈芝,你就一口氣說下去吧!大傢都是自己兄弟,還賣的什麽關子?”
  劍南道:“對!二嫂一嚮是我們這群人中的女諸葛,必有高人一等的看法,我們洗耳恭聽。”
  靈芝道:“我說出我的看法,但卻未必就對,兩位兄弟妹妹們,如若有什麽不同的看法,也請說出來大傢商量。”
  劍北道:“好!二嫂請說。”
  靈芝道:“第一,主人希望我們能真正成為一個農人,拋棄過去的想法,過一生平靜快樂的生活。”
  劍南點點頭,道:“不錯,二嫂一說,我們也體會到了。”
  靈芝道:“第二,他不想讓我們再捲入一場紛爭之中……”
  劍北怔了一怔,道:“二嫂,這話是什麽意思?”
  靈芝道:“我說不出什麽理由,因為,我和你們一樣,這十年來一直住在這樣一個小村之中……”
  劍南接着:“會有什麽事呢?他和咱們一起隱於田園,十年的歲月,不算長,但也不算短,能過十年,一些恩恩怨怨,也該過去了!”
  “劍南,我相信靈芝姐的話,她不但是我們之間思維最縝密的一個,而且,她察顔觀色的能力,也非我們所及,你怎麽能不信任……”
  劍南笑一笑接道:“金蘭,我一嚮佩服二嫂,我衹是想問得更清楚一些。”
  坐在劍北身側的少婦,突然冷哼一聲,道:“兩位姐姐,你們瞧出來沒有?”
  金蘭道:“白菱,你說瞧出什麽了?”
  白菱道:“他們三個呀!二哥、三哥和劍北,都有些動心了。”
  金蘭道:““你是說,他們想叫咱們生孩子?”
  “對呀!主人剛纔那一席話,給他們很大的勇氣,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白菱,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不生育兒女,是我們六人約定好的!我們上無父母,也不在乎無後為大這句話,衹是主人剛剛拂袖而去,看上去,似是有些不太高興……”
  白菱接道:“就是嘛,明年,我該替你生個小寶寶了……”
  “白菱,你……”
  白菱還要反唇相譏,卻被靈芝攔阻,道:“菱妹,就算劍北要求你生個孩子,那也沒有錯,生兒育女,本來是我們女人分內的事……”
  “可是,我們早約好的,他們還一力贊成!言猶在耳,怎可變卦……”
  白菱仍然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靈芝笑一笑,道:“我們六個人約好的事,我們六個人同意了,自然可以改變,不瞞兩位妹妹說,我心裏早就想孩子了,這農村太平靜了,靜得令人寂寞,如若有幾個小兒女哭哭笑笑,也可增加一些生活樂趣,兩位妹妹,難道你們內心中真的不想嗎?”
  金蘭、白菱互相望了一眼,低下頭去。
  靈芝輕輕籲一口氣,道:“我們互相約定,不生育兒女,有一個特殊的原因,這個原因消失了,我們自然可以改變,但如這個原因仍然存在,我們就不能不遵守這個約定……”
  劍東道:“靈芝,這個原因消失了沒有?”
  “劍東,是不是想要個孩子?”
  “唉!我擔心明年大哥再來的時候,看到我們還沒有孩子,會不會再生氣?”
  “會!”靈芝點點頭,接道:“而且會真的生氣,因為,他衷心希望我們能夫唱婦隨地過平靜、快樂的日子。”
  金蘭道:“靈芝姐,如若主人真的生氣了,咱們要怎麽應付?”
  靈芝微微一笑,望着劍東,道:“秋收之後,我們就走……”
  “到哪裏去?”
  問話的是白菱。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一種激動和希望的神色,他們在這裏已經住了十年,平淡的十年。
  靈芝道:“到大哥住的地方去看看,如果一切很平靜,我們過年之前趕回來。”
  白菱道:“對1在傢吃年夜飯。”
  靈芝道:“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金蘭道:“什麽事?”
