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时政>> 顧保孜 Gu Baozi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57年), 杜修賢 Du Xiuxian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26年)
跨出中南海-紅墻內中國政要秘聞
  揭開塵封往事的紅墻回憶,展現真是較量的政要秘聞,還原清晰真實的歷史畫面,展現鮮為人知的紅墻世界。著名攝影傢杜修賢用第一手的圖文資料,嚮讀者展現了共和國政要鮮為人知的崢嶸歲月與政治雲。
第1節:前言
  打開這本書,我再次感受了當年走進中南海進行采訪的歲月……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物和場景,一片燦爛輝煌卻充滿苦澀的情感世界在眼前一一地展現。
  回想當年寫這些領袖作品時,心裏就有一種說不清的感受。中南海裏無小事,高層人物無平淡。寫領袖畢竟不同於寫其他人,領導人既是普通人,更多的卻是特殊人,要將特殊人寫出來得到普通人的認可和喜愛,這就需要我們撰稿人既要有一種“高山仰止”的崇敬之情,又要具備“一覽衆山小”的冷靜視角。寫作期間,我時常被偉人們的高亮節所感召,為他們無私無畏的精神所感動,然而也時常被他們的尋常生活細節吸引,比如家庭的繁瑣,疾病的折磨,難言的心思等。
  我的理解,領袖之所以為“領袖”,也是由“領”與“袖”組合而成的,“領”是叱咤雲、指點江山的統帥之氣,“袖”便是食五穀度歲月的凡人之心。所以我筆下的領袖便有了“領”與“袖”的性格特點。
  這裏要說的還有一些遺憾,此書既然為“跨出中南海”,那麽與其配套應該還有“走進中南海”。種種原因,不得已而為之,衹能用跨出紅墻的形式來回首紅墻內的往事了。
  歲月如梭,轉眼又要迎來一個又一個凝重且難忘的紀念日——毛澤東主席逝世30周年;中國共産黨建立85周年,紅軍長徵勝利70周年……所以說,一個特殊年代往往决定人物的特殊命運。這部書裏描寫了多位政治人物的命運故事,不僅真實記錄了共和國第一代領導人勵精圖治,嘔心瀝血的建黨、建國的心路歷程,反映了他們有血有肉的真情實感,同時也記錄了一批雲人物跌宕起伏的政治生涯。
  顧保孜
  2005.11
第2節:序言
  我和顧保孜女士合作寫書多年,也出版作品多部,然而為她的作品寫序言卻是第一次。認識保孜是在1981年,那時她纔20出頭。因為她和我愛人是親戚,來我傢的時間比較多。那時我就發覺,她對領袖的照片很感興趣,總是想方設法讓我多講講中南海裏的故事。時間一長,她對我的經歷和照片就熟悉了。1991年,儘管她還很年輕,我考慮再三,還是將我的第一部書交給她寫。結果她用很短的時間就寫出來了,那就是在1992年暢銷中國大地的《紅墻裏的瞬間》。因為那個年代還不時興在書裏配圖,所以那本書衹有文字沒有照片。
  寫鏡頭內外的故事卻沒有照片插圖,這讓顧保孜耿耿於懷。直到1998年初出版了《紅鏡頭》,遺憾纔得以補償。
  經歷寫成書,更使我對往事歷歷在目,無法忘懷。我常常想起當攝影記者跟隨領袖的歲月。我從1960年元旦起擔任周恩來總理的專職攝影記者,負責拍攝總理各項活動的新聞照片。按照當時中央領導人排列,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我也隨着被編為3號組,並且將“3”這個數字標在相機鏡頭的左上角,底片一出來,就知道出自誰的手。
  莫不是和“3”有緣?一次出訪,我在異國他鄉得了一個響亮的名字--杜三(後來為使書面文字有嚴肅感,就更名為杜山)。這個拾來的名字,在中南海裏竟然比我的真名叫得還響亮。
  說出來沒人相信,這個名字是周恩來總理幽默的結果。
  1963年年底,周恩來總理由陳毅外長陪同出訪亞非歐14國,我隨同拍攝采訪。幾內亞是最後訪問的一個國傢,到達時已經是1964年的年初。北京正是冰封大地的隆鼕季節,可是位於赤道的幾內亞卻是另一個世界。太陽對這片土地格外厚愛,一年四季都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之下。白天熱了一天,到了傍晚,周總理提議大傢散散步。我提着相機,跟着總理走出賓館。我們在椰林大道上漫步,眺望蔚藍色的大海,感受陣陣撲面的熱……這獨特的熱帶光,衹有在靜靜的傍晚才能充分地領略。
  走着走着,周總理止住腳步,望望陳毅的秘書杜易,又看看正在一邊搶鏡頭的我,說:“陳老總,你看老杜像不像非洲人?”
  “嗯?”平時周總理很少開玩笑,陳老總沒註意總理那幽默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就是嘛!這麽多天在非洲轉,硬是把人都曬黑嘍!”
  周總理朝我招招手:“老杜你過來,過來!陳老總的秘書叫杜易(一)……你嘛——叫杜三……”
  總理話沒說完,陳老總哈哈大笑了起來:“一二三,正好正好,杜氏傢族。”
  大傢被陳老總滑稽的川腔逗得直樂。
  “我有那麽黑嗎?”我用手摸摸自己的臉,也跟着笑了起來。
  回國後,“杜三”這個名字也帶回了中南海。有人打電話到傢裏找“杜三”,傢人愣了,誰叫“杜三”啊?我衹好指指自己:“杜三就是我!”
