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商界精英>> 彼得·德魯剋 Peter F. Drucker   美國 United States   現代美國   (1909年十一月19日2005年十一月11日)
旁觀者
  現代管理學之父德魯剋回憶錄:旁觀者
  《旁觀者》是一代管理大師的親筆自傳,這一代的人難以想像的那種神髓、韻味與感覺。《旁觀者》的寫作的目的就是在於刻畫一些特別的人,以及他們的特立獨行。可以說是一本短篇故事集,每一章都可個別獨立。我希望藉此呈現社會的圖像,捕捉並傳達這一代的人難以想像的那種神髓、韻味和感覺,比如兩次大戰間的歐洲、羅斯福的新政時期,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的美國。事實上,早在餐尼迪執政時,寫作此書的念頭已開始萌芽。那些年代對我的孩子、我的學生以及許多年輕朋友而言,雖還不算是“歷史”,卻已如吉亞述王國的尼尼微和阿蘇爾般遙不可及。
  《旁觀者》不僅是一本好書,而且是德魯剋著作中最為重要的一本,是德魯剋迷們最不該錯過的一本,是瞭解德魯剋的必讀,我願意鄭重推薦給所有的管理者——我知道大傢用來讀一本書名中既不包含“管理”也沒有“領導”的書的時間很有限,但是如果可能,請翻開這本書,開始讀。
  我希望藉此呈現社會的圖像,捕捉並傳達這一代的人難以想像的那種神髓、韻味與感覺。在我的著作中,沒有一本反芻的時間像這本這麽長——20年來,這些人物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行、住、坐、臥,無所不在;也沒有一本書這麽快就問世了——從我坐在打字機前寫下第一個字,到完成全書,不到一年的光景。這本書雖不是我最重要的著作,卻是我個人最喜愛的一本。
  ——彼得·德魯剋 
  這本書雖不是德魯剋最重要的著作,卻是他自己最喜愛的一本。它是德魯剋知識及人生旅程的記錄,是一本有關“人”的書,而不是以德魯剋個人為主題,也並非即興式的思念憶舊,每一組人與事都扣合着20世紀裏最重要的某些領域和特性,藉社會的圖像
新版序(彼得·德魯剋)
  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發覺:人真是形形色色,無奇不有。因此,我從未認為哪個人特別無趣。墨守成規的也好,傳統的也罷,甚至是極其無聊的人,若談起自己做的事、熟知的東西,或是興趣所在,無不散發出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每個人自此成為一個獨特的個體。有一個人最初給我的印象似乎呆板無聊,滿嘴廢話,讓人呵欠連連。這人是新英格蘭小鎮的銀行傢。可是,突然間他話鋒一轉,談到扣子的演變史,細說這個小東西的發明、形狀、材質、功能和用途等,卻叫我大開眼界。在談論這主題時,他那熾熱的情感直逼偉大的抒情詩人。不過,我覺得有意思的,倒不是話題本身,而是他這個人。在一剎那間,他已變成一個相當獨特的人。
  本書的目的就在刻畫一些特別的人,以及他們的特立獨行。
  從我寫第一本書開始(大約是50年前)至今,我所寫的一切無不強調人的多變、多元,以及獨特之處。
  《旁觀者》這本書是為我自己而作。然而這是一本有關“人”的書,不是以我自己為主題。英國版的書名副標題——“記錄其他人物以及我所歷經的時代”(Other Lives and My Times)將本書主旨一語道盡。在我的著作中,沒有一本反芻的時間像這本這麽長——20年來,這些人物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行、住、坐、臥,無所不在;也沒有一本書這麽快就問世了——從我坐在打字機前寫下第一個字,到完成全書,不到一年的光景。這本書雖不是我“最重要”的著作,卻是我個人最喜愛的一本。
