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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遗产的历史回眸:后望书
  我们时常感叹:一些历史的风景正在淡漠中远去。然而在一些人的心中,人世沧桑,却总有些风景从不曾远去,甚至将永远存在。于是,我们选择回望。回望已经毁灭了的天下第一关——潼关。那里,曾是一片古战场,风云迭荡、苍茫遥远;那里,是北方大风景的结点;那里,文物古迹遍地。
为了前瞻的回顾
  解振华
  朱幼棣同志约我为他的新作写序,我没有多思索就答应了。因为我们认识已经多年,对他也是比较了解的。当年他是新华社采访中央新闻和环境保护的记者。他勤于思考,工作认真负责,具有很强的新闻敏感性和社会责任感,曾经写出不少有影响的报道。我们常常就一些生态环境与社会发展问题交换意见。后来他调到国务院研究室工作后,关心的领域扩大,研究问题深入,视野也更加广阔。
  这本书中,相当的篇幅谈到了水,水作为环境要求与生命之源,以其天然的联系,与人类生活乃至文化形成了不解之缘。人类的繁衍、国家的兴衰,都与水息息相关。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明史,就是认识自然不断深化的过程,也是人与水和谐不断探索的过程。
  朱幼棣先后采访过淮河、海河、辽河和太湖、白洋淀、滇池等重要河流湖泊的污染治理,也调查过黑河与居延绿洲的生态环境问题。记得那年长江三峡工程动工后不久,他带领一个中华环保世纪行的记者团去长江三峡地区,经过认真的调查后认为,三峡修建水库后,长江的流速减缓,水净化功能减弱,水污染的反映会加剧,并提出了三峡库区的水污染治理问题。这份建议引起了国务院领导和国家环保局的重视,为后来建设三峡库区水环境监测系统发挥了积极作用。对黑河与居延绿洲的生态问题调查也取得积极成果。深入实地的认真调查,又上升到了整个社会和历史发展的层面,对存在的问题与缺憾,进行科学的观照与文化的思考,是本书的重要特色。
  当前,中国经济和社会正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工业化与城镇化正在全面推进,神州大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面临着的机遇与挑战都是前所未有的。人总有时代局限的,经济发展也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在这时候,对半个世纪来走过的发展与建设道路,作一些回顾是必要的。既要发扬成绩,又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对于我们不入歧途,少走弯路,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还是很有好处的。时间的跨度会拉出真实与真理的坐标,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回顾是为了前瞻。因为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又将是明天的历史。
  (作者为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副主任)
序2 绝种·绝迹·绝唱(1)
  ——我所知道的朱幼棣和他的《后望书》
  蓝狮子出版人、著名财经作家 吴晓波
  朱幼棣是那种濒临“绝种”的士大夫式的中国知识分子。
  他是我当年在新华社时的同事,1990年代初,我刚到新华社工作的时候,他在圈里就已经名重一时了。新华社多桀傲之辈,群人自全国各地啸聚北京,围炉阔论天下,每每面红耳赤,朱幼棣这时总是笑眯眯地躲在一旁,不动声色,到高潮将尽,突然有人提议,“听听老朱的。”他才开口,一开始总是结结巴巴的,有时竟还会脸红,说了两分钟就从容了,款款道来,自有别一份的见解。当年,他在经济、政治、文化科教及新闻研究所轮番任职,是公认的全才。他写出过很多轰动一时的新闻报道,还是第一个去南极和北极的记者,比万科的王石早了十多年。有一段时间,他担任国内部中央新闻组的组长,专跑国务院总理这条线,在新华社的传统里,这是一个很崇高而敏感的职位,朱幼棣每天跟在中央领导人的后面东跑西颠,写他们的行踪和指示,当年《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老是“新华社记者朱幼棣报道”。
  新华社记者从来游走在传媒与官场之间,更何况是中央新闻组的组长。朱幼棣曾经追随一位领导人到中原某省,出任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干了几个月,就忍受不了又跑回到了北京。后来,因某种机缘,他被调进中南海,任职于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当上了一个高级幕僚。从此,“朱记者”不见,出现了一个天天搞调研、写报告的“朱司长”。
  不过,这都不足以描述出一个完整的朱幼棣,或者说只是朱幼棣的小部分。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学识和文化气质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好古敏思,谦谦君子,有名士风。在某种意义上,他生错了时代。
  他是浙江黄岩人,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早年当过地质队员,背着笨重的测量仪表跑遍了大江南北,这让他成了一个骨灰级的历史地理痴迷者。在其后的三十年来,朱幼棣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中国所有稍有点名气的大河山川,有一次我陪他去浙江省安吉县,他说我要去某某关,当年岳飞打金兵就是从这里北上的,当地官吏无人知晓,后来按他指的方向驱车前往,问当地老农民,果然有这么一个古地方存在,众人愕然。1992年,他在新华社总部当班,西北记者发来一篇新闻稿,称沙尘暴突袭某地。朱幼棣一看,突然拍案惊呼,“莫非居延海已经干涸?”数月后,他开着一辆老旧的白色伏尔加行遍河西走廊各个绿洲、各个城镇和河流,果然第一次证实了这个事实。朱幼棣算得上是当今中国顶尖级的历史地理学者,跟他谈论此类话题,就好象是在他家后花园里漫步,典故与现状随口道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他曾经很骄傲地对我说,他所有对中国地理的认识,一小半是从古书中得来的,一大半则是用脚跑出来的。他还是中国最好的环保和水利专家之一,前些年,有人鼓噪“南水北调工程”,朱幼棣对此颇不以为然,某次,中央召开专家座谈会,朱幼棣拿着一个小计算器,一边算帐一边论证,讲得一些专家无言以对,他在文章中写道,“多年以来,没有人对大型水库立项、建设施工,直至建成运行后的自然和生态环境影响,以及水利工程和水库废弃进行评估和跟踪监测。即使对工程的投入与产出,也未进行科学的经济评价。当代水利工程,常常展露出一种难堪的窘迫和反科学的性质。为什么人和自然的关系,人与水资源、与河流的关系,上游与下游的关系,不是走向和谐而是日趋紧张?”他进而评论说,“任何一项重大工程的决策,中间反反复复,曲曲折折,难以尽述,但在关键处、转折处,又常显仓促、紧迫与窘迫????因此,真正需要回顾、研究和分析的,是人们习以为常的决策的流程。”
  对历史、地理及时政的了然于胸,使得朱幼棣的很多观察和笔触,显出绝无仅有的冷静与苍凉,他曾在已然消失的潼关古城楼前谓叹曰,“中国的政治中心曾长久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游移摆动,在其之间,潼关就是肩挑两京、力压千钧的支点。在这里,大大小小发生过数百次战争,其中影响到整个中国命运的即达60多次,如殷周时闻太师与姜子牙之战、三国马超大战曹操、唐代安禄山与哥舒翰之战、黄巢起义军攻占潼关、明代李自成与明军的决死之战??????就是这个被康熙帝惊叹为“天下第一城”、被《山海关志》许为“畿内之险,维潼关与山海关为首称”的地方,在本世纪60年代,因修建三门峡水库而拆掉了古城楼,潼关旧城迁毁殆尽。但是,事实上,当年专家所设计的蓄水水位从来没有到达和淹没过潼关城,也就是说,一个恶作剧般的误判毁掉了“中原第一关”。读到这些文字,你仿佛嗅到了历史的硝烟与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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