  不過,周恩來和我們說話並不全是和細雨、妙趣橫生的輕鬆話題。有時也十分嚴厲,甚至近至苛刻。身邊的工作人員都能理解,總理之所以這樣嚴厲、這樣嚴格,完全因為他所肩負的重任和面臨的場合,他自己不能出差錯,同時也不能允許身邊的工作人員出差錯。
  1972年是我國外交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年,也是繁忙的一年。
  記者們最喜歡重大新聞層出不窮,外交活動一多,記者就活躍了,搞得中南海的警衛人員大傷腦筋,每次活動各傢媒體都派記者,拍攝現場往往是亂糟糟的。周總理見記者一窩峰似的采訪外賓,直皺眉頭,多次指示警衛局要想盡辦法維持好秩序,但收效不大。後來,周總理指示成立中央外事攝影協作小組,讓我擔任組長,將電影、電視、攝影統一管理起來。各報社統一用協作小組提供的新聞資料,其他記者就不能隨便出入現場采訪了。
  我記得協作小組成立後的第一次活動就出師不利,受到總理嚴厲的批評。那是一次歡送宴會,周總理和阿富汗大使握手,他發現沒有記者拍照,就叫我們的一個記者過來照一張。周總理在國際交往中特別講究細節,註意平等待人,哪怕是不易察覺的小事,也容不得半點馬虎。可是周總理叫了幾次,記者也沒有過來。總理立即叫宴會廳的服務員把我找來。
  我不知出了什麽事,趕緊朝周總理坐的主桌跑去,還沒有站穩腳,周總理劈頭就說:“你關鍵時刻不起作用!”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問個明白,可一看總理異常嚴肅的模樣又不敢往下問了。別看我們平時在總理跟前無拘無束,總理真的一生氣,給着誰都害怕。我站在那兒暗暗思忖:總理發火肯定有原因。果然,總理把事情一說,我也嚇了一跳:會有這事?
  我終於在宴會廳的一個角落找到了那個記者。記者知道自己闖了禍,見我來了,滿臉委屈地說:“不是不照,是禮賓司的人交代,讓我衹照周總理和敘利亞大使握手的鏡頭,沒想到周總理和阿富汗大使握手也要照相,恰巧機子裏又沒有膠捲了。”
  我聽了哭笑不得,攝影記者有照相機沒膠捲,不是和士兵打仗帶槍不帶子彈一樣嗎?再說,周總理和誰握手都要照,活動結束,照片要作為禮品贈送大使們的,這是多年的規矩了,漏一個鏡頭都不好辦。
  我們在一邊說話,周總理的註意力也跟了過來,他一會兒扭過頭來朝我們這邊望望,那嚴肅的目光,望得我心裏亂跳。過了一會兒,周總理招手叫我過去,我緊張地回到總理身邊。
  “怎麽?還不服氣嗎?”
  “不是不服氣,他的機子裏沒有膠捲了。”
  總理一聽提高了聲調:“什——麽?這不是奇聞?攝影記者的機子裏沒有膠捲了,這樣能當記者嗎?能工作嗎?”
  “是的,他知道錯了,正在作檢討!”我趕緊為記者開脫。
  “回去檢查!還有你,也要檢查。在資本主義國傢,記者是爭先恐後搶鏡頭,你們是社會主義公有製,記者這碗飯好吃,是不是?我要你檢查,是要你把記者都管起來。”
  還有一次,周總理會見外賓時,要拍攝一張主賓合影。他曾經要求我們在進行外事拍攝前要用英語講一句“請註意”,我們都學會了這句英語,周總理也挺滿意。可是這次不知那個記者是忘了還是沒有重視,按快門時用漢語說了聲“請註意”,就拍照了。
  周總理氣壞了。外賓一走,總理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很大的半圓孤:“你們要練兵到八達嶺練去!這裏是國際場合,不是練兵的地方!”
  無論大場合還是小活動,周總理總是心細如發,時時關心身邊的工作人員,對攝影記者的關心更是令人感動。
  在天安門城樓上拍攝領導人是很不容易的,毛主席和中央領導人常常走到城樓欄桿前,嚮群衆揮手致意。這時,鏡頭就無法拍攝他們的正面像,我們衹好將一半身子懸到欄桿外面。有一次,我懸着身子剛對好焦距,突然覺得有人用手緊緊拽着我的衣角,我怕按快門時手動,就直叫:“別拽別拽,再拽鏡頭就虛了。”可是身後的手卻越拽越緊。我還以為是警衛的同志,站直身子正想叫喚,話到嘴邊僵住了——不是別人,是周總理!
  “要鏡頭不要命了,掉下去怎麽辦?”周總理輕聲卻十分嚴厲地責備我。
  我也算是個硬漢子,經歷過很多坎坷,都沒有落過淚,這時我的眼睛濕潤了。周總理充滿愛意的責備,我永遠不能忘記。我在城樓上照相,周總理多少次拽過我,我已經無法說清楚,但我知道,周總理的手一直溫暖着我的記憶,為我的生命留下了一段溫暖的歲月。
  前不久,我又登上天安門城樓,站立在欄桿前,雙手在滑滑的欄桿上撫摸良久……
  寫到這裏,我纔想起來這是在寫序,不是在寫回憶,說得太遠了。在此希望顧保孜女士的新書能給讀者帶來美好的回憶,並從中得到樂趣。
  杜修賢
  20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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