  讀者的反應顯然也是如此。本書的成功,真是令人高興的事,從新版的發行就知道了,不必多加解釋。但是,最讓我感動的,還是常有讀者寫信給我,或參加會議時告訴我:“你的著作,我幾乎都讀過了,對我的幫助相當大,特別是在工作上。但是,在你這麽多作品裏,《旁觀者》給我的樂趣最多。”他們還常加上一句,“我之所以這麽喜歡,是因為其中的人物真是特別。”
  本書可以說是一本短篇故事集,每一章都可個別獨立。我希望藉此呈現社會的圖像,捕捉並傳達這一代的人難以想像的那種神髓、韻味與感覺,比如兩次大戰間的歐洲、羅斯福的新政時期(New Deal years),以及第二次大戰剛結束時的美國。事實上,早在肯尼迪執政時,寫作此書的念頭已開始萌芽。那些年代對我的孩子、我的學生,以及許多年輕朋友而言,雖還不算“歷史”,卻已如吉亞述王國的尼尼微(Nineveh)和阿蘇爾(Assur)③般遇不可及。
  關於這些年代的記事,史書、傳記和統計數字當然已多不勝數,但是“社會科學”是無法傳達出一個社會的內涵、風味以及現實的,正如光靠度量衡是無法說清一個人的長相與舉止;同理,一張彩色照片拍得再好,也無法傳達夏日親身倘祥在緑色山丘的感覺。衹有“社會圖像”中的人物才能反映出社會的相貌。
  各個章節都是以人物為主,一個章節談到一個,頂多兩個。我之所以拿他們作為主題,因為這些人本身都是極為精彩的故事。結合起來,可印證一點:社會終究是由許許多多的個人和他們的故事組合而成的。
懷恩師(1)
  我一直在尋找真正的老師。我不遺餘力地在探訪他們的身影,觀察他們教學的方式,並從中得到無窮的樂趣。我一聽說誰是“大師級”的老師,就設法溜進這位老師的課堂上旁聽、觀看。若是不得其門而入,也設法問學生,看這位老師是怎麽教的,他成功的地方在哪兒。
  因此,多年來,“教學觀摩”一直是我最大的喜好。好比看精彩的運動比賽,絶無冷場。至今,這種觀察的興味仍不減當年。
  有一件事,在我很小的時候知道了,那就是學生總是可以辨認出老師的好壞。有的衹是二流老師,但是舌燦蓮花,機智幽默,因此留給學生至為深刻的印象;有些則是頗負盛名的學者,但是不算是特別好的老師。但是,學生總可以識別出一流老師。第一流的老師並不經常廣受歡迎,事實上,大受學生歡迎的老師,並不一定能對學生造成衝擊力。但是,如果學生談到上某位老師的課:“我們學到很多。”這樣的話可以信賴,因為他們知道什麽樣纔是好老師。
  我還發現,“老師”實在是不易定義。或者說,“教學得力的因素何在?”這樣的問題是沒有答案的。我從未看過做法完全相同的兩個老師,每個老師都有其獨特的表現方式。使一個老師成為第一流的方法,似乎對另一個老師來說完全沒用,而另一個老師或許也不會采用這種方式。這個現象真令人睏惑,至今我仍大惑不解。
  ※
  有些老師是不用語言的,就像蘇菲老師。施納貝爾亦然。然而,同一時代還有兩位卓越的音樂老師卻很愛說話。過去50年來,在美國最厲害的鋼琴老師就是列維涅(Rosa Lhevinne),她上課老是說個不停,很少做示範;在老年成為美國首屈一指的聲樂老師的奧地利女高音勒曼(Lotte Lehmann)也是。
  本世紀兩位卓越的物理學家也是偉大的老師:他們是哥本哈根的玻爾(Niels Bohr)⑧和費米(Enrico Fermi)⑨。費米晚年時就在芝加哥教書,但是玻爾衹教天才學生。我聽物理係的學生說,即使是最有天分的學生,也發現玻爾幾乎讓人無法理解。玻爾在上課前亦下了很多的準備功夫,然而學生卻不能從他的授課和主持的學術研討會得到什麽。現代物理的第二代大師,從海森伯(Heisenberg)⑩到薛定諤(Schredinger),乃至奧本海默(OPPenheimer),在研究所深造時都接受過玻爾的指導,他們都把自己能成為科學家歸功於玻爾。相形之下,費米比較會教大學部的學生,特別是新生、不準備踏入物理這個領域的,或是從來沒有修過物理的學生。現代舞大師瑪莎·格雷厄姆(MarthaGraham)也是一位很厲害的老師,不管是初學者或是卓然有成的舞者,她都教得很好,而且用的是同一套教學法。