  “準備生孩子。”
  三個少婦,臉上都泛起了一股喜悅的羞意。
  三個男人,卻互望着,嘴角間挂上了一抹微笑。
  這是他們的約定,雖然他們都早有了改變的意思,但誰都不敢,也不便先提出來。
  九月廿五日,六個人離開了這座寧靜的小村。
  如果他們早有了孩子,也就不會再離開這裏。
  他們雖然已十年不履江湖,但武功並沒有放下,男耕女織的生活中,仍然保持武功的進境。
  他們知道主人住在襄陽城外,但卻沒有再去過。
  當他們被遣散時,主人也隱去了他喧赫的身世,他們都是主人身側最為親近的人,也身受了最深恩澤,從幼年起就追隨在主人的身側長大。
  雖然,主人沒有說明他們的傢世,但他們已瞭解自己是棄嬰、孤兒。
  因為,他們從主人收養另一個棄嬰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他們都已經長大,一個風雨之夜,主人抱回來了一個仍在襁褓中的棄嬰,包着那嬰兒的小棉被上,仍然帶着泥水,而且那嬰兒還發着高燒,如不是被主人撿回來,那孩子絶難熬過一夜風雨。
  是靈芝為那嬰兒洗澡,劍東代為煎藥,在主人細心的調理下,那嬰兒拾回了一條命,也成了主人家庭的一員。
  劍東、靈芝等,看着那孩子茁壯、長大,也指點他的武功。
  他們仍然清楚的記得,主人替那孩子起的名字叫劍飛。
  劍飛的年齡比小主人小了兩歲,也是小主人的玩伴。
  那時,主人不過三十幾歲,但在江湖上的聲譽,卻如日中天,神劍李慕雲五個字響徹了大江南北。
  李幕雲,也就是他們的主人
  他們仍然記得,主人最風光的一段往事,是十二年前南七、北六十三省中的武林同道,四十八傢門戶的掌門人,聯名送了李慕雲一塊玉符令,玉符令所到之處,四十八傢門戶,都要唯令是從。
  這是江湖上從未有過的光榮。
  除了玉符令之外,還有一塊“神劍山莊”的金字匾額,下面有四十八傢掌門人的簽字、印璽。
  神劍山莊雖然在江湖上如此顯赫,但李慕雲並沒有擴展實力,仍然保有了原來的形態。
  那衹是一座青磚建成的兩進宅院,除了李慕雲、李夫人之外,就是他們唯一的親生兒子李秀、一個教書的酉席先生、一個廚師、兩個老媽子和管傢李福。
  那時,劍東、劍南、劍北的名字上,也都冠了一個李字,李慕雲傳授他們武功,也要他們跟着西席先生讀書,但卻沒有正式收他們作為弟子。
  他們姓李,但李慕雲也沒有把他們收為義子,就這樣,他們承受了李門的劍藝傳授,卻沒有正式名分,李慕雲待他們如同子侄,他們也一直視李慕雲為主人,偶而也隨侍李慕雲在江湖走走。
  靈芝、金蘭和白菱的情形,也與劍東等相似,不過,她們的藝業,卻大部分是李夫人所傳授。
  就在李慕雲接受了玉符、金匾的第二年尾,李夫人卻突然失蹤不見。
  他們看到了李慕雲的焦慮和痛苦。
  但李慕雲並沒有把這些痛苦,加在他們身上。三個月後,李慕雲遣散了廚師、西席,兩個老媽子和管傢李福,親自放火燒了神劍山莊,帶着他們到那處荒涼的小村中,讓他們男耕女織,過着平凡的生活,並且要他們結為夫婦,不許再提神劍山莊,也不許他們再姓李,以後,彼此以兄弟相稱。看他們安居下來之後,纔帶着李秀、劍飛飄然而去。
  第二年,李慕雲又來看過他們一次。他們問起李夫人,李慕雲衹含糊地應付過去。
  一嚮細密的靈芝,由李慕雲談話中,聽出來李慕雲隱居於襄陽郊外。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襄陽,住在一傢客棧中。
  但襄陽的地方相當大,李慕雲已非當年的神劍莊主。
  六個人分成了三組尋找,找了三天,仍然是沒有一點眉目。
  他們走遍了大街小巷、襄陽近郊。
  雖然沒有找到人,但他們並未灰心,仍然繼續去找。
  第四天,六個人聚集在靈芝的房中,準備分配方位後,立刻出動。
  他們找了三天,也並非盲目尋找,而是,有計劃地把襄陽城內,郊外,分成了若幹個區域,兩人一組的,交叉搜尋。
  靈芝打開了一張襄陽近郊形勢圖,看了一陣,道:“這個找法不行!”
