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小说评论>> 朱大可 Zhu Dake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57年)
嚮權威發難、顛覆文學——十作傢批判(一)
  中國文壇的幾位“不信邪”的批評者,朱大可、吳炫、徐江等等,如今又一次發難,他們對當下中國文學的暴動與顛覆,把獲取了不當聲名的“經典”作傢,一一拉下神壇,錢鐘書、餘秋雨、王蒙、梁曉聲、王小波、蘇童、賈平凹、汪曾祺、北島、王朔,一個也沒少。敢對權威叫陣,本身就是一種勇氣,更何況一言一句,均是有理有依,鞭闢入裏,讓人咋舌,讓人大快!
《圍城》,獨特的文學現象
《围城》,独特的文学现象
  提起《圍城》,不能不說它是一種獨特的文學現象。自1947年問世後,三年三版而毀譽迥然。建國後銷聲匿跡達三十年,1980年突然從海外載譽歸來,使這部小說無故地增添了幾分傳奇的色彩,竟有了幾分第五代導演的電影所特有的那種"墻內開花墻外香"的味道。香味從墻外飄進來,又自然引起墻內的極大關註和重新評價。五年內重印了四次,一時間,盛譽空前洛陽紙貴,提起《圍城》來幾乎是婦孺皆知。然而,有幾分尷尬的是,造成小說如此聲勢的,很大程度上並不是小說本身,而是依賴於電視劇《圍城》的成功。在這部同名電視劇未開播前,衹怕世人中很少有人知道學界有位泰鬥叫作錢鐘書,更不知道這位學貫中西的大學者還能寫小說。電視劇《圍城》恰到好處地演繹了書中那種濃郁的學者型幽默,不僅使本質通俗的電視劇變得很文化了起來,也使這部原本很文化的小說得到了很好的通俗註解,在大衆媒體的推動下,沉寂幾十年的小說《圍城》一下子成為炙手可熱的暢銷書,聲名如日中天,被稱為近現代文學中最有趣、最偉大的小說,儼然是一部堪與《阿Q正傳》比肩的現代小說經典。  說《圍城》有趣不假,但說它偉大乃至經典的則不免言過其實,就像說錢鐘書先生是淵博學者毫不為過,然而稱他為小說大師就未免牽強一樣。怎麽看,這部被學問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小說其學問氣息都是大大蓋過了小說本身的原有氣息,也就是所謂的"學者小說"。鐘鳴先生認為:  "縱觀《圍城》全書,一段實寫(觀錢先生一生的學術,虛構實在不是他的特長),故有些生動,再者如遊歷,市井、學問、趣味、民情點綴其間,也還合適,但整個結構虎頭蛇尾,至少是談不上什麽經典之作的,許多微言大義一類,與《紅樓夢》媲美一類,也不過是幫吃飽了飯 沒事幹的腐配之輩,穿鑿發揮而已。加之刻薄之氣太盛,悲憫又無,憑了知識分子的優越感耍貧嘴太多,便不知又要損失多少了。也許當學貫中西的大學者將其淵博學識和天賦幽默妙筆生花地耍弄出來時,我等才疏學淺又活得不苟言笑的蕓蕓衆生們在眼花繚亂之餘便衹有五體投地的份兒了,哪裏還知道身為何物,更遑論還能記得小說是個什麽東西?"  那麽,回過頭來再看看《圍城》,作為小說,它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東西?它是現當代小說的經典麽?不,它衹是一部現當代小說中的一部偽經!
情理相厄的"上帝之言"
  西方有諺"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全能的上帝洞悉人類的一切愚鈍和荒謬,所以他俯瞰一切,發出冷笑。在《圍城》中,作者儼然就是這樣的一位上帝。他站在用中英德法等世界上所有古典名著砌成的城墻上,將純正哲學抽象出來的萬應靈膏調製成顔料,就着些他所看到的人影兒勾勒出些平面人像來貼在城墻的內墻外壁上。  正因作者這樣以上帝自居來俯瞰人類,所以他在《圍城》序文中劈頭便表白"在這本書裏,我想寫現代中國某一部分社會,某一類人物。寫這類人,我沒有忘記他們是人類,還是人類,具有無毛兩足的動物的基本根性。"基於這種對人類的普遍弱點和睏境的探察,他用"火一般地將所觸及的污穢事物淨化的狂暴的憤恨"來對文化人格作出極其深刻的心理審視和道德批判。也正因此,他在小說創作中帶有強烈的對"類"的批判意識,使小說先驗地具有了"上帝"之言的味道,而上帝之言的理性與小說本身固有的情性發生衝突,以至於出現情理互擾乃至情理相厄的局面。  
首頁>> 文學>> 小说评论>> 朱大可 Zhu Dake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5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