  有些老師則比較會上大班課,在衆多學生的面前講課。富勒(Buckminster Fuller)的課堂上足足有2000個學生,大傢可以連續7個小時目瞪口呆地聽他講課。有的老師則在教小班課時,比較得心應手,女高音勒曼就是最好的例子。還有些老師像馬剋·霍普金斯(Mark HoPkins)則在一對一教學時,教得最好。有一句老話說,最好的學校就是要“霍普金斯站一端,一個學生在另一頭”。然而,我本人還未見識過這樣的老師。好老師就像是節目主持人,他們需要觀衆。有的老師是用書寫的方式教學,而不是用口語。第二次大戰的美國將領馬歇爾(General George Marshall)就是一例,通用汽車(General Motos)總裁斯隆(Alfred Sloan)也是。斯隆的書信也匯集在他再版的書《我在通用的日子》(My Years with General Motors)當中;此書也是教學的大師之作、當然,教給我們基督教傳統的老師聖保羅(St. Paul),也是最偉大的老師,他是以書信教導後人的。
  表演者的能力和教師的才能似乎沒有什麽相關,研究學同與教學或是技巧與教學之間也沒有關聯。在歐洲傳統中的大畫傢衹有了托列多(Tintoretto 1577~1640)的學生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學生可以達到二流畫傢的水準。格列柯例外,所有大畫傢幾乎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平庸畫傢教出來的。儘管奧本海默是卓越的管理人才,卻未能臍身於相對論、量子物理和原子物理的偉人之列,但他卻是個天才老師,激發年輕一代美國物理學家的創造力,使他們發光發熱。像我這樣對物理一無所知的人,聆聽他在普林斯頓的講座,覺得眼前像是浮現出了壯麗的高山、大海。海頓、莫紮特和貝多芬在維也納時,也受教於一位偉大的老師——迪亞貝利(habelli),而他留給後世的不過是些枯燥無味的手指練習麯。再下一代的名師並不是舒曼、勃拉姆斯、瓦格納,也非李斯特、柏遼茲,這些衹能算是不錯的老師,真正的名師是舒曼的遺孀剋拉拉(Clara Schumann),她纔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鋼琴教師。
  通過“教學觀摩”,我很早就下結論道:老師沒有一定的種類,也沒有完全正確的教學法——教學就像一種天賦,像貝多芬、盧本斯和愛因斯坦等那些與生俱來的奇才;教學是個人特質,和技巧和練習無關。
  多年後,我又發現另一種老師。更正確的說法該是,他們會激發學生學習。他們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並非因為他們有特殊的天賦,而是憑藉着一種方法來導引學生學習,正如我小學四年級的老師埃爾莎小姐。他們發掘每個學生的長處,並為他們立下近期與遠程的目標,讓他們更上一層樓。然後,再針對每個學生的弱點下對策,使他們在發揮自己長處時,不至於受到弱處的牽製。這些老師並使學生從自己的表現中得到相當的回饋,進而培養自律、自我引導的能力。這樣的老師多半會鼓勵學生,而不是一味地批評,但是他們也不會濫用贊美的言辭,以不至失去刺激的效果。他們認為該給學生的主要奬勵就是滿足和成就感。他們並沒有“教”學生,而是為學生設計出學習的方法。因為總是采取一對一的方式,這種教學法幾乎適用於每一個學生。因此,教學並不是指某個學科的知識,或是所謂“溝通技巧”,而是一種特質。對蘇菲小姐那樣的老師而言,教書和人格特質有關;至於埃爾莎小姐,教學則是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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