  金蘭道:“為什麽?咱們已找了十之四五的地方,再有幾天,就把這地方找個差不多了……”
  靈芝搖搖頭,道:“金蘭,如若大哥住在襄陽,他現在應該知道咱們來了。”
  金蘭沉吟了一陣,道:“對,咱們到處打聽,大哥應該可以聽到了一點風聲。”
  靈芝道:“就算咱們找不到他,他也該找到咱們了……
  現在……”
  “現在什麽?總不能罷手不找吧?”劍東皺起了眉頭。
  靈芝道:“自然要找,咱們既然到了襄陽,總要查個水落石出。”
  金蘭道:“二嫂二姐說得對,咱們一定要找到主人……”
  白菱低聲道:“金蘭姐,叫二姐,叫二嫂,都行,怎會把二嫂、二姐連在一起叫了?”
  金蘭道:“我一急,兩樣都出來了,反正是她一個人!”
  白菱接道:“你急什麽?”
  金蘭道:“咱們這麽發瘋一樣,找了三天,就算咱們找不到,主人也該來找咱們了,我擔心……”
  突然住口不言。
  白菱道:“你擔心什麽?”
  金蘭道:“擔心,擔心……”
  望着靈芝,說不下去。
  劍南接道:“擔心他不願見咱們……”
  金蘭搖搖頭,道:“不是,我擔心主人有了什麽不幸……”
  白菱接道:“金蘭姐,你鬍說什麽?主人怎麽會有……”
  靈芝嘆息一聲道:“白菱,金蘭不是鬍說!這件事,我也想了一夜,主人如若知道我們在找他,就算他心裏不高興,也不會不見咱們……”
  白菱接道:“大姐,也許主人根本不住在這裏,因為,他一直沒有直接告訴咱們他住在襄陽啊!”
  劍北道:“對!也許他根本不住在這裏……”
  靈芝接道:“但願如此,不過,主人可以不告訴我們他住在什麽地方,但他决不會騙咱們,我記得,他提到過住在襄陽……”
  劍東道:“會不會又搬了傢?”
  靈芝道:“不會。”
  劍南苦笑一下道:“其實,他衹要深居不出,咱們又不能挨傢查看……”
  靈芝接道:“對!這是一個很大的可能,他既是决心退隱,决不會再和江湖中人來往,所以,咱們衹好用一個辦法逼他出面了。”
  白菱道:“什麽辦法?”
  靈芝說出了她的計劃。
  金蘭道:“好!我贊成,就算他生了氣駡咱們一頓,咱們也認了。”
  劍東等齊齊點頭。
  顯然,五個人都同意了靈芝的辦法。
  pinger OCR,收藏
  上一頁目 錄下一頁
第二章 三劍會襄陽
  執筆人:臥竜生
  襄陽府上四座城門樓上。忽然垂下了一條兩丈多長的布招。
  布招上,寫着鬥大的黑字。
  白底、黑字,看上去十分醒目。
  三劍會襄陽,四方獨缺西。
  西城的門樓上,雖然也挂一條白絹,迎風飄揚,但絹上卻沒有寫字。
  這件事,立刻哄傳襄陽,也驚動到一水之隔的樊城。
  這就是靈芝的辦法。
  藉千萬人之口,傳出去尋找主人的消息。
  眼看大街、小巷,男男女女奔走相告,劍東等暗暗高興,靈芝這找人之法,竟然是有如此的神效。
  衹要李慕雲住在襄陽,不管是城內、近郊,一定會聽到這個消息。
  四方獨缺西,也無疑報出了劍東、劍南、劍北的名號。
  但不知內情的人,卻很難猜出什麽。
  布招高挂在城樓上的最高所在,直到午後很久,纔有官府中人,化了很大的氣力,把它取下來。
  茶樓、酒肆中,傳出了各樣不同的傳說,最驚人,也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是,那布招上寫的是江湖中一個門派的暗語,這襄陽城中,立刻要發生大事!
  劍東、靈芝坐鎮在襄陽最大的一傢酒館漢江樓上。
  劍南、劍北、金蘭、白菱,卻巡走在大街之上。
  他們盡量保持本來的面目,以便主人能在一眼間瞧出來。
  由晨至午,四個人分兩組,走遍了大街、小巷,仍是一無所獲。
  劍東和靈芝,卻經過一番刻意裝扮,他們盡量使自己平凡,不讓人註意到他們的存在。
  兩人已在漢江樓上坐了一個多時辰。
  每一個桌位上,都換了兩三次客人,但劍東、靈芝,仍坐着不走,為了不讓小二起疑,衹好不停地喝酒。
  雖然喝得很慢,但也喝了三個雙壺。
  好在,劍東的酒量不錯,靈芝也可湊合兩杯。
  中午時分,漢江樓更是擠滿了食客。
  店小二行了過來,低聲道:“兩位,天已近午了。”
  劍東點點頭道:“對!對!我該吃點東西了,你先來四個熱炒,一壺酒……”
  店小二怔了一怔,道:“你還能吃得下呀?敝店一開門,你們就進來,已經喝了大半天了。”
  劍東笑一笑,道:“夥計,咱們喝酒給酒錢,吃菜給菜錢,難道你怕咱們白吃不成?”
  一面由袋中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劍東和靈芝穿着很土,店小二見他們半天不肯結帳,還真的很擔心他們會白吃白喝,如今眼看一塊白銀子,臉色立變,笑一笑,道:“兩位老人傢儘管請坐,各位開酒樓飯店的,還會怕人傢吃得多,你要的四個熱炒,我立刻就給你送過來。”
  劍東笑一笑,道:“這塊銀子,你先拿着……”
  店小二接道:“這個,不好意思了……”
  口裏說着話,人已經伸手接過了銀子。
  這時,劍南和金蘭,也進了酒樓,兩個人容貌未改,都穿着短裝、佩着長劍,一眼間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兩人卻看到了靈芝在桌子上擺下的暗號。
  靈芝的計劃很周詳,每個人,都分配好了一定的工作。
  但這時,漢江樓上已經坐滿了人,奇怪的是,衹有一張靠窗的方桌還沒有客人。
  那該是一個最好的座位,依窗外望,可見滾滾湘江。
  金蘭拉了一下劍南,低聲道:“咱們去坐。”
  劍南當年也曾追隨過主人行走江湖,有一些江湖閱歷,滿樓客人,擠桌搶位,都不肯過去坐,必有原因。
  但他見靈芝沒有反對的意見,就和金蘭行了過去。
  兩個人,坐了一張大方桌,看起來很鬆散。
  但卻沒有人跟過來坐。
  劍南笑一笑,低聲道:“金蘭,這位置恐怕不太好坐……”
  話未說完,一個店小二,已快步奔了過來。
  他一臉怒容,似是要發作出來,但看看劍南、金蘭,也是佩劍帶刀的江湖人物,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道:“兩位,這裏不能坐。”
  “不能坐?為什麽?”
  店小二看看金蘭,道:“這地方被人長期包下來了。”
  金蘭道:“哦!他今天沒有來嘛!”
  店小二道:“長期包下來的意思,就是說,不管他來不來,我們都要留下這張桌子來,不管來不來,也都一樣付錢。”
  金蘭道:“這麽說,他很大方了。”
  店小二低聲道:“襄陽府的範五爺,誰不知道。”
  他亮出了範五爺的招牌,心想劍南、金蘭定會識相而退。
  誰知道,金蘭卻笑一笑,道:“那很好呀!等範五爺來的時候,由他自己來說吧。”
  店小二一臉茫然,道:“怎麽?你們是範五爺的朋友?”
  “不錯,他們是我的朋友,快去準備酒菜。”
  答話的是一個二十四五的漢子,濃眉大眼,闊履長衫,身體很健壯,但衣着上,卻以盡力束裝得斯文。
  店小二一回頭,急急打個躬,轉過身子奔去。
  劍南站起身子,一抱拳,道:“範五爺。”
  “不敢,不敢,在下正是範五,兩位請坐。”
  劍南坐下,道:“五爺,實在是找不到座位,承蒙五爺不棄……”
  範五哈哈一笑,道:“不用客氣,兩位是剛到襄陽……”
  劍南道:“對!咱們剛到不久……”
  “請教貴姓?”
  “李南。”
  “原來是李兄,這一位是……”
  “拙荊金蘭……”
  範五笑一笑,道:“李兄夫婦是專程來此呢?還是路過此地?”
  劍南心中一動,忖道:看這範五,似是此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如能和他攀談一陣,也許能有所獲。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在下夫婦是路過此地,卻被一樁傳聞所動,說不得,要留下來看個明白了?”
  範五微徽一笑,道:“莫非是為布招上傳言所動!”
  劍南道:“對!三劍會襄陽,四方獨缺西,不知是何用意?範兄常居此地,對此傳聞,必有高見?”
  範五沉吟了一陣,道:“就字面求解,前一句倒也不難,三劍會襄陽,大概是指三個人了……”
  “三個用劍的高手……”
  看着劍南、金蘭身上的佩劍,範五笑一笑,道:“對!三個用劍的人,但也可能是三個人的姓名、綽號,他們要在襄陽見面,那句西方獨缺西,就有些叫人費解了。”
  劍南道:“範兄,你看會不會是找……”
  突然警覺,住口不言。
  範五接道:“找一件東西?”
  “對,對!找一件東西,這東西,一共有四樣,已經找到了三樣,獨缺一樣?”
  劍南似是已知失言,故意把話題扯遠。
  範五卻雙手互擊一掌,道:“照啊!照啊!這一種暗語,表示出他們還缺一樣東西……不對呀!他們如果是找東西,應該是怕人知道纔對,為什麽這樣驚天動地、大張旗鼓,鬧得盡人皆知……”
  這時,店小二已送上酒菜。
  範五爺的菜雖叫得晚,但卻送上來很早。
  那表示了範五爺在這裏的地位,確然與衆不同。
  就在店小二送上酒菜的時候,一個鶉衣百結、滿臉油污的小叫化子,突然行近了金蘭,道:“夫人,賞我幾文……”
  金蘭還未及回頭看,範五已大聲喝道:“走開,走開……”
  小叫化似是受到很大驚駭,急急轉頭跑去。
  金蘭感覺到左袖之內,似是飛入一物,不禁心中一動,站起身子,低聲道:“相公,我去去就來。”
  這是襄陽第一名樓,分設有男女方便之處,一嚮粗枝大葉的金蘭,這一次,突然間變得謹慎起來。
  便處無人,金蘭仍掩上木門,纔由左袖中取出一個紙團,小心展開,衹見上面寫道:
  今夜初更,請到白沙渡口。
  下面沒有署名,金蘭收好紙箋,整整衣衫,再入席位。
  這時,席間除了範五爺之外,又多了範五爺一個朋友。
  那是個四旬左右的青衫中年人,酒量好,也很健談,一面敬酒,一面不停地探詢劍南的出身和來意。
  但劍南已提高了警覺,虛與委蛇地應付。
  金蘭匆匆進了一些菜飯,忽然說道:“相公,咱們走吧!五爺給了咱們很大的面子,咱們總不能賴着不走啊!”
  劍南推杯而起,笑道:“對!五爺,今日承蒙賞臉,改天再來謝過,告辭了。”
  範五笑一笑,道:“怎麽?要走啊?”
  劍南道:“不錯,五爺賞臉,這頓酒飯,算我請客。”
  範五笑一笑,道:“就算你想請客,他們也不敢收你的銀子。”
  劍南道:“那好!五爺的盛情,咱們心領了。”
  轉身行去。
  青衫青年人突然站起,一橫身攔住了去路,道:“李兄,酒未足,飯未用,怎能就走?我看,還是留下來喝幾杯吧。”
  劍南已看出情形有點不對,一面戒備,一面示意給劍東、靈芝,口中卻冷笑一聲,道:“你姓朱,對吧?”
  青衫中年人道:“不錯,兄弟朱成……”
  劍南道:“朱兄,請讓讓路。”
  右手一揮,直叩朱成的脈穴。
  朱成沉腕反拿,應變十分快速,一面大笑道:“李兄酒還溫,菜還熱,李兄吃得嘴角油漬未幹,這就要翻臉動手。”
  就這一陣說話的工夫,兩人已交手了十幾招。
  範五冷冷說道:“朱成,閃開,不可對李兄無禮。”
  朱成應聲收掌而退。
  劍南取出一塊碎銀,丟在桌子上,道:“不敢再領這一餐酒菜之情。”
  大步嚮外行去。
  金蘭緊追在劍南身後。
  劍東和靈芝仍然坐着未動。
  這一陣短暫的搏鬥,使得漢江樓上的客人,走散了不少。
  範五爺微微一擺頭,朱成迅快地追了出去。
  劍東、靈芝,相互望了一眼,悄然起身,下樓而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已經捲入一次詭密的漩渦之中。
  初更時分,湘江白沙渡口,已經是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時刻,但現在卻站着兩個人。
  是劍南和金蘭。
  望望天色,劍南輕輕籲一口氣,道:“金蘭,初更了吧?”
  “嗯!我想他沒有理由騙我們的。”
  “金蘭,你想,約我們到這裏來的人,會是誰呢?”
  “我想不起來,一個叫化子……”
  劍南道:“我和東兄、北弟,在江湖走動的時間不多,也沒有結交過任何朋友,和丐幫也無淵源,怎麽有人……”
  忽聽一聲輕輕嘆息,傳了過來。
  劍南霍然回頭望去,冷冷喝道:“誰?”
  三丈外一片荒草叢中,緩緩站起了一條人影,慢慢地對兩人行了過來。
  劍南的右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金蘭希望是那個小叫化子,但可惜不是,他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衣褲,不是那件百結的鶉衣。
  “是我!你是金蘭姐姐?”
  “是你,劍飛。”
  “正是小弟。”
  當年,在神劍山莊時,李劍飛和金蘭最為接近,情同姊弟。
  十年了,兩個人都有太多的變化,金蘭由一個活潑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小婦人,李劍飛已成了一個英俊的少年。
  但金蘭還記得那熟悉的聲音。
  “那個小叫化子就是你!”
  “是!小弟不能正式和你們相見,金蘭姐多多原諒。”
  “劍飛,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是劍南大哥?”
  “對!是我。”
  “衹有你和金蘭姐麽?”
  “不!都來了,劍東哥、靈芝、劍北、我,還有白菱。”
  “我知道你們會來的,我果然沒有猜錯,我告訴秀哥說,你們會來的……”
  劍南焦急地說道:“劍飛,小主人在哪裏?老主人呢?主母呢?”
  “老主人死了,主母一直沒有回來過,唉!說來話長,走!咱們先去看看小主人……”
  他雖然盡量想使自己保持着平靜,表示出經過風雨大變之後的堅強、成熟,但卻無法控製兩行奪眶而出的熱淚。
  劍南雙手高舉,互擊三掌。
  清脆的掌聲,在夜暗中傳出很遠。
  四條人影,如飛而至。
  正是劍東、靈芝、劍北、白菱。
  李劍飛也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火折子,迎風點燃,在夜暗中劃出了幾個圓圈。
  一艘漁舟,悄然馳來,靠近渡口。
  李劍飛低聲道:“各位兄長、姊姊,容小弟到船上,再行對各位見禮。”
  當先帶路,登上漁船。
  劍東等依序登舟,進入艙中,漁舟離岸,馳嚮江中。
  李劍飛點起一支火燭,拉上窗口垂簾,纔跪拜了下去,說道:“劍飛叩見幾位兄長、姐姐。”
  劍東扶起了劍飛,道:“不聽你說話,真是對面相逢不相識,你已經長這麽高了。”
  “十八歲了……”劍飛淚如泉涌,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究竟還衹是個十八歲的大孩子。
  靈芝取出一方絹帕,幫劍飛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說道:“劍飛,我們都看到了你處事的精密,漁舟夜渡,保持了行蹤的隱密,你大了,而且,冷靜、沉着,超過了你的年齡,不要哭,慢慢地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月前的夜晚,一批人進入了宅院……”
  靈芝接道:“小弟,一批人,大概有多少?”
  李劍飛沉吟子一陣,道:“大概有七八個人。”
  靈芝道:“是你看到的,還是猜的?”
  李劍飛道:“我看到的,他們進入宅院時我已警覺,就隱在暗中查看……”
  靈芝點點頭,道:“那時候主人……”
  李劍飛接道:“老主人在他們進入庭院中時,就迎了上去。”
  靈芝道:“他們圍攻主人……”
  李劍飛道:“當時情形,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
  劍東道:“兄弟,慢慢說,說明白所有細節。”
  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這是整個事件中一大關鍵,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
  李劍飛也警覺到了,想了一下,纔緩緩說道:“所有進入宅院中的人,都穿着天青色的衣服,其中有一個人,突然對主人說了一句話……”
  靈芝接道:“說的什麽?”
  李劍飛道:“聲音很低,我衹聽到了‘青青’兩個字,然後,那人就一劍刺入了老主人前胸……”
  劍東吃了一驚,道:“老主人沒有反抗……”
  李劍飛道:“我不懂的也就在這裏了,主人中劍之後,仍未還手,衹盤膝坐下,自己拔出刺在胸前的長劍,放在一側,說了一句:‘逃命去吧!’”
  靈芝道:“那是告訴你們了……”
  “大概是吧!我聽到這句話,立刻進入內間,背了小主人就跑……”
  金蘭接道:“慢着,小主人活蹦亂跳的,為什麽要你背着跑?”
  “金蘭姐,我忘記先說明了,小主人秀哥,兩年前雙腿突然癱瘓了,不能行動,我一直照顧他的生活……”
  靈芝道:“為什麽呢?小主人一直很健康啊!”
  李劍飛道:“有一天,我去買菜回來,小主人忽然躺在床上,說他兩條腿壞了。”
  金蘭道:“好端端的人,怎麽腿忽然壞了?”
  李劍飛道:“等一會,你們見着小主人時,當面問他吧!”
  靈芝道:“好!說下去。”
  李劍飛道:“那天小主人服過一種藥,人一直在昏迷中,我背他逃走時,他還未醒。”
  靈芝皺皺眉頭,道:“劍飛,那座宅院中,除了你、小主人、老主人之外,還有些什麽人?”
  李劍飛道:“沒有了,衹有我們三個人,那是一座很小的宅院,竹籬、茅捨,比起當年神劍山莊的廚房也不如。”
  靈芝道:“好!說下去吧!”
  “我背着小主人出去之時,受到攔截,四個青衣人、四把長劍,全力圍攻,我背着小主人,沒有法子和他們全力搏殺,結果,我左臂中了一劍,小主人也中一劍,危急中,似是聽到了主人一聲怒喝,四個青衣人,忽然都倒了下去,我纔得背着小主人逃離了現場。”
  靈芝道:“劍飛,你確定那是主人的喝叫聲麽?”
  李劍飛道:“錯不了,是老主人。”
  金蘭道:“主人武功精湛,雖然要害中劍,仍有反抗之能。”
  靈芝道:“問題就在這裏了,主人內功、劍術都已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來襲之人,根本非他敵手,衹是他不願反抗,寧可被殺,所以纔讓人一劍刺入前胸……”
  劍東接道:“可是,他又救了小主人。”
  靈芝道:“對!他想所有的恩恩怨怨,由他一人承擔,但他卻忘了對方要斬草除根。”
  李劍飛道:“靈芝大姐說得對,我逃出險境之後,小主人也清醒了過來,他很堅強,問明了經過情形,衹嘆了一口氣,告訴我,找一個隱密地方先躲起來。”
  靈芝道:“你找到這艘船上?”
  李劍飛道:“不是我找的……”
  靈芝道:“那是誰找的?”
  李劍飛道:“小主人秀哥找的,我們躲在一處農傢的牛棚內,秀哥要我化裝成個小叫化子,找他一個打漁的朋友,躲在了他的船上。”
  靈芝道:“就是這艘船麽?”
  李劍飛道:“不是!那個人叫鄧漁,已經五十多歲了,不知道幾時和小主人交的朋友,這艘船主人,衹是鄧先生的朋友,鄧先生似是有很多打漁的朋友,我們受到了很好的掩護,所以,躲過了很多次的搜尋。”
  靈芝點點頭,道:“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李劍飛道:“我們住在漁船上,聽到了‘三劍會襄陽,四方獨缺西’的傳說,小主人告訴我你們來了,要我去找你們,果然找到了金蘭姐,唉!原先,我說你們會來的。小主人硬說不會,他事事都比我強,每次,料事都比我準,這一次卻是我贏了他。”
  靈芝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會來?”
  李劍飛道:“主人待我們如弟、如子,他死了,你們一定會心有感應。”
  靈芝嘆息一聲道:“可惜的是,我們仍然晚來了一個多月。”
  這時,漁船突然停了下來。
  李劍飛霍然站起,吹熄了艙中的燭火。
  pinger OCR,收藏
  上一頁目 錄下一頁
首頁>> 文學>> 武侠>> 佚名 Yi Ming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